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酒很好入口,但是後勁也不容小覷,幾口就下去,林東整個人都有些昏昏沉沉。這一點讓他十分的警惕,成就內家之後,身體素質比起往常有了很大的提升,但是這個喝起來清甜的自釀果酒居然能夠讓自己感覺到身體有些不聽自己的使喚。


    警惕地看著坐在一邊依舊一口接一口喝著的老羊,右手已經悄悄的摸上了腰間的長劍。一旦這個老羊有什麽動作,林東就決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殺了他以絕後患!


    老羊看了一眼林東,搖了搖頭說道:“這酒就是這樣,裏麵的胡狼桃有著輕微的迷醉效果,怎麽樣,是不是很爽?”


    林東聽聞老羊這麽說道,眉頭一皺,將鋒利的長劍抽出來了一大半,冷聲說道:“快給我解藥。”


    這種不在自己掌控的感覺非常的差。


    老羊笑了笑將一個拇指大小的小瓷瓶丟了過來,“放在鼻下聞一聞。”


    林東打開瓷瓶,一股惡臭就湧了出來,這股惡臭,比起河底下常年累積了死魚爛蝦的淤泥味道還要衝。鼻子剛剛反應過來,味道已經衝到腦頂心了。


    剛剛還暈暈乎乎,這一下子滿腦子都是臭味,心神也一下子迴歸。


    這件事徹底的給林東上了一課,在聽劍門內,到處都是為了修行更上一層樓而不折手段的同門師兄弟。如今成就內家,剛剛走出宗門,被奉承了一兩天就將懸著五年的警惕之心給忘得一幹二淨,如今還好這個老羊隻是和自己開開玩笑,如果遇到心狠手辣之人,自己豈不是還沒見識到仙法就先死得不能再死了。


    林東看著老羊,一句話不說。老羊也不說話,就自己在那裏不斷的喝著酒。


    胖廚子端來的飯食也沒有吃,放在一邊。如今林東也有些驚弓之鳥的嫌疑。


    老羊笑了笑,就拿起筷子自顧自的吃了起來邊吃邊說:“戴胖子的一手廚藝真是沒話說,緊緊是用油醋一潑野菜的味道就被襯托的完美異常。你不吃就是你的損失了。”


    林東不為所動依舊看著大快朵頤的老羊。


    吃飽喝足的老羊剔了剔牙看著林東笑著說道:“你不是聽劍門的長老。”


    “我可是有信物的,你就不怕說錯了話,招來殺身之禍?”被別人看穿了,林東倒是無所謂,隻是很好奇他是如何知道的。


    “我見過李長老,張德福那胖子不是武人他不知道,但是我很清楚,你的實力也就比我強上一線而已。”


    老羊的話更加讓林東好奇,功分內外,這是常識。修習內家功法是為了修習之後的仙法,成為仙人。身體素質也會隨著不斷提升而提升。而外家隻是將身體鍛煉到人的極限而已,隻能算作是凡人的功夫。


    內家三階之前,與外家頂尖高手相差不大,但是一旦突破至先天,再多的外家高手都如螻蟻。


    隻是外家功夫想要登堂入室談何容易,一旦成為外家宗師,成為世俗中一方大派派主輕而易舉。


    老羊吐掉嘴裏的牙簽,隨意的往地上一趟看著滿天的繁星說道:“你和我們不是一路人,這麽小就能夠達到這個程度,根骨絕非常人,隻是隻顧修行而忘記人心險惡你遲早會吃大虧的。”


    “你為何要提醒我。”


    老羊笑了笑,也不說話,側過身去就睡了。


    清明山脈內的氣溫要比外界潮濕寒冷的多。有幾次林東運氣大周天的時候都聽到下人輕聲輕腳的過來給自己的暖爐裏麵添柴火。


    聽劍門內的內氣修煉之法實在是太慢,一整夜的運氣,增加的量卻少的幾乎沒有。看來要盡快趕迴大元城,處理好姑媽一家,然後進流雲宗學習更好的心法才行。


    接下去的幾天路程都非常的平靜,除了老羊還是天天晚上來蹭飯吃,每天晚上努力的修行卻隻能夠增加一點點的內氣,至於被青山小鎮上的人形容的非常可怕的紅毛山賊根本就連影子都沒有看到。


    中途找過張德福問過關於老羊的事情,卻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七天的路程很快就過去了,大院商隊浩浩蕩蕩的出了清明山脈,這一路上沒有遇到任何突發的事情,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感謝老天爺的眷顧。


    出了山脈,夯實的土路非常的平坦,最後一天的路程在眾人高亢的性情中很快就趕完了路。


    張德福跟在馬車邊上一臉笑容的說道:“林長老,城主已經來信,已經為您準備好了接風洗塵的宴會,希望您能夠賞光。”


    林東本來想直接拒絕,但是卻腦中卻想起了老羊對自己的忠告,轉口說道:“那就有勞你帶路了。”


    “小的遵命!”張德福跳上馬車,把車夫給趕了下去,親自駕著馬車朝著城主府慢慢趕去。


    如果和大元城的高層弄的不愉快,自己可以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姑媽一家卻要一直生活在大元城,如果被人穿了小鞋,都找不到說理的地方去。


    大元城內相比五年前更加的繁華了,街道也全部鋪上了青石磚,以後下雨天再也不會濺的滿身是泥。


    街道兩邊開滿了店鋪,叫賣聲響徹街道。東麵的悅來客棧如今已經是一座三層的大店麵了。比起五年前氣派了不是一點兩點。


    人來人往的街道上馬車走得很慢。


    沒走出多遠,一隊黑甲,為首的男子穿著一身華貴的錦袍,帶著黑色圓帽滿麵笑容的迎了上來。


    “林長老,是城主的大管家錢大管家帶著黑甲武士來迎接您了,這是城主府迎賓除了皇帝之外的最高規格。”張德福小聲的對著馬車內說道,也算是在為城主拉好感。


    “裏麵的應該就是林長老了吧!我家主人已經備下酒宴,為您接風洗塵。”


    “有勞城主。”


    “不敢當,不敢當。”錢管家也不話多,手一揮,黑甲武士就散開護佑在馬車四周。留下兩名名黑甲武士在前麵為馬車開道。而錢管家騎著馬和林東的車架平齊,不斷的和林東說這話。


    林東也知道這些隻是客套,著錢管家的廢話程度可以和聽見門內百寶閣大掌櫃郝五爺有的一比。若是他們兩個人遇到一起,想必可以互相恭維一整天而沒有一句是重複的。


    順著分叉的街道,眾人又走了大概十幾分鍾,終於到了一座紅漆大門的大戶門口。


    大門口喜慶熱鬧。


    馬車剛剛到,就聽得一個洪亮的笑聲響起“林長老大駕光臨,真是讓寒舍蓬蓽生輝啊。”


    林東走出馬車,看著站在一群人中間的那個男子,一套文士穿著的居士服裝,居然被他穿出了無比巨大的氣場,氣度非凡。外加上他的站位,應該就是大元城城主周斌不會錯了。


    “有勞周城主,親自前來迎接,真是折煞我也。”


    “沒想到聽劍門的這一位新晉長老如此年輕,這讓我們這幫修煉了一輩子的人老臉往哪裏擱啊!”


    迎接的眾人湊趣,紛紛說著林東年輕有為的話語。語氣之真誠差點就讓林東自己就相信了。


    “好了,就不要站在門口了,大家到裏麵去,周某已經略備薄酒,宴請各位!”周斌一手牽著林東,左手大手一揮就邀請著眾人開宴。


    眾人走進宴會大廳,剛剛坐下。就有鍾鼓之樂四起,廳外大台上一隊隊美麗的舞女魚貫而入,一身粉色的抹胸長裙配上飄逸的輕紗,將身段的柔美展現到了極致。


    “林長老,酒宴略顯寒酸,還請不要介意。”


    “哪裏,哪裏,周城主,您還是稱唿我名字林東就可以,若是如此酒宴都叫寒酸,您讓我這久居清風山的小子如何是好。”


    “哈哈,沒想到林長老您還如此風趣。”


    “您還是叫我名字吧,長老之名當不起,當不起。”


    “哈哈,既然這麽說我也就不要臉的叫你一聲林東。”


    觥籌交錯,談笑風生之間,除了奉承之外根本沒有什麽有用的信息。除了酒宴的味道非常的好,其餘者不足為論。


    真是想不明白那些為了這些繁華而放棄了自己夢想的那些人是作何考慮。


    酒宴持續了很久,從傍晚開始一直到深夜那些賓客們依舊飲宴不休。酒水佳肴如流水一般不斷的端上來。


    卻在這個時候錢管家卻悄悄的走到林東的身旁告訴他,周城主找他有要事。


    林東起身跟隨錢管家朝著書房走去。


    “林老弟你來了。”書房內燈火通明,周斌正一臉嚴肅的看著手中的報告。


    林東看到周斌的表情,心中不由的一慌。但是依舊沉穩的說道:“夜已深,不知道周城主找我有何要事。”


    周斌先是沉默,然後艱難的開口說道:“是關於林老弟你姑媽一家的事情。”


    “發生了什麽?”


    “你姑媽一家三年前就離開了大元城,去了千裏之外的燕山城,我調動自己的關係前去查探,準備迎迴你姑媽一家,但是我手下的人告訴我,去年的燕山城大旱之後就再也沒見過……可能是逃荒去了其他地方。”


    “是麽……,能否將信件給我一觀。”


    “林老弟……”


    “周城主,我相信,我會再遇到他們的。”


    “對,對,有緣千裏來相會。林老弟,你一定會在遇到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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