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隻想跟你笑鬧一生》


    作者:柳藹之


    第九章


    我們去了韓國烤肉。鵝卵石、木炭鋪成牆壁,頂上吊著一串串的蜜色方燈。秦歌把厚厚的黑色菜單遞給我。


    “隨便點。”他很豪爽地拍了拍胸膛,心情不知為什麽特別好。


    “頂級鬆阪豬、牛組合、秘製牛五花、豬大腸、豬頸肉、玫瑰牛舌、牛小排、海鮮水果薩拉、百香果茶加冰。”


    一口氣說完,將菜單遞了迴去。


    穿著黑色製服的男服務員,愣愣看了我一眼,連忙下單記錄。秦歌眼睛彎成弧線,幹勁滿滿地接過菜單。


    “這些就夠了?還要不要再點點別的。”他翻了翻。


    服務員好像快暈過去了:“你們兩個吃,已經足夠了。”


    嫌我點多了麽?


    我還沒說什麽,大魔王就開始一臉嫌棄的“訓話”;“女孩子點單,說明她跟你在一起開心!小哥你隨便打斷,你這樣會沒女朋友的。哼。”


    我:“……”


    服務員連連受教。


    秦歌神清氣爽,將臉湊到我麵前,眼睛透亮迷人,他指了指菜單的最後幾頁。


    “要不要再叫一份石燒香草冰激淩?”


    “也行。”


    秦歌嘿嘿笑了兩聲,轉頭對服務員說:“兩份石燒冰激淩,一份抹茶,一份香草。”又轉頭,凝視著我,“待會你可以吃我的,兩種口味都嚐嚐的。”


    吃他的……?


    微微有點不自在,兩人隔著一張大理石桌子坐,也似乎有點親密了。我半側過臉,點點頭。


    過了一會,我不經意的問。


    “你對女孩子很了解?”剛剛說什麽女孩子點的多,說明她跟你在一起很開心,好像挺有經驗的樣子。


    “那是。”他還挺驕傲的揚起下巴。


    喝了一口冰凍百香果茶,突然烤肉不好吃了。==


    “我小的時候,經常跟著我爸,同他們球隊喝酒。他們女人緣超好,可惜那時我隻是一個五歲的小毛頭。”秦歌意氣風發,眼睛微微眯著,充滿了迴憶的美好,“李哥哥,範哥哥,他們超叼!什麽倒掛金鉤,黃金右腳,哈哈,我小時候可被他們操練得慘死了!”


    想象了下四、五歲的小秦歌,追著大大的足球,在一群神一般的職業足球隊員之中,小奶狗般的跑來跑去,差點笑了。


    “當時他們可受歡迎了,全國女孩子追著他們跑。他們一下場,所有球迷尖叫,一上場,更是尖叫得要脫衣服!那一屆,他們更是第一次贏得了世界杯的入場券!全國沸騰。”他的語氣超級自豪,那一瞬間,少年的眼裏滿是星星。


    瞬間反應過來,他爸爸是國家隊球員?難怪秦歌那麽喜歡足球。


    他緬懷而幸福的搖了搖頭:“真是懷念啊。”


    “你也踢得很不錯。”我還記得那場跟一中的比賽,隻有他從頭到尾,猶如浴血奮戰的將軍,決不言敗。


    “哈哈,我還差得遠吧。”他大笑了兩聲,朝我擠擠眼,“不過還是很帥氣對不對?以後還會更帥!”


    這人,還真是隨處不忘自我誇獎。但我的腦海裏不由自主地他球場奔跑的英姿。


    “肉好了麽?”我故意轉過話題。


    “啊啊,快吃快吃。”他用鉗子夾著烤肉,手忙腳亂的,豬大腸在黑色鐵板上發出滋滋的聲音。


    烤好了三塊,他將三塊全部夾進我的盤子裏。


    “吃吃。”他裝作很有架勢,實際忙亂的夾著玫瑰牛舌,在燒烤板上攤成薄薄的一層。


    “豬五花要焦黃透明一點才好吃。”


    “牛舌稍微烤一下就好。”


    我指揮著,秦歌猛點頭,如臨大敵,一個勁得烤。將烤好的頂級鬆阪豬、牛小排紛紛送到我盤子,都快堆成了一個小山丘。


    見我動筷子吃了,他才鬆了口氣,喝起薄荷慕斯。


    我:“你這是養豬的節奏嗎?”


    秦歌一口汽水差點噴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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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邊一群男生過來,七嘴八舌,讓人忽略都很難,弄得環境一下都變得嘈雜了。我無意中皺了皺眉,秦歌猛迴頭,一個眼神殺,那群人瞬間閉嘴,噤若寒蟬,足足呆滯了好幾秒後,才反應過來。


    “哇,秦老大也在這,老大一起吃啊!”旁邊的人立刻扯他衣服,捂他嘴,“有點顏色好嗎?沒看到老大正在約會!”


    “就是!你看老大平時吃肉吃得多歡,一個人能吃幾大盤呢,現在大哥自己烤,都給那個女孩子吃。”


    幾個人交頭接耳。


    “我還從沒見過大哥帶女孩子吃飯呢。”


    “是誰啊,大嫂顏值真高,女神啊。”


    “去,這樣偷窺大嫂,想被揍死嗎?”


    秦歌果然一個眼刀丟了過去,手指捏得啪啪響,嚇得剛才那人連忙改口:“我的錯我的錯,大哥大嫂簡直配一臉!”


    秦歌這才滿意地允許他們離去,手上烤肉都翻得喜滋滋的。


    我:“……”


    猶豫了一會,夾了幾塊秘製牛五花給他。


    總不能不禮尚往來吧?


    不過下一秒瞥見他的神情我就後悔了,他一臉被主人獎勵了骨頭的狗狗眼神,好想默默扶額。


    服務員端上最後的甜品,兩份石燒抹茶、香草冰淇淋用很厚重的石缽裝著,有段古樸的意味。


    我喜歡抹茶的,小口小口吃。


    秦歌托著腮,很悠哉悠哉的看著我,還把他的那份香草往我麵前推了推。我不為所動,不是我的,我勺子都不會伸一下。


    他又推了推:“吃嘛。”


    怎麽感覺他的眼睛裏釋放著一股“我的女人我要把她喂飽”的光芒。


    默默往後退開一點距離。


    秦歌一陣錯愕,過了幾秒,他突然長臂一勾,目光狡黠,伸手從我的石缽裏舀了一口冰激淩,然後飛快塞進嘴裏,嘴巴享受般的動了幾下。


    他眯起眼:“好~好~吃~”


    我去,他、他吃的是我的。


    我驚呆了:“你不是說不吃嗎?”


    秦歌揚起英俊無比的側臉,壞笑著賴皮:“我是說你可以嚐我的呀。因為我也想嚐嚐你吃的嘻嘻嘻。”


    好無力。


    他到底是大白狗,還是心機b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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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漸漸深了,空氣傳來一點涼意,本來我要自己迴家,結果奇奇怪怪就變成了秦歌送我迴來。不過我不肯鬆口,隻肯讓他送到前麵一條街的拐角處。


    “下次我要送你迴家!”他嘟著嘴,卻意氣風發的發誓。


    不懂他發誓的點在哪裏。


    他加了一句。


    “下次,一定要看著你進門我才放心。”


    心中微微被打動了一下。


    秦歌明亮的眼睛在星空下閃了閃,他跳了起來,比了一個帥氣的v,“不過今晚真開心!哈哈裴裴跟我吃飯了!下次繼續答應我,跟我一起吃吧!”


    “那就這樣說定了,”低沉的少年嗓音突然湊到我耳邊,“周末我們去吃粵式生滾粥。”


    剛想說我還什麽都沒答應,秦歌仿佛預知我會拒絕,一點都不給我發言的機會,跳著蹦著哼著歌走了,還背對著我揮了一個byebye的手勢。


    背景竟然挺矯健的,走路都帶著風,仿佛覺得自己世界第一帥氣。


    看他砰砰跳跳的樣子,我搖搖頭,無聲無息的笑了笑。


    一個人走迴公寓社區門口,心情竟有點愉悅。


    突然瞥見,一道頎長的身影正站在樹下。月光灑在他臉上,一如既往的清俊無比。那是初中我每次從課桌上睡醒過來,睜開眼都能看到他認真演算的側臉。


    但現在我不想跟他們有任何關係。


    直接無視,徑自穿過社區大門。


    這個人跟我沒有任何關係了。


    “歡歡。”傅學誠的身影動了,他從背後一把拽住我,他抓著我的手,“你要躲我到什麽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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