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浩心中狂震,被發現了?不對,這個世界,凡人不能被奪舍,這是鐵則!


    “我是穿越來的,不應該被人發現,那麽,他是在詐我?”


    鄭浩突然又想到第一次醒來之時,老爹看到自己目露兇光的模樣,難道,那個時候就被發現了?怎麽發現的?


    混亂隻是一瞬間,鄭浩拿定了主意,不能認!他一副訝異的表情,問道:“爹,你說什麽呀?”


    論演技,鄭浩也是毫無破綻的影帝級的存在。


    鄭有財眼中又閃過一絲疑惑之色,又道:“你不用否認,我的兒子我最清楚,我看了他十六年,有一絲變化我都能察覺,你到底是誰!”


    說到最後,已是聲色俱厲。


    鄭浩哪能這麽容易認輸?雖然自己清醒以後一言一行都和前身不一樣,但是這還是可以解釋的。


    沒有去模仿前身的性格口氣,鄭浩依著自己的性子道:“爹的意思是,我是奪舍者?那行,你拿出證據。”


    “何須證據?我兒豈會如此口氣與我說話?”


    鄭浩哈哈一笑,道:“爹你有所不知,孩兒如今開光了,你看,煉氣五層,凡人開光之後,性格就會有所變化,反正我覺得自己開竅了,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樣渾渾噩噩了,如今,我要立誌要修得長生。”


    鄭浩把他認為的前身的執念說了出來,接著道:


    “而且,凡人如何能被奪舍?爹你想多了,這兩天我可算是東奔西跑,我給你說說吧……”


    聽著鄭浩開始講經曆,鄭有財沉默了,他確實沒有足夠的把握,凡人不能被奪舍這是鐵則!


    人開光之後變了些性格也是確有其事,而鄭浩開光之後的經曆,他已經打聽得七七八八,中間並沒有任何可以被人奪舍的機會。


    鄭有財陷入了掙紮之中,臉色陰晴不定,一會狠厲,一會悲傷,閉著眼睛完全沒有去聽鄭浩的話。


    到了最後似乎想起了什麽,“是不是折磨太久了,怎麽對浩兒也如此多疑了?”,歎了一口氣,道:


    “浩兒啊,修仙之路太難走,你真的要走這條路?”


    鄭浩心中一喜,其實他原本並不想認下這門血親,因為他剛開始覺得自己和鄭有財並沒有父子情,這聲“爹”,如何能叫得出口?


    後來想通的同時,也不知為什麽,在看到鄭有財單薄佝僂的身影之後,這一聲父親竟然如此自然地脫口而出。


    很奇特,讓他無法理解,可能是前身殘留的執念在作怪,也可能是自己的原因。


    既然如此,這份原有的責任,就變得更加理所應當,這就是一對真正的父子!


    其實,正是鄭浩第一次叫出的那聲飽含真情的“爹”,才是鄭有財說服自己的最大理由。


    一飲一啄,實乃天定。


    麵對鄭有財的問話,鄭浩想了想,答道:“是的,再難走,我也會走下去,雖死無悔。”


    鄭有財突然咳嗽了一聲,道:“好!既然如此,我時日也不多了,有些事情要盡快告訴你。”


    鄭浩大驚,“什麽時日無多,爹不是才五十出頭嗎?”


    在前身的印象中,鄭有財確實是五十出頭的年紀。


    鄭有財嗬嗬一笑,道:“其實,爹已經活了快兩百歲了,也活夠了,知足了。”


    鄭浩覺得突然被雷劈了一般,愣住了。


    兩百多歲,築基頂峰也才二百五十歲的壽元,那……


    “嗬嗬,不用算,爹之前是金丹修為,後來金丹被人打碎,僥幸活命,但也沒多少日子了。”


    鄭浩已經麻木了,“那現在...”


    鄭浩話到一半,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向劉叔那個方向看了一眼。


    鄭有財嗬嗬一笑,“是變得聰明了,不過你猜錯了,不是劉玄風做的,也不是...那人做的。是我另外一個仇人,就是因為他,我躲到了這裏,還生下了你。”


    說到“那人”的時候,鄭有財明顯加重了口音。


    鄭浩這次真的驚得下巴都快掉出來了,原來劉叔叫劉玄風!


    但是他不敢插話,神識這玩意,實在太可惡了。


    鄭有財看到兒子的樣子,又笑了,指著那支檀香道:“這個世界很奇妙,一物降一物,這檀香雖然不值錢,但是卻是隔離神識的好東西。”


    這下,鄭浩完全明白了,當他將這一切串聯起來的時候,差點落下了眼淚。


    一位被打成凡人的真人,為了逃避仇家,來到洛城,苟延殘喘過上了普通人的生活。


    這位老人後來生了個兒子,不幸的是,妻子離世,兒子天生帶病,活不到成年。


    所幸後來有人搭救,但是這人明顯不懷好意,圖謀他兒子身上的東西,還安排人監視。


    老人發現了這一切,為了不泄露消息,隻好忍了下來,與監視者虛與委蛇。


    為了保護兒子,老人變成了吝嗇鬼,拒他人千裏之外,甚至還將仇人供了起來,每日奉拜,十年演戲如一日,隻是為了躲避監視者的探查。


    一想到父親剛才上香的情形,鄭浩內心猶如被大山壓住的感覺,太重,太痛,承受不住到無法唿吸。


    “這十年,爹到底是怎麽過來的?換做是我,做得到嗎?怕是早已崩潰了。”


    強自打起精神,鄭浩突然怒道:“是誰把爹打成這樣的?日後我必定給爹報仇。”


    談到仇人,鄭有財摸了摸鄭浩的頭,微微一笑,語氣卻是斬釘截鐵:“這個包括爹的真名,待我死的時候,再告訴你吧。”


    鄭浩聽了,更是悲憤不能自已,到了現在,父親依舊寧可自己委屈,也要保護兒子。


    “現在有幾個事情需要告訴你,浩兒你可能也猜到了,那人需要你身上的一件東西,爹不知道是什麽,但是知道東西還沒成熟,一般都是要等到正式成年,也就是十八歲的時候。”


    “所以你還有大概兩年左右的時間,這是其一。其二,劉玄風十年前乃是玄印總大長老,金丹中期的修為,近年應該依然沒有提升。”


    “還有其三,如今爹雖然沒有能力直接解救於你,這些年四處走動,倒也是有些收獲,為你準備了一些東西,應該能逃離那人的魔爪,哎,那人,我看不透,沒把握。”


    鄭浩聽了這三條極大的好消息,心情大震,問道:“那人到底是誰?爹知道嗎?”


    “不知。但是,爹可以確定一件事,那個人,沒有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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