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巋敕竟然是影族的人?」


    窮奇驚訝的說道,巋敕作為鬼界的界主至少已經三千萬年,早在影族開始滲透六界的時候巋敕就已經是鬼界的界主,加上他在界主之前擔任鬼界要職的時間,巋敕到底籌備了多久?


    「巋敕並非影族的人,哎……說起來如今的局麵與我也有脫不開的幹係,若不是當年我心軟救他一命,現在他也不會有機會拱手把鬼界送給影族……」


    黃泉老人說道,又是一聲長長的嘆息,語氣中滿是失望,以往的黃泉老人雖是白髮白須,但是精神爍爍,可現在,好像忽然間蒼老了很多,那時從心裏感覺到了疲憊。


    眾人不覺看向黃泉老人,巋敕是什麽樣的人他們並不清楚,身為鬼界的界主,自然要讓鬼界的所有人認可,已經過了這麽多年,竟然在他身上出現了問題,而看黃泉老人的樣子,似乎這其中還有許多不為人知的過去。


    「我若說出巋敕的本來的名字,相比四位城主也知道是誰。」黃泉老人說道,看向樂九幾人。


    「哦?黃泉老人盡管說來。」妙綺疑惑,說道。


    「子車歸束。」黃泉老人說道,妙綺的眉毛高高的揚起,爵爺則直接坐直了身體,順堯淡漠的臉上也露出思索,樂九冰藍色的眼睛轉暗,其他人一看,看來這巋敕的真實身份真的很懸。


    「子車?我似乎也有些印象,這個姓很少見,據我所知,冠有這個姓氏,並且有足夠影響力的人,就隻有當年仙界的子車家族,全族隻有不多不少三百人,世代不曾變更,隻是約四千萬年前,傳承十幾億年的子車家族全族覆滅,沒有留下一個後代,但是照黃泉老人的說法,巋敕竟然就是倖免於難之人?」


    青龍眼中閃過思考,翻出了很具以前的記憶,見黃泉老人聽了他的話之後又是嘆息,青龍便知道他猜中了。


    「子車家族?到底是什麽來頭?全族傳承竟然有幾十億年?這太誇張了吧?而且還是不多不少三百人?」衛子楚疑惑的問道。


    「沒錯,這個家族確實傳承了幾十億年,從太古一直到六界,四千萬年前毀於一旦,子車家族是人創造的家族,是奴隸家族,為了保護家族的秘密,族內的傳承至少三百年才可以繼續,而且隻能隻能近親婚娶,如果多出一人,都會被族人親手殺死,死後靈魂要溺死在黃泉之中,不得入輪迴,哪怕是忘卻前塵,也不可以,所以族人不多不少,隻能是三百人整。」


    爵爺不由的站了起來,看他走在門口徘徊了幾遭,沉聲說道。


    「不是,你們不講清楚點嗎?到底在故弄玄虛什麽?既然是傳承幾十億年的家族,應該是很尊貴的家族了吧?為什麽又說是奴隸家族?既然是奴隸家族,他們的主人又是誰?」衛子楚滿腦子的問號,但是看其他人好像都知道的樣子,為什麽隻有他不知道?又看了看王紫,忽然說道:「你們快說啊,王紫殿下一定也不知道。」


    「子車家族,是守護上界之門的家族,這一點早就被世人遺忘了,沒想到過了這麽多年,還會因為巋敕而提起。」衛子謙說道。


    「上界之門是什麽東西?上界在哪裏?哥,你一次性把話說完好不好?」衛子楚跨坐在椅子上,身體傾斜著,帶動著椅子也隻兩腳立著。


    「上界是什麽?」王紫也問道,這時她第一次聽說這個名詞。


    「上界,可能在六界之內,也可能在六界之外,太古時期有這樣一扇門,能夠允許至強之人通過,進入另一個界麵,這扇門的能量很大,想要通過這扇門,至少至少也要是等級之外的人,很多就算達到條件的強者,也會被這扇門的能量粉碎。


    太古時期的上界是不論哪個種族都嚮往的地方,即便是在門內粉碎,也有不少人前去嚐試,上界之門並非自由,進去後永遠不能出來,子車家族的出現原本隻是為了甄別上界之門的一個標記,但是直到太古結束之後,上界之門也完全關閉,自此子車家族的的存在幾乎是擺設,但是子車家族的命運仍然在上界內的人手中攥著,所以子車家族才不得不一直守著上界之門。」


    衛子謙說道,王紫和衛子楚就算想破腦袋也想不出還有這麽一個地方啊,王紫看著衛子謙,這個世界大的可怕,總有未知的事情,上界、那又是一個怎樣的存在?


    「那後來子車家族是怎麽全族覆滅的?」王紫問道。


    「對啊對啊,發生了什麽事情?巋敕怎麽會活下來?」衛子楚也跟著說道。


    「我來說吧。」


    黃泉老人說道,本以為是歸於塵土的事情,卻不曾想真的會有一天浮出水麵,他該想到的,想到那個滿眼仇恨之火的小男孩不會將一切忘卻的,想到他終會捲土重來的,可是他身為輪迴的執掌人,再清楚不過、這世上沒有後悔藥,他想後悔都不行,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


    「四千萬年前,子車家族發生了很多事情,先是巋敕的母親,再偷偷溜出家族的時候喜歡上一個仙界的男子,隻是她深知家族內規矩,這段感情一定不會得到允許,便狠心離開了那個男子。


    而那個男子許是早已從巋敕母親口中得知一些子車家族的事情,兩人分開很久之後,那男子不知道怎麽找到了子車家族,並且要迎娶巋敕的母親,可惜結局可想而知,子車家族的家規能傳承幾十億年,又怎麽會因為個別人破例?


    那男子修為也不低,但仍然被子車家族的人殺死,並且用子車家族的辦法,靈魂都沒能倖免,巋敕的母親親眼看著深愛的男子慘死在自己麵前,悲痛欲絕,情緒失控,最後竟然陷入瘋癲,雖然家族的人給她醫治了,但是後來也總是清醒一陣,瘋一陣,隻得將她的用厚重的鐵鏈鎖了起來。


    為了不破壞子車家族的傳承,子車家族的家主讓她跟一個族人成親,不久後誕下一子,此子便是巋敕,巋敕天生叛逆,小小年紀便城府極深,母親的遭遇讓他很是憤世嫉俗,痛恨所有的人,包括他的家族,在他慢慢知道自己將來也會是波瀾不驚的既定命運之後,從四五歲開始便韜光養晦。


    巋敕的母親清醒時教他如何順從,瘋癲時教他如何反抗,更讓巋敕的性格很是極端,他想離開子車家族,永遠的離開,可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直到她的母親瘋癲時不小心透露了一個他、包括子車家族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秘密……


    巋敕並非他母親與族人所生,而是她跟仙界那男子所生,巋敕知道這件事情後很震驚,但是他隻有九歲,但是以他的城府,已經很清楚,如果這件事情被子車家族的任何人知道,等待他的都是跟他仙界的父親一樣的下場。


    自此之後巋敕在族內更加小心翼翼,討好家主,跟族人打好關係,為了讓她母親永遠不要說出這個秘密,竟然給她母親服下忘情水,忘情水雖然讓她母親不再瘋瘋巔,卻是自那之後,再也未曾開口說過話,不思修煉,成天呆坐著,對任何人的勸說都沒有反應,形同廢人。


    子車家族不會留下這樣的人,所有人都明白,包括巋敕,巋敕意識到自己想救母親卻然而害了她,那時巋敕十歲,他已經在策劃著名他幾年來一直準備的事情、離開子車家族。


    當年子車家族還發生了一件事情,上界之門已經十幾憶年不曾出現過,他們誰都不知道自己家族世代傳承守護的這扇門到底存不存在,甚至也有不少人懷疑,到底有沒有必要再守下去,一生不得肆意而活,死後亦不得好死。


    子車家族有人動了禁術,那是召喚上界之門,試圖去聯繫他們幾十億年都不曾出現過都主人,如果沒有得到迴應,那就說明他們幾十億年來守護的隻是一個早已湮滅的神話而已。


    保守的人想阻止,可是沒有成功,到底有沒有得到上界之人的迴應,上界之門到底有沒有再次出現過,沒有人知道,可唯一能確定的是、子車家族亂了,那一年巋敕十一歲,亂時不逃更待何時?


    巋敕帶著他的母親離開了,但是他知道子車家族的亂維持不了多久,早晚會停下來,也早晚會把視線放在他的他的母親身上,他要想活著就必須找到能讓他避風的地方,而再次之前,他早就打聽清楚,他的親生父親名叫宇文昊,是當時世外域鼎鼎有名的一個家族。


    巋敕想盡辦法到了世外域,找到宇文家族,並且將自己的身世告知宇文家族,本來此時的巋敕可謂是燙手山芋,一般人都不敢接,但是宇文家族不是一般人,更重要的是、巋敕更不是一般人。


    十一歲的巋敕,已經能夠如何挑唆世外域一個諾大的家族來做他的保護傘,他告訴宇文家上界之門的存在,更告訴他們子車家族現在正在自相殘殺,世外域作為六界頂端的存在,讓他們知道有上界這個地方的存在、自視六界強者的他們,怎會不想另闢一番天地?


    宇文家緊鑼密鼓的籌備,得知子車家族隻有三百人,宇文家更是集結世外域和整個仙界的一千多強者,以三倍於子車家族的人數逼近子車家族,有巋敕帶路,他們輕鬆的闖過了子車家族設下的障礙。


    之後的事情你們不難想到吧,子車家族與仙界一千多強者血戰多日,兩敗俱傷,最後,子車家族的家主引動了家族內的機關,子車家族的所有人與仙界的一千多人同歸於盡。


    許是子車家族的家主也不想守著那個不知道存不存在的上界之門了,與其子車家族永遠沒有未來,現在全族覆滅也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巋敕料想到結局不論是怎麽樣對他都是有利的,但是沒想到,遠遠觀望的他也沒能倖免,一併死於死去,隻是有一點,凡事純血脈的子車家族之人,靈魂上都會被刻下烙印,死後溺死黃泉。


    可巋敕的父親並非子車族人,因此巋敕才能逃過這一劫,他在仙界飄蕩數年,她的母親還是那個樣子,就連他告訴她子車家族再也不存在,她可以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想去哪裏就去哪裏時,她也沒有絲毫反應。


    巋敕奪舍數人,一直沒能找到能讓他融合的身體,又加上他母親一直都是那個樣子,所以他做了一個很瘋狂的決定,親手殺了他母親,然後帶著她母親的魂魄一起趕赴鬼界,那一年,按照巋敕生前的歲數,他十七歲。


    他帶著他的母親順利到了奈何橋下,他本以為子車家族已經消失了,一併帶著子車家族的詛咒消失了,隻是令他沒想到的是,在奈何橋下,他母親的魂魄卻怎麽都過不了奈何橋,她的靈魂有著子車家族的烙印,不能輪迴。


    巋敕想盡了辦法,還是不能如願,可他殺了他的母親,如果不能給她一個輪迴,一個幹淨的下輩子,他才是真正的殺了她母親,不隻是身體,還有靈魂。


    巋敕的異常舉動引起了我的注意,等我撐船去問時,卻見那巋敕的母親忽然間眼神清亮,與常人無異,可她隻推開了巋敕,轉身跳進了黃泉之中!


    巋敕大驚,也跳下去尋,可她母親隻喊道『母親是子車族人,你不是,你做了那麽多錯事,母親帶你去死,隻望你來生做個平凡之人!黃泉老人,救他一命!』。


    巋敕的母親將他推上我的渡船,自己則永遠沉入黃泉,那時我才知道,巋敕是子車家族留下來的唯一血脈。」


    黃泉老人解開了被厚厚的塵土掩蓋的過去,幽幽的迴憶著當年發生的事情,這些事情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他身為輪迴的執掌人,當然清楚子車家族族人的靈魂世代都是累屍黃泉底,當然也知道數年前子車家族的覆滅,隻是沒想到,子車家族還有一人活下來,雖然不是嚴格意義上子車家族的純血脈後代。


    眾人聽了也久久沒有聲音,如果拋去對巋敕的看法,這段過去確實很沉重,不僅是子車家族的消失,還有世外域宇文家族的消失,那一千多仙界的強者,又抽走了仙界多少頂尖的存在?


    王紫看了看九幽,她更驚訝的是,巋敕超乎她想像的城府,她以為她認識的巋敕已經夠毒了,沒想到這隻是冰山一角而已,四五歲起就謀劃出逃,要從那個家規極為嚴密的子車家族逃出。


    一直等了六年,才等到時機,小小年紀挑唆宇文家族集結一千強者主動去跟子車家族拚命,而有一點王紫不得不唏噓,就算子車家族殺了巋敕的親生父親,就算她的母親瘋瘋癲癲,他和他母親也是子車家族的後人,為了以防萬一,他竟然能夠下定決心先下手為強,目標是剷除整個子車家族!


    這與王紫記憶中的巋敕一樣,隻要是對自己有利的東西,他都會拚了命的去爭取,在他母親活著的時候,他保護的人有他自己和他母親,在他母親死後,他會考慮的、就剩下他自己一個人了!


    他的母親應該是什麽都知道的吧?她會自己跳進黃泉就是因為知道巋敕犯下了非死不能的大錯,她是被子車家族的家規培養大的人,就算她想反抗子車家族,也斷斷不會有殺人滅口的想法,還是滅族的想法!


    她已經沒有了活下去的理由,恐怕就算能輪迴她也不會去吧,三百多人的性命在她心裏還是太沉重,她無法去安心輪迴,隻能去找沉於黃泉底的子車族人。


    而巋敕,她不忍巋敕死,就算是死,也不能死在黃泉,他始終是子車的外人,她不會讓他跟子車族人葬在一起。


    巋敕聰明,可他的聰明裏注滿了毒藥,對這個世界的毒藥,因此他恐怕自始至終都沒看清,他的母親一直以來並非瘋癲,那是她真實的樣子。


    一方麵嚴格的遵守著子車家族的家規,就算她再愛宇文昊也隻會狠心待在子車家族,按照子車家族的安排走下去,另一方麵她又痛恨這樣的自己,沒有勇氣反抗,可她渴望自由。


    可是她的一切遭遇造就了巋敕的性格,他恨所有的人,偏偏他可以裝的跟所有人親密無間。


    或許巋敕的母親也並未喝下那忘情水吧,她知道巋敕想做什麽,無非是想讓她安安靜靜的,不要在時空的時候說出他的身世,她索性什麽都不說,什麽都不做……


    其他人多是知道上界之門的,隻是那扇門已經隨著太古的過去而過去了,也一併被他們放在了記憶深處,沒想到,巋敕會跟上屆之門有關係。


    「巋敕後來是怎麽活下來的?」王紫問道,打破了眾人之間的沉默。


    「這個世上沒人比我更清楚子車家族的事情了,我明白子車家族已經再也不存在了,一直以來我都對子車家族懷有惻隱之心,每個家族有每個家族的命運,子車家族有自己的使命,也有自己的選擇,我錯就錯在,不該對那個年紀輕輕的靈魂心軟。


    那個仇恨的眼神和悲痛的表情都讓我無法忘記,我想讓子車家族這個並不純的血脈留下來,一個是讓他證明、子車家族確實存在過,一個是想給他一個新的人生,我自以為我會讓巋敕忘記一切從頭再來,可是,我英明一世卻輸給了一個十七歲的小孩兒。


    我讓他輪迴,可他偏偏選擇了做一個鬼修,留在了鬼界,我看著他漸漸長大,看著他修為快速的提升,他很聰明,也好像漸漸忘記了過去的事情,我想也是啊,哪有時間抹不平的東西?


    一千萬多萬年,連我都幾乎忘了自己曾救下的巋敕其人,他在地府之中越爬越高,直到最後成了鬼界的界主,我已經不過問他的事情,雖然他有時候處事極端,但是我一直以來都相信,他有足夠的理智,能讓他分清孰對孰錯,什麽是該做的,什麽是絕對不能做的。


    可如今殘忍的事實告訴我,巋敕幼時能忍六年,長大後四千萬年亦不含糊,我震驚於他的隱忍和城府,直到現在,我才認清,巋敕的目的與影族一樣,他想讓這個六界被血色暈染,他從來沒有停止對這個世界的憎恨。


    子車歸束,巋敕,歸字從山下,永世無出路,敕者,誡也,約束自己戒驕戒躁,四千萬年,巋敕從來沒想過迴頭,虧我還以為親手救迴了一個迷途之人。」


    黃泉老人說道,神情中帶著沮喪,作為黃泉的守護者,他看過無數張不甘的靈魂,擺渡過無數迷途的魂魄,他自認一雙清明眼,看透世間人,卻不想在巋敕上麵犯下大錯,如今鬼界已經落入影族之後,怎會讓他不自責?


    青龍拍了拍黃泉老人的肩膀,他很清楚黃泉老人現在的心結,可是這隻能讓他自己想通,別人幫不了他,隻好暫時轉移他的注意力,問道:「那現在奈何橋怎麽樣了?」


    「我已經掐斷了弱水,也封死了六道輪迴的路,想來影族和巋敕暫時也想不到辦法打通六道輪迴的路,這一直以來都是我執掌,就連巋敕都無權知道,所以他應該也沒想到我還能做到封死輪迴路這一點,所以他們暫時無法在輪迴上做手腳。」


    黃泉老人說道,如果他連這一點都沒做到,他真的可以自刎謝罪了。


    「地府肯定在巋敕的控製之下,鬼界也滿是影族的人,但是鬼界的魂魄和鬼修也不少,影族應該需要幾天的世間來整頓,現在派所有人全力偵查影族的動向,見到多少殺多少,影族既然有了鬼界,就可以先清理幹淨別的界麵了。」饕餮說道。


    「還要馬上派人去凡間界,要派很多人,斬了影族這些煩人的觸角。」檮杌說道。


    「馬上召集各個界麵的人迴來,集結軍隊在原地待命,影族這次看來真的是傾巢出動,我們也要做好馬上開戰的準備!」爵爺說道,叫蘇城過來立馬下達了指令。


    從鬼界已經陷落的驚訝中迴過神來,爵爺等四位城主也開始有條不紊的變更布局,王紫的靈獸都在妖界,時刻待命,魔界更嚴謹,現在東幹等四大親衛都迴到了魔界,還有魔祭司列爻和龍騎軍團在,魔界時刻都處在戰備狀態。


    「黃泉老人,鬼界發生這樣的事情、幽冥地獄沒有動靜嗎?」


    王紫忽然問道,事實上在黃泉老人剛剛帶迴這個消息的時候,她就已經在奇怪了,冥王不對此做任何迴應嗎?這真的很不對勁,冥王就算再怎麽不搭理六界的事情,也不會任由影族在他的鄰居那胡作非為吧,就算是圖個清靜,冥王都不會什麽都不做吧?


    「沒有!這個我也很奇怪,也許是影族還沒有踩到幽冥地獄的禁區,以巋敕的聰明,他不會想不到幽冥地獄這個埋在鬼界的不確定因素,他已經已經想好了對策,最起碼在我離開之時,知道所有人不得靠近幽冥地獄十裏之內,影族並沒有進駐地府,地府還是巋敕的原班人馬,影族隻是守在黃泉和九重黑水之上。」


    黃泉老人聲音也有些加重,本來他是想看到幽冥地獄出麵的,但是幽冥地獄自古以來都是六界極為神秘的存在,誰也不知道能讓幽冥地獄出手的底線在哪裏,而現在影族的進犯,在他看來是再嚴重不過的事情,可是在幽冥地獄眼裏呢、是嗎?


    忽然,黃泉老人看向王紫,有些激動的站了起來,卻一時不知道怎麽說話,卻見他手中忽然出現一個迷你的竹篙和渡船,翠綠的色澤很是漂亮,這是七星神蒿和黃泉渡船,黃泉老人走到王紫麵前,將兩樣法器遞向王紫,卻聽他說道:


    「王紫,我已經不能迴到黃泉了,就算迴去,我老頭子一個,也做不了什麽了,七星神蒿和黃泉渡船我就交給你保管,希望有能用得著的地方。」


    王紫看著眼前兩樣迷你的法器,她確實需要這個,在鬼界難免會用到,再說了,黃泉深處的她遲早迴去,也許會用到這兩樣東西,但她知道,黃泉老人不是草率決定將這兩樣法器交給她的。


    見王紫沒有伸手接住,黃泉老人心中感慨江山代有人才出,這些小輩的能力、他真的是低估了,他必須承認,他已經老了,知道留著心眼沒有一點好處,黃泉老人實話實說:


    「幽冥地獄在上次肯為你派出地獄屠手與地府廝殺,我知道你與幽冥地獄的關係定然不淺,如今你是魔界和妖界的兩界界主,是跟影族對抗中最強大的一股力量,我老頭子無法參與太多,卻想鬼界早日脫離影族和巋敕的控製,恢復輪迴,而我能做的也不多,將七星神蒿和黃泉渡船交給你,也是我的心意。」


    沒錯,黃泉老人深知,也許讓幽冥地獄動手的機率很渺茫,但是即便有那麽一點,也一定會是因為王紫,如果能以七星神蒿和黃泉渡船作為賄賂讓王紫盡心,這有何不可?


    「七星神蒿和渡船我收下,因為在鬼界一定會用到,可是,黃泉老人,你不必如此求我,影族我會與之決戰,巋敕我也會除掉他,這兩樣法器也會在適當時候歸還於你,這一點你可以放心。」


    王紫站了起來,收下了七星神蒿和渡船,她知道黃泉老人為鬼界憂心,看著黃泉老人說道,黃泉老人的心思全寫在了臉上,出於心中的一點尊重,她不會作出高高在上的姿態,七星神蒿和渡船不屬於她,她不會有想要占為己有的貪念。


    「……王紫。」


    黃泉老人頓了頓,隻感慨的呢喃了一聲王紫的名字,當初讓仙界對王紫趕盡殺絕的時候,可曾想過,就在幾十年後的今天,天下的格局掌握在王紫手中,不是亂世、而是救世……


    ……


    黃泉老人一早來到花溪穀,眾人在一起商討了整整一上午,確定了接下來要做什麽,下午的時候,王紫坐在門口的石獅上,看著漸漸西斜的太陽,隻兩天的世間,六界的格局就變了,鬼界已經落入影族之手。


    現在她在等花溪穀整頓妥當,最晚兩天後前去仙界,今天他們一致商議決定,跟影族對抗的基地選在仙界,花溪穀隱蔽,來迴並不是一個合適的地方,花溪穀有自己的軍隊,就是被外界成為裁決者的軍隊。


    樂九他們會用最快的速度整頓好人馬,安頓好花溪穀的適宜,然後帶著軍隊一起前往仙界,而蘇城等一眾樂九的弟子們也已經通知所有該到的人,都在仙界集結。


    這一次見麵,勢必要重新布置所有的環節,戰鬥時不同於平時,必須有絕對的領頭人,必須有嚴密的統帥,而這個絕對的統帥,要麽是樂九,要麽是她。


    這一次她不會謙虛,這一場的戰鬥,她必須有所有的支配權,她不允許意外和不配合的情況出現,既然要打,就必須勝利,而之所以樂九和她擔任統帥是一樣的,因為她認為樂九跟她本來就是一樣的,樂九會允許她做任何事情。


    想著,王紫的思維忽然被上古時期的一幕占據了,那時在苗戚部落的圖騰下,樂九牽著她的手向所有人宣布,她是他的妻子,『從今往後,永遠都是!此生我隻忠於她一人!』。


    王紫捂著心口,這裏在快速的跳動著,失去了節奏。


    「不想迴仙界嗎?」


    空靈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以往這樣的聲音隻會讓她的心平靜下來,沐浴在清新的音符之下,隻是今天,這聲音非但沒有讓她平靜,卻好像本來應該在心裏的聲音忽然跳了出來,本來應該在心裏的人忽然出現在身後,似乎是被她的心思召喚出來一樣,突然的她沒有準備。


    樂九看了看王紫,卻見王紫的眼神看向別處,並不平靜,更像是在慌,而她的慌是因為見到他而出現的,樂九冰藍色的眼眸動了動,走到了王紫麵前,抬頭仔細的看著王紫。


    王紫坐在兩米多高的大石獅身上,樂九長身站在他麵前,抬頭時能夠很完整的看到王紫的所有情緒,那雙冰藍色的眼睛很安靜,卻莫名的帶著讓人無法抗拒的誘惑力。


    王紫忽然就想到在修真界初見樂九時的樣子,他盤膝而坐,膝間橫放著伏羲琴,長長的墨發落在身後,雲袖輕拂,衣擺處靜謐的海潮突然讓她險些以為看到了大海,那時他開口,她愣了幾秒後才反應過來,她從未聽過那麽好聽的聲音,到現在仍然是。


    「你在想我。」樂九說道,空靈的聲音無孔不入的鑽進了王紫的耳朵,似乎是在他觀察了半晌之後得出的結論。


    是啊,她在想他,想了很多,想他出現在她還是很弱小的時候,想他一路默默的在身後給她清理尾巴,想他對她一直以來幾乎沒有理由的縱容,想他為了她肚子去上古,想他身重蝕心蠱卻堅定的站在她身邊,想他一字一句說過的話,她是他的妻子。


    「是,我在想你,我在想……」王紫的眼神終於對上了樂九的,她想問問,那天他說的話是不是真的,做不做數。


    「我很高興。」樂九卻打斷了王紫之後的話,說道,看著王紫的眼神仍然靜謐,在那雙冰藍色的瞳孔中,王紫失望的發現,她並沒有在那裏麵發現任何她希望的情緒。


    「高興什麽?」王紫有些心不在焉的問,她的話還沒說。


    「你頭低一點,我告訴你。」


    樂九說道,王紫沒有多想的彎腰,樂九卻上前一步,頭微微揚起,不偏不倚的吻上了王紫的唇,舌尖在那雙柔軟的唇上劃過,留戀了一會兒鑽進了王紫的口中,探索著吻,樂九的吻很生澀,卻很認真。


    王紫睜著眼睛,看著樂九半垂著眼眸,隻露出一絲冰藍的眸色,王紫不曾想過像樂九這樣的神人沾染了春色是什麽樣子,她潛意識裏應該想過,樂九會清心寡欲一輩子。


    一直以來,她跟樂九保持著很親密的關係,卻說不清是什麽,不像爵爺他們跟他的友情,不像子謙他們跟他的師徒之情,那種感情很包容,卻也很念膩,讓她依賴,讓她上癮,她曾很多次的想過,希望樂九永遠不要離去,站在她迴頭就能看到的地方。


    王紫迴應著樂九的吻,舌頭糾纏上了樂九的,手撐在樂九肩膀上,以前,她說不清跟樂九的關係,以後,卻再也不用擔心,是吧?


    樂九眼皮微動,看著王紫閉上了眼睛,全身心的迴應他,冰藍色嚴重劃過笑意,瑰麗而炫目,好像陽光灑在冰藍色的海綿,漾起奪目的色彩,這不是他第一次吻王紫,但是他第一次知道吻可以這麽美。


    在苗戚部落時,隻是淺淺的貼著王紫的唇,那時全身都痛,是蝕心蠱帶來的痛,其實他很感謝蝕心蠱,即便他知道自己不會死,但是他嚐到了好久不曾有過的冰冷,那種靠近死亡的冰冷。


    他沒有想過什麽時候跟王紫表明心跡,他一直在試圖找機會,可一直都沒有成功,蝕心蠱是意外,也正是這個意外讓他說出了他想說的話,他從不做沒把握的事情,可隻有那一次,他做了。


    他看到王紫當時眼中的震驚,他不知道王紫聽了他的話會是怎樣的情緒,會不會迴應,他想過做一個王紫離不開的人,一旦他開口了,就一定要等到王紫的同意,可他並沒有那麽做,他想,就算這次失敗了,他也不會放棄。


    然而令他欣喜的是,如今,他得到了王紫的迴應,比想像中的更高興,更、安心。


    兩人的唇漸漸分開,王紫低頭看著樂九,見樂九平靜的臉上似乎點綴了氤氳的紅,雖然那雙眼睛仍然靜謐,卻刻下了屬於她的印記。


    「你怎麽會喜歡我?」


    王紫忽然問道,樂九這樣的神人,也會喜歡一個女子……可是轉念一想,如果他一定會喜歡一個女子,那這個必須是她,如果是別人,比如那個上古的苗芷寒,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樣的事情。


    也是從那一刻開始,她才漸漸清晰的認識到,她對樂九的感情並不單純,那是一種想占有的情緒,王紫忽然捧著樂九的臉,這張臉淡漠的近乎神聖,她感覺她就是那個小惡魔,讓這個神人動了凡心,毀了清規戒律。


    「因為是你,所以喜歡了。」


    樂九說道,輕輕一跳,坐在了王紫身邊,牽過她的手放在自己手裏,仔細的把玩著,真到了可以光明正大的牽她的手,可以不用顧忌的吻她,他才知道,這一天他真的等了很久很久了。


    「你是花溪穀的城主。」王紫說道,是爵爺他們的朋友,是天下人都尊之為上的人,可做了她的男人,他會覺得不妥嗎?


    「嗯。」樂九是輕聲嗯了一聲,好像隻是認可王紫的話,這樣的身份他理所當然的清楚一樣。


    「你是子謙他們的師傅。」王紫又道,從這一點說,他又算是她的長輩了。


    「嗯。」樂九還是隻淡淡的應了一聲。


    王紫側頭看著樂九,忽然笑了笑,樂九這是一點都不在意啊,果然符合他的性格,如果是他樂意的,誰都俄看法都不重要了。


    「那你就是我的男人了!」卻聽王紫忽然說道,樂九揉捏著王紫手指的手這才停頓了一下,卻很快又是一聲輕輕的「嗯」,隻是這一次,那空靈的聲音好像有了起伏,帶著音調。


    「我數數,九幽、窮奇、饕餮、青龍、子謙、子楚、千厷、李戰、黑子,你是我的第十位夫君了。」王紫說道,隻是數著數著就囧了,她又多了一個夫君,不知道九幽他們會是什麽反應。


    樂九卻伸手抓住了王紫的另一之手,一併握在手裏,卻聽他道:「不用數了,我隻記得,我的妻子,隻有你一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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