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逢隻訂了一間房。


    黎歌就這個問題,糾結老久。


    要說他們的關係還跟之前一樣,黎歌就算和他躺在一張床上都沒什麽大問題,因為那個時候的她很清楚,盛逢不愛她。而她所謂的刺蝟外殼無不是為了保護自己。可是現在不一樣了,人家是抱著好好跟她生活的念頭的,自己在這麽矯揉造作也是不好,可讓她真要發生些什麽,她還真接受不了。


    “你怎麽了?打從一進房就一臉的不痛快。”盛逢收拾好東西之後見她坐在那裏神神叨叨的,湊了過來。


    “沒,沒事。你東西收拾好了?”黎歌迴神,掩飾的撥弄了下額前的碎發。


    “恩,收拾好了。”


    “那個,我們晚上”黎歌說著又頓了下來,萬一人家沒那個心思呢?


    “你到底是怎麽了?”盛逢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見著她的手指不停的扣著沙發,突然有些福至心靈,伸手握住她的手,沉吟道,“我不會勉強你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情。”


    黎歌頓然抬頭,有些羞赧又有些焦灼,“我不是,那個。”


    “我知道你的意思,今天也跑了一天,要不要去泡泡溫泉?”


    黎歌想著兩個人這樣幹坐在房間也不是事,點點頭,“行啊。”


    支笏湖酒店就是以水出名,這裏的溫泉也同樣受人追捧。


    盛逢特意選了個僻靜的地方,和黎歌也就隔了塊木門,說話也能聽得見。


    “李斯的這部戲你還有多少戲份?”


    “大概還有幾場吧,後麵主要講的就是國家戰事以及男主和女主的對手戲了。”


    “那行,等殺青之後你把後麵的檔期空出來,去學習一下芭蕾。”


    學芭蕾?黎歌有些疑惑的趴在石塊上,“為什麽要去學芭蕾啊?”


    “通靈珠寶下一季的代言合同被環城簽了下來,我打算讓你去。”


    “你不是說,要等我紅了之後才會決定讓我去嗎?”黎歌可沒忘記宋塵音之前是怎麽交代的,“而且學習芭蕾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啊,我之前都沒有係統的學習過。”


    “學習芭蕾是為了塑造你的身形,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們大學的時候應該有開過芭蕾課吧?”


    “是有上過課,可那都是教的一些基礎的動作啊。”


    “會基礎動作就可以了,通靈要的是代言人,不是專業的芭蕾舞者,你的身高卡在他們的合格線上,學習一段時間的芭蕾,人看起來會顯得高挑一點。”


    “那我迴去和塵音說一聲。”黎歌將身子埋進水裏,片刻後開玩笑的對那邊說道,“盛總,你這算是潛規則麽?”


    沒人迴應。


    “盛逢?”黎歌試探的喊了一聲,還是沒人迴應,該不會是暈過去了吧?“盛逢?”


    黎歌有些擔心,拿過一旁的浴巾係在身上,準備過去看看。


    木門的拉栓在她這邊,黎歌想要過去很容易。


    她手剛拉開拉栓,門就被打開了。


    室內的都是水蒸氣,黎歌一時間還沒看清楚,等到看清楚的時候咬著牙踢了他一腳,“你幹嘛啊?喊你怎麽也不吭聲。”


    黎歌那一腳也沒個輕重,盛逢齜著牙揉了一會才解釋道,“出去接了個電話,剛進來就看到一人影站在木門那,我還以為你有什麽事情呢。”


    黎歌見他依舊疼的直抽抽,有些不好意思,“對不起啊,我以為你逗我玩呢。”


    盛逢咬著唇,大喇喇的脫了浴巾就走進她這邊的池子裏,“沒事。”


    “喂喂喂,什麽沒事啊?你怎麽在這邊啊,你在那邊啊。”


    盛逢懶洋洋的抬眸看著她,語氣帶著些許的無賴,“什麽這邊那邊啊,都老夫老妻的了,還不好意思。”


    “你剛剛明明說不會強迫我做任何我不願意的事的。”黎歌一時間有些氣急敗壞的,這都是什麽人啊。


    “唉,我現在又沒讓你做什麽,我不就呆在這邊泡一會嗎?”盛逢趴在石塊上,“你剛剛說我潛規則,你知道人家潛規則都幹些什麽事嗎?”


    黎歌,卒。


    怎麽之前就沒見識到他是如此的湊不要臉呢!!!


    “臭流氓!!”黎歌伸手將他的衣服扔進池子裏就跑到另一邊去了。


    盛逢看著她的背影笑的不像話,之前他們關係沒挑破的時候,黎歌整天就是一副僵屍臉,天大的事情塌下來都不會變色的那種。


    現在看著她臉上變過來變過去的神情,盛逢真tm覺得自己以前是個混蛋,好好的一小姑娘被自己硬逼成了七老八十的樣子,尤其還是看破紅塵的那種樣子。


    現在好了,兩個人該鬧鬧,該笑笑,日子也算過的逍遙。


    泡過溫泉之後,黎歌依舊對盛逢沒什麽好臉色。盛逢想去牽她的手,後者直接將手插/在口袋裏,不理他,他這才反應過來,估摸著這小姑奶奶還生他的氣呢。


    “餓不餓,要不要出去吃點東西?”盛逢也不去拉她的手了,直接上手攬著她的肩膀,扯也扯不開。


    “不餓。”黎歌倒也不是生氣,也就是女孩子常有的小脾氣罷了。


    “真不餓啊?”盛逢鬆開她的肩膀,直咂嘴,“不吃的話那可就可惜了,要知道這附近的小吃可多了,什麽墨魚丸子啊,手工壽司,烤鰻魚,章魚燒,”見她有了些興趣之後,盛逢話音又一轉,“算了反正你也不吃,我們就迴去吧。”說完他也就自顧自的朝前麵走去。


    泡完溫泉本就容易餓,黎歌又被他一陣叨叨,早就感覺有些餓了,哪知道念叨完之後就沒了,她撇撇嘴追了上去,扯著他的衣服耍賴,“你這人怎麽這樣啊?說完就走了。”


    “那要不然呢?你又不去吃。”


    “誰說我不吃了,我什麽說過我不吃了?你年紀大了,耳朵也不好使了嗎?”不就是論臉皮厚嗎?大學的時候黎歌和宋塵音一起逃課,早就被學校教導主任訓出了比城牆還厚的臉皮。


    盛逢被她一通說,還嫌棄年紀大,伸手戳著她的額頭,卻又不知道說些什麽,到最後幹脆直接拽著她就走,不說了!


    黎歌笑著挽著他的手臂,“走走走,吃好吃的去咯!”


    小吃街就在街道對麵,也沒走多遠就到了。


    到底是旅遊勝地,人來人往的。


    黎歌在國內的時候一直被宋塵音壓著不讓吃東西,現在好了,沒人管啦!而且還是老板讓吃的,她就更沒有什麽後顧之憂了。


    街道上人很多,黎歌跟猴一樣竄的快,沒一會兒,盛逢就跟丟了,她手機放在他這邊,一時間又聯係不上。


    到最後找了一圈才在一家賣章魚燒的攤鋪找到她。


    盛逢找了半天的人正捧著章魚燒吃的盡興,絲毫也沒意識到自己已經走丟了的事實。


    盛逢默不作聲的在她對麵坐下,剛想開口,黎歌眼疾手快的插了一塊壽司放在他嘴裏,搶在他之前開口,“剛找了你半天都沒找到你,手機又放在你那邊,我害怕你找不到我,就呆在這裏等你了。”


    盛逢,卒。


    黎歌笑起來的時候,兩個眼睛裏麵就跟簇了水一樣,明晃晃的讓人看著直入神。


    “你怎麽了?”黎歌伸手在他麵前晃了晃,見他沒反應,垂著頭道歉,“好吧,是我的錯,不該跑的太快。”


    盛逢輕哼了一聲,下巴朝她吃的東西點了點,“這好吃嗎?”


    “好吃!”


    “這東西要在大阪吃才是最好吃的。”盛逢脫了外套放在一邊,從一旁的筷籠裏重新拿了一雙筷子,直接就著她吃剩的吃了起來,“味道倒也還好,等有時間帶你去大阪吃一次正宗的章魚燒。”


    黎歌看著他熟稔的動作,砸了砸嘴問道,“你以前常來這邊嗎?”


    “是啊,以前安”年,盛逢噎了一下,才將差點說出去的名字吞了迴去,抬起頭看了黎歌一眼,見她沒什麽異常之後接著說道,“以前有同學在這邊留學,所以來過這邊幾次。”


    黎歌“哦”了一聲,點點頭,目光隨意的流轉著,“啊,那邊好像有什麽好玩的,我去看看啊,你在這邊等我啊。”


    說完,也不等盛逢開口,起身就走。


    “黎,”盛逢剛說話,黎歌已經走得沒影了,他匆匆結了賬就追了過去。


    黎歌哪裏是看到什麽好玩的東西,盛逢未出口的名字,應該就是唐安年吧。


    日本的冬天不像z市嚴寒,可黎歌仍舊感覺心口拔涼拔涼的,她努力的睜大眼睛不讓眼淚流出來,可是內心的苦澀仍舊是一點一點的在將她包圍。


    盛逢找到她的時候,黎歌正在撈魚玩,魚攤是一個老婆婆開的,盆裏的魚大多也都是瘦骨嶙峋的,有些差不多都奄奄一息了,所以攤子附近都沒有什麽顧客,黎歌一個人自言自語的坐在那裏,倒顯得有些孤單。


    盛逢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眶,信步走了過去,走近了才發現裏麵坐了個老婆婆,黎歌之前都是在和她說話。


    “這些魚都是母魚生下來的,所以比不上別家的那些飼養的魚。”老婆婆又撿了一些飼料放了進去。


    “母魚?”黎歌放下漏網,有些疑惑。


    “別家的魚都是飼養出來的,魚種好,長得也好,但是在這大冬天的飼養育魚苗需要很大的成本,我和我女兒就商量了一下,去市場買了幾條懷孕的母魚和幾條公魚迴來,等到母魚生產完之後,再把它們放迴池子裏,來年春天的時候就會又有新的魚苗了。”


    “原來是這樣的。”黎歌拿起一旁紙做的網子,在水裏撈了幾下後,又放了迴去。


    “怎麽了,是不喜歡這些魚嗎?”


    “不是的,我是來這邊旅遊的,撈了魚迴去,也沒有辦法養,索性就讓它們呆在一起吧。”黎歌伸手摸了下口袋,準備給一點漏網的錢,手剛一摸到口袋,完蛋她把手機錢包都放在盛逢那邊了,“婆婆,我。”


    “婆婆,麻煩您把這些魚都給我裝起來。”黎歌的話還未說完,就聽得旁邊熟悉的男聲,隨後就看到盛逢蹲在她旁邊,從錢包裏拿出一疊子日元,遞給老婆婆。


    “小夥子,你這太多了,這些錢都可以買下這個魚攤了。”


    “沒關係,我妻子喜歡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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