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於顏卿的目光始終也沒有為綠衣少女所吸引,他根本也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惹來了什麽樣的麻煩;他的目光隻是盯著南方衝天而起的粉塵,目中血色的戰意狂發!


    卿霄雲,你終於來了。


    我等你好久了。


    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唯一洞悉眼前局勢的於銷魂徹底呆若木雞,心急如焚!


    但卻還偏偏又不能出言提醒。


    現在的局勢還有調節的餘地,但若是自己真把對方的身份喊破了,那可就除了一戰,再也沒有別的路走!


    戰?


    能戰得過嗎?


    自己這邊的實力確實強極,足堪傲視當代……


    可那也得分跟誰比啊,就一個蛇王,至少也相當於笑麵尊者千金裘的實力,自己一幹人就未必拿得下,還有那位神秘莫測,似乎更勝蛇王的楚姑娘!


    再退一萬步,別說本就打不過,就算真能打過,自己敢打嗎?


    雙方真個對陣,輸得隻能是自己這邊,那邊一旦吃點虧,勢必會惹來死地森林的抱負,玄真七峰實力在更強大的勢力麵前根本就不足以為恃!


    玄真七峰固然是世間頂尖,但死地森林卻更加是天地之間唯一的與至尊宮廷、三重陣法齊名的第一大兇地!


    一時間,於銷魂,這位玄真七峰的頂尖高手,‘黯然銷魂’之一的於二爺,最接近至尊強者的強大存在,竟然徹底惶然失措。


    “這些人,也值得你動手,沒的髒了手?直接找禦青天那老匹夫治他一個管教不嚴之罪就是了。”這時,那個一直沒有說話的紅衣公子終於說話了,但他清清淡淡、雌雄莫辯的一句話,卻幾乎將於銷魂等一行二十三人氣的撅過去……


    “嗯,君說的是,小妹謹遵君吩咐。”蛇王幽靜恭敬地點點頭,接著轉向於銷魂,森然問道,“告訴我,你們為何出現在這裏?”


    “嗬嗬,不瞞……姑娘說,這個,乃是我於家與卿家的私人恩怨使然,顏卿矢誌欲要在此地與那卿霄雲單獨決戰一次。”於銷魂本想要說‘不瞞蛇王’,但一下子想起對方是易容的,多半是不想泄露身份,急忙改口。


    對解釋的事情語焉不詳,簡略的說了一下,目注著遠方越來越近的大軍,臉色沉重,口氣很有些無精打采。


    現在的他,哪裏還有讓於顏卿挑戰卿霄雲的興致?


    雖然因為那紅衣楚姑娘的一句話,危局暫解,但從長遠來看,這事還遠遠沒有完,就那句“直接找禦青天那老匹夫治他一個管教不嚴之罪就是了”已經意味著,自己等人為玄真七峰招惹下了不可匹敵的強仇!


    這,這真是放屁砸脫了腳後跟,喝口涼水塞了大門牙,一個人居然能背運到這種地步,也算是天下奇聞了。


    他隻恨不得背插雙翼,早一步飛迴玄真七峰,極早布置應變,蛇王已經是一個難以匹敵的煞星,而聽她的口氣,那楚姑娘必然更為可怕!


    真真是倒黴至極!


    自己何時有過如此的低聲下氣?


    但現在形勢比人強,相信就算是掌門人禦青天在這裏,估計說話也要客客氣氣的,更何況是自己呢?


    但門下的弟子們卻不知道這一點,他們不知道這兩個女人的身份,對自己此刻的軟弱定然心中很不理解,甚至還以為自己是多麽的不可戰勝,倚為靠山呢……


    很難接受啊……


    這無疑會大大的影響自己以後的權威,但這卻是沒辦法的事,再要貿然招惹對方,或者即時就血濺五步了。


    “此話倒也成理,如此冤仇,確實難以共存於世!那我們之間的事先按一按,我們先看看熱鬧再說。與卿家卿霄雲的決戰,嗬嗬,我倒真想看看,玄真七峰的於家精英,是不是真的能夠戰勝一個世俗國家的血衣軍帥?但願不要讓我失望才好啊……”


    紅衣公子連眼皮也沒抬一下,似乎是對空氣說話。


    蛇王頓時把身上的氣勢收了起來,靜靜地站在紅衣公子身邊,又恢複了一個小家碧玉的作態,若不是臉色太黝黑難看,這一刻倒真是有些引人入勝了……


    於銷魂徹底的哭笑不得了。


    這倆人擺明就是打算看戲了……


    可是她倆在這看戲,卻足足能看得我心肌梗塞……


    還幸虧於顏卿不知道這倆女人的身份,否則,他十成的實力能發揮一成就不錯了……


    無知者豈知無畏,根本就是幸福到家了!


    這一刻,於銷魂於二爺算是徹底的理解了這句話的意思。


    ……


    三天前,到了岔路口,三位舅舅便與大隊人馬分道揚鑣趕迴飄雪世家了,飄雪慕寒三人會離開的原因很簡單:現在姑姑的女兒如今如此厲害,自然要迴家稟告祖母,還有神秘黑衣人那樣的強勢尊者護著卿家,這樣,也讓家裏人放心。所以三人在這邊告一段落之後,立即滿心歡喜、馬不停蹄的離去了。


    這一次的卿大紈絝更在沒人管的情況之下,那是直接毫不收斂,不論軍需民用,一概的盜竊無誤!


    但在這之前,卿玉軒就跟卿霄雲打了個招唿,說道不必驚慌,那些兵器其實是自己拿走了,嗯,有些另外的用處。


    所以卿霄雲早有準備,處變不驚。


    出於對女兒的信任,卿大帥不問青紅皂白的就選擇了相信,甚至還刻意的袒護。


    因此當下麵軍需官戰戰兢兢的報上來,一臉緊張絕望的等待著打板子或者砍頭的時候,卿大帥一揮手,輕描淡寫的道,“我當是什麽大事……不就是幾把刀嗎?這等小事也來煩我!出去!”


    原本已經抱著必死決心來領罪的軍需官們滿頭霧水、一臉疑惑、全身的莫名其妙但卻也是渾身輕鬆的退了出去,個個都感覺到自己簡直就是在做夢!


    那可不是三把五把兵器不見,直接就是小半個軍營的軍械遺失,這可是實打實的掉頭之罪!


    怎麽就沒事了呢?大帥什麽時候變得如此的好說話了?竟然這等的‘和藹可親’……簡直讓眾人受寵若驚了……


    於是卿大紈絝每天晚上又開始煉兵器,不過這一次,她卻不像上次那樣的拚命了,充其量也就隻是用百餘把兵器煉製成一把劍,而這樣的劍,統共也隻是煉製了九把,就徹底的失去了興趣。


    我他媽又不是打鐵的,煉這玩意就是為了有個寄托,消磨時間,長時間的重複一個並不重要,也沒有太大意義的動作,是個人就頂不住……


    嗯,這些劍,暫時來說已經很不少了,父親一把,爺爺一把,張叔夜一把,第二無輕預留一把,還有老於……至於其他的,暫時修為不到,再說也拿不動啊。


    所以九把劍已經很足夠了……


    有一點,卿玉軒的變化是非常明顯的。


    隨著卿玉軒與‘血影’神劍的進一步的了解,熟悉,卿玉軒身上的殺氣,也是越來越凜冽。


    她的目光,可說是越來越冰寒徹骨。


    她的身上,已經有一些有形無形的暴戾的殺氣在漸漸的迴收,又漸漸的內斂,然後再揮發,再內斂……


    揮發的時候,就像一座移動的汪洋大海,而且還是用無數刀劍匯合而成的移動大海,似乎舉手之間便能夠斬破青天;但內斂的時候,卻又是那般無聲無息,就像一個數千年不起一絲波紋的沉靜深潭……


    但無論是揮發還是內斂,現在的卿玉軒,與當初在柳州城的那個女紈絝,已經是截然不同,遠遠的不能同日而語。


    而刻下,卿玉軒煉製了幾日的神劍,如今空閑下來卻越發無聊了,昏昏沉沉地騎在馬上,正在卿玉軒腦袋宛如小雞啄米般一點一點的,眼皮子耷拉著打盹的時候,隻聽得前方一聲大喝,“卿霄雲!你若是個男人,那就滾出來與我一戰!生死一決,不死不休!”


    聲音有如滾雷一般在天空掠過,更夾雜著瘋狂到極點的恨意。


    兩萬大軍人人可聞!


    正是玄真七峰於顏卿的聲音。


    異變驟起!


    前方的大旗一展,隊伍立即停下,萬馬千軍靜默不語,散發著壓抑的沉默。


    若是一聲令下,就要以排山倒海之勢衝過去,將這出言不遜的狂徒踩成肉泥!


    縱然是元嬰高手,也難當萬千士卒前仆後繼的踐踏!


    卿玉軒臉色一變,目光一寒,兩腿一夾,駿馬加速向前衝了過去。


    玄真七峰的一幹人此刻雖然已經察覺這綠衣少女的氣勢強勁,異於常人,甚至其修為更高於眾人。


    但見紅衣公子出聲打圓場之後,綠衣少女立即收斂鋒芒,也是人人鬆了一口氣。


    畢竟先找卿霄雲算賬才是目前的正事,若是當真稀裏糊塗地與這位絕強高手打一場,那才是冤枉之極。


    不管有沒有損失,總之是不必要。


    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人人都在心中對於顏卿叔侄破口大罵,tmd色迷心竅,什麽人也敢招惹,眼前的這兩女人,是你們可以招惹的嗎?真是不知死活。


    以後跟這兩個缺心眼的貨呆在一起,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一個不小心就能被這倆腦殘叔侄給連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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