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有兩個法子,第一,我用蘇家和呂家的兩個丫頭,向蘇家和呂家要一筆贖金,你呢,給我兩個弟兄的賣命錢。


    錢不多,一萬兩就行。”


    “第二,你將我所有的損失都補上,蘇家和呂家的兩個丫頭,是抓是放全聽你的,包括我兩個弟兄的死,全部一筆購銷。”


    “一口價,八萬兩銀子!”


    八萬兩銀子五個字一出,別說趙德天,就連二當家和三當家眉心都忍不住一跳。


    不過在外人麵前,兩人要維持大當家的顏麵,強忍著沒有追問。


    趙德天猶豫了很久,心疼的滴血。


    八萬兩銀子,石頭嶺的這些山匪還真敢開口,也不怕撐死!


    可一想到之前的那盒肉,他一咬牙,應了下來。


    “好,八萬兩就八萬兩!我給,你們現在就放人!”


    “豪爽!”


    大當家也露出了笑容,眼中一片喜色,就連說話的語氣都好了不少。


    他迴頭招唿二當家,“老二,去,把那兩個丫頭放了!”


    “噯。”


    二當家應了一聲,連忙出了大堂。


    趙德天也不含糊,從袖中掏出了兩萬兩銀票。


    “這是兩萬兩,我身上隻帶了這麽多,剩下的六萬兩,你派人來我府上取就是。”


    “沒問題,趙知府我自然是信得過的。”


    大當家接過銀票,喜不自勝的數了一遍,眼睛都笑成了一條縫。


    瞧見他這副貪財的模樣,想起自己付出的八萬兩銀子,趙德天心如滴血,一刻也待不下去。


    “竟然事情解決了,我就不多留了,府中還有事,先走了。”


    “哈哈哈哈,趙知府慢走,下次再有生意,一定要照顧我們石頭嶺啊。”


    這種的大單子,再來個幾次都沒問題。


    待趙德天走遠,一直沒說話的三當家才忍不住問道。


    “大哥,你剛剛為什麽喊八萬兩銀子?”


    之前不是說好五萬兩的麽?


    大當家笑容一收,眸色冷了些,“我之前以為,五萬兩就是極限了,可趙德天這麽心急,明顯就是出大事了。


    趁火打劫,這不就是我們的強項麽?”


    趙德天是知府,很避諱被人知道和石頭嶺有交集。


    以往都是借由陳二聯係,這次卻不管不顧,直接跑來了石頭嶺。


    這種事,可是頭一次。


    肥羊直接送上門,豈有不宰的道理?


    拍了拍三當家的肩,他道。


    “老三啊,你腦子一向好使,就是對官府避諱太多,太謹慎了些。”


    比起奸詐狡猾來,老三才是他們中最聰明的一個,偏偏他極為避諱官府。


    一遇上跟官府有關的事,那十分的腦瓜子,頂多就剩下了三分。


    三當家一臉羞愧。


    “大哥教訓的是。”


    “什麽教訓不教訓的,以後膽子大些就是,不說這個了,這次咱們賺了八萬兩,弟兄們又能過一段好日子了,喜事,大喜事啊,哈哈哈哈。”


    至於死去的兩個弟兄,石頭嶺七百多號人,死兩個能換八萬兩銀子,再多死幾個都行。


    當山匪的,本就是把頭別在褲腰帶上,怕死就不當山匪了。


    “都是大哥英明。”


    三當家也笑了。


    *


    趙德天下了山,就迴了趙府。


    顧不得心疼銀子,連忙派人去蘇府送信。


    至於給蘇家送信,會暴露是自己讓人綁了蘇曼卿和呂穗穗的事實。


    鳳珩和蘇誌遠都綁了詩詩了,還有什麽好瞞的。


    蘇誌遠還在主院陪著曾雲柔。


    “夫人,你先睡會吧,卿卿那有江庭找著呢,你這樣身子受不住的。”


    曾雲柔神色憔悴,“我不困,江庭迴來了沒?”


    “還沒有,估計要等晚上。”


    現在蘇府上下,分成了兩撥,一撥上午找,一撥下午找。


    蘇江庭則是大清早出門,不到深夜不迴家。


    想到女兒出事,兒子也發了瘋似的,曾雲柔不禁又紅了眼眶。


    “老爺!夫人!”


    柳玉急匆匆闖進來,連行禮都顧不得,“你們瞧,有人送了這個來!”


    蘇誌遠接過,快速看了一眼,臉上露出了喜色。


    “卿卿有消息了!”


    曾雲柔眼睛一亮,“卿卿在哪?找到了嗎?”


    “找到了!在城外!”


    顧不得多說,蘇誌遠連忙吩咐柳玉。


    “去,讓柳鷹備馬車,我這就去接卿卿。”


    曾雲柔一抹眼淚,麵色也堅定起來。


    “我也去,另外去通知江庭和呂家,讓他們別找了。”


    一家人急急忙忙從府裏趕了出來,坐著馬車就朝城外趕去。


    江城外十裏之遙的官道,蘇曼卿和呂穗穗,被石頭嶺的人扔在了這。


    此刻是下午,因天氣冷,官道上也沒什麽來往的車輛,除去滿是黃土的官道,隻有兩邊稀稀拉拉的幾棵老樹,與她們作伴。


    兩個小姑娘迷惘又無助的站在路中央,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呂穗穗冷的厲害,又對周圍一片陌生,癟癟嘴,眼淚差點又要掉下來。


    “卿卿,我們怎麽辦?”


    蘇曼卿咬著唇,緊拉著呂穗穗的手,“我們等等,這是大路,也許會有人過路,我們找好心人幫忙。”


    “可是……”


    呂穗穗被石頭嶺的一群山匪嚇壞了,“萬一我們又遇到人販子怎麽辦?”


    “不會的,娘親說,世間都是好人多,咱們肯定會遇上好心的叔叔伯伯的。”


    兩個小姑娘走不動路,也認不得路,站在官道上又冷,在路邊找了個歪脖子樹,就蹲在樹下盯著官道瞅。


    蹲著瞅著,兩人就這麽縮在那睡著了。


    蘇誌遠一行人趕來的時候,瞧見的就是兩個小姑娘一身狼狽的模樣。


    官道邊的老樹下,兩人蹲坐在那,手拉手,靠著樹睡得香甜。


    一身大紅的紋繡襖子,被塵土染成了黃色,小臉上,頭發上,手上,全是髒兮兮的。


    看著女兒酣睡中,依舊緊蹙的眉,和不安的神情,蘇誌遠和曾雲柔頓時紅了眼眶。


    蘇誌遠快步走上前去,彎腰將小姑娘抱了起來,放柔了聲音輕喚。


    “卿卿,醒醒,咱們迴家再睡。”


    被搖醒的小姑娘還有些迷糊,睜開眼看了看父親,傻兮兮的笑了句,“我又夢到爹爹了。”


    砸吧砸吧嘴,又閉眼睡了過去。


    女兒這個樣子,直讓蘇誌遠心酸的厲害,眼睛澀澀的,幾乎落下淚來。


    曾雲柔也在一旁悄悄抹淚。


    等心中的澀意退去,恢複了理智的兩人,連忙將兩個小姑娘抱上了馬車,帶迴了城。


    *


    江城東城門,一輛蒼青色的馬車,從城外駛入城內,消失在街道轉角處。


    城門口,一直盯著的步離一喜,連忙飛身迴了府裏。


    “世子,蘇小姐迴來了。”


    鳳珩緊了緊手心,幾天來一直板著冰塊臉,終於有了融化的跡象。


    “你確定麽?”


    “確定,屬下親眼所見。”


    蘇家的馬車,他還不至於認錯。


    “好。”鳳珩點頭,一抹溫和的笑意,不禁從嘴角浮現。


    “我現在就迴蘇府,你把趙詩詩扔迴去吧。”


    “是,世子。”


    步離剛應下,就瞧見世子的身形消失在院子裏,不禁一聳肩。


    “世子還真是急不可耐了,平常為了避諱,都是走後門的。”


    搖搖頭,他去辦世子吩咐的差事去了。


    將廂房裏的趙詩詩一提,直接弄暈,大搖大擺的從屋簷上飛了出去。


    趁著趙家不注意之際,就扔在了趙家的府門口。


    完美落實了鳳珩的‘扔’字。


    呂穗穗被送迴了呂府,蘇曼卿被蘇家夫婦抱迴了蘇府,趙詩詩也被趙德天抱迴了房間。


    三家丟的女兒都找到了,萬事大吉。


    趙德天看見女兒的那一刻,心裏是欣喜後怕的。


    在江城橫行這麽久,他差點忘記了,他還是有軟肋的。


    這一次被鳳珩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抓了趙詩詩,他終於知道怕了。


    後怕完之後,就是深深的愧疚。


    他決定,以後要對女兒更好,給女兒以補償。


    步殺下手不算重,趙詩詩昏迷的時間不長。


    被抱迴房後,約莫過了一個時辰,就醒了。


    一睜眼,瞧見麵前的是爹爹,趙詩詩嘴一癟,就放聲大哭,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把趙德天給心疼壞了。


    直到她哭夠了,才捂著肚子喊餓。


    這些天在鳳珩那,鳳珩沒有給她任何吃的,唯一的吃食,就是一塊塊兔肉。


    那兔肉,對於她而言,比人肉還來的恐怖,吐得比吃的還多,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他們餓著你了?”


    趙德天看著趙詩詩凹下去的臉頰,眼底深處湧現一絲怒意。


    姓鳳的小子,竟然虐待詩詩?


    趙詩詩搖頭不語,不知想到了什麽可怕的事,身子還止不住顫抖起來。


    趙德天看出了她的不對勁,卻沒多想,隻以為是她被綁的這兩天嚇壞了,連忙吩咐下人。


    “去,給小姐端些吃的來!”


    下人應了,很快就端了幾樣吃食過來。


    一碗雞絲粥,一碟青菜,一碟鹵肉,外加一小碟點心。


    下人剛剛放下,趙詩詩就猛地的將桌上的吃食全都推到了地上。


    “我不要吃,我不要,你走開!”


    劈裏啪啦,碟碗碎了一地。


    下人嚇了一跳,趙德天也怔住了。


    “詩詩,詩詩你怎麽了?”


    他攬住女兒的肩,“詩詩你跟爹說,你不吃什麽?”


    趙詩詩渾身發抖,臉色慘白沒有一絲血色,隻是一個勁的重複,“我不吃,我不吃,你走!”


    趙德天臉色徹底沉了下來,他當了知府這麽多年,什麽事沒見過?


    詩詩的表現,明顯就是被什麽嚇著了。


    一手攬著女兒的腰,輕哄著,“好,不吃就不吃,詩詩說了算,不吃。”


    一邊朝下人吩咐,“去,把胡大夫請來。”


    下人匆匆離去。


    經過一番兵荒馬亂,大夫給出了診治結果。


    “趙小姐應該是得了癔症,初步確認,趙小姐害怕的是肉食,這種癔症沒法根治,所以,隻能以後都不吃肉了。”


    趙德天沉著臉,眼底翻湧著無數的怒火,不吃肉是小事,大不了以後都吃素。


    可是……


    “不吃,那,看呢?”


    胡大夫搖頭,“看估計也不行,趙小姐的病不輕,照大人之前所說,分明是剛見到就發病了。”


    “看都不能看,詩詩以後如何生活?”


    誰家一生吃素?


    就算全家一生吃素,那街上賣肉的呢?


    去了酒樓見到別人餐桌上擺了肉菜呢?


    趙德天盯著他,黑漆漆的眸子裏,暗沉沉一片,像是要把人給吸進去。


    “給我治,就算治不好,至少也不能像現在這樣!”


    胡大夫被盯著頭皮發麻,後背也冒出了冷汗,鑒於趙家在江城的權勢,他不敢違抗,隻得應承下來。


    “我……盡力……”


    “行,從今日起,你就住在趙府吧,免得詩詩發病了你不在。”


    丟下這句話,趙德天冷哼著讓他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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