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隻剩下眼睛還在閃光,還在乞憐的看著自己二人,卻是嘶嘶的不出聲音,仔細一看,原來他們的舌頭已經被人割去了……


    “這就是人彘!彘,豕也,即豬。人彘是指把人變成豬的一種酷刑。就是把四肢剁掉,挖出眼睛,用銅注入耳朵,使其失聰(熏聾),用喑藥灌進喉嚨,割去舌頭,破壞聲帶,使其不能言語,然後扔到廁所裏,有的還要割去鼻子,剃光頭發,剃盡眉發(不隻是把眉毛和頭發剃光,還包括眼睫毛),然後抹一種藥,破壞毛囊,使毛囊脫落後不再生長,永不再長毛發,然後一根根拔掉,有的嫌累,就一起拔掉。”


    “這本該是一種極其殘忍的刑法,在這裏,卻隻是為了利益,就將如此幼小的孩子加以如此殘酷的手段。”


    “這些人將一些沒有資質,沒有培養前途的小孩子,就養在這裏麵,等他們慢慢的身體變形扭曲了,然後高價賣出去,賣給雜耍團,雜耍團的人再利用這些畸形人,博取人們的同情心用以斂財。”卿玉軒隻看了一眼,便不忍心,別過頭去,“父親,您現在還覺得,這裏的人不該殺?隻需要教育就可以了嗎?”


    “何止是罪有應得!根本就應該千刀萬剮、五馬分屍!”卿霄雲一陣汗顏,一陣暴怒!如此惡毒行徑,需要什麽樣的惡毒心腸才能夠做得出來!這樣的人渣,早就該死了!


    “先是將無家可歸的小孩子收進來,然後將部分資質比較好的,訓練成死士般的殺人機器,樣子出色的部分進行調教,男童被訓練成孌童,女童被調教成妓ji女,至於形象不怎麽出眾的,則訓練成犬奴,再剩下來實在是不堪造就的,就隻有變成了眼前這樣的畸形!在這個地方的每一個人,都在參與這個工作!這裏的人,難道就隻是教育幾下,就會痛改前非、浪子迴頭了嗎?!”


    說到這裏,卿玉軒目光幾乎犀利成一把寒冷的劍,冷哼一聲,“父親,你還是太過於天真了!如果隻是教育幾下就可以杜絕的,我自然不會這樣吃飽了撐的出來出風頭。可是,不會!”


    “他們依然會做這件事情,這件事情在這裏已經是一個生產程序,而他們這些被收容過來的小孩子,就是從原材料變成產成品,而這些畸形人就是殘成品!而這個生產程序,如果沒有人將工廠搗毀,那麽,這條生產線,將會一直延續下去!”


    “所以,我選擇殺!我殺得全無猶豫,毫不留情!殺得自己心懷大暢!”


    卿霄雲微微點頭,看著門口,一群少男少女由初始的畏畏縮縮,終於大著膽子撿起地上的金子銀子,紛紛一個個向著兩個人磕頭,然後奔門出去……


    “父親,可曾想過,這些孩子之中,是否會有您昔日戰死在沙場的那些部下的子女?千萬不要急著否認,天有不測風雲,難免會有父母雙亡、無依無靠,無以為生而被搜羅到這裏的。”卿玉軒這一句話說出來,卿霄雲頓時兩隻眼睛都紅了。


    卿玉軒的話冷漠、冷酷的接近冷血,但卻無疑是最有道理的。


    “紫依帝國之中,似這等所在,雖不能說是比比皆是、隨處可見,卻也絕不在少數!隻不過大多數都不像這裏這樣的明目張膽罷了。”卿玉軒喟歎一聲,揚眉看天,遠遠的,已有蹄聲如雷向著這邊而來。


    “前麵的那些少男少女,尚可自由行動,逃生有望,可眼前這些人,卻又如何是好?你有什麽主意嗎?”身為元嬰高手的卿霄雲當然也聽到了外麵的動靜,可是,麵前這數十人身在壇子中身軀畸形的孩子,卻是眼前的一大難題,帶走?肯定是帶不走的!但若是放任他們留在這裏,卻等於是重入虎口!


    “好主意?哪裏有什麽好主意!眼前這些人,舌頭沒了,耳朵也被刺聾了,手腳完全畸形,已經是終生恢複無望……,他們早已經被摧毀了人生所有的希望,對他們來說,生存已經是一種酷刑,生不如死!”卿玉軒歎息一聲。


    “你的意思是……?”卿霄雲愕然震驚,斷然拒絕,“不行!這絕對不行!他們已經足夠可憐了,難道我們還要剝奪他們僅餘的一條生命?”


    卿玉軒轉過頭,“若是如此,那我們就快走吧,官府已經來人了。再不走,就要正麵對上了。既然您覺得不該結束他們痛苦的生活,那就留著他們繼續痛苦可憐下去吧。”


    頓了頓,道,“你留著他們這樣活著,對他們而言,才是最大的痛苦!唉~,罷了,且觀後效吧,時間來不及了,走吧。”


    卿霄雲深深長歎,終究還是下不了手,最後眼光複雜的看了一眼這些在壇中的人,那一雙雙毫無生機、死灰般的眼睛。


    終於一狠心,跟在卿玉軒身後,兩人急速的掠過後麵的牆頭,一陣左拐右繞,頓時如人間蒸發了一般消失了。


    兩人幾乎是前腳剛剛離開,後腳如雷蹄聲已經在黃花院門口停下,接著人聲嘈雜,轟然一聲,官兵闖了進來……


    “玉軒,你的性子,未免有些過於殘忍嗜殺了!這一點,你可要仔細控製才好。今天的事,是殺的好,該殺。不過,我卻發現你的心性有些過於冷酷了。以後若是遇上事情,當要仔細考慮。”卿霄雲邊行邊道。


    “除惡即是揚善。父親,我並不否認,我是嗜殺,但我從來都不會濫殺好人的,一個也不曾傷害過一個好人!但對於該殺的人,我會滅他全家全族,除惡懲奸,雞犬不留!”


    “父親,這是我的立場,不管在任何時候,都不會改變!”卿玉軒麵色始終平淡如水,冷冷的笑了笑,腳下絲毫不停。


    父女二人對地形頗為熟悉,身法亦是靈活至極,連過幾條街道,翻過幾個牆頭之後,到達一個較為僻靜的所在,身後的如雷震一般的馬蹄聲已經漸漸的隱約不聞。


    “你說的對,除惡懲奸,再遇到這樣的地方,這樣的事情,我們還是要插手的,世間存在這樣的地方,根本就是天理難容的!”卿霄雲深深皺著眉頭。


    “玉軒,你剛才為何隻殺人,卻並不抓住一個活口詢問幕後主使?若是找到幕後主使之人,並剪除之,才算功德圓滿!”


    “父親,您認為這些外圍的小蝦米能夠知道些什麽?問他們,也隻是白費功夫而已!就算能問出什麽蛛絲馬跡,也還得咱們自己費盡心機去追查,說不定反而會打草驚蛇,暴露我們自己……”


    卿玉軒有趣的看著他,“其實,出了這麽一檔子事情之後,那幕後主使怎麽可能還坐得住?必然會加強戒備等著我們上門,也會四處搜捕,或者暗中打探我們的消息。從事後的反應來看,這不比被動追查更加有把握得多嗎?彼時,我們在暗,那幕後之人在明,無論我們要如何選擇,也會方便得多!”


    另有幾句,卿玉軒實在是沒好意思說,若是追查到幕後之人乃是朝中重臣,甚至是皇室中人,父親您真的會下手嗎?就以這黃花院而論,若背後的主使之人真的是大皇子,您真的會痛下殺手,剪除之嗎?


    “說的也是。”卿霄雲劍眉一蹙,“不過,我的身體如今已經恢複了,便決計不允許世間還有這樣醜惡的存在,知道一個,我就會摧毀一個!”


    “父親啊,女兒隻能跟您說,您任重而道遠了。嗬嗬……,等我們迴去之後,父親您立即安排一批可靠人手,將那些逃出來的人能救幾個算幾個吧。若是單憑他們自己的能力,恐怕是逃不掉的。”卿玉軒看著前方,若有所思的說著。


    “那你為何,還給他們銀兩?”卿霄雲有些不解。


    “隻是為了他們能夠買點東西吃罷了,或者腦筋靈活一些的,走得遠一點而已……”卿玉軒眼睛清亮如水,微微一笑,道,“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根本沒有辦法幫到他們,能否逃生,就看他們各自的本事了。所以,在他們這些人之中,走得越遠的,藏得越隱秘的,就越值得造就!而這些,就應該是父親您的事情了。”


    卿玉軒正說著話,突然驀然停下了腳步,眉眼一彎,微微一笑,靜靜的出聲道,“跟了這麽久,閣下也該出來了吧?”


    卿霄雲頓時大驚,難道竟然有人跟蹤自己兩人?為何自己沒有察覺?


    自己多日潛修,已經將本身修為穩定在元嬰一層,可說是名副其實的元嬰高手了。那麽有本事跟蹤自己,且又不被自己覺察的,該是什麽實力的高手?而玉軒又是憑什麽發現了如此實力出眾的高手的?


    卿玉軒說完了那句話之後,靜立不動,眼睛靜靜的看著地上,好像地上有什麽充滿吸引力的東西,看得目不轉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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