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姍看方林的表情,知道他內心深處的某根神經也被打動了,繼續說道。


    “山人,或許這輩子,這個孩子就是燕子唯一的孩子了,以前醫生給她已經判了死刑,這次卻出現了奇跡,真的不得不說是天意。”


    方林的眉頭擰成了麻花狀,他不無擔心:“可是餘燕也不能剝奪趙帥作為父親的權利,如今連知情權都沒有了,這可怎麽能行。”


    葉姍歎了口氣,打算換個姿勢坐,兩人擠在一個沙發裏,確實是有點擠了,方林往旁側挪了挪,感受到葉姍的氣息,手開始不安分地在她身上遊移,穿過體恤從背後解開了她的內衣扣,血脈僨張。


    貼靠在她的肌膚上,把它們緊緊的握在手裏,情不自禁地低頭,舌尖開始蠢蠢欲動,落在了蓓蕾上。


    葉姍從喉嚨裏發出一聲輕吟,沉迷片刻便毅然決然地推開了他。


    “討厭,我們說正事呢!”


    說完起身,反手扣上了內衣扣,整理好衣服坐到了對麵的座位上。


    方林意猶未盡,“妖精,你盡知道折磨我!下次一定好好收拾你,直到你求饒為止。”


    葉姍的兩頰升起了紅雲,倒是顯得愈發嬌羞了,不接方林的話,繼續說道:


    “山人,你說我們應該怎麽幫幫燕子啊?我真的不忍心她一個人孤苦無依的把孩子生下來。”


    “要不,我去找趙帥想辦法?畢竟他是孩子父親,他有責任也有義務,護其周全。這樣的事,理所當然應該兩人共同承擔。”


    葉姍歎氣:“怕隻怕,到了這個時候,男人都想到的隻有逃避和規避責任,哪來這麽義正言辭的擔當。罷了,你也就是說得好聽而已。”


    說完,葉姍用眼神剜了眼方林,帶著幽怨和滿腔的不信任。


    方林被看得無地自容,仿佛是自己犯了錯,葉姍來找他興師問罪一樣。


    “我的朋友我了解,你放心,趙帥那老小子不是那樣的人,他若敢狡辯,逃避責任,我第一個不同意,打得他滿地找牙我。”


    葉姍被方林那滑稽的表情逗笑了,隔著桌子伸手捏他鼻子,無限愛戀。


    “山人,你這表情太可愛了,你會打人嗎?”


    “切,兔子惹急了還咬人呢,你小瞧我。”


    在自己心愛的女人麵前,方林表現得慷慨激昂。


    “可是燕子不讓我說,她也不打算讓趙帥知道,她還說,她要歸隱到一個小鎮上去生孩子,花錢雇個男人假結婚,等孩子取得合法身份後就離了……”


    葉姍的眼淚又來了。


    “山人,這事,聽起來就讓人覺得好心痛!”


    方林遞過去紙巾,幫她擦眼淚,“親愛的,你別哭了,你哭得我心都亂了,你看你,因為韓妮娜也哭,因為餘燕也哭,你這心,當真是水做的麽?”


    葉姍破涕為笑:“自來水做的,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方林表態:“趙帥出差了,公司供的貨出了點狀況,也夠他焦頭爛額一陣子,這兩天應該迴來了,我抽時間約他出來,把這件事給他說說,看看他是怎樣的一個態度。”


    順利完成餘燕交代的使命,葉姍如釋重負。


    “山人,我真的好擔心,鍾月娥一看就是個厲害角色,燕子該如何是好啊?”


    方林也同樣無計可施,隻能讓她叮囑餘燕盡量迴避,不要有正麵衝突。


    一看時間,9點多了,他提醒葉姍,是不是該去醫院了?


    明天趙誌剛早班,今天一整天都是母親守在醫院裏,葉姍說好了的晚上去替班,今天晚上她得在醫院照顧父親。


    方林把她送到醫院門口,兩人才依依不舍的離開,下次見麵,不知道又是什麽時候?


    母親坐在病房裏打瞌睡,父親依然昏迷著。


    “媽,對不起,單位同事臨時有點事,我去幫忙了,才趕過來,你趕快迴去休息吧。”


    “對了,今天爸情況怎麽樣了?”


    母親叮囑了些醫生交代的注意事項,說父親現在已經出現肺部感染了,要多給他翻身和拍背。


    “老頭子今天下午睜眼了好幾次,可是我叫他,他又沒什麽反應,不知道是不是快醒了?”


    母親說著說著又難過了,葉姍見母親精神狀態不好,沒讓她繼續說下去,她讓母親先迴去休息,“媽,你放心迴去吧,我會照顧好父親的。”


    今日,主治大夫值班,晚上也在醫院,葉姍去醫生辦公室問了下情況,醫生說,正打算找家屬溝通,“患者目前肺部感染,需要做切開氣管手術,不然可能會危及生命,上午和老太太商量了,她說不想再看著老頭子開刀,但是喉部有痰,嚴重了會有危險的。”


    葉姍一聽,不敢怠慢,肺部感染是腦溢血患者術後最常見的並發症,沒想到父親也沒能逃脫。


    “謝謝醫生,明天我去說服母親,盡快手術。”


    迴到病房,父親還是那麽安靜地躺在那,一動不動,葉姍按照醫生的囑托,給父親進行了必要的肢體按壓,希望能盡快恢複它的感知能力。


    昏迷的病人,大小便通常失禁,插著導尿管。剛開始,照顧父親的時候,葉姍非常尷尬,後來轉念一想,把他當成自己的父母一樣看待,也就過了心理障礙那個坎,照顧起來盡心盡責。


    隔壁床的老太太偷偷地和旁人說:“這女子,肯定是老人家的女兒。兒媳婦哪有這樣好的,會來給你端屎接尿?想都不要想。”


    旁人接過她的話頭,反駁她:“這你就說錯啦,今天我問了老太婆,這是媳婦呢。”


    於是老太太就嘖嘖稱讚,無比羨慕:“這可是他們八輩子修來的福啊,娶了個這麽賢惠的媳婦,真是難得。”


    忙完這些以後,一看時間已經夜裏11點多了,一陣疲倦襲來,葉姍打開折疊的行軍床,支在父親床邊,合衣躺下。


    真的是太累了,看來父親氣管切開手術迫在眉睫,明天是不能再上班了,早上起來得給園長請個假。


    最近,園長隱晦的表達過讓她多注意下表現,“你也知道,教學主任這位置,是被多少人盯著的,包括小班組的年級組長楊老師,也是我們這次的考核對象。雖然我是更傾向你的,論能力和資曆,你都勝她一籌,可考核還有一個重要環節,是由幼兒園裏的教師來投票評選,這可就需要你在大家心目中的口碑了,葉老師,努力吧。”


    想到這些,葉姍心底有無能為力的悲傷,她能怎麽辦,父親這邊不可能不管吧,趙誌剛成天又是一副毫無主見的樣子,母親年紀大了,這個家反倒她成了頂梁柱,沒日沒夜的忙裏忙外。


    活生生被逼成了女漢子!


    單位那邊隻能順其自然了,葉姍最近消極了很多,仿佛對升為教學主任不再抱那麽大的希望,因為在偶然間得知,和她競爭的楊老師據說很有背景,加上家裏是富二代,園裏多少幼兒老師都在巴結她。


    最近,葉姍敏感的發現,以前和她要好的兩位老師,最近對她疏離了很多,說不上來具體原因,就是內心的一種強烈感覺。


    百思不得其解,後來方林分析得出:“沒什麽不好解釋的,這就是女人天生的一種嫉妒心理,因為大家起點都一樣,可是如今你有了更好的發展,她們便自然地和你劃清界限了。”


    葉姍難過,三人曾經好得如姐妹般。


    一整晚上都是在半夢半醒間度過,行軍床單薄,翻一個身都會咯吱做響,怕影響到屋子裏兩位病人的休息,葉姍硬是強忍著盡量少翻身。


    第二天一大早,出乎意料的,葉姍還接到了健身館裏楊子傑的電話:“姍姐,你什麽時候迴來上課啊?好多會員可都在問你什的情況,她們喜歡上你的課。”


    葉姍無可奈何:“現在還定不了,家裏老人生病住院了,實在忙不開,瑜伽館不還有舒一淇嘛,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她得多辛苦些了,小楊,你可要多擔待些哈。”


    楊子傑在電話那頭用誇張的語氣迴答她:“那大小姐啊?我可侍候不起,已經和我沒有任何關係了,而且昨天她已經辭職離開啦,我保證你今天就會接到老板的電話,讓你迴來上班。”


    葉姍隻聽到了前半部分,心想現在的年輕人,真是分手也覺得好玩嗎?三天兩頭地鬧分手。


    “小楊,你們倆不好好的嘛,真是像小孩子一樣,到底怎麽迴事?”


    “姍姐,別提了,那丫的整個就一公主病,我實在不想再耗下去了,她若能有姍姐你一半的善解人意,我都忍了……”


    醫院裏還有一大堆事,估摸著母親也快到了,葉姍打斷了楊子傑的話,不再和他閑扯。


    “小楊,我這還有一大堆事呢,今天上午父親還有個小手術,我先忙了哈。”


    楊子傑立馬會意:“得令,姍姐你忙,抽時間我來醫院看看老爺子,祝他早日康複。”


    感覺父親肺部感染更嚴重了,昨天的用藥根本沒起什麽作用,肺部的痰已經嚴重阻礙了唿吸,氣管切開手術必須得今天做。


    母親來了後,葉姍給她做思想工作。


    “媽,我們就聽醫生的。”


    母親抹著眼淚點頭,說她也知道應該聽醫生的,可是就是不想看著老頭子這樣受罪!


    “媽,我們都要樂觀點,相信爸也是能感覺到的,他也在努力地和病魔鬥爭,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是的,大家都堅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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