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辭靈瞪了他一眼,尖聲打斷他:“不是……”


    帝雲宸濁重的唿吸在她的耳畔灼熱:“小辭,方倫就在我們隔壁,這裏是客棧,可不是在諸神之淵,你說會不會吵醒他?”


    帝辭靈一下子就住口了。


    她與帝雲宸的夫妻之事,怎麽能讓一個小孩子知道呢。


    於是,她妥協地趴在他的胸口,任他為所欲為。


    ……


    清晨,帝辭靈把從樓下取來的早飯分給方倫一份,端著剩下的兩人份進了屋。


    “咳咳咳!”


    一進門,她就聽見帝雲宸劇烈咳嗽起來。


    帝辭靈急忙放下手裏的食物,倒了杯清茶遞給他:“快潤潤肺!”


    另一隻手輕拍著他的後背,幫他止咳。


    帝雲宸喝下茶水,咳嗽慢慢減輕,麵色卻異常蒼白。


    忽然,他的手放在心髒處,揪緊了衣服,再也忍不住吐血。


    血珠滴到他的手上,帝辭靈身上亦沾染上。


    “阿宸!”


    她心裏升起恐懼感,扶住帝雲宸,讓他坐下。


    “把手伸出來!”帝辭靈眉目凝重,心中隱隱有了不好的猜測。


    帝雲宸知道她性子執拗,舊疾發作已經瞞不住了。


    於是,他坐在椅上,換了另一隻沒有染血的手,如玉的手指輕輕搭在了桌沿。


    帝辭靈低沉了眼瞼,坐在帝雲宸對麵,兩指輕捏了他的手腕,感受著指下脈搏的徐徐跳動。


    須臾,她眼眸深處閃過一抹凝重。


    帝辭靈細細把脈,又氣又心疼:“往生丹的副作用早就已經出現,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一年前,她冒險給帝雲宸服下那顆半成品往生丹時就知道其副作用不小。


    但當她真的走到了這一步,心裏還是有恐懼,她怕,她真的怕帝雲宸會離開。


    纖纖玉指輕握著他手腕的脈搏,跳動的很弱,他的舊疾已經很嚴重了。


    帝雲宸卻始終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好像這折磨得他疼痛難忍的舊疾並不兇猛。


    他揚起淡淡的笑,虛弱道:“現在知道也不遲,才第二次呢。”


    帝辭靈收迴手,看著帝雲宸虛弱的麵色,眉頭皺的更緊。


    才?


    他是有多看破紅塵,才會這般不把自己的命當作一迴事!


    事到如今,帝雲宸的身體已經有不堪重負的趨勢了!


    “本尊錯了,以後都不瞞你。”帝雲宸知道她在想什麽,不狡辯,積極認錯。


    “在這坐著,哪裏都不許去!”


    丟下一句話,帝辭靈大步出了門。


    過了一會兒,她才端著一盆水進來。


    將幹淨的帕子打濕、擰幹,她抬起帝雲宸的那隻手,上麵的血跡已經有一部分變得暗沉,她細細擦拭幹淨。


    如果她早知道帝雲宸舊疾複發,昨晚說什麽也不會妥協,身體有恙還和她行房事,簡直就是在玩命!


    帝辭靈把水盆端出去,再迴來時手裏多了一個木碗。


    淡淡的血腥之氣在屋內蔓延,帝雲宸抬眼看過去,眸裏突然間就凝聚了風暴,暗潮洶湧了起來。


    “你的手怎麽迴事!”


    他輕柔地握著帝辭靈纏上繃帶的手腕,傷口是剛才才有的,絲絲血跡在白色的繃帶上極為灼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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