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誤會了,在孫女看來,想當皇帝、和已經成為皇帝的人都是個傻子而已,尤其是那種立誌成為有道明君的皇帝,更是傻子中的傻子!!”卿玉軒哼哼一笑,“縱然權傾天下,縱然君臨大地,縱然三千粉黛,對我都沒有意義,完全沒有興趣。”


    “你!”卿老爺子氣的胸口一陣起伏,白胡子都吹得散亂了起來,對於一向忠君的卿老爺子來說,這話無疑於褻瀆了他最忠誠的對象,如果說話的不是卿玉軒,早就死了七八十迴了!


    “爺爺,明人不說暗話,今日索性就說個明白!陛下是決不允許卿家擁有這麽龐大的力量還擁有這麽出色的後人的!那對皇位,乃是一個極大的威脅!您和父親的中毒、二叔的死因,我遲早要查個清楚明白,若是個中多有玄機,我就不得不討還一個公道。”卿玉軒平靜的道。好吧,既然承認自己是卿玉軒,我自然就要為這個家族做一些什麽。而這件事情,恐怕就是卿家最大的心病。


    卿老爺子頹然一歎,沉吟良久,站起身來,背轉著身子,道,“當年先帝建立紫依帝國,便有意的將國內幾大家族都搬遷到了帝都,柳州,投以高官厚祿。這種做法,有兩大便利,第一,所有家族都集中在一起,便於掌控。其二,各大家族相互牽製,便於勢力平衡。唯有這樣,皇室才可左右逢源,掌控大局。”


    “目前紫依帝國,帝都柳州中,除了當年飄雪一家被清除掉之外,幾大家族中卿家、蕭家、張家、司空家、陸家各占一方,互不侵犯。最近幾年,又增加了沈、蔣兩家。但究其根本,卻根本不過是跳梁小醜,萬萬不能與前麵提到的幾家相提並論。”


    “軍方,以我們卿家和司空家為首,如今,張家雖然有心要染指軍方,但隻要有我和司空逸在,他們是絕對插不進來的!


    而蕭家和張家,從表麵上來看,乃是我們眼下最大的對手。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整倒對方,而這兩方又屬姻親,蕭家的後輩之中,更是出了一個驚才絕豔的蕭鼎!威脅性自然也就更大了一些!而那張家,雖然有張輕柔那兩麵鬼,但是,不足為慮。”


    “諸家中的蔣家,除了後輩有個蔣雨涵,還算一向低調,可暫時不用理會。而我卿家與司空家在軍方互為對手,平常也是小打小鬧不斷,司空逸那老貨更是對老夫頗不服氣。


    但這都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我兩家雖然互相製衡,卻又基於兩家都忠於皇室這個原因而永遠都不會真正的撕破臉皮。這一點,你要牢牢的記住了!這也正是卿家可以屹立朝堂而始終不倒的根本原因所在!”


    “諸家之中,張家野心甚大,須得提防,但卻又不必刻意。”


    “這幾大家族之中,各懷心機,一旦到了帝都真正清洗的時刻。一切都將表麵化,但未到之前,縱然是生再大的事情,彼此之間也會相安無事,這已是被諸家公認的潛原則。”


    “所以目前正是你們小一輩攪風攪雨的時期,大家都看著你們小輩的胡鬧,即使是胡鬧的比較離譜大家也隻是一笑了之。但同時也在注意著你們,看著小輩人物之中,哪一個才是最具威脅性的。你能夠清楚的看到這一點,爺爺很欣慰。”


    卿老爺子對卿玉軒提出的查卿家兩代人物中毒或死因的話題避而不談,卻自顧的分析起了京城的形勢。


    “陛下在兩年前曾經打算立儲,但一番考驗之後,卻無奈地放棄了這個初衷,任由四位皇子自己去爭,他則隱身幕後,洞若觀火的看著幾個兒子胡鬧。陛下一直認為,幾個兒子,都是狼性!但在幾匹狼的競爭之中,總會出現一個王者,而最後勝出的那個人,就是陛下的接班人。”


    卿玉軒冷笑一聲,卻沒有開口說話。


    卿老爺子同時苦笑著搖了搖頭,道,“但狼終究是狼,永遠也不會蛻變成虎,更不會化身成龍!就算是狼王,所奉行的依然是狼那一套。唯陛下卻明顯沒有更好的選擇,隻好一再的逼迫,一再的壓榨,但卻又一再的威懾、一再的馴服、調教!”


    “各家老狐狸當然都看到了這一點,為了自個家族著想,無論如何也不肯輕易插手皇子之間的紛爭。但每個家族之中,也總有人跟某一位皇子走的很近。無形之中,又保持了一份平衡!”


    “目前完全與三位皇子沒有牽扯的,一是我卿家,二是司空家,三是張家。”


    老爺子看似莫名其妙的說著這些跟卿玉軒的言論毫不相關的話,既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著卿玉軒說話,說到這裏,終於下了結論,道,“所以,你打算怎麽做,隻要你自己心中有數,不要鬧得太出格,我隻會配合,放手去做就是了。”


    說完,卿老爺子有些疲乏的站了起來,道,“如今爺爺想不認老也不行了,隻能在一旁看著了。你父親的身體……呃,中毒,卿家,隻看好你的行止了。究竟如何,隻要你心中有打算,不要讓卿家萬劫不複,就好!”


    卿玉軒眼睛一亮,她敏銳的把握到了卿老爺子最後一句話的意思,“放手去做就是了。”這句話,頗有些意味深長啊。


    怪不得先給我剖析一番京城形勢,原來主要的肉rou戲,就是這句話啊,那意思就是,你愛怎麽做就怎麽做,卿家會是你的後盾,卻絕不參與。但一旦出了事情,我仍會負責向外撈你……


    不過,說到父親的毒的時候,為啥會頓了一頓?這個疑問,馬上就解開了——


    卿戰天目中帶著欣慰的神色,看著孫女,道,“至於你父親的毒,若是你當真有法子,還是抓緊些時間吧。無論最終結果如何,趕緊的不要拖。再拖下去,不要說你父親著急,恐怕還有人會更著急。”


    說完,老爺子瞪了她一眼,教訓道,“哼哼,老太婆和你這個小兔崽子,當真老夫老糊塗了不成?你是我孫女,那是我老婆,這裏是卿家大院!居然一個個的都瞞著我?瞞得了嗎?真正可笑!”


    “呃……”卿玉軒有些尷尬,摸了摸鼻子,解釋道,“目前為止孫女也隻能幫父親延續一年的時間,主要是,藥沒找到,怕前功盡棄,讓您老人家失望就不好了。”


    “我對這件事原本就從沒抱過希望。”老爺子吹胡子瞪眼,一句話將卿玉軒打擊得不輕,黑著臉低下頭去。


    “至於萬一真的被你這小兔崽子治好了,難道老夫會那麽蠢?滿天下的去宣傳?唯恐天下人不知道?!然後讓人將目光齊刷刷的盯在你爺倆兒身上一個陰謀接著一個陰謀的去陷害?


    再有類似的事情瞞著我,小心老夫將你們爺倆兒的屁股全部打爛!讓你們一世都下不了地,出不了門!”


    卿玉軒呃呃連聲,瞠目結舌。


    老爺子心曠神怡的發了一頓小火,背著手走了出去,一出門,原本有些笑容的臉瞬間又變得麵沉如水了,讓看到的人無不噤若寒蟬。


    單從老爺子這臉色上來看,小公爺恐怕是徹底沒戲了,就算不是個廢人,也差不多了……沒見老爺子這臉色黑得跟鍋底似的?


    陸小婉迴到家裏向陸老爺子匯報了此行的經過,老爺子嗟歎不已,沒想到卿家將門世家,唯一的一個後人卻隻能走文官的道路,真是可悲可歎啊。


    至於卿老爺子突然大怒的事情,陸小婉吞吞吐吐的說完,果然陸老爺子也是大怒,“蠢貨!不知道的事情瞎說些什麽?!蕭芸生那老不死當年就是被卿戰天一拳打爆了丹田才……滾蛋!”


    陸小婉如何不知道自己馬屁拍到了馬腿上,利馬抱頭鼠竄。


    前後不過一天的時間,卿家小公爺卿玉軒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京城。


    前段時間,有小道消息,盛傳京城有數的紈絝子弟卿玉軒卿小公爺在家裏改邪歸正,奮發圖強,各大家族都有所耳聞。


    不過,這個消息實在是太“驚人”了一點,甚至有些人還就此時展開了秘密的調查,調查了卿玉軒以往的諸多行跡,卿玉軒當然不可怕,就算再可怕也隻是一個還未及笄的少女而已,但可怕的是,卿家有了後繼人,後起之秀,那可就真正了不得了。


    而今天這個“沉重、悲痛”的消息一傳了出去,頓時很多人都鬆了一口氣,甚至成了一個笑料,一個談資。一個紈絝,突然浪子迴頭、改邪歸正走上正途,然後修煉了幾天把自己直接給練廢了,奮發圖強之前多少還有點力氣打人、殺人,如今呢,徹底的廢了……這,這世間還有比這個更好笑的事情嗎?


    至於這個消息的真實性,這次真的沒人懷疑了。隻因為兩個來源,都是真實到了權威的——卿玉軒的鐵杆損友陸小婉親眼目睹,傳了出來!


    大內第一禦醫,號稱聖手迴春的鹿賀一笑親自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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