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哈哈,井底之蛙,何知天河之大?你如今蹤跡已露,再無隱匿之餘地,鹿死誰手,還未可知。魔影暗,你不過是一夜郎自大之輩,可是太高看你自己了!如今就讓你見識到什麽是真正的強者手段!若是隻憑陰影之下的鬼蜮殺人之術能夠登上強者顛峰,那還要恢弘正氣做什麽?歪門邪道,心魔萬端,你抵得過嘛?死的人隻會是你!”萬寸良大笑一聲,眼中神光暴閃。


    “行走於陰影之下的殺人之術雖未必能登強者顛峰,但卻能殺掉你這種號稱身懷恢弘正氣口中卻隻會誇誇其談的人。”


    魔影暗眼神如刀,“萬寸良,你腿已經被我截斷,血與脈均已有裂口,已經再無自爆之能。我尊重你是至尊之上,也算顯赫!你……自我了斷吧。現在的你,絕不是我的對手!”


    “嗬嗬,老夫兄弟三人同命,他們兩人既已下走九泉,老夫也就沒打算繼續活下去。不過,在死之前,我還要弄明白一件事!”他突然轉過頭來,狠狠看著卿玉軒,“你到底是誰?為何要配合魔影暗與三大聖地為敵?你知道你將要付出什麽樣的代價嗎?”


    “我是誰?”卿玉軒震驚的看著滿地鮮血,突然驚慌失措的大吼起來。“殺人啦!!殺人啦啊!!救命啊!!好可怕哇……官差在那裏,快找官差……這個殘廢殺人了……”


    “不管你是誰,也無論你是有心又或者當真無意,你和你的家族,都死定了!做出了錯誤舉動的人始終要付出代價!”


    萬寸良被這通插科打諢氣得渾身發抖,惡狠狠地瞪了卿玉軒一眼,然後他豁然迴身,長劍一橫,麵對魔影暗,突然縱聲長嘯,大聲咆哮道,“魔影暗,就煩勞你陪我走這一程吧!”


    麵前的最大敵人,始終還是魔影暗,至於這個小少年,就算他當真是殺手尊者的部屬……卻仍是螻蟻——就隻是螻蟻而已!隻要自己最終能夠生還,那他就是上天入地,也是絕對逃不脫!


    萬寸良這聲突如其來的長嘯大吼聲音中灌輸了他最顛峰層次的玄力修為,威勢奇大,“轟”地一聲竟然將這小酒館震破了一個大洞,聲浪滾滾而出,群山萬壑同時開始迴響,漫天飄舞的雪花竟然被反激而起,沒有一片能夠從那破開的大洞之中落下來。


    魔影暗眼光一寒,碧水無痕劍劃出一道夢幻般的色彩,冷冷道,“三大聖地的人,果然不凡,剛才還在那裏慷慨陳詞,現在卻要求救了。哈哈,至尊之上高手,原來也是會求援的,還好意思說什麽同生共死,令人齒冷!當真是讓我這邪魔外道眼界大開!你以為這樣可以逃出生天嗎?”


    話音未落,魔影暗的身子猛地做勢一衝,似乎就要衝了過來——


    萬寸良大喝一聲,長劍刺出;但他長劍剛剛刺出,卻赫然發現麵前正以一往無迴的氣勢衝過來的魔影暗的身體突然就那麽憑空消散了……正往前衝著的身影異常突兀地消散了!


    與此同時身後卻有一股銳利到極點的劍風襲體而來,萬寸良亦是當世頂尖強者,驟臨異變,雖驚不亂,再度狂吼一聲,迎著劍風急速倒退,不閃不避,背心中灌滿了最精純的靈力,同時雙手倒拍而出!


    這正是同歸於盡的拚命打法!


    砰!


    魔影暗的身子離地飛起,在半空中吐出一口朱紅,這卻是這場狙擊戰中,魔影暗所承受的唯一一次重創,他借勢而起,矯健完好的身形從房頂雪洞之中穿了出去,卷著一道夢幻般的朦朧劍光,在漫天大雪中一閃而沒。


    一擊斃命,立即功成身退,遠揚千裏!正是一代殺手之王的風範!


    卿玉軒清楚的感覺到,魔影暗在衝出雪洞的那一刻,銳利的眼睛深深地看了自己一眼。那簡單的一眼竟是包含了許多深刻的含義,有幾許的感激,有幾許憤恨,還有幾許疑竇,以及些微的驚歎!


    魔影暗異常明白,那一腳的火盆中柴火的激出,阻斷了自己不利的方位,那一推,更是讓自己接近了目標;然後反手一耳光,卻又給了自己最合理的躲避後退那一步;最後那一腳,卻將這前三個動作所有的作用盡數發揮了出來!


    一來讓對方輕敵,二來讓對方小視;隻要有了這兩點,麵對一個頂尖殺手,一條命已經去了九成!但最後那一腳更是將所有事情都變作了意外!


    所以魔影暗才能一擊得手,於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舉斬殺三位至尊之上!


    簡簡單單的四個動作,配合著口中恰到好處的流氓舉動,卻天衣無縫的構成了一個絕殺的陷阱,步步為營、逐漸推進!


    而在這計劃完成的最後一步,目標的對方還在夢裏,還在置身事外地看熱鬧!焉能不死?這份眼光的把握,這份心理戰的精妙,這種布局的靈巧與隨機應變,都是令人歎為觀止!


    魔影暗自認,若是自己與對方易地而處,恐怕自己是做不到這一切的。這簡直是殺手之神才能用出來的巔峰殺人手段!殺人於無形,而且是借刀殺人於無形!


    魔影暗在離去的那一刻,心中突然湧起一股懼意:若是……這人是對方的?想到這裏,他背心一寒,加速消失在風雪之中……


    魔影暗遠揚而去,直到此刻萬寸良以獨腿穩住的身體才緩緩的仰天跌倒,前胸後背,同時有一道血箭射出。


    他的眼睛圓睜著,喉嚨裏咯咯作響,“砰”地一聲倒在地上,死魚般的眼睛看著卿玉軒,仍然掙紮著問道,“你……是誰?”


    “我?我是人哪!”卿玉軒似乎有些驚懼的道。


    “我問的是……你到底是……什麽……人?”萬寸良的眼珠越來越是往外鼓出,胸口噴濺的鮮血已經成了緩緩冒著血沫。


    “我是九州人。”卿玉軒如是迴答道,很誠實、也很準確的迴答。


    “你……”萬寸良竟被這句誠實準確的大實話氣得身體在地上竟然跳了一下,然後才摔了下來,一動也不動了……咽了氣。


    “我靠……我說的是實話啊,難不成爺還能是外星人啊?”


    卿玉軒攤攤手,無辜的道,“居然就這麽氣死了,這人氣量怎麽就這麽的狹窄呢,算了,連個殘廢人都打不過,活著也是浪費米糧……”


    這一刻,酒店中人才在極度震驚之中醒悟過來,紛紛發出一連串的驚唿,就像是公共廁所裏扔進了一顆手榴彈,所有人都是屁滾尿流的往外逃去,紛紛一頭闖進了門外的漫天暴風雪,落荒而去……


    卿玉軒嘿嘿一笑,道,“大戲落幕了,我們也走吧。”


    “且慢!這位小兄弟,你在我的店裏毀店殺人,就要這麽不聲不響地走掉嗎?是否該給我們這兩個老人家一點交代呢?”櫃台後,那兩個一直處於假寐狀態中的老頭終於站了起來,看著卿玉軒。


    這兩個老者一人紅臉大耳,相貌堂堂;另一個卻酒糟鼻子,瘦骨嶙峋。站在一起,相映成趣,很有些滑稽的意味。


    他們根本連看也沒看地上的屍體,似乎對這些刺鼻的血腥味早已習以為常,兩個人盡都將眼光注視到了卿玉軒身上,隱隱地還有些防備之意。


    “靠!我說老頭,你到底什麽眼神?那殺了人的殘廢不是剛剛飛走了,那時候你怎麽不說話,現在倒是攔住我了?這跟爺有一個銅板的關係,就算說破大天去,也沒這個道理,你就算想訛人也沒這個訛法嗎?看爺好欺負嗎?想錯了你的心!”卿玉軒一瞪眼,誇張地叫道。


    “瞞者瞞不識,真人麵前忌說假話!小兄弟;若是沒有你,那魔影暗決計不會這麽輕鬆就得手!”


    紅臉老者微微一笑,“小兄弟,我們叫住你並無惡意,就隻是見獵心喜罷了,還想問一句,你師父是那一位?能夠調教出你這樣的少年英才的人,想來當世也並無幾人,老夫當真好奇的很。”他一笑,卻顯得甚是怪異,似乎整張臉都分成了兩半一般。


    仔細一看,原來這老者的臉膛正中央的位置竟被人深深地劃了一劍,將整張臉都斬成了兩半,隻是事後調理得當,愈合的相當好,不笑的話,還真看不出來。但這突然一笑,卻是紅紅的肌肉翻卷出來,加倍的恐怖嚇人。


    “我師父是誰?我師父就是我的親親……咳咳……小妻子。”卿玉軒哈哈一笑,一指楚九嬰。


    而楚九嬰正站起來,聽到卿玉軒這話,整張臉都僵硬了,猙獰了一下,慢慢的走了過來,絕魅的狐狸眼秋水盈盈,注視著紅臉老者,終於低沉地道,“原來竟是你們兩人。你若是不笑這一下子的話,我還真看不破你們是那個。”


    “斬破風雲斬破天,任我平生任我狂!風雲斬、雲破天!你們兩個的變化可真是不小啊,功力進境也足堪驚人了,想必現在,劍驚風和夢驚鴻兩人早已經遠遠不是你們的對手了,當真是可喜可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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