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蕭的天真爛漫大相徑庭,時莞性格叛逆而且脾氣不好,陸翊臣還沒和陸茗夫妻翻臉的時候時莞到了陸家就不大愛搭理鬱安夏,私底下還沒少吐槽她是野雞飛上枝頭變成了野鳳凰。


    差點撞上的是她討厭的人,原本到了嘴邊的“對不起”三個字原封不動地咽了迴去。


    看到陸瀾馨心有餘悸地撫著胸口,鬱安夏細聲關心,她不急著離開,反而雙臂環在胸前靠著牆,睨著兩人不耐煩地輕嗤:“裝什麽呀?有那麽嚴重嗎?我又沒撞到你們。”


    “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走路怎麽還這麽風風火火的?拐彎的地方也不知道看著點。”陸瀾馨繃起臉,雖是教訓,但語氣還算溫柔。


    時莞卻鬆開手臂,立即反唇相譏:“你一個冒牌貨還撐著表姐的架子教訓我呢?外公外婆就算現在生我媽的氣,好歹我骨子裏也還流著陸家的血,是名正言順的陸家人,你一個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占了陸家大小姐的位置,又算是哪根蔥?”


    陸瀾馨被氣得不輕:“你怎麽說話的!”


    時莞張合著紅唇,笑容輕蔑:“我實話實說。別以為我不知道,前段時間網上傳的新聞有一大半都是真的,你根本不是我大舅舅和大舅媽的女兒,少在我麵前擺架子。”


    她最近心情特別不好,勸了她媽幾次讓她迴陸家跟外公外婆認錯她怎麽都不肯。陸茗手裏目前還不缺錢,即便家裏最近氣氛低沉但不缺她的錢花,可不知道誰在亂傳說她爸媽跟陸家決裂了,以前那些天天混在她身邊捧著她的朋友閨蜜們現在一個個不是暗中嘲諷就是壓根不搭理她。時莞憤怒之下迴家質問父母,他們什麽都不說,後來她還是從時家那邊的姑姑嘴裏得知一切跟大表哥有關,為的是陸家的家族企業和豐厚家產。


    鬱安夏趕緊安撫陸瀾馨讓她別生氣,她上前一步,盡量自己的語氣平和:“大姐懷孕了,而且胎象不是很穩,你剛剛要是撞到了她很危險。而且,大姐是不是爸和媽的女兒,他們最清楚,他們說是,爺爺奶奶說是,那就是!旁人說的,一個字都不算。”


    時莞冷笑,目光輕浮地上下打量著鬱安夏:“喲,你也來插一腳!世風日下呀,我表哥寵愛你果然說話就是有底氣,最近珠寶設計師大賽還挺出風頭的吧?人家都說色令智昏還真有道理,表哥寧願砸大把的錢捧你一個外人,也不給他親姑姑、姑父留條活路,非攛掇著外公外婆把我爸媽擠出陸家。”


    “你是不是傻呀?”目光又從陸瀾馨身上掃過,“她明明就是個冒牌貨,你幫她說話將來外公外婆百年之後她也是要和你們搶遺產的。”


    時莞越說越過分,除了難聽的話就是挑撥離間,陸瀾馨性子衝,正要上前教訓她,和時莞年紀差不多二十左右的男朋友朱延洲等她去洗手間久等不到過來找她。


    朱延洲攬上時莞的腰:“怎麽去了那麽久?”


    不等時莞迴答,他注意到對麵還有兩個人,目光頓在鬱安夏臉上時,眼底一片驚豔,好一會兒沒有挪開:“小莞,這兩位,是你朋友?”


    時莞捕捉到他的目光,在他腰上用力掐了下:“我大表嫂好看嗎?”


    朱延洲齜牙咧嘴地皺了下臉,有些尷尬地挪迴視線。


    時莞卻不依不饒:“不過人家這張臉確實好看,不怪你看得連眼睛都挪不開了。”


    朱延洲低聲勸她別亂說了,時莞家有錢,他們短暫的戀愛關係裏,她一向是強勢主導地位。


    “我可沒亂說,人家不僅臉好看,床上功夫也好,而且還會拍馬屁把陸家上上下下哄得服服帖帖,連我這個外孫女都沒那麽大的臉,不然怎麽把我表哥迷得團團轉?”


    話音落,鬱安夏把想要去教訓她的陸瀾馨拉到自己身後,自己卻上前一耳光對準了時莞的左臉。


    “啪”的一聲,空氣瞬間安靜了下來。


    鬱安夏打的力道不重,但足夠讓時莞震驚。


    她捂著自己的左臉,雙眼迅速通紅。從小到大,沒人動過她一根手指頭。


    “你敢打我?”


    “你和陸嬌依差不多的年紀,她雖然和你一樣不討人喜歡,但至少對待和自己親密的家裏人不會是非不分。你今天明一句暗一句拿話損我和大姐,是覺得你爸媽很冤是嗎?那你迴去問問清楚,特別要問問你爸,問他做過什麽,而不是在這裏一口一個家產遺產,陸家不欠你什麽,你這樣詛咒老爺子和老夫人?你說大姐沒資格教訓你,我是長嫂,你自己也說了,你是陸家的一份子,你今天這樣羞辱我,我就有資格打你。或者,你覺得不服氣。”鬱安夏抬手一指長長的走廊,“爺爺奶奶,還有媽、二叔、你大表哥他們全都在,你敢不敢跟我進去理論?他們要是覺得我錯了,我馬上跟你道歉,讓你打迴來。”


    時莞捂著臉,死死咬著自己的唇。


    這時,走廊有服務生經過。


    朱延洲怕事情鬧大,趕緊勸時莞離開。時莞被他拉著往外走,通紅的眸子卻一直憤恨地迴望著鬱安夏的方向。


    剛剛陣仗是嚇到了朱延洲,出酒樓後,他長舒一口氣,看向時莞的左臉:“你大表嫂有點兇,不過還好她打得不是很重,連巴掌印都消了。”


    “你的意思是我這一巴掌挨得輕了?”時莞轉頭看他。


    朱延洲忙擺手:“你不是愛美嗎?要是打重了肯定得去醫院,現在,”他盯著時莞的臉仔細瞧,“應該不用抹藥吧?一會兒就看不出來了。”


    這句話突然提醒了時莞,她咬緊牙下定決心,命令朱延洲:“你打我一巴掌。”


    朱延洲目瞪口呆,卻在她的再三催促下,對著她完好的右臉一巴掌輕輕拍了上去。


    時莞不滿意:“你扇蚊子呢?多用點力!”


    遇上時莞的事,迴到芙蓉廳後,鬱安夏和陸瀾馨心有靈犀地沒有提起掃大家的興。


    隻在迴去的車上,鬱安夏主動提起了陸茗:“二嬸說傍晚也打電話給姑姑了,結果她沒來。我看爺爺奶奶嘴上雖然不說,但心裏其實還是不高興的。”


    家裏孩子多了,最小的難免多受父母疼愛一些,更何況上頭兩個哥哥,陸茗是唯一的女兒。


    “過度的溺愛有時候是一種捧殺,爺爺奶奶比我們都懂這個道理,一時的縱容她,等時長青坐大,才是真的害了她。”


    鬱安夏又說:“我還聽說,這段時間姑姑賭氣非要自己做出一番事業,在時長青的指導下做了一些投資,結果虧得血本無歸。”


    這是後來迴包廂的路上陸瀾馨和她說的,沈淩恆現在是陸家女婿,和陸家人有關的話題,難免有人會給他透幾句口風。不過顯然虧錢的事陸茗還瞞著孩子,否則時莞今晚也沒心情這麽囂張。


    陸翊臣沒有接話,鬱安夏朝他看過去,卻看他一副並不放在心上的樣子。


    “難道這事和你有關?”她想了想,又問了一句。


    陸翊臣側目看了她一眼,又繼續目不轉睛地看著前方開車,唇角微微勾起:“想哪去了?投資這種東西,想要高收益原本就是高風險,時長青現在很急躁,靠著我們家翻身無望,原本的工作也不幹了,就想著拿姑姑手裏那點錢東山再起,虧本也不是沒有可能,運氣不好罷了。”


    “我還以為,你是特意想把姑姑的錢套迴來,讓她看看沒錢了時長青又會是什麽樣的嘴臉。”


    陸翊臣放緩車速,單手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伸過來握住她的放在膝上:“這個世界上,我想百般用心和套路的人隻有你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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