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隻想跟你笑鬧一生》


    作者:柳藹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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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二章


    整個跑道被黑壓壓的環形觀眾注視著,每一雙眼睛、耳朵,牢牢釘在橡膠跑道上的兩個人影上,其他選手已被完全忽視。離終點越來越近,100米,80米,70米……二班選手連連迴頭,緊張得咬牙狂奔,像是被驅趕逃命的獵物。而秦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仿佛兇狠的老鷹從懸崖上一飛衝天,在大家親眼見證下,天神附體,竟那麽強悍的一點點縮短距離!


    50米,秦歌與對方差距2米;40米,兩人之間還差1米;30米,接近了!我表麵平靜,心髒卻在體內狂跳。二班選手做著垂死掙紮,閉著眼,頂著風,臉色慘白地飛奔;20米、10米,人影重合,衝刺;3米、2米、1米、絕地反超!贏了,秦歌贏了!秦歌狂力逆轉!神跡!刹那間,所有觀眾席全部沸騰了!我的心也跟著一陣顫抖,拚命鼓掌!他那大魔王般的爆發力、恐怖力量碾壓了對手,震懾了人心,他為大家帶來了一場絕無僅有的精彩比賽,歡唿聲驚豔聲猶如狂暴的海嘯席卷全場。


    好強,他很強。一片銀杏葉落在了肩上,我在心裏驚歎著。


    無論是男生,還是女生此刻都傾慕震撼地仰望著他。秦歌就那樣,逆光站在秋陽下,黑色運動衣緊緊裹著他高挑俊美的身體,他的影子被拖得長長的。他用修長的手指擰開礦泉水,仰頭從上方淋下,這是足球運動員習慣性的一個動作。剔透的水珠在他頭發上、眉毛上彈跳著,他的輪廓是那麽的健康而迷人,渾身被秋日的光輝鑲了一個金邊。旁邊不遠處二班選手身形狼狽,跪在地上,劇烈嘔吐著,他剛剛跑得太急,而其他班的選手這才跑達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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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歌隔著重重人群,朝我這邊看了過來,嘴角在風中噙著笑。眼裏有著不羈與自信,好像在對我說,看到了嗎?贏了。我直直地望著他,第一次忘了遮掩自己的心情,抿起一個笑:表現,還不錯。秦歌眯著眼痞笑:真難滿足你。不想告訴他剛才我已為他拍紅了手,隻是不自覺地加深了笑意。突然,秦歌在頭上比了比兔子耳朵,我微微一怔,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當時我們相互交換著學校附近最好吃的店鋪情報,發明的這個手勢暗號。這個暗號的意思是、是跟我一起吃飯……我臉色慢慢漲紅,別扭地撇過臉,這是索要獎勵嗎?而秦歌還在那邊遠遠笑著。


    一群女孩子捂著胸口:“好萌,好萌。”“天,大男生做出這種動作怎麽這麽可愛。”大熊組在一旁抱成團,擠眉弄眼:“老大盯的是裴神。”“那眼神嘖嘖嘖。”“裴神跟老大嘿嘿嘿。”“這碗狗糧我先幹為敬。”


    同學們嬉皮笑臉,又在打趣我和秦歌,我無奈地搖搖頭,卻不再覺得跟自己無關。男子接力賽結束,觀眾們漸漸離去,秦歌也跟著老師去領獎台那邊了。觀眾席上隻剩下零零散散的一些人,廣播台那邊也播放起散場的音樂。


    朱琦的聲音甜膩地□□來:“我男朋友帥吧。”像是故意的,在大家同時靜默的環境下掀起波瀾。她眼睛直視著我,手臂上挽著的衣服異常刺眼,是秦歌的。


    秋風刹起,枯黃的落葉被吹在了座位上。大家瞬間齊齊被凍結,就連大熊組剛剛的起哄也斷在了喉間。朱琦雙手扭在身後,笑眯眯地說:“我跟大秦初中就認識,我經常去他家,你去過嗎?伯母人也很好呢。”


    冷冷的秋風吹遍全身,剛才輕柔的秋陽像從深海極冰裏撈過一遍。羅莉莉快要跳腳:“你胡說什麽!”朱琦歪著頭,笑吟吟地看著她:“呀,你跟那些小太妹姐妹們和好了嗎?”那晚被背叛的場景又被喚醒,羅莉莉頓時被堵得臉又紅又青。


    “外校竟然也知道得這麽多?真愛多管閑事。”馬尾被風吹散,黑發搭拉下來。我不屑地看著朱琦的眼睛,冷冷道,拉過快氣瘋了的羅莉莉,“戲散場了,我們走。”


    羅莉莉即刻領會,刻意在朱琦麵前炫耀般揮舞我們交握著的手。真正的友情我們已經切切實實的明白,不論他人再怎麽演,不過是一場獨角戲罷了。我們有彼此,你有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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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羅莉莉依舊氣唿唿的,說著朱琦的壞話:“那女生很陰險,歡歡你別被她騙了。”“看到她就想一巴掌招唿上去,氣死我了。”“歡歡,你怎麽看。”


    我淡淡開口:“既然討厭,不讓她離遠點難道還等著過年?”


    原本忿忿不平的羅莉莉刹那間喜笑顏開,挽住我的手臂,揮著纖細的胳膊:“就是,就是!”


    運動會結束後有班主任組織的小會,大力表揚了今天獲得獎牌的同學。散會後,大熊組把秦歌推到我麵前,笑得賊眉鼠眼:“老大你們去吃吧!”“我們兄弟們今晚要迴去寫作業,不打擾你們了。”一邊起哄還一邊瞟秦歌,秦歌臉上笑意沒繃住,於是暴力地用胳膊勒他們脖子,讓他們打住,一群男生一下子鳥獸散,獨留下我和他。


    秦歌今天得了三個冠軍,簡直是我們班之光,被男生們向往死了,紛紛說如果自己也有這樣的身體素質就好了。雄性之間崇拜雄性競爭力,比起精明的頭腦,原始的體魄與力量感散發著更致命的吸引力,而這一點秦歌簡直是碾壓,平時害怕他的女生們,現在看他的眼神都有幾分含羞帶怯。他自己也很自豪,笑得白牙齒都咧開了,像頭精神抖擻的雄獅子。就是隻剩下我們兩個人時,他似乎莫名的有點羞澀。一下子霸氣一下子莫名羞澀,怎麽像不穩定的電流,奇異的讓人又想寵又覺得可以依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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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歌把我帶到學校附近新開的一家火鍋店。上麵的招牌寫著美食節目大推薦,牆壁上掛著花椒、辣椒、香料為主的藝術照片,分別用書法寫了香、辣、麻三個字,地道的火鍋感一下就上來了。他點了一個九宮格火鍋,服務員端上來的飲料用古代小瓷瓶一樣的器皿裝著,居然是用淡黃色的蘆根當吸管。我有點新奇地細啜了一口,酸酸的,好像是酸梅湯。


    “怎麽樣,早就想帶你來這家了!今天正好慶祝。”秦歌笑眯眯看我,示意要跟我碰杯,我隻好客隨主便,用小瓷瓶跟他輕輕碰了一下。他像是武俠小說裏英姿颯爽的優雅劍客,呷了一口,頗有飛天雪山西風道之感。


    我開口:“恭喜,你今天表現很好,你估計沒看到,當時2班的那兩個體育特長特招生被你虐成狗,退場的時候臉都青了。”他今天所到之處可是一片哀鴻遍野,我毫不懷疑最後被他超越的2班男生以後都有心理陰影了。


    秦歌涮了一片細嫩的羊肉給我,傲嬌哼唧道:“你竟然在台上還看別的男生。”說要不甘心的又夾起一筷子就往鍋裏下,好似那些肉就是對手,“看別的的男生就算了,竟然還在我麵前說。”


    我無語了,汗,“這是一迴事嗎,這壓根不是同一件事好嗎?”


    秦歌搖頭:“本大爺今天還沒發揮出百分之百的實力,要是我那條幸運頭帶在的話,我能發揮得更好。”


    撲通一聲,我一顆貢丸掉迴火鍋裏。默默迴想那根紅色頭帶還一直被我戴在輕鬆熊頭上,夜夜被我抱著睡覺,但這種事我怎麽好跟秦歌說。怎麽說都很奇怪吧,為了掩飾我的尷尬,我趕緊低頭吃,瞬間把快把貢丸吃光了。


    秦歌驚奇地看著我:“這個很好吃嗎?你留一個給我啊。”他不夾盤子裏的,也不夾鍋裏的,反而伸手從我碗裏夾走一個,飛快塞進他嘴裏,他眯著眼,滿足的咀嚼著,還特地看著我說:“果然很好吃。”


    隻是普通的貢丸而已,需要看著我說嗎,男生太奇怪了我不懂。


    一陣風吹來,火鍋乳白色的熱氣被吹到一邊,秦歌搓了搓雙臂,已經是秋季深夜,早晚溫差很大,就算是吃火鍋,背心和□□出的雙臂也會覺得涼。


    想起今天下午他的衣服一直被朱琦緊緊抱著,我陰測測地說:“不是有校服外套的麽?你扔哪去了。”


    秦歌拚命迴想:“對哦,扔哪了。”他抓耳撓腮老半天,突然猛地一拍大腿,“臥槽,衣服被那家夥抱走了。”


    我夾了一片冬瓜,繼續陰測測:“哦,那家夥?”


    秦歌連忙道:“我一二中朋友,別誤會,我跟她純屬哥們,我拿她當兄弟。”


    我吃著冬瓜:“人家小妹妹長得不錯,怎麽就成了兄弟。”


    秦歌大笑:“她太兇了,不是我的菜,再說她有男朋友的。”他朝我擠擠眼,“你想知道我喜歡哪種女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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