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時分,在汪洋大海之中,走出駕駛室吹吹鹹濕海風的於遊,發現遠處有星星燈光,猶如黑夜之中的螢火蟲一般。


    沈兵這個時候來到駕駛室交班,看到雷達上顯示了大約有10條漁船在其航線周圍以布袋陣,慢慢向中心位置移動,不免覺得好奇。


    “老大,雷達上有情況!”於遊一早就發現了,通過雷達的驗證,更加說明了前方肯定有一隻編隊漁船隊在進行捕魚作業。


    於遊不緊不慢地走進駕駛室,用無線廣播說道:“緊急通知,緊急通知,速到甲板集合。”


    宣布完了之後,對沈兵說道:“老二,我們去湊湊熱鬧,看看編隊的漁船如何捕魚,增加些經驗也好嘛,不過要在外圍,避免影響對方的作業。”


    “知道了!”沈兵對這支漁船編隊也極為有興趣,加速前進,往雷達顯示的區域行進,不一會兒,甲板上聚集了海洋部的成員,對於大半夜的召集,他們在部隊裏麵早就習以為常了,速度都很快,五分鍾之內基本上都到齊了,衣著整齊,精神麵貌良好。這種素質的船員可能是很多漁船都十分中意的吧。


    於遊站在中間,對眾船員說道:“這次召集你們是打算讓你們看看如何在夜間撒網,前方不遠處有一支編隊漁船,數量大約在10艘左右,從雷達上的顯示光點大小來推斷,每艘漁船的噸位大概也就是100-200左右,隻有一艘旗艦的噸位和海輪1000相當,應該是附近沿岸的漁村的漁船。”


    這次碰到這類大型的聯合捕撈,觀摩一番的話,對大家實際捕撈還是有一定的作用,為了不影響對方的捕撈作業,於遊讓沈兵手動駕駛,遠離作業區域範圍,事先也並沒有通知對方,可能是在忙於捕撈,或者說雷達的精準度不夠,並沒有發現海輪1000的到來。


    逐漸靠近的海輪1000,因為誘光燈聚集的緣故,對麵的情況還是比較清晰的,站在甲板的船員們看到10艘中小型的拖網漁船向把魚群吸引到了中央部分,慢慢收縮布袋的麵積。


    “於總,他們分工很明確啊,看來是經常操練的。”趙忠仁嘖嘖稱奇地道,這次的聯合捕撈,不僅使用的誘光燈,連陣法都運用了,看來捕魚的門道很多啊。


    目前他們所在的區域還是國內自家的漁場,因此不會是其他國家的漁船,這才以一種觀摩船隻的身份進入,不然如果是其他國家的漁船,交流方麵不通暢,造成了誤會就不妙了。


    就在眾人以為這次聯合漁船編隊會大豐收之時,一艘漁船突然停止了製動,沒有跟上節奏,一個口子冒了出來,魚群們似乎看到了生存的曙光,青占魚、墨魚、黃魚、帶魚等許多魚群紛紛朝破開的口子急速逃逸。


    這可是聯合編隊好不容易吸引過來的魚群啊,正在漁船編隊要陷入崩潰的邊緣,於遊命令道:“沈兵,往破開的口子全速航行,老趙打開側麵的誘光燈,阿毛你帶人去準備放網,別讓漏網之魚跑了!”


    作為觀摩船隻,於遊看到對方似乎要功虧一簣了,不忍他們血本無歸,考慮到口子的方向距離海輪1000並不是太遠,舉手之勞的事情,於遊樂得相助,最重要的是,鍛煉下新晉船員的整體協調能力。


    船長於遊的命令一下,大家都動起來了,各歸其位,不再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


    此刻於遊的船剛往口子處航行,似乎對方的船隻偵查到了海輪1000的動向,一艘漁船通過無線電聯係到了於遊。


    “浙001號漁船請求來船報明航行至我捕魚作業區域的意圖,請求迴答,請求迴答。”於遊聽到了來船的無線電的波段。


    拿起對講機就說道:“我是海輪1000,進入作業區域是協助捕撈,請求支援,請求支援!”浙001號是聯合漁船編製的指揮船,噸位達到了上千噸左右與海輪1000旗鼓相當,其餘的漁船則隻是100-200噸左右的中小型漁船,這艘漁船的所有人正在浙001號,聽到了海輪1000的迴答,暗自思索了一陣,命令了其餘的船隻全部按照預定的方案繼續呈現布袋陣,收縮陣型,誘光燈繼續吸引魚群,以免魚群再次衝破於遊的海輪1000剛組建出的壁壘。


    海輪1000上船員們緊鑼密鼓地工作,誘光燈打開之後,瓦數高的燈光對魚群有誘導作用,吸引到了逃逸的魚群再次進入拖網之中,以這個為依托,海輪1000把魚群趕到了船隻中心部位,形成了一張巨大的拖網!


    好在於遊反應速度,魚群沒有逃出去多少,保住了浙字頭漁船隊的本錢。


    海輪1000按照浙001號的安排,保持著陣型,對麵的漁船開始收攏大網內的海魚,一網又一網,直到所有的海魚全部落入內艙內,幾乎把10艘的漁船全部裝滿了,這一大網的收獲可想而知。


    如果是單艘捕撈的話,吸引的魚群數量並不會太多,一網就是2-5萬斤而已,這次的聯合捕撈於遊目測了下,差不多有上百萬斤了吧?


    當然了這種聯合式的拖網作業,要求的技術含量極高,對指揮者來說,承擔的責任更大,於遊自認為以現階段海上捕撈的經驗來說,難以統籌這麽多漁船同時運作,並且不出現錯誤。


    剛才之所以會如此缺口,事實上是有一艘漁船的柴油發動機出現了故障,與船老大的指揮沒有關係,要怪就怪臨行前負責檢查漁船機械故障的維修工吧。


    於遊的工作完成了,打算按照預定的航線繼續行駛,浙001號突然放下了一艘皮艇,於遊通過望遠鏡看到了橡皮艇內有三名男性,兩名負責劃船,看樣子是普通的水手,而坐在中間的中年男子,氣勢不凡,顯然是這次負責總攬全局的船老大。


    趙忠仁和幾名船員丟了麻繩梯子下來,天已經亮了起來,旭日東升下,船老大的背景是逐漸升起的夕陽。


    船老大走到了甲板上,環顧四周,詢問道:“誰是海輪1000的船長啊?”


    於遊走上跟前,伸出手,握了握年紀大概在四十歲左右的船老大,說道:“我是海輪1000的船長,我叫於遊,還未請教您是?”


    “哈哈,沒想到您這麽年輕啊,這次多虧了海輪1000的及時出現,不然我們這次辛辛苦苦誘導的一群海魚全都要泡湯啊,你叫我老閔就行了。”閔航一臉感激的模樣,顯然對於遊這次的仗義出手極為感激,而後掏出了一張支票,說道:“於老弟,不能讓你白幹活啊,這是一百萬的支票,國內任意一家銀行都能兌換,還有這是我的名片,以後有機會我們聚一聚。”


    於遊沉著臉,沒有接支票和名片,而是擺了擺手對趙忠仁說道:“送客!我於遊不交這樣的朋友。”


    閔航一臉疑惑,自己是一番好意,為什麽於遊說翻臉就翻臉,身旁站著的幾名牛高馬大的船員,讓一向冷靜的閔航都有些懼怕,要知道這是到了人家的地盤,話不投機的話,於遊隨時可以把他丟到海裏喂鯊魚。


    “於老弟,你這是什麽意思,我好意給你辛苦費,為什麽這麽對我?難道嫌棄我給的少?那好吧,我再加一百萬!”說話間財大氣粗的閔航從懷裏掏出了支票本、鋼筆,就要在海輪1000上就地書寫。


    於遊一把攔住了閔航,認真地道:“閔老哥,這件小事有必要花兩百萬?既然你要跟我做朋友,那麽這些錢我絕對不會要的,之所以生氣,是因為你一上來就拿錢砸我,讓我很不爽啊,小於我雖然不是什麽大富豪,但是也不是這種趁火打劫的人。”


    閔航聽了於遊的話,頓時明白了為什麽會出現這麽尷尬的畫麵了,也怪閔航沒有先行和於遊多攀談幾句,上來就給錢的舉動還是又欠妥當。


    “於老弟,對不起,是老哥的錯,好,好,既然如此我們就進去談談吧,我用無線電跟他們說說,就在你這吃早飯了。”隨後浙001-010全部原地待命休整,於遊和閔航進入了駕駛室聊天,手下的船員沏了一壺上好的西湖龍井上來,兩人坐定聊天,天南地北,無所不聊。


    能在茫茫大海之中碰到閔航的船隊,可謂是緣分,並且於遊還有機會出手相助,更是上天賜予兩人的友誼,盡管兩人的年紀相差了10多歲左右,並不影響彼此的交流。


    閔航之所以會一上來就“啪”的一聲拿出了一百萬的支票,實在是見慣了世態炎涼,於遊這種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行為的確很難得,也因此放下了顧慮,以真誠的心態和於遊溝通。


    “閔老哥,我有個請求,不知道該不該說。”於遊略顯為難地道,拿出了海事地圖,上麵標記了多個魚場的位置,還有許多不能進入了漁場方位。


    閔航豪氣地道:“於老弟遇到了什麽難題?閔老哥在這片海域捕撈了二十多年的魚了,要是你問其他的,我可能迴答不出來了,如果是捕撈方麵的,老哥我略知一二。”


    “是這樣的,我這次出海是專門捕撈太平洋鱈魚,來了這麽久,好像沒見到洄流的鱈魚啊,所以有些疑惑,是不是我的航線偏離了?”於遊用鉛筆畫出了自己預定航線的路線放到了桌麵上讓閔航觀看。


    經驗豐富的閔航說道:“你的航線的確偏離了,如今鱈魚出沒的地方換到了這裏!”閔航用紅色的彩筆畫出了以目前的方位為起始點,海輪1000接下來的航線,再畫了幾個圈圈,說明這個經緯度可能會有大片的鱈魚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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