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冥軒覺得自己似乎又進了前幾次他進入的那些個夢裏,而且還是身臨其境,無法自拔。


    而鳳閣,卻控製不住身體裏壓抑的靈魂,整個人開始了從頭到腳的蛻變,隻是,不知道這蛻變到底是好還是壞。


    ……


    其實,所謂的淩遲碎剮,五馬分屍,碎屍萬段、斬成肉漿這些個狠話,相信大部分人都知道,甚至都曾經不止一次的說過,因為很多人心中都有那樣一個半個恨不得這麽去做的仇恨對象。


    但是真正到了這種地步,能夠真的做出這種事情來的,就實在是太少!


    人總是人,一個人的仇恨、精神壓力承受程度總要有個限度,甚至可以說,一萬個人裏麵,未必有一個!


    這或者就是另一個意義的知易行難!


    而且說是一迴事,做是另外一迴事,在真正那麽做了之後,還能夠保持麵不改色的,則又是一會事,能作到這種程度的人,幾乎就可以說舉世難尋!


    蓋因這牽扯到一個人的承受力的極限的超越!


    嘴巴上說的狠,誰都可以,甚至有不少都曾經痛快過嘴,而以實際行動進行的人就要相對少太多了,但隻要仇恨積累到一個限度,一旦一次性在一個瞬間爆發出來的話,或者也能作出以上所說的那些極度血腥的舉動。


    可是如卿玉軒這般有條不紊,按部就班地做完,甚至還能麵不改色、談笑自若,雲淡風輕的,那就可實在罕有……


    試想一下,平常我們大部分人看個殺雞殺豬還要看得眉頭緊皺,眉框暴跳,更不要提那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將一個活生生地人,身上的重要組成部分逐一去掉,不用說做了,想象一下都受不了……


    於銷魂,這個飛升四層強者的承受極限同樣不堪,他目光呆滯地看著地上那一團還在微微喘氣的爛肉,直如被天雷轟頂一般地呆住了,徹底傻在那了。


    他怎麽也沒想到,卿玉軒會這麽做,敢這麽做,這麽的趕盡殺絕,完全不留任何餘地!


    也不止他……


    刹那間,包括在場圍觀的十幾位修真高手,也包括所有見慣了血腥場麵的軍中將領,盡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唿吸,一時間落針可聞!


    心理素質比較不過關的玄真七峰小公子禦一白喉中隻來得及“哦~~”了一聲,兩眼一翻,就在孟予安的旁邊暈了過去!


    不過在這個當口,能暈過去卻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沒見到地上那堆爛肉隻剩下無休止的蠕動,處於垂死邊緣的於顏卿也萬分渴望想暈過去,甚至直接死亡,可以結束這無邊的痛楚,實在是太痛苦了,可是對他而言,死亡都已經是一種莫大的奢侈,更別說是昏迷了!


    玄真七峰的另外五位長老滿臉漲得通紅,但卻始終被那股龐然大力籠罩住,寸步不得移動,隻是空自咬碎了牙齒,瞪裂了眼眶。


    他們都已經確定,這股龐然大力必然是出自某個絕世強者,甚至就是卿家背後的那個神秘強者,不能出手或者是好事也說不定,若是自己等五人強行出手介入,激怒了那神秘強者,就以這強大的莫名阻力而論,估計幹掉自己等人,也就是揮揮手的事……


    所謂雖不中亦不遠矣,困出他們的強大阻力確實是來自於一位絕世強者,但卻也不是卿家的那位神秘強者,紅衣公子的出手令一切歪打正著……


    “嗬嗬……”


    就在一片死一樣的靜寂之中,一陣清亮悅耳、溫柔平和的笑聲突兀地響了起來,眾人循聲看去,發出笑聲的人,麵色異常的溫和,淡然,更顯笑容和藹可親,身如臨風玉樹,傲然挺拔,正是卿玉軒。


    發出笑聲的人,竟然、竟然是卿玉軒!


    她到此時此刻,竟然還笑得出來,剛剛才親手製造了一幕如此慘絕人寰的慘劇之後,竟然還能笑得如此的若無其事!


    “真是……爽啊。”


    卿玉軒有趣的看著於顏卿,“於二爺,你知道嗎?當自己手中的長劍,慢慢的切入最恨的人的身上的肉的時候,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美妙了,簡直就是難以形容了,不,區區‘美妙’兩字根本就足以形容這種快意的萬一……尤其是,這個人姓於,叫於顏卿。而我,卻姓卿。”


    於銷魂原本不動如山的身軀異樣地搖晃著,兩眼死死地看著卿玉軒,喉中發出“嗬嗬嗬~~”的怪聲,卻連一句話也說不出。


    “你不必說話,我很了解你的感受,對你,我能表示理解,甚至能表示同情,由衷的同情!”


    卿玉軒長歎一聲,道,“畢竟是骨肉至親啊,畢竟是血脈親情啊。白發人送黑發人,本就是人間慘劇,尤其是……額,對不起,我怎麽把實話說出來了,實在是抱歉啊,我說錯了話了,我下次一定會注意的。”


    卿玉軒話鋒一轉,“嗯,不對啊,我發現我真的說錯了,你瞧瞧我,剛才實在是太快意、太激動了,自己說錯了話都沒注意,您可千萬別見怪哈。”


    “咳咳,實際上,你應該感激我才對,雖然於顏卿什麽都廢了,但,我畢竟還給他留了一條命,這也就是說那什麽‘白發人送黑發人’其實是不成立地,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卿玉軒搓了搓手,麵色赧然的說道,“再說了,也不算全廢啊,他的脊梁骨,我還沒打斷呢,我這人啊,就是心太軟,一時心慈手軟沒有下手……您老要是因為這個嫌我做的不到位,那我立即補上如何?保證讓你滿意!再次向您表示萬二分的歉意!”


    “你你……你是……惡魔……”於顏卿嘴唇哆嗦著,悲憤莫名,“惡魔!”


    “對這兩個字,我真的很不喜歡,說實話,您真的太抬舉我了,我哪裏配得上這兩個字。”卿玉軒很是不以為然的搖搖頭,“您還是考慮換掉吧。因為跟你們姓於的一家子相比,我從哪算也算不上惡魔吧……”


    她提起長劍,令劍尖筆直朝下,上麵,於顏卿的鮮血快速的順著劍尖流了下來,隻是一轉眼的時間,劍身已經再度恢複了清亮。


    “什麽叫神兵,我今天才知道了。嗬嗬,殺人一百萬,劍身未染血……以前我隻以為這是一句空談,現在才知道,這樣的劍,竟是真實存在的,好劍啊好劍!真是好劍!”卿玉軒感歎了一句,這句話讓所有人的身子都是震顫了一下。


    殺人一百萬,劍身未染血……


    “於二爺,我知道你故意作出搖搖欲墜的樣子,其實是在打算蓄力,想要一舉格殺我。今日,你已經打定主意非殺我不可,再不理一切後果,是這樣吧!?”卿玉軒笑容可掬的道,“當然,你剛受了傷,精神也受到了衝擊,肯定還需要一點準備時間吧?在這段時間裏,我問您一句話,於二爺,您知道黃花院嗎?”


    “黃花院!”


    一側,卿霄雲的眼睛突然迸射出奪目的犀利精光。


    卿國公爺永遠也不會忘記,他當日跟卿玉軒衝進黃花院的時候,看到了什麽樣的慘象!


    那種人間慘劇,讓卿霄雲每次一想起來就會憤怒得渾身發抖!


    於顏卿怨毒的看著卿玉軒,極力的鼓起自身所有的力量,卻是一言不發。


    “柳州城黃花院,就是我一手覆滅的!是不是很意外呢?”


    卿玉軒的眼睛射出了攝人的神光,先前的嬉笑怒罵一掃而空,變得狠毒酷厲,口音中殺氣衝天,“一切真正是個意外,在當初我出手覆滅黃花院的時候,我的初衷很簡單,原本隻以為那裏不過就是一個慘無人道的斂財組織罷了。”


    “但等我見識了柳州城的一個妓.女培訓地之後,我才發現我錯了,錯得很離譜。因為,連那些逼良為娼的萬惡的人販子,也做不出黃花院那樣慘絕人寰的下作事情!”


    “對一些資質不好長相不好的少男少女,也隻是流放或者轉手賣掉或者當添頭或者培養出一個小廝或者龜公……”


    “不管怎麽說,縱然是比較沒人味的人販子們也很少做哪些滅絕天良的事情,將人打斷腿手砸斷腰椎放進壇子裏養,養成徹底的畸形……”


    “這種事,唯有喪盡天良、喪心病狂、滅絕人性的黃花院才會這麽做。在這之前,竟然是完全沒有先例!”


    “所以我就奇怪了,所以我從那時候開始思考一件事!”


    “我在想,究竟是什麽樣的深仇大恨,才能導致黃花院的主人會在這些小孩子身上下這麽毒的毒手?”


    “這些小孩子,顯然不會惹到他們,那麽,就隻有一點,這個黃花院的主人,究竟與這些小孩子的父母有什麽樣的仇恨?才能促使他們對這些小孩子下這麽重的手?”


    “有一天晚上,我爺爺卿老,在和我父親談起往日袍澤的時候,無意中喟歎了一句:那些當年的老部下,怎麽現在都不見人影了?就算是心灰意冷,也應該來看看我老人家吧?讓老夫知道他們現在還活著,老夫就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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