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一筠目光不變,微笑道,“想來豔尊者他日絕不會失望的。告辭!”


    微微拱手,秦一筠招唿了一下孟予安,抱起尚且行的身體,連同禦一白,一同出門而去。


    到了門口,突然轉身。


    看著豔傾絕,緩緩道,“有一件事,本不想說,不過豔尊者英風豪氣,應該不會在意。據聞夢魂山莊少主夢如玉,千血宗公子千秋樰,正集結師門弟子,趕往此處。卿小公爺和夢如玉的師弟張輕柔、千秋樰的師弟蕭鼎,可是死仇。”


    “豔尊者落足此處,須得早做準備才好。夢魂山莊和千血宗,隻怕不似我玄真七峰一般好相與!”


    說完,秦一筠微微一笑,頭也不迴,出門而去。


    臨走前,禦一白乖巧噠噠的向卿霄雲揮手,“舅舅,若是等下有時間,我會過來聽你講故事的。還有你那女兒,下次一定要讓她叫我弟弟!要不,我迴去告訴母親大人,說你和你女兒合夥欺負我!”


    卿霄雲微笑揮手,送出門去。


    而豔傾絕豔大尊者卻是怔住了!


    徹徹底底的怔住了!原來不隻是上了賊船!老子根本就是直接一跤跌進了萬裏大沼澤!


    現如今就算想要拔足出來也拔不出來了……


    天南夢魂擎天柱,北方玄真鑄七峰,西海獄涯千血宗!


    當今之世,就屬這三大勢力最為犀利,這小小的卿家,居然都惹遍了……


    就為了幾招招式,老子就把自己給賣了……


    而且還惹上了這麽天大的麻煩!


    我滴個天哪!


    豔傾絕怔怔的站了一會,突然暴怒!


    舌綻春.雷一般大吼一聲,“卿小賊!你個小兔崽子!給老子滾了出來!”


    四周寂寂,無人應聲。


    豔傾絕飛也似地在卿家幾個院子轉了一遍,沒有發現卿玉軒的蹤跡。


    怒氣衝天的轉迴卿霄雲的小院,口中喃喃怒罵,“小兔崽子,老子抓住你若是不扒了你的皮,算你小丫頭片子八字生得巧!你你你……,你可坑死老子了……”


    卿霄雲自然精.乖得很,早見勢不妙就躲到了臥室裏,自己去尋思劍法去了。


    隻剩下豔傾絕自己在喘著粗氣生悶氣,鬱悶的要殺人……


    鬱悶確實是鬱悶,不過卻也隻是“要”殺人而已!


    本來,若是秦一筠這個消息若是在最早提出,沒準豔大尊者真的會有些動搖,畢竟玄真七峰、夢魂山莊和千血宗這三家乃是當今之世最為恐怖的力量,三家共同的敵人,隻怕就算是至尊首席祁於凡也未必應付的了,更何況豔傾絕?


    可是,秦一筠卻是再說這件事之前,首先說到了那位擁有“驚世駭俗”、“震古爍今”修為的大高人,雖是打聽消息,但卻提醒了豔傾絕一下。


    而這位高人居然可以在舉手之間,無聲無息地令一片占地遼闊的樹林瞬間消失,有如此高人坐鎮,就算是禦青天、夢無常和千金裘三人聯手而至又如何?


    豔尊者在沒處踅摸卿小賊發泄怒氣之餘,倒也沒太在意!


    背後有高人靠山就是好啊!


    萬事泰山篤定,任你風飄飄雨遙遙……


    至於豔尊者遍尋不獲的卿小賊,現在早已不知道溜到了什麽地方去了。


    …………


    出了卿家大門,已經是黃昏。


    玄真七峰高層一行人並無人開聲,連最活潑的小公子禦一白也如鋸嘴的葫蘆一般,一聲不吭,氣氛顯得頗為壓抑。


    尚且行伏在孟予安背上默運真氣調理氣息,此刻精.神已經好了許多。


    這老兒畢竟也是實打實地飛升修為,傷勢雖重,但隻要體內真氣還在運行,性命便無大礙。


    甚至,連胸前的斷骨,也被他自己運用真氣牢牢裹住,進而複位,痊愈隻不過是個時間問題罷了。


    但今日這股子羞辱,卻是尚且行畢生從未曾有過的奇恥大辱!


    每當想起在卿家的時候,在眾目睽睽之下,自己被逼著說出那個‘服’字的時候,那種血淋淋的羞辱的感覺,簡直是生不如死!


    尚且行一路上一言未發,但上下牙齒卻將嘴唇咬得鮮血淋漓,殷紅鮮血汨汨流出,一點一滴的滴落在孟予安背上,兩眼也是一片赤紅!


    不報此仇,誓不為人!


    “三弟,……”秦一筠想說什麽,卻終於長歎一聲,把原本想說的話又咽了迴去,他與尚且行相處的時間超過三百年以上,心意早已隱隱相通,察言觀色之間已然洞悉了尚且行的想法,不禁重重地道,“……那,可是豔傾絕啊!”


    “我知道,大哥,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以我的功力,敗在豔傾絕手下,並不丟人!是嗎?我若一意孤行,隻怕反會惹來殺身之禍!是嗎?”尚且行低沉著聲音,臉上表情很是淒厲的笑了笑,“可是……,士可殺不可辱!我……,我!……”


    說到這裏,這位功力高絕的一代飛升強者,居然有些小小的哽咽。


    可見這份恥辱,對他的刺激已經到了何等的地步!


    “尚長老,您之前是為了保全我們所有人的性命,才承受了這份恥辱,我很敬重!小子雖然不才,但也知道,在那樣的時候,要想說出一個‘不’字乃是多麽容易。而,能說出一個‘服’字又是多麽艱難!”孟予安字斟字酌的道,為自己的話作著鋪墊。


    見秦一筠臉上露出讚賞之色,尚且行的臉上也平息了許多,顯然自己這番話很有作用。


    話題一轉,道,“說到恥辱,尚長老在起初給予卿家的恥辱,可也不輕呀。正所謂有因必有果,若不是您在一開始就咄咄逼人,想來那豔傾絕也不至於……”孟予安這才說出了自己真正想要說的話。


    對尚且行的強橫霸道,孟予安心中早已不滿的很。


    但對方一來是長輩,二來職位方麵亦遠高於自己,隻好委婉一些,旁敲側擊。


    但饒是如此竭力克製,說到後來,口氣也已經有些失控……


    “予安!”秦一筠急喝。


    雖然他也認為孟予安說得有道理,今日之事,也確實是三弟咎由自取,但現在可不是刺激他的合適時候!


    “放我下來!老夫還沒死呢,讓老夫自己走!”尚且行大怒,喝道,“老夫怎樣行事,還輪不到你這個小輩來教訓!就算你師父在這裏,也不敢對老夫這麽說話,你算是什麽東西!說句話之前,先要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你有什麽資格評說老夫的處事方法!”


    孟予安氣得臉色發白,心中暗道,“你要真這麽有骨氣,之前麵對豔傾絕的時候,你倒是別服軟啊,如今隻知道拿我出氣,真以為誰稀罕背你嗎?”


    就在孟予安一躊躇之下,而背上的尚且行已經掙紮著下了地,卻也因此扯動了斷骨,痛的額頭上冷汗直冒,受傷就是受傷。


    “老三,瞎折騰什麽!”秦一筠本來就因為尚且行,受了豔傾絕一肚子氣,現在尚且行如此不分青紅皂白的無理取鬧,更是對尚且行不滿了,又是憤怒又是惱怒的瞪著尚且行,“行行行,你想逞威風,那你自己在這裏待著吧!等那豔傾絕上來要了你的命!”


    “大哥,怎麽連你也幫著他們說話。”尚且行氣得渾身哆嗦,竟然一氣之下直接暈死了過去。


    最終,尚且行還是被孟予安背迴了天行拍賣行,可是,才迴去了一會兒就引起了軒然大波。


    “什麽?!”下麵傳來於子介一聲驚怒交加的大吼,“卿霄雲的毒傷痊愈了?這怎麽可能?!怎麽會痊愈!混賬!我決不允許!”


    秦一筠雙目一閉,於子介,當年便是因為你!如今,你又要做什麽?


    ………


    隨著夜幕的降臨,柳州城第一江湖幫派,萬花堂的人手也都從陸續四麵八方的集中了起來,迅速往總舵這邊趕過來。


    之前萬花堂總舵方麵傳出惟有總堂主才擁有的總召集令“萬花齊放”,這道令符非但是惟有總堂主才有權力發出,更意味著萬花堂刻下正麵臨著某項生死抉擇的重要關頭,這道總召集令自萬花堂創幫以來,還是首次發出,即使是上次總舵幾近被實力高深莫測的有著一雙桃花眼的紈絝不良公子所覆也沒有發出。


    其實,之所以是不良公子,哪家的良家少年天天穿著大紅錦袍到處勾搭人?


    自從那位不良公子夜襲之後,萬花木他家夫人這幾天晚上都有些不愛搭理他了。


    說來也不是萬花木不肯發這召集令,實在是那不良公子的實力實在是太恐怖了,根本就不是人海戰術可以應付的,就算放出那令符,結果也不會改變,還莫不如直接找他的張兄弟,不過此際卻是又有不同……


    一個白衣人,背負雙手站在那裏,深沉若海,不動如山,一派淵渟嶽峙的強者氣度,而周身更給人一種奔騰不息的大海氣息,似是在靜靜地等候萬花堂所有人的到來。


    萬花堂總堂主萬花木則表情異常嚴肅地坐在一側。


    他能感覺出,自己的這位兄弟兼恩人此番前來,無論是態度還是神態,都有了很大的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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