就如日前一役,若非有卿玉軒的幫手,營造出最到位的出手氛圍,魔影暗絕無可能一出手就取得殺二殘一的驚人戰果,依魔影暗原本的計劃,就算是攻其無備,出其不意的雷霆一擊至多也就能殺一人,事後全身而退都屬僥幸,哪裏能如現在這般盡殲三名強敵。


    “在此之前,我不甘心就這麽死!因為我還不知道,到底是誰嫁禍於我。所以我要知道,我要明白真相。”魔影暗竟有些出奇溫和地看了看卿玉軒,“現在,這個心願,終於了了。”


    “臨死之前能見到你,我很欣慰!或許你的身份並不是殺手,但你卻是我這一生僅見的不可一世的強絕殺手!甚至,比我還強!因為你比我要年輕的太多!我隻希望你,答應我一件事。”魔影暗鷹隼般的眼睛定定的看著卿玉軒,“我可以死,魔影暗也可以死!但,殺手尊者不能死!”


    “殺手尊者,並不是其他的至尊,並不是一個玄功階位,而是一個真正的至尊!殺手界的至高尊榮!”魔影暗一字字道,“我想,你應該比我更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若是你可以不死呢?或者說,魔影暗和殺手尊者都不會死呢?”卿玉軒凝重的看著他。


    “殺手尊者若是還要有人幫忙,那也就不配再稱為殺手至尊了!”魔影暗斷然拒絕,甚至沒讓卿玉軒說明白意圖,“我不需要你的幫忙!我更不願意寄人籬下!縱然是一人之下,千萬人之上,我也不願意!殺手至尊之上隻有青天,再無他物!”


    “至於你嫁禍之事,完全不必覺得欠了我的,因為,我們的身法委實太像,若是你成名在我之前,我也是非嫁禍於你不可的。甚至,我們的出手,根本都不用刻意的嫁禍,別人就會自然而然的懷疑到彼此身上。”魔影暗哈哈一笑,竟是極盡灑脫。


    “或許正如你所說,在此之前你我並不相識,別人怎麽說也好,又或者我有意嫁禍也罷;不會有任何一點的歉疚心理;危急時刻,為了自己的性命,任何事情都是無所不用其極!無可厚非。我從未覺得嫁禍給你有什麽不應該!”


    卿玉軒銳利的眼睛看著他,緩緩道,“可你不要忘記,我們之間,還沒有分出勝負!殺手尊者誰屬還未定論,或者殺手尊者之上惟有青天,但你魔影暗頭上卻未必隻有青天吧?若是因為別人殺了你我才能擁有這殺手王者的稱唿,那對我來說,是一種恥辱而不是榮耀!”


    魔影暗眼睛一凝,看著卿玉軒,“我在拳腳上已經輸了一招,你大可心安理得的擁有這個名頭。”


    “但你真的甘心嗎?就這麽將殺手尊者的名號拱手相讓?雖然別人不知;但你當真甘心?”卿玉軒上前一步,咄咄逼人的問道。


    “就是不甘心……又能如何?”魔影暗眼中厲光一閃。


    這時,旁邊的楚九嬰提醒道,“阿軒,遠方有多名高手朝這邊過來了,看來剛才你們之間的那場打鬥,已經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還是換個地方再說話吧。”


    魔影暗臉色一寒,右手緩緩撫上劍柄。


    “既然不甘心,那我們不妨換一種方法決出勝負。”卿玉軒卻是輕鬆的如此說道,“你也聽得出來,來的人或者是至尊,又或者是至尊之上。共有八人,我們不妨就以這些人作為比拚的手段。以殺手最擅長的功夫為賭注,且看殺手尊者尊榮誰屬!”


    “看誰殺得多?”魔影暗眼睛一亮。


    “光比數量還不夠,還要看誰殺得更快。”卿玉軒眼中鬥誌燃燒,“須知這些人,也不僅僅是你的仇人,而且也還是追殺我們的仇人。你固然不想被他們殺死,我卻更不想讓他們活著。”


    魔影暗哈哈大笑,道,“想不到,在我魔影暗臨死的時候,居然能夠遇見你這麽一個合乎我胃口的小家夥,也算是人生一大快事!好,就比這一場,看殺手尊者尊榮誰屬!”


    笑聲中,魔影暗和卿玉軒的身子同時在一晃之間不見,徹底消失在風雪裏,消失在空氣中。


    雪花一陣飛揚,楚九嬰輕輕歎息一聲,素手輕揚,身後的雪壁上驟然出現了一隻大洞,她和東方問心就躲了進去;完整的雪塊再次完整的迴收,將這個缺口補上,無痕無跡,這等手藝卻是之前遠赴飄雪世家之時學自卿玉軒的,大是方便。


    嗖嗖嗖……


    隻得片刻,幾道身影陸續飛抵,落在這片雪地上。


    然後嗖嗖嗖繞場疾奔,刹那間將這一整片雪地峽穀仔細地探查了一個遍,警惕銳利的眼睛,搜遍了每一個角落,最後才終於停留在卿玉軒與魔影暗交手的地方。


    其中一人滿臉盡是滄桑,瘦骨嶙峋,眼中閃著詭異的光芒,麻衣高冠,正是崆峒聖墟的許骰子。而在他身邊,還有兩人身著與他相同的服飾。


    另一邊,亦有三名長須白袍人悠然而來,站在雪地上,身形瀟灑,氣度從容,腰懸長劍;再稍後一點,還有兩位全身紫色的三重陣法高手也翩然到來,一襲紫袍在這一片雪地中大是顯眼!


    此地三大聖地所有之高手計有,崆峒聖墟一位至尊之上,兩位至尊;至尊宮廷同樣是一位至尊之上,兩位至尊;而三重陣法雖然人數最少,但兩個人卻盡都是至尊之上的高手。而且麵目竟還生得一模一樣,竟是一對雙胞胎!


    “這裏剛剛發生過一場戰鬥。”許骰子陰惻惻的說道,鬼火般閃耀的眼睛,看著麵前狼籍的雪地表麵,不時驚疑不定的看著四周,他的鼻子在空中嗅了嗅,臉上顯出一股惡毒,“處男的香味,竟然還有九嬰尊者的香味!還有卿家那個小丫頭相當惡心的味道!”


    “殺氣相當的濃烈,可偏偏不見任何一點血腥味,大是古怪。”其中一位紫袍人臉色凝重;卻是低著頭,極力的尋找著、感覺著這片空氣中的異常,半晌道,“兩股不同的強大殺氣在此地迴翔激蕩;看來,果然有兩人在這裏交手,至於那女人卻沒有參加戰鬥……許骰子,你那狗鼻子除了找處男虐殺之外,還有什麽別的功能沒?”


    他正在探尋著這裏的氣息,話說了一半就聽到了許骰子說的後半句話,不由得大是不樂意。


    事實上,一見到這一次同時來到這裏的,竟然是許骰子這個變態,這兩個紫袍人心中就已經不滿意了。怎麽會跟這等垃圾變態走在了一路?


    “鳲鳩,你是什麽意思?”許骰子陰惻惻的翻著白眼,“老子願意虐處子,跟你有什麽關係?你無端端地就將矛頭指向我,是什麽意思?”


    這兩個紫袍人一個叫鳲鳩,一個叫雎鳩;正是嫡親同胞,三歲殺人,毫不手軟,狠辣毒絕,冷酷無情。老一輩的人給這兩個人送了一個綽號:雙鳩鳲雎。


    說話的鳲鳩哼了一聲,鄙夷的道,“許骰子,瞧瞧你說這句話時候的淫.賤樣子,老夫都不稀得搭理你!”


    “老夫的樣子怎麽啦?淫.賤嗎?”許骰子氣憤的尖聲叫起來,“老夫再淫.賤也沒有淫.過你們兩兄弟,幹你屁事!”


    “你說什麽?”鳲鳩雎鳩兩人同時抬頭,手按劍柄,狠狠瞪視許骰子,“許骰子,今日,你將要為你的這句話付出代價!”


    旁邊為首的白袍人急忙打圓場,“你們這是做什麽?眼前正是大敵當前,三大聖地恥辱未雪;和該同仇敵愾,一致對外,怎地三言兩語之間就要窩裏鬥了麽?大家都少說一句,不就什麽事都沒有了嘛?”


    同時心中也在暗暗鬱悶:瞧自己分配到的這一組人,除了變態就是狂人!誰也不服誰,根本就無法調配!自己這個臨時的統領,對這幾個人根本就沒有任何管束之力,真是cāo蛋之極!


    “章義薄!你算那根蔥,真當自己是統領了!少管閑事!”果然,三個人都是向著白袍人一吼。


    章義薄臉上一陣紫漲,氣惱的衣袖一拂,冷哼道,“好好好,那你們就打吧,打一個天翻地覆兩敗俱傷,不死不休,最好是打完之後就遇上魔影暗那小子,也好讓他湊湊熱鬧,撿點便宜!”


    這三人一路上已經有好幾次差點大打出手,也不知道是八字犯克,還是怎麽地,反正從頭到尾就沒有消停過……


    鳲鳩冷哼一聲,對剛剛提到的殺手尊者魔影暗顯然也不無忌憚之意。對弟弟使了個眼色,轉身繼續查看著地上淩亂的腳印,以期搜索有用的線索。


    就在這時,突然“嗤”的一聲,一股尖銳的氣息射向他的背心,鳲鳩閃電旋身,迴手後撈,身子旋轉了一圈,已經將那物事接在手裏。


    閃閃發亮,細如毫發,觸手一冷,入手即化,隻是一閃,就已經融化,原來是一枚小小的冰針!


    鵠麵鳩於形,鳶肩豺於目!


    難道,這就是許骰子的奪魂追影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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