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噗嗤~”


    兵刃刺進肉體的沉悶聲響起。


    …………


    卿玉軒還是笑意盈盈的看著已經死透的‘賀蘭清雪’,真是悲哀,連死了,敵人都不知道她的名字。說真的,卿玉軒還真不知道她的名字,也不想知道她的名字。


    大長老看著卿玉軒如此鎮定沉穩卻是瞳孔一縮,臨危不亂、沉著鎮定,簡直不像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女該有的心性!真是匪夷所思……


    而且,身後那個一劍劈開匕首的少年也讓他頗為驚訝,小小年紀竟然如此出色?而且,看其屬性竟然是冰屬性,聽說還具有冰之領域,這卿氏國公府還真是人才輩出,連他到感到有些震驚。


    國公府有這樣傑出的後代,想不強大起來都難啊!


    …………


    賀蘭府後院的一扇小側門“吱嘎”一聲打開,一個白衣少年從裏麵鑽了出來,他看上去很單薄,白衣外罩著擋雪的連帽披風,一出門,他便把帽子豎起,擋住了大半個臉。


    這“少年”自然便是卿玉軒。


    自從經過那件事情,每日除了給外婆針灸治病以外,賀蘭清雪根本不讓卿玉軒出院子,這幾天可把卿玉軒憋壞了,趁著眾人去那大長老那裏開個什麽會議,卿玉軒直接換了衣服準備出去溜達兩圈。


    雖然天上仍舊是飄著小雪,但是作為經濟第一大城,街上還是人來人往的,商鋪裏熏著暖爐招徠生意,茶館酒肆更是人滿為患,卿玉軒走走停停,穿梭在這些普通人身邊,終是感受到了幾分鮮活之氣。


    “小哥,快進來喝杯熱酒吧。”


    卿玉軒路過一家酒肆,裏麵一個四十多歲的婦人立即招唿她,臉上堆著笑容,眼裏帶著希冀,手裏的抹布飛快的把桌子又抹了一遍。


    麵對這樣溫暖的笑容,卿玉軒真的不想拒絕,她信步走了進去,那婦人眼睛一亮,忙端來一盆碳火放在桌子底下,“來來,小哥,坐這兒,嫂子剛生的火。”


    卿玉軒剛坐下,婦人便道,“小哥是第一次來我家喝酒吧?酒量如何?”


    “酒量一般般。”卿玉軒笑著掀開帽子,露出了一張年輕清秀的臉龐,那婦人抬眼一看,忍不住呆了呆。


    “大嫂,你在看什麽?”卿玉軒被那婦人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笑著問道。


    “喲!”那婦人臉騰的紅了一下,“沒想到是這麽俊的一個小哥兒,我劉嫂在這條街賣了這麽多年的酒,就沒見過像你這般人物。”


    小酒肆裏頓時響起一陣哄笑聲,在這兒喝酒的人,都是一身短布衣服,一看便是市井小民,自然也沒那麽多規矩,有人便調笑道,“劉嫂子,你可不要把客人給嚇走了。”


    “是啊,要是被劉大哥知道了,你這小酒店怕是要改賣醋了。”


    “那小哥兒,果然是很俊,老漢我也從未見過這般俊俏的小哥兒,怕是比那三皇子殿下也不差了。”


    “張老漢,瞧你這話說的,你可有幸見過那三皇子殿下?”


    麵對眾人的調笑,那位劉嫂子卻大大方方的道,“快喝你們的酒吧,熱酒都堵不住你們的嘴嗎?”


    卿玉軒也笑了,看著一張張善意的笑臉,忍不住開口道,“劉嫂子,給每桌再上一盤子醬牛肉,算我的賬上。”


    眾人紛紛道謝,跟卿玉軒熱絡的說起話來。


    劉嫂子沒想到,一開口居然招來了一個大主顧,歡快的應了,給卿玉軒燙了一壺清酒,端來了兩碟小菜,又給各桌上了一盤牛肉。


    卿玉軒喝著酒,吃著風幹的醬牛肉,聽著耳邊的喧鬧,嘴角一直掛著淺笑。


    雖然這酒比她自己釀製的差了十萬八千裏,而且這醬牛肉也不如卿國公府的山珍海味,但是,卿玉軒卻覺得莫名的心安。


    前幾天的事情曆曆在目,雖然她對那兩個舅舅,兩個嫂子沒有什麽感情,也說不上有多傷心和悲憤,她就是莫名的覺得心裏難受。


    人世間,最應該珍惜的,不是感情嗎?為什麽到最後,人們拋棄的,最為不屑一顧的,卻是感情?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還是因為欲望和貪婪蒙住了他們的眼睛?


    前世的她,雖然沒有親人,但是,她卻有世界上最慈祥的師傅和最疼愛她的三位師兄,所以,……她才會在明知道那是莫輕殺的陰謀,還是欣然赴約。


    在這修真界中,卿玉軒的軌跡卻在慢慢改變,眾人皆修無情道,哪知無情更心傷……


    卿玉軒正在暗自神傷,這個時候,一個婦人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一臉要哭的模樣,拉住劉嫂子的手道,“嫂子,嫂子,求求您,救救我家五丫頭的命啊。”


    劉嫂一愣,“秦二家的,這是怎麽了?”


    那秦二家的終於是忍不住掉下了眼淚,哭著道,“還沒入春,五丫頭就感染了風寒,幾貼藥吃了,都沒用,現在眼看著……,求您再借我幾個錢,我帶她去找孫神醫看看,說不定還能救迴一條命。”


    劉嫂臉上露出了一抹為難之色,但還是迴到櫃台裏麵打開錢匣子,瞅了一眼,皺眉道,“秦二家的,那孫神醫看一次病,得十兩銀子,可不是咱們窮人家能夠看得起的啊。”


    小酒肆裏頓時安靜了下來,眾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劉嫂兩人身上,有人開口勸道,“是啊,秦二家的,前年李二就去了,你一個人拉扯五個孩子,也不容易,就算是借到了十兩銀子給五丫頭看病,這以後的日子怎麽過?”


    “我一定會還的!”秦二家的慌忙道,“劉嫂,我一定會還的。”


    “我不是擔心你不還。”劉嫂更加為難的道,“我這裏也沒有十兩銀子啊。這不,從今早到現在,才收了幾十個錢呢。”


    人群中又是幾聲沉重的歎息,“秦二家的,你還是想開點吧,這也許是五丫頭的命啊。哪年冬天不死幾個人?也不單單是你家……”


    “不,我家五丫頭最懂事兒,生下來算命先生就說過,她是個有福氣的孩子,”秦二家的語無倫次的說著,“她……她是把小襖子借給她三姐穿,才會著了涼的……”


    “秦二家的。”劉嫂子眼圈也紅了,不再似剛才那般爽朗的樣子,“我也的確沒有辦法啊,咱們小老百姓,如何請得起孫神醫?就算是你借夠了看病的錢,那藥錢呢?”


    秦二家的身子一震,緩緩的癱倒在地,眼淚簌簌的往下淌。


    “五丫頭在哪兒?帶我去看看。”卿玉軒一口喝幹了杯子裏的清酒,攏了攏披肩,站起來對秦二家的道。


    眾人齊刷刷的看著卿玉軒,卿玉軒從懷裏掏出一塊碎銀子放到桌上,“我也是大夫,我去給五丫頭瞧瞧病。”


    話音剛落,秦二家的就像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眼睛一亮,刷的站了起來,又慌著撲倒在卿玉軒跟前磕頭,“多謝貴人多謝貴人。”


    劉嫂子看著卿玉軒留下的銀子,趕緊道,“小哥兒,你若是能夠去給五丫頭瞧病,這頓酒,嫂子請你喝。”


    “這次我請大夥兒,下次我來,您再請我。”卿玉軒笑著,拉起風帽,抬腳往外走。


    秦二家的趕緊跟上,給卿玉軒引路。


    小酒館裏眾人看著卿玉軒離去的背影,沉默了許久,最後不知是誰說了一句,“五丫頭算是遇到貴人了。”


    離開小酒館,拐了幾個彎兒,秦二家的走在前麵,推開了一間破舊低矮的泥牆房子的房門,迴頭為難的看著卿玉軒,“貴人……”


    秦二家的看著卿玉軒雖然穿著一襲白衣,但卻是邊角全都滾著金紋,外麵的披風也是片雪不沾,絕對不是百姓凡人。她心裏擔心著貴人肯不肯進屋給孩子瞧病呢。


    卿玉軒卻二話不說,走了進去,屋子裏生著黑炭,一股飽嗆鼻的味道撲麵而來,唯一的矮床上,躺著一個小小的身影,旁邊幾個稍大的孩子縮在角落裏,一臉的驚惶。


    “娘。”幾個大點的孩子見到秦二家的迴來了,便飛快的撲了上來,“您借到錢給五丫頭瞧病了嗎?”


    卿玉軒瞧了四個孩子一眼,身上穿著單薄的舊衣服,骨瘦如柴,臉上都生著凍瘡,更別說別的地方了。


    “別鬧。”秦二家的趕緊把四個孩子拉到一邊,“別吵著貴人給五丫頭瞧病。”


    卿玉軒坐到床邊上,翻開孩子的眼瞼仔細看了看,已經昏迷了,頭燙得厲害,胸口有沉悶的響聲,應該是傷寒引起的肺炎,在這種時代,患上這種病,基本上是沒救了。


    現在這個孩子很危險,最好的辦法是用針灸急救。


    卿玉軒扔出一塊銀子給秦二家的,“給我弄一套銀針,三床厚實的被褥,幾個小的去燒熱水,再買些吃的迴來。”


    秦二家的愣了愣,捏著銀子飛快的跑了,幾個小孩子也趕緊生火去燒水了。


    卿玉軒閉上眼睛,運轉鴻蒙之氣探入五丫頭的體內。


    片刻,卿玉軒睜開眼睛,卻看見躺在床上的五丫頭額頭上出現了一股黑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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