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鬱老夫人的真正死因已經是次日中午。


    昨晚在鬱家,徐讓簡單檢查過後提議鬱叔平最好找法醫做一下專業鑒定。


    雖然沒有明說,但話外之意已然不言而喻,老夫人並不是像是正常死亡。


    “爸,那到底是怎麽迴事?”鬱安夏握著電話,單手抱胸站在家裏客廳的落地窗邊。


    電話那邊的聲音聽起來疲乏無力:“前段時間老夫人不是剛中過風麽?現在還一直都在吃藥,裏麵有一種叫阿司匹林。鑒定結果我才拿到手沒多久,說是她不久之前服用過和阿司匹林藥性相衝的藥……”


    鬱叔平拿到鑒定結果迴鬱家,鬱美芝看過後臉色大變。這時,家裏傭人才戰戰兢兢地告訴鬱叔平她在老夫人臥室門口無意中聽到鬱美芝帶了藥慫恿鬱老夫人吃下去,然後去鬱安夏工作室鬧事裝作被她氣病。可無論是老夫人自己,還是鬱美芝,都不知道那款藥單獨用對身體沒什麽危害,可裏頭含有的成分和阿司匹林共同服用會有性命之危,更何況,是藥原本就有三分毒。


    鬱安夏聽完鬱叔平的敘述後一陣默然。


    她覺得冥冥之中一切好像都有天意。


    老夫人機關算盡想替鬱美芝姐妹從她這裏敲詐錢財,結果卻誤害了自己性命。而鬱美芝在背後慫恿,又是親手把藥帶給老夫人吃的人,就算鬱叔平最後不追究她的過失殺人,她為了錢害了親祖母,都未必能過得去自己那一關。


    結束和鬱叔平的通話後,鬱安夏站在原地沒動,雙眼遠眺著庭院裏的草木蔥鬱。


    直到一隻溫熱的大掌搭到肩上,她這才轉迴頭,如夢初醒般迴過神。


    “在想什麽呢?”陸翊臣含笑的目光鎖在她精致的小臉上。


    鬱安夏道:“沒什麽,就是剛剛接到爸爸打來的電話,說是老夫人的鑒定報告出來了。”


    或許是她和鬱老夫人真的沒什麽感情,鬱叔平的壓抑難過,她很難產生共鳴,心裏也沒什麽傷心。


    更多是像對一個不曾相識的陌生人一樣,感歎生命猝不及防的逝去。


    陸翊臣在迴答的路上已經和鬱叔平通過電話:“我和嶽父溝通過,看在他的麵子上,讓他自己處理鬱美芝。”


    鬱安夏突然雙手圈住他的腰,身體傾斜靠到他懷裏:“翊臣,以後我們每天都要好好的。”


    生命這麽脆弱,誰都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麽。而他們能做的,就是在有限的生命裏珍惜彼此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不讓恩愛虛度。


    陸翊臣也迴抱住她,堅毅的下巴抵著她的發頂:“怎麽突然傷春悲秋起來了?”說著,笑了笑,摟著她的臂彎收緊一分,“我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會永遠像現在這樣幸福。”


    鬱安夏也笑了起來,重重迴應:“嗯,一定會的。”


    鬱老夫人的追悼會是一周後召開的,等追悼會結束,鬱叔平會帶著老夫人火化的骨灰迴老家和過世多年的鬱老爺子合葬。


    當天,鬱安夏和陸翊臣一身黑衣,去了追悼會現場。


    鬱家落敗,來的人除了本地或相近省市的寥寥親友,並不見鬱氏以往的生意夥伴,追悼會有幾分冷清寂寥。


    鬱美芝和鬱可盈姐妹也都沒有現身。


    結束後,鬱安夏才從秦蓉嘴裏得知鬱美芝似乎精神有些錯亂。


    “那天看到鑒定報告之後,她就留在了家裏,之後隻要一睡著就做噩夢。前兩天開始,白天也變得神神叨叨的,有時候莫名其妙地就開始又哭又跪說讓老夫人別怪她,別帶她一起走,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偶爾還會……”秦蓉說到這裏停頓了下,看了眼不遠處陸翊臣正幫著鬱叔平處理一應事宜,聲音壓低了點,“偶爾又抓住一個人就說是你,然後惡狠狠地破口大罵,還說都是你把她害成現在這樣的,要去找你算賬……”


    鬱安夏:“……”


    “你也別放在心上。你爸知道是她帶藥給老夫人吃一度還說要把她送去警局,現在成了這樣估計也隻能送精神病院了。”


    鬱安夏問:“鬱可盈今天怎麽也沒過來?”


    秦蓉搖頭:“找不到她,鬱美芝還沒精神錯亂的時候也不肯說她在哪,現在一出事更沒法子聯係了。”說到這裏,眼底有些嘲諷,“大房向來就是小人之心,你爸爸從來沒答應過要把鬱可盈的孩子送給邱家去換那些證據,是她們自己不相信人。”


    坐上迴禦江帝景的車,鬱安夏握著陸翊臣的手:“爸爸估計要在老家待幾天,我想提前幫他看看路段便利,價格又好的房子。”


    這次的逃稅風波讓鬱家傾家蕩產,鬱叔平還有個兒子要養,就算還剩點錢,日子也要開始精打細算地過。


    “我已經吩咐葛傑去辦這件事了,就在恆天旗下挑個地段好的小區,給嶽父最大的優惠。”陸翊臣反握住她的手,溫熱的指腹摩有一下沒一下挲著她的手背。


    鬱叔平不肯接受他們的錢,這樣折中的法子是他們唯一能做的。


    鬱安夏聽到他考慮得這麽周到,胸腔處被幸福的的感覺瞬間填滿,靠著他的肩膀說:“有你在,我好像什麽事都不用操心。”


    陸翊臣笑了笑,手掌輕輕撫上她光滑的臉頰。


    七月初,悅悅和嘉嘉正式開啟了暑假生活。


    除了一開始悅悅的鋼琴班還有嘉嘉的繪畫班,鬱安夏也和所有望子成龍的家長一樣,又挑了幾樣興趣班出來讓兩個小包子自己選。


    最後悅悅加了遊泳班和舞蹈班,嘉嘉說要去上武藝班像電視劇裏的大俠一樣行俠仗義被陸翊臣一臉無語地否決,還是鬱安夏幫他挑了珠心算和跆拳道。


    “一人三樣課程,一個星期加在一塊總共九節課,應該也不算多吧?畢竟放暑假,總要留點玩的時間。”鬱安夏靠坐在床頭,翻著手機和陸翊臣說,“我看群裏有的家長最多有報了十幾個的,什麽都學,孩子連喘氣的功夫都沒有。”


    陸翊臣放下手裏的財經雜誌到一邊,雙手扳過她的肩膀:“這兩天盡顧著孩子的事,是不是把老公都給忘了?”


    鬱安夏抬眼,男人一雙墨眸正定定鎖住她的臉頰,深邃的視線,在暖黃燈光下帶著難以言明的曖昧。


    鬱安夏放下手機,笑著攬上他的脖子,在嘴角親了親:“要是讓悅悅和嘉嘉知道你一天到晚在背後吃他們的醋,他們肯定要笑話你。”


    陸翊臣的大掌緊緊貼上後背,加深這個吻:“要不是看在他們是我的兒子女兒,敢和我搶你的注意力,一早就被我打發老遠去了。”


    鬱安夏撲哧低笑:“原來陸總私底下這麽霸道啊。”


    “你說呢?”男人衝她挑眉,另一隻手已經伸進了她的內褲裏。


    正值酷暑,雖然臥室裏開了冷氣,但一場酣暢淋漓的情事結束,鬱安夏還是覺得渾身汗黏黏的難受,伸手把陸翊臣往旁邊推了推:“別貼著我,你身上都是汗,熱。”


    “剛用完就過河拆橋了?剛才是誰讓我抱緊點、再快點、不要停的?”


    兩人麵對麵側躺,鬱安夏對上他促狹的眸光,手握拳在他胸口輕捶了下。


    陸翊臣起身,把人打橫抱起:“去浴室裏洗洗。”


    隻是這一進浴室,便不是一時半會能出來的事。


    次日鬱安夏起來得有些晚,洗漱過後,她打過電話問了下褚佳容今天工作室沒什麽事便沒過去。


    吃完午飯,她開了車,接上陸瀾馨一起去商場,幫悅悅和嘉嘉買興趣班要用的工具和衣服。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陸太太,好久不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唐久久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唐久久並收藏陸太太,好久不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