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徹底安靜下來。


    “沈婠,你究竟用了什麽手段?”


    她潛意識裏認定這不是光靠錢能砸出來的,一定用了其他辦法,說不定還在銀監、證監那邊走了捷徑……


    突然,沈緋又轉恨為笑,“也好……敵人夠強,玩起來才更有意思,贏得更有價值……”


    值班護士剛推開門,就聽見一陣桀桀怪笑,頓時毛骨悚然。


    但她不能躲,也不能逃,因為沈緋不是普通病人,甚至這家醫院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她。


    “……沈小姐,該打針了。”鼓足勇氣,小心翼翼開口。


    “滾。”


    “可是……”


    “我讓你滾,沒聽見嗎?!”


    護士灰溜溜走了,迴到辦公室立即聯係護士長:“劉姐,那位病人又不肯配合,看上去好像心情很糟糕……好,我知道了……會盡全力穩住……”


    護士長這邊掛斷,轉手撥給院長:“那位又出狀況了……”


    半小時後,匆忙結束會議的沈春和出現在病房外,沉聲一歎,擰動門把。


    “阿緋。”


    “……爸?”側頭,勾起一抹淺笑,“您怎麽來了?”


    沈春和眼神微暗,很快又被笑容所掩蓋,行至床邊,握住她的手:“剛開完會,時間還早,過來看看你。”


    “謝謝爸,您真好。”她抿了抿唇,眼眶泛紅,看不出半點瘋癲撒潑的樣子。


    “你是爸爸唯一的女兒,不對你好對誰好。”


    沈緋這才露出真心的笑。


    “聽說,你剛才見了賈秘書?”沈春和不經意開口,狀若閑聊。


    女人笑容驟斂,目光也隨之泛起涼意,“他跟您告狀了?”


    “沒有。今天一早新來的秘書找不到開會要用的文件,就打電話問他,他順口一說在去醫院路上,我猜應該是來見你。怎麽,共事不愉快?”


    沈春和語氣溫和,滴水不漏。


    沈緋:“……不太合拍。”


    “怎麽了?”


    “一點小事都辦不好,站在那兒也不吭聲,像根木頭。”


    “那……”沈春和沉吟一瞬,“重新給你換一個?”


    沈緋搖頭,“已經用順手,換來換去麻煩。”


    “所以,你是想?”


    沈春和自然而然地接過話。


    真當他什麽都不清楚?


    且不說沈緋是他一手教出來的,就憑他多活這幾十年,他吃的鹽比她吃的米還多,又怎麽會看不穿自己女兒的打算?


    包括她這一通鬧,借由院長的口把他叫過來,諸多鋪墊,不就是為了這一刻?


    沈春和把一切看在眼裏,卻並未戳破,不過是憐惜她,縱著罷了。


    沈緋:“您能不能出麵活動一下銀監和證監那邊的關係,讓明達股價繼續保持下跌態勢,不能讓沈婠趁此機會冒頭……”


    饒是沈春和活到這把年紀,閱曆豐富,經驗老道,也還是被這個要求驚住了。


    “活動銀監和證監的關係?!”


    “……是。”


    “你!”他氣得直喘,“怎麽能有這種愚蠢的想法?!”


    “爸,你怎麽……”她不明白沈春和為什麽會用那種眼神看她,失望又震驚,複雜難表。


    “從小我就手把手教你,從公司構架,到競爭市場,再到證券投資、金融風控,你學到的就是這點邪門歪道?!”


    沈春和不是什麽好人,但他能把生意做到今天這個樣子,公司經營得有模有樣,雖然一定程度上沾了嫡脈的光,但多數是靠自己。


    其中很重要的一點就是他足夠小心,也相當謹慎,不僅表現在處理人和人的關係,還表現在尊重人與市場的和諧。


    換言之,他從不做違逆市場的“蠢事”。


    沒錯,在沈春和看來,通過非資金手段幹涉股價,就是在犯蠢,不僅不會成功,還可能引火燒身。


    顯然,被教訓的人並沒有意識到這點:“邪門歪道?嗬……她沈婠可以用,我為什麽不行?她身後站的不過是個沒落的寧城沈家,而我身後是正宗京平旁係,難道還不比她有贏麵?”


    沈春和眉頭驟緊,看沈緋的眼神有些陌生,仿佛不認識她一樣。


    “之前你跟寧城那邊較勁,我說過什麽嗎?不僅沒有,還把所有資源傾囊相付,甚至不惜花重金雇傭‘血獄’殺手。我不阻攔你爭強好勝,因為這才是強者該有的態度,可你不能用這種自取滅亡的笨辦法。”


    “可沈婠明明也用了!而且,效果顯著,如今明達股價持續走高,之前證監會的處罰根本沒用!”


    “誰告訴你沈婠這麽做了?你有證據嗎?”沈春和一針見血。


    “我!”


    沈緋頓住。


    證據?


    她沒有,但……


    “這不是明擺著的嗎?”


    ------題外話------


    周末更新不多,將就看,明天周一開始多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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