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城叫苗戚城,而城內生活的巫族部落就叫苗戚部落,現在的很多城池都是由以前的部落名字命名的,自太古神話時期終結之後,天災地禍不再頻繁的上演,四處遊蕩的部落得以建城安家,一直發展到現在已經有了一定的規模。


    而今天婚禮的主角、苗期部落的首領的女兒名叫苗芷寒,行人都在討論這個身為部落首領的女兒天賦如何如何高,巫的能力分三種種,氣血、預思、攝魂,大多數巫隻能專其一,能兩樣皆通的就已經是罕見的天才,而要三樣都不落下,那真的就是人中龍鳳了,而苗芷寒就是這樣的人。


    王紫一路上隻聽著,但是外來的人很多,都是來湊熱鬧的,況且今天就是苗芷寒的婚禮,所有的話題都是圍繞她展開的,因此收集到一些信息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王紫和九幽隨著人流一直往那婚宴所在的地方而去,直到走入苗戚城北麵,這裏已經很少有住戶,卻是一個相當大的廣場,而且修建的很莊嚴,內圍高台,往外百米台階,一個台階直有一米寬,宏大的圓形場地,在網外又是百米空地,以整齊的青磚鋪墊,青磚之上仔細的刻著巫族的文字。


    以中央高台為中心,八條三米寬的路呈放射形向外延伸而去,這八條路有名頭,不同的人走不同的路,譬如說首領走正東北方的路,長老走正南方的路,巫族的勇士走正東方的路,其它傑出的巫走正西方的路,剩下的四條路供沒有身份的人走。


    就像今天沒有經過特殊邀請的賓客,例如王紫,走的就是東南方向的路。


    內圍高台之上築起一麵長約八米,高約五米的牆,麵向東方,那上麵刻著繁複的圖騰,莊嚴肅穆,這是巫族特有的圖騰,隻有巫才能真正體會到它所代表的意義,神聖無比。


    這廣場也叫祁天台,因為族內重大的事情都會在這裏舉行,在這裏舉行的事情也無疑告訴所有人這件事情的重要性非同小可,而一個看似簡單的婚宴卻選在了這裏,足以證明苗芷寒未來在部落的身份會不一般。


    真箇祁天台有將近八個足球場大,而婚宴所設的地方也被分為八個區域,來到這裏的人無論懂不懂規矩都變得小心起來,這祁天台到處都是身披紅衣的部落護衛,隻是眾人清楚的很,那紅衣之下可是全副武裝,誰想在這裏鬧事恐怕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叫什麽名字?可有請帖?」


    一個人機械的問道,坐在一張長桌後,手中提著毛筆,跟其他同樣在忙碌的人一樣,他負責登記進入婚宴的人,雖然全城宴請,但是為了安全起見做些登記也是必要的。


    「叫什麽名字?可有請帖?」


    沒有聽到迴答,那人甩了甩手又問了一遍,他都已經登記過上千的人了,手不困是不可能的,這才剛剛上午,距離婚宴開始還有一個多時辰,到時人會更多。


    「還有那麽多人等著呢,你是來參加婚宴的吧?叫什麽名字?有沒有請帖!」


    那人終於抬起頭了,看到麵前站著兩人,一個白衣女子,貌比瑤池仙子勝三分,形若萬壑銀雪片片寒,另一個挺拔的男子,其身似驚鴻,金相玉質,瞳若泣血,兩人氣息內斂,諱莫如深。


    那人心中一驚,這般人物為何出現在這裏?莫不是走錯路了?卻在這時,王紫拿過了他手中的筆,在登記的花名冊上留下夏寒、小九兩個名字,隨機將筆和花名冊一同送還那人,墨眸看向那人,好像在說:「這樣可以了嗎?」


    「二位裏麵請。」


    那人接過毛筆,心裏還有些疑惑,口中卻已經下意識的說道,直到王紫和九幽走了進去,那人低頭看了看花名冊上的名字,夏寒、小九……附近的七座城池有這樣的人物?


    「請問我可以登記了嗎?」一人上前來問到,那人點頭,揮去了心中的疑惑,許是他想多了。


    王紫和九幽尋了一處距離中央高台最近的地方,這裏視線最好,如果新郎官是樂九或者蓮生其中的誰,他們也好看清,場地很大,進來的人都在小聲交談,秩序還算既然有序。


    王紫在認真的觀察,九幽卻是看著王紫笑,那笑有些縱容,也有些戲謔,王紫終於把視線收迴來放在九幽臉上,卻見那張俊臉上帶笑,而且也不說是因為什麽。


    「小公主,我什麽時候有個名字叫小九了?」九幽挑了挑眉,神識中問道,這樣的名字真的適合他嗎?王紫是隨便那麽一想還是故意惡作劇呢?


    「暫時用用啊。」


    王紫起初還有些疑惑,不過很快反應過來九幽說的是她登記名字的時候寫了『小九』,但是這個名字有那麽好笑嗎?又不會經常用,隻是今天充個數而已啊。


    「嗯?」九幽湊近了些看王紫,似乎在分辨王紫說的是不是實話,卻見王紫麵色坦然,隻是有些對九幽的疑惑,幾秒鍾後,九幽幹脆湊上去親了王紫一口,然後直起身來,看著王紫的樣子好像在說:「既然這樣的話,一個吻就抵消了剛才的事情吧。」


    王紫瞪著眼睛,能感受到四處傳來火熱的視線,這裏人這麽多,九幽是嫌他們存在感不夠強嗎?可是九幽卻毫無負擔的樣子,別人看是別人看,又不會少塊肉。


    王紫隻好作罷,她心裏在擔心如果新郎是蓮生或者樂九的話怎麽辦,這親一定是不能成的話,可是到時候她該怎麽把新郎弄出來,又該怎麽脫身?


    王紫手拄著頭,漫無目的的眼看著忙亂的廣場,到現在都沒有公布新郎的名字,不到婚宴開始見到真人是揭曉不了這個謎題的,九幽見她不說話了,對他的玩笑也興趣缺缺,稍稍一想就知道她在擔心什麽了。


    「小公主,如果是樂九,他有能力逃跑,如果是蓮生,就從長計議,不要在這裏鬧事。」九幽在神識中說道,在結果沒有出現來之前,王紫的操心是不會停下的,她還需要很長的時間的成長,才能真正處變不驚。


    「最好不要是樂九。」王紫說道,她也明白九幽說的,隻是被他一說,王紫心中更擔心了,九幽頓時挑眉,這話什麽意思?是蓮生她就不擔心,是樂九她就擔心?難不成他的小公主……


    「如果是樂九,他能跑卻沒跑,要麽他本來就願意,要麽他跑不了,被困住了,第一種可能不太成立,第二種可能也很棘手,這意味著我們要跟苗戚部落作對。」


    正在九幽想歪的時候,王紫的聲音再次在他的腦海中響起,九幽笑了笑,這也不怪他警惕,是在樂九對王紫的感情本來就不單純,又想了想王紫的話,九幽隨後說道:


    「沒那麽複雜,隻要找到蓮生,那麽找到樂九就更好辦了,我們可以直接迴去,這裏的事情就沒我們什麽事了。」


    「唔,希望隻是這樣。」王紫點頭,她習慣於做好最壞的打算,所以才會想這麽多,但要是真能直接找到樂九然後一起迴去,也就不存在跟巫族敵對這樣的事情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祁天台八處宴席漸漸人滿,幾乎座無虛席,到場的人至少有十幾萬,這在這裏也是少有的熱鬧情形,吉時就快到了,維持秩序的人很多,外麵登記前來的人也漸漸撤走了,可觀禮的人還是不斷的從城外用進來,不能入席便遠遠的站在外麵。


    端上來一些靈果和珍饈,王紫這一桌也坐滿了人,總共十二人,看著端上來那些罕見的靈果,他們口中犯饞卻沒敢動手,畢竟大家現在都在等著婚禮開始,這些禮數在這個時候還是很嚴格的。


    場內也近來許多苗戚部落的護衛,雖然人們沒有大聲喧譁,但是小聲議論連成一片也是令人頭疼的嗡嗡之聲,此時十幾萬人卻同時安靜下來,隻有偶爾的小聲交談,因為此時正是一些受到特殊邀請的賓客入席的時候。


    「那是七大城主,這麽大的事情他們必然得到場,而且聽說每個人奉上的都是罕見的大禮!苗戚部落沉寂了這麽久,被不少外族侵擾過,看來這次是想藉此機會讓大家都看到苗戚部落的存在啊。」


    王紫一邊看著漸漸走進來的眾人,一邊聽著一個桌子上眾人的議論之聲,隔著老遠的距離,王紫看不清那些人是什麽樣子,也不知道修為如何,這個時候的城主抑或是部落首領,該是什麽樣的修為才能擔當的起的?


    「七大城主是必須來的,聽說位於另一個位麵的巫族族長都會親自到來啊!」一個人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的說道。


    「什麽?你不是開玩笑吧?就算今天苗大小姐真的要繼承首領之位,也不足以勞駕巫族族長啊!你就吹吧,到時候人到齊了,你這牛皮也就吹破了!」


    另一人不相信的說道,在他看來這是很離譜的事情,王紫也不由的集中了注意力,這是上古時期,沒有六界之內的法則,衛麵無數,種族混雜,像這樣發展為城池的巫族部落應該也不少,而巫族確實有一個公認的族長、一個公認的領頭部落。


    就好像巫族這一派,必然有能夠發號施令的一個部落,才能在緊急時候乎一喚百,但是巫族的族長不會為了私事隨便到一個部落走動,所以聽到那人這麽說,王紫也有些好奇。


    尤其是,她好奇現在的巫族族長是誰?她見過的族長是巫族三百一十七任族長,雖然現她很想問問現在的族長是誰,但是無法開口說話,隻能等著到時候那族長會不會真的出現。


    「誰吹了啊?我還真就告訴你,這次是真的!我這消息是從一個巫族長老口中聽來的,那天大家都在客棧喝酒,那長老喝醉了之後親口說的!就算是假的,那也是那個長老吹的!」


    提供消息的那人急了,聲音忍不住有些拔高,但很快壓了下來,沉聲說道。


    「不會是真的吧?今天這婚禮真是不簡單啊……」


    賓客都已經到齊了,分別從東南西三個方向進來,苗戚部落的長老們也已經入席,王紫超兩邊看了看,雖然位置的尊貴有很大的差別,但是從她這裏能夠看到入席的人,頂端的距離並不遠。


    就剩下正被方向的路上還無人走過,苗戚部落的首領還沒到,應該是走那裏,一對新人是今天的主角所以例外,應該也是走正北麵的路,但是巫族的族長、到現在為止沒有現身,莫非也從北麵來?


    「所有的賓客請安靜一下!」此時,一個花白鬍鬚的老者在圖騰那麵牆下揚聲說道,雖然看似年邁,但是聲音渾厚,修為定然低不了,終於有人主持,這是要開始了。


    「我先代表首領和大小姐謝過所有賞臉前來婚禮的賓客,今天是大小姐大喜的日子,弄這麽大動靜也是圖個熱鬧,諸位開開心心的來,高高興興的去,隻要大家誠心,我苗戚部落將會為所有今天到場的人祈福增壽!」


    那老者繼續說道,廣場內十幾萬人皆是聽的清清楚楚,那老者的聲音剛剛落下,就響起雷鳴般的掌聲,有人附和的讚賞著,有人送上祝福。


    王紫象徵性的拍了拍手,稍微想了想便也明白讓這些人激動的原因了,為這十幾萬人祈福增壽,看似祝福的客套話,但是從巫的口中說出來那絕對不是說說而已,他身後的圖騰、能幫助他做到這一點。


    又說了一些別的事情,無非讓大家稍安勿躁,談話中讓時間不知不覺過去,半晌,那老者停下了閑談,看了看時辰,然後高聲說道:


    「吉時就要到了,我們先請入我苗戚部落的首領!」那人說完,正背麵已經走來兩個盛裝打扮的人,一人是苗戚部落的首領苗昌澤,一人是他的正房夫人。


    「怎麽著,還說你不是吹……」


    王紫這一桌一人小聲說道,苗昌澤已經出來,馬上就是新娘和新郎了,那所謂的巫族族長是不可能出現了,那人喏喏的說不出話來,但是很憋屈,因為他確實是從別處聽來的。


    「首領,首領夫人請上坐,吉時就要到了。」那老者在台上說道,請苗澤夫婦二人入座,靜待剩下的那一點時間過去,十幾萬人也屏息凝神,直到那老者揚聲說道:


    「吉時到!請新郎新娘入場!」


    一時間四處擂鼓,彩帶飛舞,眾人伸長了脖子想看清楚新娘和新郎,王紫亦如是,緊張的看著那一對漸漸靠近的新人,大紅喜炮加身,男子神人之姿,女子風采灼灼,再加上氣氛的烘托,遠遠看去確實是一對天造地設的璧人。


    隻是,王紫險些拍案而起!身體剛剛一動就被九幽按了下來,而且九幽挨近了些,攬著王紫的腰不讓她亂動,身邊的人似乎也注意到王紫身上瞬間散發的怒氣,奇怪的看了看王紫,卻見那樣的怒氣很快就沒有了。


    那人搖了搖頭不管了,以為自己看錯了,畢竟今天敢在這裏表達不滿的人,下場一定很慘。


    王紫垂眸,為什麽真的是樂九?!為什麽?王紫忽然間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因為確定了樂九確實是因為這樣荒唐的婚事而絆住了腳步,可是看著樂九那一身耀眼的喜袍,竟有種格外刺眼的感覺!


    好像、好像不隻是出於對這件事情的擔憂,在看到樂九的那一瞬間,她最直觀的情緒不是焦慮,而是怒意!她都控製不住的怒意,好像樂九不該穿這樣的衣服,他就應該穿著那件鐫刻著海潮圖案的長衫,在王紫心裏,他披的不隻是一件衣服,而是天地間鍾靈俊秀的羽衣,那是獨屬於樂九的,誰也仿製不了。


    就算是真的身穿紅衣,也不該是在這裏,也不該是為那個女人……


    王紫心裏忽然很亂,但是理智上卻很清楚她現在什麽都不能做,所以在九幽阻止她的那一瞬間她就自覺的收斂了自己的情緒,抬頭看向越來越近的樂九,至於苗芷寒,完全被她忽略了。


    樂九還是那樣淡然的深色,麵上全無表情,似清風、似寒月,那雙冰藍色的眼睛也淡然無波,沒有喜色,但也沒有怒色,除了那身紅衣,他的一切都是王紫熟悉的樣子,靜謐、鍾靈。


    手中牽著紅綢,另一端在苗芷寒手中,苗芷寒滿麵喜氣,大大的笑容掛在臉上,左右拱手,不時看看樂九,可樂九一次都沒有迴應過,即便如此,那苗芷寒麵上的喜色也不改,看來她對樂九很是在意。


    為什麽樂九沒有反抗?他難道不知道、在圖騰下麵拜堂,他和苗芷寒就是真正的夫妻了嗎?還是他真的可以如此超然,即便是成親這種大事,在他心中也不算什麽……


    王紫的眼神一直跟著樂九的移動而移動,樂九確實目不斜視,眼眸半垂,似乎隻看著前方的路,不知為何,看到這樣近乎『順從』的他,王紫心中剛剛平息一些怒氣又有些上揚。


    「先看看。」九幽的聲音在王紫腦海中響起,那一如既往的冷靜讓王紫發熱的腦子也冷卻了些。


    不多久,樂九和苗芷寒二人走上高台,迎接十幾萬人的目光,苗芷寒笑意吟吟的麵對眾人,美貌之間帶著些女子的英氣。


    之前主持的老者正要上前說話的時候,苗芷寒卻不知跟那老者說了什麽,那老者迴頭看了看坐在身後的苗昌澤,卻見苗昌澤點了點頭,那老者便不再說話,退後了一步,卻是那苗芷寒親自上前,笑了笑麵對說有人說道:


    「今天是我苗芷寒大婚的日子,諸位道友肯來我苗芷寒打從心裏歡迎!我知道大家都好奇我的夫君,但這一點我不會說太多,你們隻要知道,我旁邊站著的男子、日後便是我苗芷寒的夫君,從今往後,永遠都是!」


    苗芷寒的聲音清脆,卻是女子少年的好爽,如果換做別的時候,新郎也不是樂九,王紫心中恐怕還會暗贊幾聲,可是現在她卻怎麽都欣賞不起來,那女子霸道,卻也能看出她對樂九的執著,樂九來到這裏不足一個月,如何讓苗芷寒如此死心塌地?


    樂九不可能沒聽到苗芷寒的話,可神色卻一點變化都沒有,就連眼皮都不曾抬一下!


    掌聲再度響起,著苗戚部落的大小姐果然與別人不同,婚禮上不罩蓋頭就罷了,還如此大膽的說出這番話,雖然那新郎一句迴應都沒有,但是人家苗芷寒也說了,不許他們好奇她家夫君,他們就隻要知道一點就好了,那就是、那個男子是她夫君!


    苗昌澤沒說什麽,但是看他笑著點頭的樣子也不難看出他的滿意之色,對於女兒這樣大膽的行為更是縱容。


    苗芷寒迴頭又跟那老者說了什麽,那老者會意,又跟苗昌澤請示之後,卻見席上的幾個長老走上台去,對著那麵圖騰牆吟誦著什麽,莫名的莊嚴之感,然場麵更加安靜,因為大家都清楚,這是巫族成親獨有的儀式,而且並不是所有人都能享受這樣的儀式,而苗芷寒定然是特殊之人。


    王紫看了看那漸漸起了變化的圖騰,又看了看樂九,他是願意的嗎……


    王紫手中忽然出現一個雷球,這樣的雷球隻要受到重擊就會爆炸,她告訴自己,她必須阻止這場婚禮,而原因是、月就不屬於這裏,他的靈魂不能刻在這裏,也不能跟苗芷寒有了牽絆。


    「小公主,你真的打算這麽做嗎?」九幽聲音低沉的問道,沒有質疑,隻是在給她一次仔細考慮的機會,即便王紫自己也在反覆的問自己,可直到九幽問出口的時候,她才有了準確的答案。


    「就算我動手了,我們也會迴去的,是吧九幽?」王紫在神識中說道,就算佛圖斷開了,他們也會想到別的辦法的,是吧?


    「是,隻要你捨得,我們在這裏待著也不是問題。」


    九幽說道,那聲音不止有縱容,還有肯定,他不會做沒有把我的承諾,既然他說是,那就一定有別的辦法,這讓王紫心裏也頓時安心了很多,跟九幽一起行動,她不隻想讓九幽在身邊提醒她,更想讓九幽在她做決定的時候支持她,這樣她才敢放手去做。


    九幽把王紫慣壞了,因為九幽毫無理由的支持,王紫才敢天馬行空的去做,因為她身後一片永遠為她撐起的天。


    「萬古圖騰,神佑我族,今日您的族人在此虔誠的請示,請您見證我族的新人,賜他們一段神佑的婚禮……」


    對於奉詞,是首領苗昌澤親自說的,在他說完之後,那圖騰閃過紅光,而苗昌澤和一中長老皆麵露喜色,似乎等到了圖騰的祝福一樣,苗昌澤起身讓開,別人拜堂先拜天地,巫族之人拜堂先拜圖騰。


    卻見苗芷寒扯了扯手中的紅綢,帶著樂九向前走去,用別人聽不到的聲音說道:「看吧,圖騰也是允許的,你註定是我的夫。」


    直到苗芷寒站在了蒲團麵前,樂九卻沒有動,忽然抬眸望去,迎著陽光,那雙冰藍色的瞳孔好像靜謐的大海上泛起的粼光,莫名的波動人的心弦,卻見樂九的眼神在場內轉了一圈,苗芷寒微微皺眉,眾人卻是奇怪新郎為何不拜堂而在四處張望。


    當那雙眼睛轉到王紫這個方向的時候,王紫屏息看著樂九,本以為他居高臨下,就算人多也不難發現她吧?可是那雙眼睛隻如同看別處一樣,輕輕掠過,不曾停留,王紫心中一沉,幾乎以為樂九看到她了卻不加理會。


    「公子,該拜堂了。」


    一旁的老者提醒,樂九卻看都沒看他,苗芷寒暗中是一那老者不要說話,她則笑著上前,好像在哄一個不懂規矩的人一樣,很遷就的帶著樂九一起往前走,眾人不自覺的想,這苗芷寒還真是喜歡極了這個夫君啊。


    樂九的眼神從場上收迴來,但也沒看苗芷寒,苗芷寒心中一驚,生怕樂九在這個時候出什麽亂子,借著轉身的掩飾,手中一彈,一股細小的能量沿著樂九的袖口竄了進去,樂九皺了皺眉,手中的紅綢一鬆,隱隱見他手上凝聚著能量。


    「夫君莫要太激動,這個東西可丟不得。」苗芷寒抓住樂九的手,笑著說道,撿起那紅綢重新塞進樂九的手裏。


    這些別人看不到,卻瞞不住九幽,九幽笑了笑,薄唇勾起,有些冷意,見王紫有些恍惚的樣子,恐怕還在因為樂九沒看到她而傷身呢,樂九拿過王紫手中的雷球,王紫也迴過神來了。


    「小公主……」九幽輕輕的喚道,神識中的聲音很柔軟,好像羽毛一樣拂過王紫的心房,這樣的聲音,好像包含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他想說,樂九、也是你想要的嗎?可是最終隻說道:「你再不動手,他們該拜堂了。」


    說完便將手中的雷球彈出,雖然很快,但台下有很多高手守著,那雷球剛剛到了台下就被掀入空中,本以為是什麽偷襲的東西,卻沒想到是一個簡單的雷球,那攔截的人這麽一動手,正好給那雷球造成了壓力,隻聽一聲「砰!」的爆炸聲,空中黑煙瀰漫,索性那東西威力不大,還不到能傷人的地步。


    王紫本來就是要破壞婚禮,不是要殺人的,所以隻要製造混亂她的目的就達到了,廣場內早就布置著無數巫族護衛,就是為了防止有意外發生,可是這樣萬分之一的事情還真的會發生!


    全場譁然,眾人幾乎不敢想像是什麽人敢公然挑釁苗戚部落,甚至是公然挑釁巫族!九幽的動作很快,所以一時間那些人鎖定了方向,卻沒找到人,這個方向的賓客都被圍了起來,現場頓時混亂不堪。


    樂九卻忽然朝著王紫這個方向看來,似乎在找什麽,但是最總都沒有鎖定王紫。


    「是什麽人敢在我苗戚部落的地界兒上挑釁!敢做不敢站出來承認嗎?」苗昌澤沉聲喝道,聲音震耳欲聾,讓換亂的場麵頓時都有些安靜下來,不難看出苗昌澤的憤怒。


    王紫和九幽站了起來,頓時所有人的劍戟都指向了九幽和王紫,無數森寒的兵器,就快要挨到九幽和王紫的臉了,二人都是麵不改色,若論應對這些危險,王紫的思維絕對比任何時候都清晰。


    王紫動了動,冒出一步,麵前的人稍稍退開一些,兩人是什麽身份還不知道,是不是他們兩個人扔出的壘球他們還沒承認,能不能殺人滅口首領還沒下達命令。


    「那是何人?放他們過來!」


    苗昌澤渾厚的聲音傳來,他倒要看看,在苗戚部落這麽大的婚宴上,而且是正當吉時,敢作出這種舉動的是何人!況且現在圖騰的光輝已經褪去,錯過了拜堂的十幾,這場好好的婚禮也算是毀了!他怎麽能輕易饒了這兩個膽大包天的人!


    眾護衛聽了,人字分開,隻留下一條路供王紫和九幽過去,隻是一路山劍戟指路,一顆都不曾放鬆。


    王紫和九幽迎著無數目光穿過宴席,走上那百米台階,又踏上高台,直到完全站在所有人的視線下,苗昌澤上前,怒意化作逼迫的威壓向二人逼來,卻聽他道:


    「你們是何人?剛才的雷球是你們扔的?」


    九幽點了點頭,漫不經心的承認,王紫卻是隻看向樂九,兩人之間僅有兩米遠的距離,離的進了王紫才看清,樂九的臉色似乎不好,蒼白了許多,嘴唇也隱隱泛著青色,隻是這些一點都不影響他淡漠的氣質。


    樂九的眼神也停在王紫身上,雖然平時那雙眼睛總是靜謐的沒有波瀾,但是也不像此刻,王紫似乎一點都沒看到那雙眼睛裏該有的倒影,或者該有的情緒,最起碼在此時此刻見到她,樂九不可能如此淡然吧?


    「哼,你們最好不要告訴我,那雷球隻是你們手滑開的玩笑而已!」


    苗昌澤重重的哼了一聲,更加可怕的威壓向王紫和九幽當頭罩下,隻是對於現在的王紫來說,已經沒什麽威壓能讓她應付不了了,九幽就更不用說了,隻是苗昌澤存在感這麽強的幹擾,成功的讓王紫的視線暫時放在了苗昌澤臉上。


    事以至此,如果不說話還能解決嗎?王紫想著,正要說話時,卻聽樂九的聲音忽然響起:「那確實是他們開的玩笑。」


    王紫的話被堵了迴來,頓時看向樂九,他為什麽會這麽說?他有息事寧人的理由嗎?卻見樂九走了過來,途中卻忽然頓了頓,臉色忽然煞白了一瞬,卻腳步不停的繼續走過來。


    王紫正疑惑於樂九剛才的變化,他難道受了什麽傷嗎?難道他參加這場婚禮有什麽難言之隱嗎?不知道為何,想到這些有可能的理由,王紫心中竟然輕鬆了些,然而瞬間,王紫感覺到一股殺氣聚集在她身上。


    王紫轉眸看去,卻見那殺氣的來源正式苗芷寒!而苗芷寒此刻麵如寒冰,眼神如刀,好像恨不得立刻來取她性命一樣!王紫心中更加懷疑。


    因為樂九的忽然開口,那苗昌澤沉著臉,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他也不能訓斥這個差一點就成了自己女兒夫君之人。


    「王紫,是你嗎?」樂九數著腳步聲停在王紫麵前,輕聲問道,聲音真的很輕,好像在擔心自己的問話得不到迴復一樣,王紫看著那張近前時更加蒼白的臉,還有嘴唇輕輕開合時露出唇內的紅色,對比著嘴唇的白,那紅色紅的好像鮮血一樣。


    王紫的心中一揪,那雙靜謐的冰藍色瞳孔一如往常那般看著她,可是他口中卻說出這樣的話,王紫不敢相信的抬起手在樂九麵前晃了晃,樂九忽然伸手準確的抓住了王紫的手,正當王紫鬆一口氣的同時,卻聽樂九說道:


    「別晃了,隻是暫時瞎了,不礙事。」


    那聲音很不在意,像是一句再隨意不過的話,可他不知道王紫會因此很震驚嗎?卻見樂九的嘴角輕輕笑了笑,放在那張略顯蒼白的臉上卻依舊明媚,樂九笑的時候,似乎整個世界都因為他輕快起來。


    「真的是你啊,我猜到了,你遲早會來的。」


    樂九又說道,抓著王紫的手沒有鬆開,這個氣息確實是王紫的,他很熟悉,即便沒有聽到王紫的聲音,能夠等到王紫來,他無法形容心裏的開心,他甚至衝動的想,王紫肯穿越幾十億年迴來找他,他會為此不顧一切,這種衝動,上一次他已經不記得是什麽時候了。


    「夫君,你眼睛不好,可不要認錯了人,我在這裏呢,你還不快些放開那個『陌生』女子?」這時,苗芷寒的聲音冷冷的插入,強調了『陌生』二字,雖然笑著,但是如同苗昌澤一樣,那種怒氣已經是瀕臨臨界點了。


    「九琴你還不放開那個女人!她是誰,若是你今天不說個清楚,這個女人連同那個男人,一個都別想活著走出這裏!」苗昌澤的夫人也氣的不輕,顫抖著手指著樂九說道,似乎樂九在這裏的名字是九琴。


    樂九這時才側頭仔細分辨了一下王紫身邊的人,剛才注意力一直集中在王紫身上,到時沒注意到她身邊的人,她會帶來的人他大致也有些猜測,很快也確定了,站在這裏的人正是九幽。


    「噓……」


    樂九的食指放在王紫的唇上,在阻止她說話,苗芷寒卻忽然有些驚恐的神色,沒錯,不同於一秒鍾錢的怒意滔天,這一次是驚恐!她最清楚樂九來時的狀態,雖然她百般糾纏,樂九都沒說一句話。


    她的預思是不會出錯的,樂九來自另外一個時空,見他的樣子,頓時聯想到、王紫難道也是來自另外的時空?而且是來找樂九的?那怎麽可以!樂九隻能生活在這裏,做她的夫君!既然來了,她就讓那個女人有來無迴!


    可正當苗芷寒剛一動作的時候,卻見樂九一低頭,準確的吻上了王紫,台下一片譁然!這是什麽情況?苗戚部落女兒大婚之時遇到不速之客搗亂,誤了良辰吉時,那身份成謎的新郎官現在又當著十幾萬人的麵吻了另外一個女子?


    王紫也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可即便看著那雙半垂的冰藍色瞳孔,她也清楚這雙眼睛是看不到她的,隻是,現在王紫心裏隻有一個震驚的聲音,樂九吻她,樂九吻她……樂九……吻她……


    不知道是不是情景轉變的太突然,太過驚訝以至於王紫都忘了推開樂九,樂九隻淺淺的吻,並沒有深入,隻是一會兒,王紫隱隱嚐到腥甜的味道,下意識的伸出舌頭舔了舔,樂九卻身體一僵,離開了王紫的唇。


    隻是這時,樂九嘴邊掛著猩紅的鮮血,卻先用拇指輕柔的擦去了沾在王紫嘴邊的血,看到王紫緊張的視線,才拂袖擦過嘴角,那動作隨意,好像吐血的人根本不是她一樣。


    王紫卻忽然抓向樂九的手腕,掐著脈搏細聽,樂九的反應太不正常了,現在他再說沒事她也不會相信!可她還沒查處個所以然來,就被樂九接下來的話震驚的幾乎全身僵硬。


    「不是在問我她是誰嗎?她是我的妻子,從今往後,永遠都是!此生我隻忠於她一人!」樂九轉身,麵對苗芷寒幾乎殺人的視線,麵對巫族所有人恨不得將他淩遲的眼神,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苗芷寒一步一步的走進,怒極反笑,卻聽她道:「夫君,你是病的重了所以昏了頭吧?快到我這裏來,隻有我才能就你,還有啊,離那個女人遠一點,我可以縱容你一兩次,可不能一直隨著你亂來啊,不然我怕我控製不住,會殺了她啊。」


    多麽諷刺啊,從今往後,永遠都是,這不是她剛才說的話嗎,樂九就這麽脆生生的拿這八個字打了她的耳光,而在她說這話的時候,樂九麵色不改,胸膛卻微微震動,不可抑製的從口中溢出鮮血。


    是巫蠱!王紫心中一驚,正好察覺到那蠱蟲蠕動,頓是麵如寒霜,迎向苗芷寒殺人一般的視線。


    可就在這緊張的時刻,東麵的天空劃過一抹藍色的濃煙,瞬間吸引了王紫的視線,那是他們人手一人的信號彈,而東麵的城池、是東幹那裏出事了!


    ------題外話------


    嗷嗷七夕嗨皮啊妞兒們~~昨天對於苗戚部落首領我寫成了族長,隨後會改過來噠~~


    然後七夕小劇場銀家neng不粗來,於是換一則銀家自己的~~瞧我多犧牲,還拉上了俺爹~~以下是晚上跟粑粑吃飯時的小段兒!


    「你哥翅膀硬了,現在整天窩在自己窩裏都不迴家了,幾根那小鳥一樣,長大後tatata的撲騰著吃放飛走了。」粑粑說道。


    我一聽不高興了,心想沒事,有我陪著爹呢,然後就說:「對啊我哥太過分了,迴頭打他!」


    「你也會飛走的。」粑粑又道。


    我一定又傷感了,所以道:「沒事我不著急。」


    然後粑粑看著我笑而不語,半晌才道:「你不著急我著急啊,你在家我就得養著你。」


    我的筷子一停,我文藝的小心靈沒跟粑粑一個頻道,猜中了開頭沒猜中結尾!( ̄^ ̄)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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