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顯然不在家裏,難道已經有人來過我家了麽?


    江湖恩怨,禍不及家人的,想到這裏,我一陣怒火中燒。 ? 我慌忙四處找了找,終於在村子裏找到了父親。


    他的樣子看上去是那樣的憔悴,好像一下子就老了很多似的。


    我走過去叫了聲爸,但是父親的樣子好像不認識我一樣,跟陳叔一樣還問我是誰。這讓我心下猛地一縮,這是怎麽了,僅僅一個晚上,這都是怎麽了?


    連父親都不認得我了。


    “爸,是我呀,我是蕭蕭啊!”


    然而父親的樣子,依然是那樣的懵懂,好像從沒見過我一樣。可我心裏納悶,不就一個晚上麽,怎麽所有人都不認識我了。


    旁邊有一窪水塘,我慌忙照了照。這一看連自己都嚇一跳,我怎麽就變了樣子呢?


    水池裏倒映著的臉龐,是一張不算英俊,也不算醜陋,但是臉頰上留著一道傷疤的男子,與我的容貌也相去甚遠。


    昨晚到底生了什麽,為什麽會是這個樣子?我心下吃驚的同時,也感到不可思議。


    怪不得所有人都不認識我,可僅僅一個晚上,就算我被那個老頭打到留了傷疤,也不可能會痊愈啊,怎麽連一點感覺都沒有呢?


    我心裏無比的吃驚,但父親已經不認得我。我也隻好裝出一個陌生人的樣子,我說我是葉蕭的朋友,是葉蕭讓我來看看您的。


    我爸這才臉色緩和了不少,他說蕭蕭一個月前不辭而別,還以為出了什麽事情呢。


    這話讓我更加疑惑,一個月前?不是昨晚上麽?我心裏吃驚地不得了,但我仍舊裝作是葉蕭的朋友,我跟我爸說葉蕭沒事,他就是有點忙,走的時候都沒跟您說一聲。


    “哦,這樣的,那就好!”


    我爸還摸了摸我的頭,他說要我迴去吧,迴去後再轉告葉蕭,不要為他擔心。


    可是他的兒子就站在他麵前啊,隻是他不認識了而已。看著父親迴了家,我又返迴了寺廟一趟,我想弄明白這是怎麽迴事。


    但寺廟裏並沒有那個老頭,隻有另外的一個中年人。我問了他,他也說根本就沒有那個人。


    真是撞鬼了,一棍子下去就是一個月的時間,有些荒誕,也有些不可思議。


    而當我想起昨晚上的事情,我才覺得那根本就不是一場夢,太過真實了些,以至於讓我有些不大相信科學了。


    這一切全當我撞邪吧,現在也好,就當我省錢整了容,反正外麵有那麽多的人在找我,這樣一來,我倒是省心了不少,也不至於東躲西藏地像個老鼠了。


    大概這一切都是天意吧,天意要我從頭再來。


    可是想起昨晚上的那個老頭,我還是覺得不可思議——彈指刹那風中去。難道是天意要我真的與之前一刀兩斷再從頭開始麽?


    盡管我可以接受這樣的安排,可是仔細想來,還是會覺得很吃驚。


    就是做夢,我都沒有夢見過這麽詭異的事情,在夢裏沒有出現的事情就出現在了現實中。我接受這樣的事實,但我不會就這樣放棄。


    那些背後拉我下水的人,我怎麽可能就這樣算了?


    那些我深愛過的女孩,我一定要找到你……


    這樣一想,我先是迴家跟父親道了別,然後,我打算從頭開始。


    昨晚上的事情我不大記得清了,但我隱隱約約記得好像有人在跟我說什麽一將功成萬骨枯的話。反正我始終覺得都是天意。


    將我打迴原形,讓我迴到最初的地方,我必將再次再登巔峰,叫所有有負於我的人跪在我的麵前,這樣,才對得起天意之於我的另一張臉。


    主要是這張臉還英俊了一些,盡管還是不免有些瑕疵,一道疤痕。不過看上去更加霸氣了些。


    我心裏暗暗狠——白山,我們終將山水相逢。當日怎麽對我,來日,我丁當加倍奉還!


    隻是曾經陪在我身邊的那些朋友,原諒我再也無能與你們相遇,就是我的父親,我也不能再叫你一聲爸!


    這樣想著,心裏不免一陣酸澀,好像吃了洋蔥一樣,我不禁一陣潸然淚下……


    跟父親道了別,我也無依無靠,這世間再也沒有我的一處容身之所。然而天地已是我家,從此,我與江湖為伴!


    上路吧,一切不會辜負,天意要我如此。來日,再與那些恩怨一爭長短!


    我很少有現在這種體會,連自己都覺得恍如隔世一樣的陌生。


    其實我也不能離家太遠,父親年邁,他需要我的照顧。還有,經過那麽多的事情,也該讓我明白一些生而為人的道理的。


    紛爭那麽多,我不可能是一方主宰,守住一方土地就好,也沒有一個人可以讓我去投靠。這樣的小地方也足夠我生活的很好了。


    往日裏的那些教訓也足夠我擁有另立山頭的能力了,隻是現在,我需要暫時地安定下來,至於未來會怎樣,誰都無能預料。


    我們村很窮,我也無意多留,縣鎮以上倒是可以考慮。所以我打算去縣裏,好從頭開始。


    而且我現在這個樣子就是有警察找上門來,也不見得會認識我。我隻是換了樣子,但我沒有失憶。


    聽說我們縣之前有一個團夥很是猖獗,這麽些年了,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盡管我不喜歡那樣的打打殺殺,可我除了在那樣的氛圍中生活下去,便也找不到其他的樂趣了。


    於是我便去了縣裏。剛下汽車,我便看到車站附近有很多小時候的夥伴,我認得他們,他們絕對不會認識我。


    父親經常跟我說不要跟那些不三不四的混混在一起混,而父親說的這個混混其實就是我們村之前的刀子。


    他小時候頑皮,後來就一直在縣裏混,現在還是那個老樣子,沒什麽長進。


    我看到他跟幾個同伴好像是在那裏等什麽人的樣子,所以我便走了過去。


    刀子是絕對不會認出我的,但我一眼就認出了他。我上去問他叫了聲刀子。


    “你是誰啊?就這麽叫我的名字?”刀子一臉的不屑。可是他怎麽會想到如今這張臉就是之前的葉蕭啊。


    別說是刀子了,就是我自己都難以置信。


    不過這時候我也不能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我說我是仰慕刀子的能力,所以打算投靠刀子的。


    我這話讓刀子大為欣慰,可以想見,他混的並不好,要不然隨便一個小弟他是不會收的。就這樣,我加入了刀子的隊伍。


    晚上,他還給我引見了其他的同伴,不過我對他們並沒什麽好感,甚至於有些反感。


    我深知,蹚這趟渾水的,大多沒有好下場,在這樣的圈子裏摸爬滾打,也很難有一個知心的朋友,大家都是為各自的事情忙碌著,再出賣著所擁有的一些東西。


    那些義氣,隻是場麵上的戲文。不變的,隻有不斷的背叛,直到所有的人都死掉……


    這樣的覺悟或許太過無情,卻也是我唯一的經驗和財富了。


    刀子晚上還帶我去見了幾個姑娘,說這是幫會特有的文化,也是對新成員的一種獎賞。


    不管我心裏有沒有白小柔,也不管我是否對她的感情忠心,現在我必須要裝出一個混混該有的樣子,要不然很容易被別人排擠,說我怎樣的壞話。


    刀子也就是個小混混,他隻是給別人看一下停車場這些,沒什麽權利,手下加上我也就四個人。


    他帶我去的這個地方,也隻是這個世界最常見的紅燈區,刀子說就這樣解決一下,也說委屈了我這樣的新人。


    刀子的為人倒是沒什麽,夠老實。要不是夠老實,刀子也不可能這麽多年還隻是給別人看車。


    “兄弟,忘了你叫什麽名字了,對不住啊,是當大哥的不好!”刀子問說。


    我隨便亂掐了一個名字,刀子便大笑,手搭在我的肩膀,說這就進去。給兄弟開開葷。邊走還邊問我,說我是哪裏人,怎麽聽不出口音。


    “外地的,來這裏討口飯吃!”我撒謊說。


    刀子又說,“來對了,跟著我刀子一定可以財,別看我刀子現在沒什麽出息,就是給人家看看車,可這也是一份很正當的職業是不是?”


    刀子是有些囉嗦的,我甚至有些煩。但我也不能表現出來,我隻是連連說是,還拍馬屁說跟著刀子是我的福分。


    若非虎落平陽,像刀子這樣的混混換在當初,我連看都不會多看一眼。


    可如今大勢已去,我隻得屈居人下了。不過刀子也不壞,就是有些傻而已,而他手下的另外兩個兄弟可以想見腦子也是不大好使的。


    真怪自己倒黴,如今卻要與三個傻子為伍。


    “那是誰的車,那妞蠻正點嘞!”我看到路邊停了一輛車,車裏還下來了一個女人,看上去年紀也不大,故而我忙問一旁的刀子。


    刀子卻叫我別有別的想法,他說那是大哥的女人,要不然也不會在那樣豪華的車裏。


    我心裏苦笑不已,那也算豪車啊,換做之前,那樣的車就是送我都不會要的。不過車上的那個妞,還真是不錯。


    大哥的女人,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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