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歸頓了一下,笑道:“哪有什麽聲音,姑娘就是太累了!”


    “是嗎?”汐顏明明感覺像是聽到人抽泣的聲音,“你再聽一下……”


    “真的沒有,咱們快迴去吧。”


    迴到竹蝶軒,春歸伺候汐顏洗好澡後已是深夜,她上床不久便入睡了。


    第二天一早,汐顏還沒有起身,春歸就開心地過來,輕喊著:“姑娘,姑娘……”


    汐顏睜開眼,一臉迷蒙,聽春歸興奮地說,“姑娘,杜醫館解封了!”


    “什麽?”汐顏好像很費勁才聽懂這句話。


    春歸依舊開心道:“我就說了,九皇子迴來後一切都會好的,真得是這樣的,姑娘,醫館真的解封了!”


    汐顏這次真得聽清楚了,快速下床:“春歸快給我更衣,我們去告訴表哥這個好消息。對了,那花店呢?”


    春歸頓了頓,說:“花店……好像已經充公了。”


    汐顏愣了一時,笑了笑,“能迴來一個就很好了。


    剛走出竹蝶軒,忽然聽到外麵有鞭炮,喜樂之類的響聲,“怎麽了?”


    春歸也是一臉迷蒙,忽然又轉頭道,“對不起,小姐,我沒有及時提醒你——今天正是鄧姨娘所說的五日後。該不會是柳國公的兒子來接親了吧?!”


    “是了。”汐顏這幾日忙著杜錦繡的後事,倒是忘了這檔子事,“走,迴去坐著。”她轉頭迴到竹蝶軒,端坐在椅子上。


    春歸還是擔憂道:“姑娘打算怎麽應付這件事?”


    汐顏笑笑,沒有說什麽。


    不一會兒鄧姨娘就大叫著進了竹蝶軒,“汐顏啊,柳家的花轎都來接了?”轉頭又問了下身邊的容汐芙,小聲道:“不會還沒迴來吧?”


    “我聽翠羽說,昨晚上就迴來了。”


    她們說著掀開正廳的簾子,看著汐顏還端坐在椅子上。


    “哎呀,真迴來了,汐顏啊,你怎麽還不換嫁衣?柳家來接人了!”鄧姨娘著急道。


    汐顏冷笑一下,“鄧姨娘,我說過我是不會嫁的,您沒有聽清嗎?”


    “哎呀,你快換衣服啊,要不然,要不然……”


    “要不然怎麽樣?姨娘如今還想讓我嫁嗎?”汐顏起身,走到她跟前。“柳家給的聘禮是不是都花完了?”


    鄧姨娘驚恐地看著汐顏。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姨娘連這個都不懂嗎?”


    這時,來迎親的媒婆來到了這裏,“哎呀,這是怎麽啦?鄧姨娘:柳公子可都在外麵等一時了……這新娘子還沒換嫁衣啊?”


    汐顏忽然笑了起來,“姨娘,如今怎麽辦才好啊?難道你還要把我綁去不成?那姨娘可以試試!”


    鄧姨娘一時也不說話了。


    外麵吹喜樂的人,都停了下來。汐顏知道鄧姨娘讓她嫁給柳淵,也隻是為了柳府的聘禮錢,她根本不會和柳府有什麽婚禮上的溝通。


    “姨娘這樣著急,不妨讓你旁邊的女兒,嫁過去啊!”汐顏又道。


    媒婆一聽徹底急起來了,“這是怎麽了?你們兩家不是說好的嗎?”


    鄧姨娘頓了頓,轉過身,“你去告訴柳家,就說,說聘禮太……太少了!想娶容國公的女兒,得有誠意,麵子上得過得去!再來三萬兩白銀!”


    “什麽?!”媒婆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上花轎前反悔的婚禮,而且三萬兩,她這輩子都沒有聽過的數字啊!不過,看著鄧姨娘麵帶怒色,即將爆發,她也不敢再多說,轉身走了。


    媒婆走後,鄧姨娘大罵道:“我是管不住你了!沒人管得了你,就是老爺活過來了,也得被你氣死!”


    “姨娘若是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走了。我還有事!”


    “汐…汐顏啊,你還有多少錢啊?再給我點。”鄧姨娘忽然軟了,“姨娘知道你之前,花店和醫館的生意都特別好,你救救我……啊!”她說著人忽然倒地抽搐起來。


    “娘,你怎麽了?”容汐芙蹲下去扶她。


    倒在地上的鄧姨娘,難受地叫著:“救救我!”她去拉汐顏的衣服。


    汐顏一把甩開她,一看她的樣子就知道,“煙”癮犯了,“來人!把鄧姨娘綁起來,關進她的房間!沒有我的容許,誰都不準給她鬆綁,放出來!”


    幾個人家丁忙上去綁住了鄧姨娘,但是她抽搐地越發厲害起來,“汐顏啊,容汐顏,我家淙越就是替你死的!你不能這樣對我!給我點煙抽抽啊……”


    “拉走!”汐顏冷聲道。


    “給我點煙啊……我快難受死了!”


    她的聲音一直在汐顏耳邊繞著,直到很久以後,也沒有清靜,


    汐顏坐在椅子上,一時心裏煩躁不已。


    春歸站在她身邊,擔憂道,“姑娘,鄧姨娘這是怎麽了?”


    汐顏沒說話。


    春歸知道汐顏這個時候心煩,但還是問道,“可是,如此一來,柳家那邊咱們該怎麽交代啊?”


    汐顏揉了揉發脹的腦袋,“就是交代也是鄧姨娘的事情,跟咱們有什麽關係?!柳家生氣,發惱也不能來找我。況且,上次柳黛色也知道花爛漫的事情,也該看到了太子對我的態度,若是她將這些說給柳父聽,柳國公看著太子的麵子,也不敢太強硬的。”


    這倒也是,春歸點頭,“那這也算是個好事了,就是不知道太子殿下那邊,九王爺能不能擺平了?”


    汐顏聞此,歎了口氣,道,“這個我還沒有跟褚冽說,不要擔心,我自己可以擺平。”


    這樣重大的事情,姑娘竟然沒有告訴王爺?春歸看著淡然的汐顏,單薄的她,小小的肩膀竟然扛下了那麽多,這段時日遭遇的其中一件,若是對於從前的她,簡直不能想象!


    她們坐了一會兒後,不覺間,已過了午時。


    汐顏隻覺得渾身疲累,沒有一絲力氣,本想去看表哥也沒了力氣,“春歸,你先去鎖秋館看看風吟在不在,再去表哥的遠沐閣裏,看看他在不在?在的話,你把他帶過來,我們一起去醫館。”


    “哎,那姑娘先休息一會兒。”


    汐顏點頭,春歸出去後,她歪在軟榻上,不覺間真的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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