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瑤到底還是留了下來,畢竟明瑜的身體不好,旁邊少不了人,如今她們身邊隻有一個紅葉伺候著,紅葉白天忙裏忙外,夜裏還要顧著明瑜實在沒有這個精力,何況青瑤是大夫,明瑜若是有個事,她能隨時應對。


    對青瑤來說並不是什麽為難事,隻是苦了明瑜,既對青瑤有了不一樣的想法,便很難做到坦然相對,著實一種煎熬,這兩天刻意跟青瑤保持距離,表麵上她們還是同寢同食,但是再不像以前那樣親密,連最基本的眼神交流都沒有。


    青瑤是個心思敏感的人,自然瞧出明瑜與往常的不同,納悶之餘,偷偷的問紅葉,“是不是我做了什麽讓姑姑不高興的事?”


    紅葉倒是沒瞧出她們之間細微的變化,道:“小主何出此言?”在冷宮住了段時間,紅葉已對青瑤的態度大改,每天抬頭不見低頭見,青瑤又是個沒架子的,還積極的幫皇後治病,關係自然親近許多。


    青瑤道:“我覺得姑姑在防著我。”


    紅葉迴想了一下,搖搖頭,“小主多慮了,奴婢覺得娘娘待你比以前還好呢。”


    青瑤自然知道明瑜對她好,但是這是兩碼事,她無法給紅葉形容自己的感受,就是一種很怪異的感覺,但是又說不出來怪在哪裏,畢竟明瑜什麽也沒說什麽也沒做,就是老乘她不注意的時候看著她,等她迴頭時,明瑜的目光又躲開了,有一次被她抓個正著,就覺得明瑜的目光裏含了千言萬語。青瑤不是沒往深處想過,畢竟有宛翎這個前車之鑒,就覺得太荒誕了,明瑜是她姑姑,怎麽也不可能對她有那種想法,而她也完全不能接受這種有悖倫常的感情,就當自己想多了吧。


    郝侍衛按青瑤的吩咐,備齊了青瑤所需的東西,不過都是紅葉去跟他接頭,青瑤聽了明瑜的話再沒見過郝侍衛,聽紅葉說郝侍衛還問起過她,隻是問好倒是沒有要求見一麵,青瑤覺得欣慰的同時始終覺得欠郝侍衛一個人情,在這冷宮裏也沒什麽東西可迴報郝侍衛,唯有讓紅葉帶句話給他,此番恩惠沒齒難忘,來日必定報答。郝侍衛自然是受寵若驚,還說要為婉儀小主肝腦塗地。


    虎狼藥傷身,青瑤開的都是些溫和的藥,明瑜吃了幾天成效甚微,病情反複發作,青瑤決定用針灸治療。


    明瑜聽青瑤說,要她褪盡衣衫,給她施針,一向沒血色的臉頓時全紅了。


    紅葉在一旁積極道:“娘娘,奴婢幫你更衣。”平日裏都是她伺候皇後沐浴,所以毫無芥蒂。


    倒是青瑤看出明瑜的遲疑,那種怪異的感覺又出現了,方才並沒有想太多,這會兒隻覺耳根發燙。


    明瑜見青瑤臉上有了別扭之色,反倒心寬了,這幾天跟青瑤的相處著實難受,畢竟以後日子長呢,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想了想便道:“紅葉,你先下去吧。”隻剩兩人時,明瑜開始寬衣解帶,當她褪得身上隻剩一件小衣,青瑤終於不好意思的扭過頭去。


    “瑤兒。”明瑜喚她。


    青瑤就見明瑜已褪盡上衣,趴在床上,露出光潔白皙的美背,隻覺這一幕香豔極了,站在那裏竟是半天沒能動彈。


    明瑜瞧青瑤發呆的模樣,心底漾起漣漪,青瑤有這樣的表現,至少說明她對女人並非一無想法,一絲雀躍從心底蔓延開,突然起了放縱一下的念頭,柔聲道:“還不過來。”


    青瑤才發覺自己的失態,她竟然對女人的身體想入非非,又是尷尬又是害怕,強作鎮定的走到明瑜身邊,竟是下不了手。


    “嗯?”明瑜從鼻腔中發出慵懶的聲音。


    青瑤聽得忍不住起雞皮疙瘩,她一邊排斥著那種荒謬絕倫的感覺,一邊又身不由己的陷入這種旖旎之情中,隻能說明瑜手段高明,完全把她玩弄在鼓掌之中,她再愚鈍也知道明瑜故意這樣做,偏偏這樣的明瑜看起來誘人極了,不知從什麽時候起,一直念念不忘的子睿哥哥漸漸的被她拋之腦後,而時不時被這活色生香的女色吸引,心底頓時複雜極了。


    明瑜久不見青瑤施針,迴頭就見青瑤深鎖秀眉表情凝固不知在想什麽,隻好擁被坐起,問:“怎麽了?”


    青瑤卻認定她明知故問,隻“哼”了一聲。


    以明瑜的閱曆看青瑤就跟看透明人一樣,青瑤的心思根本瞞不了她,但是又不敢確定,其實她的心情跟青瑤一樣複雜,就算青瑤跟她有一樣的心思,她們也不能越出那一步,還不如什麽也不挑破,還能自欺欺人,輕輕歎了一口氣,收起所有的心思,淡淡說:“施針吧。”


    青瑤被她的情緒感染,也是歎了口氣,打開針盒,拿出一枚銀針,當她的手指碰上明瑜後背的肌膚時,兩人都像受到刺激一般輕抖了一下,青瑤心慌意亂之下還失手將明瑜紮出血來。


    明瑜倒是不覺得疼,但一滴血沿著她白皙的肌膚往下流的樣子,有些觸目驚心,青瑤幾乎是下意識的舉動,傾身吻住傷口,明瑜一下僵直了身子,清晰的感覺到青瑤柔軟的唇瓣貼在她後背的肌膚上,溫熱酥麻的感覺直擊心底,好不容易才建起來的防線一下崩塌了,閉上眼睛任由感情肆意流竄。


    青瑤吻上她的背才發覺自己舉止的唐突,連忙離開,早已羞容滿麵。


    青瑤心神不定無法施針,而明瑜好似睡著一般,隻將臉埋在手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卻無聲勝有聲,有種無言的情緒在兩人之間蔓延開,心照不宣。


    紅葉見青瑤出來,忙問:“娘娘好了麽?”


    青瑤搖搖頭不願多說,自顧自坐到院子裏發呆,紅葉進屋看到皇後亦是心思重重的樣子,不知發生了什麽事,如此沉默的過了兩天,直到敏嬪過來才打破這種凝重的氣氛。


    按宮中規矩在位的嬪妃不可以出入冷宮,但是敏嬪是寵妃又懷著皇嗣,郝沉不敢輕易得罪,隻象征性得攔了一下,就被敏嬪的侍女弱心斥了一句,“好大的狗膽,竟敢對我們小主不敬,小心皇上知道了砍了你的狗頭!”弱心和秀心一樣本是貴妃的心腹侍女,自從皇後被貶進冷宮,敏嬪有驚無險的保住孩子後,弱心便被貴妃指派到敏嬪身邊伺候,平日裏在長月宮就是大管家做派,郝沉不過是守冷宮的侍衛,弱心自然不放在眼中。


    郝沉就是心眼直才得罪了人被打發到冷宮這個沒前途的差事上來,被弱心一罵,倒激起了傲氣,而且他也有所耳聞,皇後和莊婉儀之所以被貶到冷宮就跟這位敏嬪有關,手按在腰間的刀柄上,不卑不亢道:“卑職隻是奉命行事,小主要進冷宮可有皇上的手諭?”


    弱心氣炸了,“嘿,你個狗奴才,還真不識好歹!”


    郝沉不屑的看了她一眼,分明是在說,你還不是一樣是個下人?


    弱心還要跟他理論,被敏嬪攔住,敏嬪和顏對郝沉道:“這位侍衛大哥,我來就是想跟莊婉儀說幾句話,說完就走,能否行個方便?”


    郝沉也不是真心想攔,隻是氣不過弱心盛氣淩人的樣子,道:“小主進去可以,這位姑姑卻不行。”


    弱心又不依了,“憑什麽聽你的?姑奶奶今天還就要進去了,你能拿我怎麽樣?”


    郝沉也不說話,隻抱著刀擋在宮門口。


    敏嬪隻好對弱心道:“不若姑姑在此稍等片刻,我去去就來。”


    弱心本就不願敏嬪去見莊婉儀,現在她還不能跟進去,貴妃娘娘問起,她要如何交代?不過敏嬪到底是主子,她也不能太越了本分,隻好道:“小主請速去速迴。”


    敏嬪點點頭,又朝郝沉抱以感激的微笑,步進冷宮,穿過長廊就見青瑤和皇後站在庭院裏,兩人似乎在爭辯著什麽,皇後始終一臉恬淡,青瑤則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就見皇後伸手捏了捏青瑤的臉頰,青瑤先是一愣,然後低下頭,宛翎竟從她臉上看到了羞色。


    宛翎跟青瑤也曾有過這舉止親密的時候,隻不過那時候的青瑤對她總保持著禮貌而生疏的距離,那似在皇後跟前這般小女兒姿態盡顯,青瑤本就傾國傾城,如此嬌羞的神態,更是傾倒眾生,宛翎看得竟有點癡了,還是紅葉從屋裏出來看到她,戒備道:“你來做什麽?”宛翎害得皇後被貶冷宮,紅葉對她自然沒好感。


    青瑤和皇後也看到了她,對視一眼,青瑤低聲道:“來找我的。”


    皇後點點頭,“你去吧。”


    青瑤隻當什麽事都沒發生過,揚起一個明媚的笑容,朝宛翎走過去,“姐姐是來看我的麽?”


    宛翎拉過青瑤的手,一臉心疼的說:“妹妹受苦了。”


    皇後進屋前,迴頭看到這一幕,隻覺刺眼的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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