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之後,我就沒再去新岸口那邊了。


    轉天下午,王宏宇果然送了我一些香煙,我自然是全部都笑納了。


    香煙不貴,但是透過這件事情,足以看出王宏宇對於我們之間關係的重視。


    如今時局未定,人心惶惶的,誰都保不好會臨陣倒頭。我對王宏宇試探了已經不止一次了,而王宏宇應該也猜到了我這是在試探他。


    彼此心照不宣而已,沒必要說透,沒必要戳穿!


    這些香煙的作用隻是我們之間關係一種衡量的標準而已,再無其他了,再說了,我也不大喜歡抽這個牌子的煙。


    煙草有害,但是健康。


    再轉天,我叫趙傑過來了一趟,我說把這些東西都帶迴去給那幾個兄弟吧,上次讓他們出手都沒好好謝謝他們呢。


    趙傑一口就應允了下來,說我還懂得體諒下屬。


    我心想,你要是甘心做我的下屬就好了。


    若非現在時局不穩,我都擔心我們會窩裏反起來。


    很多時候一個集體的垮掉大多是從內而外的鬥爭引起的,不過現在這樣的局麵還是會很安全的,至少暫時還不會趕我走。


    至於後麵穩定以後會給我怎樣的安排,我就無從知曉了。


    總的來講,都不大重要。


    跟餘天魁做鬥爭,隻是因為我對他不滿,而之所幫著趙傑,那是因為在當初他們沒有下手殺我!


    趙傑走後,我原本打算去跟陳小奇坐坐的,可是沒過多久,就接到了朱成龍的電話,他說新岸口那邊出事了。


    該來的終究是來了,我知道總有這一天的。


    他在電話裏跟我匯報說之前的幾個工頭突然之間就跟其他的工友鬧了起來,還說因為猝不及防的緣故,已經有幾個人送去了醫院。


    我問他有沒有報警,趙傑說警察已經趕過來了,現在也平息了風波。


    “記住,立馬撤換掉那些人,以後絕對不能再用了,還有,覺得可疑的人也不能用,不要覺得人手不夠就濫竽充數,安全最重要!”我如是吩咐說。


    “知道了,已經處理好了——”趙傑匆忙便掛斷了電話。


    我倒是不覺得有多突然,因為我甚至在等這一刻的到來,因為我知道餘天魁跟白山是怎樣的人,他們不會善罷甘休的。


    隻是在時間上有些著急了些,不過剛剛好,我也正好趁著這個機會敲一下山震一下虎。


    要知道這樣的機會也不是很多的,甚至很少了,所以我得加快步調去跟餘天魁見個麵!


    這樣想著,我便出了會所,直接奔著餘天魁的大本營趕去。我是一個人去的。


    這倒非藝高人膽大,隻是我也沒好帶著別人去了,因為他們都在忙,而唯一能帶著去的就隻有趙傑了,但是現在趙傑也不方便了。


    至於白山,都不知道在什麽地方了。王宏宇也是不錯的人選,可是鑒於他們之間的關係過於微妙,我還是決定去孤身犯險。


    我料定,餘天魁一定不會將我怎麽樣,這也是我最大的保證。


    到了世紀酒店門口,我便將車子停好,直接衝著樓上走去。


    可萬一要是餘天魁不在呢?我這一趟不是白跑了麽?還有就是,我是用什麽名義來拜訪的呢?


    都怪自己莽撞,都沒想好這些問題。


    不巧的是,餘天魁不在,巧的是,餘天魁不在——他在不在我現於我的目的並不重要。


    跟酒店的經理人說了一下我的來意,我問他大哥在不在,他說不在。


    “有勞經理跟大哥說一聲,就說陳倉今天來拜訪大哥了,既然不在,那我就先迴去了——”


    簡單地說了這些話,我便匆忙地離開。


    餘天魁的不在,也在我的意料之中,而他的不在,也正好給了我可以思考的時間。來的時候真的是太過倉促了些。


    剛要往迴趕,我又接到了陳小奇的電話。


    這娘們的電話未免有些多了,也不知道矜持些,老給我打電話,按理說我應該去找她的。


    接通電話,我喂了一聲,叫了聲陳小奇,便沒再說話了。


    “葉蕭,你來見我吧——”


    今天真是怎麽了,老是生些奇奇怪怪的事情。而現在我也沒工夫去見她啊,新岸口那邊出了那麽大的事情,我怎麽可能脫得了身?


    所以我在電話裏跟陳小奇說今天有些忙,等忙完了就過去見她。


    去見她,並不是要跟她做什麽很爽的事情,比如上床之類的,我隻是想跟她當麵說一聲謝謝。


    關於能順利地找到小柔,我是應該謝謝陳小奇的,因為小柔的消息,就是陳小奇給我的。


    “那算了,你忙吧,我就不打攪了!”說著,便掛斷了。


    我無奈地搖頭,這年頭的人是有些古怪的,好像對我還有幻想一樣,可能是我想多了吧。


    自作多情是人的通病,我也不會例外。


    其實經過這些日子的跟陳小奇的相處,我覺得她對我還真是有了些不一樣的感受,隻是都已經完了,我沒必要再去糾纏


    她也沒必要給我打電話說要我去見她的。


    對她的感激,我會主動去找她的。


    我始終覺得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沒必要太過主動,這倒是無關感情。自然,要是有什麽衝動,主動一些還是好的。


    既然沒見到餘天魁,我索性就直接朝著新岸口的方向趕了過去。


    那邊也不容有什麽閃失,加之已經有警方介入了,這就更得小心了,一不小心還極有可能會招致滅頂之災。


    時局越是不穩,我們應該越是小心才對。


    趕過去一看,新岸口已經停工,我問趙傑這是怎麽迴事。


    他卻跟我說是因為警察要調查事情的起因,所以暫時就不能動工了。


    我指著他的額頭就罵,“人家怎麽說我們就怎麽做麽?你那些書記朋友呢?怎麽不找一下?把這事情盡快給擺平了?”


    “這不是給疏忽掉了麽,我馬上給他打電話——”趙傑說著,便跟另外的一個人打了電話。


    掛了電話,他迴過頭跟我說不行,上頭對這件事情極度重視,不能強行動工。


    “想盡一切辦法,讓新岸口啟工才是王道!”我氣得有些抖說,“警察辦案是要緊,可是你也應該知道,新岸口這個地方書記是可以視察的,你就不會邀請書記過來麽?他看到這個樣子以後,他會給下屬施加壓力的,懂吧?要知道新那口的工期刻不容緩!”


    趙傑陰著臉聽我說完,一句不地就離開了。


    他沒臉跟我說什麽了,真是傻到要命,都不知道輕重。


    法也講情的,怎麽趙傑就想不到呢?警察辦案難道就會影響到工期的進展麽?這家夥怎麽做事的,真是不省心。


    看著趙傑動車子離開,我無賴地搖頭。


    張成明過來問我,說趙傑去了什麽地方,我說去搬救兵了。


    “什麽救兵?”連張成明都能問出這樣的話來,著實讓我有些吃驚。


    這些人就沒一個管事的麽?這讓我甚至覺得這一切的功勞都是我的。


    “去一邊忙去,你們幾個辦不成事,我還是省些口水好了——”我十分不客氣地說道。


    張成明沒再追問,垂著頭便鑽進了工棚裏。


    過了好久,我大概抽掉了好幾支煙,才看到由遠及近開過來了一輛車,隨行的還有兩輛車子。


    一看大頭的是趙傑,我心想,這家夥終於幹了一件還算像樣的事情。


    果然,車上下來的是上次有一麵之緣的書記,我盡管不大清楚他的名字,但是我一定要相信,他完全可以擺平這件事情。


    趙傑停好了車子,我便直接奔了過去。


    書記從車上下來,我伸手問好說:“書記來視察,可是現在有些亂糟糟的——”


    這書記也看了看四周,說他已經聽趙傑說了,現在就去跟辦案的人員說一聲,叫他們盡量不要幹涉我們的施工。


    趙傑跟在書記身後,我也跟在後麵,直接往辦案的工棚走去。


    進去後,書記擺出了官場的架子,說怎麽迴事,為什麽不讓開工。


    一個案件負責人說了一些案件的原因,書記就罵說,“不知道新岸口的工期不能延誤麽?難道你們就是這麽辦案的麽?盡快轉移到你們局裏去,被礙手礙腳的。”


    辦案的隊長支支吾吾地說可是。可是這“可是”被書記給鎮壓了下去,他直接要辦案的隊長滾蛋。


    政治生態就是這樣,一把手是擁有絕對的權利的。


    章程也可以因為一把手的權利而改變,書記的到來完全轉變了新岸口的進展。


    之前鬧事的時候趙傑他們都沒跟我講已經停工的事情,要不然我早就過來了。


    書記趕走了警察,趙傑就把書記送走了,但是我可以肯定,他們應該是去了會所——怎麽可能一點好處都不拿就幫我們這麽大的忙呢?


    一黨**的政治生態尚不會如此的廉潔,我也從不相信他們之間的關係是沒有一點的利益輸送的。


    再怎麽堅固而可靠的關係,其實大多都是用其他方式夯實的,尤其是在這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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