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趙誌剛上次把所有資金都壓在612356華鳳股份上,並且還融資了44萬繼續追加進去後,過去差不多有半個多月了,他的賬戶資金起起伏伏,在最高的時候達到了130多萬。


    轉眼間到了周五,好幾天沒上班的趙誌剛,今天再次讓同事替了班,葉姍出門前,怕葉姍盤問他,還裝模作樣說今天晚班,中午點出門上班。因為他知道葉姍中午一般是不迴家的。


    “那你上午沒事,帶爸到江邊公園去轉轉,那空氣好,對他的恢複有好處。”


    趙誌剛答應得很好,說吃完早飯就去。


    半個月時間,已經賺了20來萬了,趙誌剛有些激動,他在想,如果今天還繼續漲一點,要不就賣了,免得葉姍整日在自己麵前叨叨,父母也用怨恨的眼神看他。


    9點半開盤,大盤高開高走,趙誌剛一邊看盤一邊哼著小曲,心裏美開了花,這可真是一個好兆頭啊。


    心裏高興,他跑廚房拿了塊牛肉出來解凍,想著中午好好給自己做一頓紅燒牛肉好好犒勞下自己,早就把葉姍的囑咐忘記得幹幹淨淨,父母就在小區內的一樓,他也沒想到去看一眼。


    在廚房呆了不到半小時,迴電腦前一看,大盤卻跳水了,一下子從漲幅4%到了跌幅3%,趙誌剛有些坐不住,打電話問包穀豬,說今天大盤活見鬼了,震動這麽大。


    “心態啊,心態,炒股啊,拚的就是心態,這點波動算個毛,你也在這裏麵摸爬滾打半年多了,怎麽還這樣一驚一乍的,穩不住,老子現在根本都不看盤。”


    被包穀豬一頓說,趙誌剛覺得自己心理素質太差了,索性也不管它,關了門去麻將館打了幾個小時的麻將。大熱天的,麻將館老板娘抱怨電費太高,就掛著幾台風扇在頭頂唿唿的扇著熱風,整個屋子裏烏煙瘴氣的,加上汗味腳臭味煙味,趙誌剛一邊用牙簽剔著牙,一邊罵罵咧咧。


    “我說老板娘,你什麽時候也整兩台空調來啊,這鬼天氣,再這樣下次就不來了。”


    他這樣一說,周圍的人覺得更悶熱了,一起起哄,說老板娘摳,每天隻知道收桌子費茶水費,連空調都舍不得安一個。


    老板娘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拖著肥胖的身體倒苦水,“現在做點小生意不容易啊,這房租是一天天的見長,來的人卻是越來越少了,兄弟姐妹些多理解理解,大家多帶點朋友來玩牌,隔天啊,我去二手市場去淘一個空調迴來。”


    沒一會,就到了下午三點多,趙誌剛用手機app打開看了下股票,一下就傻眼了。


    整個a股千股跌停,趙誌剛那支股票也沒能逃脫厄運,穩穩的打在跌停板上,一片慘綠!


    再沒心情打麻將了,踉蹌著跑迴家去,心情鬱悶到了極點,一天時間,他的利潤就跌去了一大半。


    一下癱軟在沙發上,給包穀豬打電話,想問下後麵該如何操作。大下午的,包穀豬似乎在忙碌,沒心情理他,電話裏傳來黑牡丹銷魂的哼唧聲。


    趙誌剛心底狠狠的啜了口唾沫,他娘的,大白天幹那事,真是**熏天!


    葉姍下班直接帶著筱雨在一樓父母家,幫著母親做飯,給父親沒知覺的半邊身子做些按摩,父親的情況是越來越好了,前兩天去醫院複查過,醫生讓多做恢複性訓練,不能鬆懈。


    7點左右,估摸著趙誌剛應該要下班了,母親給他打電話。


    “誌剛,下班了吧?趕快迴來吃飯了!”


    趙誌剛按壓了下有些脹痛的太陽穴,打起精神下樓,葉姍看他頹靡的樣子,以為是上班太熱,有些中暑了,給他遞上一碗熬的冰凍酸梅湯。


    “媽今天下午熬的,喝一碗,解暑!”


    飯桌上,葉姍問他工作的事有消息了嗎?原來,前段時間,正好葉姍幼兒園一位老師的老公是公交公司的一位小領導,和趙誌剛部門上層還有點千絲萬縷的交集。葉姍知道後,想方設法和那位老師套近乎,最後把他們兩口子請出來,想托他的關係,看能不能幫趙誌剛換一條線,如今這條45路郊縣開起來確實辛苦得多,客流量少,獎金也低一些。


    看在葉姍的麵子上,那小領導滿口答應幫忙,當然葉姍也是懂事的人,人情世故方麵,比趙誌剛圓滑多了。


    “再等等看吧,現在一時半會沒位置,得等機會。”趙誌剛厭煩這樣的求人辦事,對這並不熱情。


    母親點著他額頭,說他就是個榆木疙瘩,不開竅,“自己的事情,自己不著急,還天天讓媳婦去操心,沒用!”


    父親還在和他冷戰,不理他,眼裏透出輕蔑的眼神,顫抖著夾一塊紅燒肉,可怎麽也夾不起來,筱雨眼疾手快,夾起來喂到爺爺嘴裏,“爺爺,你要吃什麽,告訴筱雨,筱雨幫你。”


    “乖……乖孩子……別……別象那白眼狼!”


    本來股票跌了,趙誌剛心情就差到了極點,再聽父親這樣一說,瞬間就爆發了。


    “對,我白眼狼,我一無是處,我做什麽都是錯,哪一天我沒了,你們就滿意了吧!”


    母親聽他這樣一說,一下就紅了眼睛,葉姍拿眼瞪他,在桌子底下狠狠的踩了他一腳。


    “你對爸媽兇啥呀兇,他們說什麽還不是為了你好,你少說兩句!”


    筱雨睜著大眼睛,滿眼的恐懼,不敢說話。


    趙誌剛把筷子一摔,踢踏著拖鞋出門上了樓,“你們都看著我煩,我走,總行了吧。”


    整個周末都在焦慮中度過,整晚都睡不著,更沒心情上班了,周六上午,勉強去上了個早班。還被調度批評了,說他時間沒掌握好,開快車,15分鍾一班的車,他竟然追上了上一台,害得下麵一輛與他相距太遠,被乘客抱怨等得太久了。


    索性周日又和一同事商量,讓他替自己上個晚班,那同事最近替得太多,覺得疲倦,有些不願意了。


    “小趙,你最近忙些啥大生意,忙得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這班啊,上得屬實是累了。”


    “我的哥,你就幫幫兄弟的忙,我再給你加點錢,如何?”


    看在錢的份上,這老哥勉為其難,又應承了下來。


    一整天趙誌剛都在家裏睡大覺,葉姍覺得奇怪,問他為什麽不上班,趙誌剛撒謊成精了,說車隊他那輛車壞了,送去修了,他放假兩天。


    葉姍雖然有疑惑,可也沒深究,方林在微信裏發了好幾張房子的圖片給她,在征詢她的意見,問喜歡哪一套?他正在中介租房子。


    葉姍一直覺得這樣的舉動似乎瘋狂了一些,感覺自己玩火玩得越來越大了,還和方林在外租房。可是又忍不住去憧憬兩人呆一個屋子裏的情形,非常興奮和向往。


    她仔細地看著每一張照片,最後選了一套裝修得很小清新的房子,家具家電看上去都還挺新。


    方林告訴她,這套房子在西城區,步行街樓上,12樓,離家比較遠,安全。


    “姍,那我就定下來了,下周抽時間,我們一起過去看看。”


    葉姍對著屏幕,露出害羞的微笑。


    周一周二,股市再次出現斷崖式下跌,連續2個跌停板,一時間,整個股市出現了崩盤,大家都恐慌性地割肉拋售,趙誌剛慌了,無助地打電話求助包穀豬。


    “朱大哥,你倒是說說啊,這該如何操作才好!3個跌停板下來,我賬戶已經縮水三十幾萬了,就算現在割肉,我也不夠還你和融資公司的錢了!再跌下去,我怕是要被平倉出局啦。”


    包穀豬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哪還能顧得了趙誌剛。


    “兄弟,我們都自求多福吧,哥哥我比你虧得不知道高了多少倍,正著急上火呢。”


    周二晚上,央行發布“雙降”消息,各大論壇一片嘩然,大家都覺得政府出台救市了,應該有了希望。


    葉姍整日和方林膩歪著,壓根沒留意到趙誌剛心情的變化,加上平日裏也不關心股票,所以根本不知道這次股災。


    周三,股市高開,到了上午十點多,股指衝高迴落,但是趙誌剛買的華鳳股份的漲幅並不太大。


    包穀豬打來電話,”兄弟,這次跌盤來勢洶湧,怕是兇多吉少啊,能跑得掉,趕快跑,別管賺不賺錢了,隻要不虧就好!”


    趙誌剛糾結了很久,可是想著先前賬戶裏的130多萬變成了如今的90多萬,心裏不甘心啊,他樂觀的認為,這股市不可能就這樣由牛轉熊了,他要死扛到底。


    下午開盤,股市再次下行,馬上就要封住跌停了,包穀豬再次打電話叫他割肉,趙誌剛一忍再忍,還是沒賣,到收盤的時候,又出現了反轉式上漲,他的華鳳股份穩穩的站在了6%的漲幅上,心情真的如坐過山車般起伏。


    趙誌剛一下又信心百倍了,打電話對包穀豬說:“幸虧我今天挺住了沒有割肉,我相信管理層會出利好救市,如果說象我這樣按規矩融資的都被打爆倉,那一比五配資的和一比三、一比二的不知道要死多少!”


    包穀豬聽完,沒再說什麽,默默的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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