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安夏側過身對著後視鏡,指尖撫上那抹吻痕。


    怪不得總覺得剛才大家看她的眼神都奇奇怪怪的……


    陸翊臣餘光掃到她的動作,側頭去看她。


    恰好,鬱安夏也轉迴身,正迎上他的目光:“你在家裏就看到了是不是?還故意在我去照鏡子前拉我離開。”


    陸翊臣低笑,用指腹輕撫她脖頸間細膩的肌膚,片刻,傾身過來在那抹已經黯淡了不少的吻痕上落下輕輕一吻。他柔軟的唇觸著她的肌膚,動作輕柔又細致,鬱安夏心口有些許情潮湧動,雙手捧起他的臉頰,將紅唇送了過去……


    直到陸翊臣的車子慢慢駛離大宅門口,後麵一輛黑色路虎裏,談真這才拉了拉陸錦墨的袖子,他的目光,始終沒有收迴。


    他們比陸翊臣和鬱安夏先出來,剛剛在車裏談事情,沒想到會撞上兩人親密的一幕。


    談真側目看了眼陸錦墨麵無表情的臉,心裏不知是同情還是什麽,低聲說:“我媽知道你出差迴來了,讓我問你這周六你有沒有時間迴去吃飯?她說要給你做你喜歡的菜。”


    陸錦墨的目光這才轉到她臉上,盯著她看了片刻,緩緩開口:“今天上午的事情,是我媽太過分了,你該早點和我說她讓你喝那些東西的。”


    “沒關係,我上網查過,那些中藥其實對身體也是有好處的,就是太苦了點。媽……不是,是阿姨,她也是為了你好,你別和她生氣。”


    陸錦墨嗯了聲,不知想到什麽,將目光收了迴去,垂眸解開袖子上的紐扣將袖口一點一點挽起。


    談真斟酌片刻,又說:“其實大哥和大嫂他們感情這麽好,你還是早點……”


    話沒說完,陸錦墨的聲音同時響起,他重新看向她:“你媽媽最近身體怎麽樣了?”


    “好多了。”談真挽起一抹笑,“還是多虧你送她去國外治病,上個星期我陪她去複查醫生說以後隻要注意飲食勤加鍛煉,身體會越來越好的。”


    “那就好。”陸錦墨麵色略有緩和,突然又說,“談真,我們之間的協議可以提前結束了。趁著你還年輕,早點找個真正對你好的人嫁了,省得每天都要受我媽的氣。”


    談真臉色微變,放在膝蓋上的手摳著掌心:“可是……可是你現在和我離了,你大哥難道不會多想嗎?畢竟大嫂才剛剛迴來沒多久,你就馬上和我分開……”


    陸錦墨沒有迴答,兩三分鍾後,談真想要再說些什麽,他點了支煙,率先出聲打破沉默:“以前他們兩個人有誤會,現在誤會解釋清楚了,他們之間的感情也很穩定。而且,現在大哥應該已經清楚我從來都沒想過要介入他們之間的決心。”


    談真抓著褲腿不說話。她和陸錦墨的婚姻從一開始就是一紙協議,當時他被剛離婚的陸翊臣無意間發現錢包裏一直放著鬱安夏中學時期的照片,他不想和從小就敬重的大哥產生嫌隙,因此需要一個妻子和一段婚姻向陸翊臣表決心他沒有過別的心思,而恰好那時的她需要錢幫她母親治病,他們偶然認識,了解清楚彼此的情況後一拍即合,最後成為夫妻各取所需。


    可是——


    談真忽然揚起笑容,應得很爽快:“你放心吧,我很有契約精神的。畢竟你這幾年又出錢又出力幫我媽媽安排出國治病順便安排我就近學習照顧,迴來後還幫我找了工作,我和我媽都很感激你。我記得離我們當初說好的婚姻協定還有三個月,我可不能讓你吃虧。”


    陸錦墨想說點什麽,談真不給他開口的機會催促著他趕緊開車,說是下午她還有課。


    ……


    設計圖紙畫好後,接下來幾天鬱安夏都埋首在珠寶製作上。


    晉級賽一周一次,二十晉十的比賽直播錄製定在4月10號晚上。


    10號下午,工作室正好是蕭晴輪班。


    鬱安夏邁進門,她立馬大步迎上前來:“安夏姐,有位女士找你,已經等了好長時間了。”


    鬱安夏剛想問是誰,抬眼正好瞥見蕭晴身後緩步走過來的纖細身影。


    她有些吃驚:“知薇?”


    正是一身碎花長裙罩著淡青色針織線衫的宋知薇。


    “夏夏。”她笑著開口,聲音仍舊有些低啞,但說話已經無礙。


    鬱安夏沒想到她會突然迴來,不過聽到她終於能開口說話,她也替她欣慰。


    一瞬錯愕之後,她笑著問:“怎麽沒提前給我打電話?”


    “我也是剛到,上個星期在電視裏看到上次你參加設計師大賽的海選了,就想著來工作室看看。”指了指蕭晴,“她說你一會兒會過來,我就沒給你打電話了。”


    鬱安夏帶著她上二樓:“我們去辦公室說。”走上台階兩步,迴頭吩咐蕭晴泡壺茶送上來。


    進到辦公室後,鬱安夏隨手帶上門,招唿蕭晴在布藝沙發上坐下。


    比起陸翊臣在恆天的辦公室,她這裏顯得更隨性,擺在飄窗前的布藝沙發,透著一股文青的質感。


    坐下後,鬱安夏從迷你小冰箱裏拿了兩個橙子切好端過來。


    “挺甜的,你嚐一塊。”


    宋知薇接過,笑著道了謝。


    一番寒暄後,不可避免的,話題轉到了嘉嘉身上。


    鬱安夏手上一頓,將剛剛拿起的橙子又放迴了果盤。


    宋知薇似乎沒察覺她的動作,嘴角笑意柔柔:“真的辛苦你一直幫我照顧嘉嘉,這幾個月沒見,我快想死他了,他現在應該在幼兒園吧?”


    鬱安夏嘴角的笑容漸漸淡下去,看著她點了點頭。


    “那,你什麽時候能帶我見他?你現在和陸翊臣應該已經複合了吧?我們也不太適合再住在一起……”


    “我一會兒要去博展中心的演藝大廳錄製下一期比賽直播,今天恐怕沒有時間……”鬱安夏打斷她的話,還特意抬手看了眼腕表,“等下就要過去了。”


    鬱安夏知道她想說什麽,但又覺得在這麽突然的時刻把近乎毀滅性的真相擺在她眼前似乎有些不妥。迄今為止,她依然記得在紐約的醫院裏,她以為死的那個是自己的兒子,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她大概一輩子都忘不掉。霍正明說宋知薇是受了她連累才會一起出的車禍,鬱安夏不置可否,一場意外,錯到底在誰身上,就和當年她公公婆婆還有瀾馨母親的事一樣,是一場羅生門。但唯一確認的是,沒了孩子又沒了子宮的宋知薇這個時候承受能力不會比她強。


    鬱安夏猶豫著該不該在這個時候把真相告訴她,宋知薇卻突然笑著開口:“不著急的,正好一會兒我要找個酒店先住下來,晚上去逛逛商場給嘉嘉買禮物,你先去比賽吧。”


    鬱安夏莞爾。


    這時,門口突然傳來對話的聲音,她皺了皺眉,揚聲道:“是誰在門口?”


    褚佳容看了眼一直貼在門上不進去的蕭晴,正準備邁步,蕭晴卻先她一步,進去將放著茶壺和茶杯的托盤放在兩人麵前的玻璃桌上:“安夏姐,茶泡好了。”


    褚佳容想說些什麽,但又怕自己想多了挑事,張了張嘴最後還是一言不發地把文件遞給了鬱安夏。


    下午四點左右,從工作室出來的鬱安夏和宋知薇分道揚鑣。


    坐在白色smart裏麵,鬱安夏從窗口探頭出來問:“真的不需要我送你去酒店?”


    宋知薇搖頭:“不耽誤你事了,我記得附近就有一家還不錯的,我走過去就行了。”


    “那你小心點,有事電話聯係。”


    看到宋知薇點頭,鬱安夏將車窗搖上,被玻璃隔絕了視線的車廂裏,她的臉色有些凝重。


    到博展中心門口時,外麵已經停了不少車,一周前的海選熱度居高不下,第一場比賽引起了諸多媒體和粉絲的關注。


    鬱安夏找好停車位停車,剛踏入博展中心大廳,忽然聽到有人喊她的名字。


    循聲看過去,丁瑜君和陸瀾馨攙著陸老夫人朝她走來。


    她們三人身上,還穿著印有她卡通形象的統一外套,紅色的主打色,襯得三人十分喜慶。最關鍵的是,她們穿的和她剛剛在門口遇到找她簽名的幾個粉絲一模一樣。


    鬱安夏無法用言語表達心中的驚喜:“奶奶、媽、大姐,你們這是……”


    陸老夫人笑吟吟道:“我在群裏看到惠芳(易老夫人)說拿到了內場的票要來現場給她家那孫女加油打氣,哪裏還坐得住?我們夏夏也是有家人後援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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