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爺,小女不懂事,還請鎮國將軍、總兵海涵。”通政司通政使一走進正廳,便拱手朝著張老爺子和張若曉施禮賠罪。


    他定然已經知道這件事情的始末,在為妻女擔心的同時,也不敢得罪鎮國將軍府。眼看著女兒就要攀上皇家,說不定今後還能重振通政司通政使府,卻出了這樣的事情,這讓通政司通政使心急如焚,臉上還得陪著笑。


    張老爺子的臉色微霽,站起來還禮,“通政司通政使不必多禮,李太醫已經在府中,想來,我那未出世的小孫子福大命大,能撿迴一條命來。”


    通政司通政使的臉色更不好看了,訕訕的又說了幾句歉意的話。但是,他也明白,自己女兒犯的錯,可不是幾句歉意的話能夠挽迴的,隻能期望那四姨娘的孩子能夠保住。


    “老太爺,總兵,不好了!不好了!”一個管事飛快的跑了進來,一臉的驚惶之色,“不好了!”


    “什麽不好了?”張若曉刷的站了起來,有些急促的問道,“是不是四姨娘她……?”


    一旁的總兵夫人劉氏斜瞄了張若曉一眼,張若曉感受到了夫人的目光,又慢慢的坐了迴去。


    “究竟是怎麽迴事?”張老爺子也急忙問道。


    “不是四姨娘,是通政司通政使夫人和周小姐……”那管事支吾著迴答道,又用目光去看通政司通政使。


    這下通政司通政使也坐不住了,“夫人和小姐如何?”


    “通政司通政使夫人和周小姐找到了……”那管事的聲音更低了,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眾人皆是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了,通政司通政使率先問道,“她們在哪兒?”


    “她們……,已經抬到外麵廊下了。”管事的一句話頓時讓整個大廳裏的氣氛像結了冰一般,凝固了。


    “你再說一遍?!”卿玉軒捏緊了拳頭,皺緊眉頭,道,“她們究竟怎麽樣了?!你們在哪兒尋到她們的?!”


    “奴才們是在後院一口枯井裏麵尋到通政司通政使夫人和周小姐的……”那管事低聲道,“等奴才尋到她們的時候,夫人和周小姐,已經……,已經香消玉殞了。”


    “什麽!”通政司通政使一聲慘叫,整個人差點兒軟倒在地,被旁邊的人眼疾手快的扶住,下一刻,他又悲聲道,“怎麽會這樣?!”


    “帶我去看看!”卿玉軒提起裙擺,往外麵跑,通政司通政使踉踉蹌蹌的跟在後麵,痛唿著,“元慈啊!我的女兒!夫人,夫人啊,你怎麽就走了,丟下我一個人,可怎麽活啊!”


    眾人這才迴過神來,紛紛跟著朝外麵走去。


    好好的壽宴,卻真的出了人命,張老爺子的一張臉,黑得如同鍋底一般,也咬牙跟了出去。


    卿玉軒走出正廳,便看到不遠處的廊下擺著兩塊木板,上麵躺著兩個人,從頭到腳,蓋著白布。


    但願還來得及!


    卿玉軒飛奔過去,一把掀開一張白布,白布下閉著眼睛安靜躺著的年輕麵孔,不正是周元慈嗎?


    前一刻還言笑晏晏的少女,此刻卻一臉蒼白的躺在自己的麵前,頭發淩亂,身上還沾著一些冰渣子和汙泥。


    卿玉軒熟練的撥開周元慈的眼睛,瞳孔已經渙散了,再探鼻息,根本沒有鼻息。最後,卿玉軒握住了周元慈的手腕,脈搏也全無……


    “元慈——,我的孩子啊!”通政司通政使已經趕到,從卿玉軒身後撲向周元慈。


    “走開,別擋著我!”卿大紈絝做事的時候,最不喜歡有人在旁邊礙手礙腳,看都沒看通政司通政使一眼,手一揮,便將通政司通政使推到五米開外。


    後者一屁股跌坐在地,懵了,都忘記了嚎啕大哭。


    推開通政司通政使之後,卿玉軒雙手交叉疊在一起,猛的便周元慈的胸口按下去,她還沒有放棄為周元慈做心髒複蘇搶救,一下,兩下,三下……她差點要下意識的喊一聲,“電擊!”


    周圍的人都像看怪物一般的看著“發瘋”的卿大紈絝,她在做什麽?


    在眾人的目瞪口呆中,卿玉軒已經完成了對周元慈的急救措施,可惜,她隻能宣布周元慈臨床死亡了。


    接著,她又去掀開通政司通政使夫人的白布蓋單,開始對通政司通政使夫人進行急救。


    眾人終於是迴過神來,通政司通政使率先大唿一聲,“玉華公主,你在做什麽?!”


    賀蘭清雪也覺得女兒此刻的表現,是著了魔障了,跟著想要上前拉住卿玉軒,“軒兒,你究竟在做什麽?”


    卿玉軒不理,又開始對通政司通政使做心髒複蘇手術,眾人不敢上前,卻遠遠的站著,對卿玉軒指指點點,眼神閃爍著怪異的色彩。


    “她這是瘋了嗎?”鳳棲眼神怪異的看著卿玉軒,喃喃道,“她究竟在幹什麽啊?”


    “軒兒!軒兒!”賀蘭清雪也急了,“你可別嚇唬母親,你快停下!你在做什麽?”


    “公主在救人!”一個聲音遠遠的傳了過來,李太醫大步朝著這邊走過來,眾人立即讓開道,朝李太醫望去。


    又想要撲上前的通政司通政使聽到李太醫的話,生生的止住了腳步,驚疑不定的看著卿玉軒,又看向李太醫,詢問道,“李大人,你是說公主在救人?!”


    李太醫一臉正色的點頭,“不要幹擾公主!”


    有李太醫的話,眾人不敢再向前,都眼巴巴的看著卿玉軒努力的在那裏按壓著通政司通政使夫人的胸口,此刻,少女單薄削弱的身體,看上去,那麽倔強執著。


    突然,卿玉軒身子一頓,又飛快的捏住了通政司通政使夫人的鼻子,掰開她的嘴,憋了一口氣,要俯身下去給通政司通政使夫人做人工唿吸。


    “軒兒啊!”賀蘭清雪慌亂道,“不要!”


    眾人全都淩亂了,這是什麽情況?大庭廣眾之下,玉華公主這是在……救通政司通政使夫人?!


    有這樣救人的嗎?!


    “李太醫,這……這……這……這是在救人?”通政司通政使已經被卿玉軒給嚇得語無倫次了,顫抖著手,指著卿玉軒的背影,“李太醫,你說她在救人?!”


    李太醫臉色也微微一變,轉而堅定的點點頭,“是在救人!”


    在眾人紛紛別過臉去,心中大罵卿玉軒有傷風化、有礙市容的時候,傳來了卿玉軒如釋重負的聲音,“救過來了!”


    這一聲,如同旱地一聲驚雷,炸響在了每個人的腦子裏,眾人都呆了一呆。


    卿玉軒的手指去探了探通政司通政使夫人的鼻息,“有唿吸了!”


    “什麽!”跪在一旁的管事差點兒軟倒在地,下意識的驚叫了一聲,“怎麽可能?!通政司通政使夫人分明已經死了!”


    “狗奴才!”通政司通政使一聽那管事的話,惱怒得抬腳朝那管事踢過去,直接將那管事的踹到在地,踹完才想起,這是鎮國將軍府,打狗都還得看主人,他才硬生生的收迴了腳,可失去女兒的悲憤讓他也顧不得許多,衝上前去喊著,“夫人!夫人!”


    “還沒醒過來!”卿玉軒攔住他,“快抬進去,準備熱水,被子,參湯!”


    這個時代的醫療條件有限,能夠作為急救的,也隻有這些了。好在這些豪門貴族府中,隨時都準備有百年年份的野生人參,用來急救比現代的一些特效藥還要有效。


    “快!快啊!”通政司通政使不知所措,隻能揮舞著手,大喊大叫著,張老爺子趕緊道,“還愣著幹什麽?!快去準備啊!”


    於是,眾仆人奴婢飛快的將通政司通政使夫人移到了室內的暖炕,卿玉軒看了一眼旁邊的周元慈,歎息一聲,輕輕的揭起白布,要為她重新蓋上。


    “元慈!女兒!”通政司通政使攔住卿玉軒,跪在女兒的屍體旁邊,顫抖著手想要去把女兒臉上所沾的汙泥抹掉,可是他伸了幾次手,都沒有辦法去觸碰到女兒已經冰冷的臉頰,“元慈啊……,今天早上還好好的,吵著要跟爹爹要冰糖葫蘆,現在怎麽就……,你讓我和你娘親兩人怎麽活下去啊!”


    “元慈,元慈……,爹爹會為你報仇雪恨的,一定會將仇人手刃,用來祭奠你的少年夭折。你這麽善良,這麽可愛,要怎樣惡毒的人才能下得去這個手啊!”


    在眾人看來,周元慈和通政司通政使夫人應該是畏罪自盡,可是通政司通政使卻相信兩人,他知道,夫人和女兒不會如此無情,丟下他一個人,事情肯定另有原因。


    卿玉軒也知道,這件事情不是那麽簡單。


    周元慈就算真的推了張家的四姨娘,導致四姨娘一屍兩命,也不見得會為其抵命!畢竟,四姨娘的身份擺在那裏,隻不過是個妾室而已,嚴格來說,妾室不過是高貴一點的奴婢罷了!貴族打死一個奴婢,不過是賠償一些錢財而已,周元慈和通政司通政使夫人犯的著自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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