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午飯過後我們就該上路了,傍晚竟開始下雨了,陸岩再三挽留,也就隻好多待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再出發。

    我舞動十指,在那個“忍辱”被我叫成“阿寶”的琴上撫曲,現在我已經學琴快兩個月了,曲子的難度也漸漸加大,一曲作罷棄塵還是像從前那樣給我掌聲,摸摸我的頭溫柔地說:“萱兒的琴技又進了一層。”但這次我沒有像以前那樣毫不謙虛的說:“那當然,我可是智商180以上的才女。”隻是勉強笑了笑,便把琴給他。

    我恍然瞥見他眼色微沉,心裏一揪,卻仍不做聲。

    什麽時候,我與棄塵變得這般隔閡,到底是我太執著,還是他太執著?

    他沒接琴,淡笑了一下,眼底卻沒有笑意,走到窗邊,從袖中掏出一隻簫抵在唇邊。

    我一怔,月光下,窗前的少年一身潔白,像是和那皓月結為一體,羽化登仙。白皙修長的十指在簫孔上跳躍,悲壯婉轉的曲子躍然指間,少頃,我愣住,他吹的是——《紅顏》。

    一時間,胸口上像堆了一堆石頭,沉重不堪,連唿吸都變得緊蹙。

    這首歌我隻讓他聽過一遍,而現在他卻能自如的用簫吹出來,竟又是另一種韻味。

    我生平最佩服隻有兩人,一個就是俺老爹,從一個小商販到一個商界霸主隻用了3年的時間,創立了名譽響徹亞洲的風雅集團。第二個就是棄塵,我永遠都不知道他的極限是什麽,他總能帶給人驚喜。

    正在發呆當中,簫聲戛然而止,我卻還楞楞的看著那抹身影。

    “嗬嗬,隻推到這裏,後麵的譜子還沒有推完。”

    “呃,什麽?”我茫然間醒悟,卻看到他隨和的笑著望我。

    如果是第一次見他,我的嘴巴一定張得能塞下兩雞蛋,不過時間久了,心理承受能力也日漸提高,對於這等“誘惑”,我早有抵抗力了。隻是這該死的心跳加速,這該死的鼻子癢癢,我真能被自己沒出息的樣子氣死!

    小心吸了吸鼻子,雙手捂住,背過身不去看他:“你說推?推什麽呀?”

    “那首曲子,《紅顏》,你讓我聽過一遍,不過我隻聽了後半段,所以隻能把譜子推出來這麽多。”

    敢情他也是要推理才能得譜的,不似小說中的神人聽過後就能奏了。不過他已經夠神的了,至少比我強。

    我趁著背著他時,趕忙三下五除二把那該死的鼻血搞定,心裏倒是冒出了一堆問號:“我怎麽不知道你會吹簫?”

    棄塵輕笑一聲:“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他雖然語氣輕鬆,但我還是聽出其中別有深意,到是心頭一緊。

    我用袖子抹了把臉做最後處理,壓下心頭的酸水,一臉不爽的迴身:“可你從來都沒說你會吹簫!”

    “可我也沒說我不會。”棄塵臉上的笑意更深了,手握著簫聳聳肩。

    他這樣玩笑的語調,倒是緩解了剛才的尷尬。

    哼!我一惱,上前奪過他手中的簫握在手裏端詳。這簫是上等白玉打造的,背後還有用金絲鑲的蓮花紋,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貨。

    我摸了摸頭上的蓮花簪,問道:“棄塵,你很喜歡蓮花嗎?”

    他點點頭:“蓮花是最幹淨的花種,於汙濁之境卻保自身之清。”

    “這叫‘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我擺弄著白簫,隨口道:“我從沒見你拿過這簫呀,怎麽今天就……”

    “這是父……我爹在我5歲時送我的禮物,也是……我身上唯一留有的他的東西,不過去年在躍龍山弄丟了,師弟他一直幫我保留著,而正巧路過這裏便物歸原主。”

    我默默的點了點頭,把簫抵在唇邊,學著他的樣子吹氣,手指頭隨便的抵在簫孔上,而吹了半天也不響,好不容易吹出了聲,卻隻是單調的“嗚——嗚——”聲。

    見我憋得的臉都是紅的,棄塵搖頭笑笑,接過我手中的簫,笑道:“還是先把琴練好再學這個吧。”

    我假裝不在乎的白了白眼,又眼前一亮,把簫拿過來搖搖對棄塵道:“它有名字嗎?”

    見棄塵微搖頭,我滿意的點頭:“那我給它賜個名兒好了……叫……叫‘金禪’好了,這個就是‘金禪簫’。”

    棄塵挑挑眉:“怎麽這次起了個雅一點的名字?”

    我白他一眼,“不喜歡算了,我本來還想叫他阿……”

    見我又要編一些阿貓阿狗的爛名字,他忙打斷:“喜歡喜歡,萱兒賜名能不喜歡嗎?”

    我又滿意的笑笑,走迴琴邊坐下,“那個譜子你是怎麽推出來的?教教我吧。”

    他收了簫,也收起了剛才玩笑的樣子:“能讓我再聽一遍那曲子嗎?”

    我點點頭,起身掏出手機,打開公放。

    棄塵走到琴邊坐下,一邊認真的聽著,一邊舞動手指撥弦試音,結果一遍放完,他一曲譜子也推完了。

    神——我腦子裏隻冒出了這一個字。

    在我的強烈要求下,棄塵終於教我推譜子。而學後才發現,那也沒什麽技巧,主要是音感要好。

    我又坐迴琴邊,棄塵掏出‘金禪簫’,於是當晚,琴簫合奏,一曲幽怨《紅顏》。

    ***

    次日清晨,天氣倒是放晴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泥土的清新。這裏的水土超好,養人,難怪這裏的人一個比一個漂亮。來這裏我也明顯發現,我的皮膚被環境養得越來越好了。

    吃過早飯,就該走了,陸岩送我到門口,而漣漪早久候多時了。我衝她笑笑,想起昨天她給我送外套,心裏暖暖的。其實,漣漪這個人是外冷內熱。她表麵冷冰冰的樣子,其實是受環境所迫吧。她想讓我走也是為我和棄塵好,而她開始關心我,是真正開始把我當朋友了。

    朋友……我竟又想起慧心,心裏不禁歎氣,不過,漣漪倒是我來這裏的第一個同性朋友。

    她接過我手中的包袱:“都收拾好了嗎?”

    “嗯。”我笑著點點頭,“棄塵呢?”

    “師兄他馬上來。”

    我先上馬車,而這次座位上多了一層墊子。我忍不住多看了看漣漪,她真的很細心呢,真是個好女孩。我在心裏暗道。

    “在想什麽呢?”她突然發話讓我迴神,這才發現自己又是一副色相盯著人家看。

    我狡黠的衝她笑笑:“漣漪,我要是男的一定追你。”

    她愣住,我賊笑,放下簾子縮迴車裏。

    “……要不這一次你和我們一起迴去吧。”我聽到棄塵的聲音,掀開簾子,那個陸岩今天不太精神,似乎沒睡好,臉色不太好看。

    “不用了,這裏是我和悅兒的家,守著這裏倒覺得像是她還在陪我。”陸岩眼裏的落寞印在我眼底,倒是挺欣賞這個人,古代一向是男尊女卑,而他所說的“悅兒”是指他的妻子吧,如此重情癡情的男子,在古代實是少見。

    棄塵先是沉默,又抱拳道:“那我先告辭,保重!”

    “誒,師兄。”

    “什麽事?”

    “去瀘城千萬別走捷徑小道,小道一天也走不完。還是走大路好,中途至少有客棧酒家可以歇腳。”陸岩說話時表情很嚴肅,眼裏總有一些看不懂的情緒。

    棄塵深深的看他一眼道聲多謝。

    陸岩握住他鄭重道:“保重。”棄塵倒是驚了一下,反抓過他的手腕,“你……”

    陸岩看著他搖了搖頭,又笑道:“此去一路保重,先前能有追兵找到你,怕是他們已得到消息了,既然走了,就千萬別往迴趕。”

    我看得滿腦子糨糊,那個陸岩有點讓人看不透。棄塵又深意的看他一眼,最終麵無表情的上車。

    陸岩看到我,友好的笑道:“伊姑娘走好。”

    我點點頭,放下簾子。

    馬車漸漸走遠,我又掀開簾子一角,忍不住迴頭看,卻看見遠處那抹身影拱著身,咳得很厲害。心頭一驚,他……

    ***

    我們要去躍龍山,一路上要經過歐越國的瀘城和仲國的炎城,大概不到一個月就到了。

    我聽後差點沒摔死,一個月……我還要飽受顛簸一個月!真是佩服這古代的交通速度。

    棄塵一路上臉色有點沉,沒怎麽說話,看樣子是由於陸岩病了。他和這個師弟應該是很交好的,不然他不會因為陸岩這樣子。

    很少見他這個樣子,我無奈歎氣,淡道:“人家說不開心的時候喝酒,醉了以後就什麽都忘了,我覺得那是放屁,我之前試過,根本沒用,反而後果很慘(後果不就是跑到這裏來了?)不過我以前自有一種開心的方法,想知道是什麽嗎?”

    他沉沉道:“我表現的有那麽明顯嗎?”

    我白他一眼,拿出手機“哢嚓”一照,擺給他看:“你自己看看你的臉有多臭。”

    棄塵愣了一下,歎氣,又提高了語調:“是什麽?”

    我笑,“跟我學,就像這樣大笑三聲。”“哈——哈——哈——”

    “咕~~~~”

    我愣住,臉噌的一下紅到耳根。迴頭看著棄塵尷尬的做了個鬼臉。棄塵先是一怔,隨即笑開了……

    這……太丟臉了,真想把胃掏出來把它臭罵一頓:這個不爭氣的東西!早不叫晚不叫,就趕著這會給我出洋相。

    “你這招可真管用……”棄塵笑著摸摸我的頭。

    “不是……不是啦……”我一臉鬱悶,正想說清楚,馬車卻突然停了,害我差點摔出去。

    漣漪掀開簾子:“師兄,有家客棧,休息一下吧。”她看了看我,眼底似乎也有一絲笑意。

    棄塵點頭,又轉頭對我說:“去吃點東西吧。”

    真想仰天長嘯一聲,啊——丟人!

    **

    軒陽客棧。

    四個金閃閃的大字掛在門上。

    我們現在已經到歐越國邊境了,這裏是城外的一個小鎮,沒有潔封鎮大,人也不多,倒也是和和氣氣的。而這裏的人個個都是黑眼睛黑頭發,應該是歐越國的人吧,看來我終於找到同胞了。

    “慢點吃,小心噎住了。”棄塵邊說著又夾了一筷子菜到我碗裏。

    “沒事沒事……”我搖搖頭,還不住的把飯往嘴裏塞,結果一邊說話一邊咽飯,呃……果然噎住了。棄塵又好笑的給我遞過水。

    不知道怎麽了,最近食欲是大增,飽的快餓的也快。而且這家客棧的菜出了奇的好吃,要是和棄塵的比嘛……也就是不相上下啦。不過又突然想起以前中學時候,好像就是現在這種狀況,飯量猛增,體重也直線上升……後來是好不容易才減下去的。

    再摸摸自己的臉,好像真的圓了一點。摸摸腿,好像也有點粗了。呃……突然見一點胃口也沒有了。放下碗筷,喝了兩口水就坐著不動。

    “怎麽不吃了?”

    “我吃飽了,你們慢用,我方便一下。”我又多喝了兩口水,慌忙逃離現場。讓我看著滿桌子美食又吃不了,這種折磨我可承受不了。

    這個鎮子有點衰敗,聽說大概是由於先前打仗的原因,現在正在複興階段。不過站在門口,放眼望去,一片遼闊平原,偶有炊煙人家,天空中偶有幾隻大雁並排飛過,倒也有另一番滋味景象。

    今天天氣挺好,秋高氣爽,陽光打在身上,暖暖的。享受不了美食,享受一下陽光浴到也挺舒服。

    “聽說仲國皇帝駕崩了,仲國太子淩嗣宇年僅19歲就登基為王。”正閉目養神,一個聲音突然躥進耳朵。

    “那又能怎麽樣?現在仲國朝政權還不是在國舅手上,他老子當朝時都管不了,他能有多大本事?我看仲國變天的時候也不遠了。”

    “不過又聽說軒公主失蹤了,暗地搜索了三天三夜還是找不到,王上似乎要驚動禦林軍隊。”

    “之前好像是要和雅國聯姻,合作抗仲,軒公主不同意,沒想到她居然也是個烈性子,直接離家出走了。”

    “你也不想想,王上最寵的女兒,從小當個寶一樣護著,性格能不倔,這都是慣出來的,所以你管教孩子也不要太寵她了,免得……”

    “去去去……我管教孩子還用不著你指揮……”

    後麵的閑言碎語我也沒聽進去,算算時間,棄塵他們也差不多好了。轉身往迴走,便正巧看見了那兩個議論聲的源頭。

    隨意瞟了那兩個普通公民一眼,長相平平,布衣之裝。看到我,他們倒是愣了一下。

    “那個女的我好象在哪見過?有點眼熟……”

    “切,你見哪個漂亮姑娘不是這麽說的……”

    “不是,真的眼熟……”

    我滿不在乎的笑笑,不再理會那種小市民的嘴巴。

    ***

    午飯過後我們就立即上路。可能是沒吃飽,我睡了一路,直到第二次被餓醒,天已經全黑了。

    “離城門還有兩裏路,我們先休息吧。”棄塵把我拉起來,我迷糊的點頭。

    等到看到滿桌的美味,我又精神飽滿了。

    這家客棧相比軒陽客棧,店麵倒是大多了,也許是離城門近,人口多,現在都戌末時了,生意還是很好。

    我拿著筷子躊躇半天,盯著滿桌子的佳肴下不了手。有過減肥經驗的我可知道,晚上八點半以後嚴禁吃東西,可現在差不多快九點了。

    “你在幹什麽?”漣漪一臉看神經病的樣子看我,也引得棄塵迴頭,“怎麽了?飯不合胃口嗎?”

    “不是……呃,是我……不太餓。”我抓過茶杯低頭猛喝茶,劉海遮住眼睛,看不到他們的表情。要我給他們說我想減肥,他們一定會以為我瘋了,古代一向都是以胖為美,胖是福氣,不過我遲早是要迴去的,要是頂著一個臃腫身材迴去那可不把人嚇死。很難想象報紙頭版上《風雅大小姐失蹤找迴後成肥婆》那樣的場麵。

    “那也不能不吃呀,給你來碗淡粥吧,怎樣都要吃一點。”棄塵邊道邊喚來夥計,幫我要了一碗八寶粥。

    “我不喝八寶粥!”我猛然間一吼,嚇住了當場的三位,呃,尷尬的扯出一絲笑笑容:“我是說,我不想吃甜的東西,喝鹹粥就好。”

    好不容易看我端起勺子舀了一勺皮蛋瘦肉粥放進嘴裏,那兩位才開始正常吃自己的飯。心裏猛歎口氣,身上的冷汗呀……

    再瞥了瞥碗裏的瘦肉,心裏割硬了一下,算了,反正隻是蛋白質,不會有什麽影響,這才毫無顧及的開吃。

    “咣當——”一聲,什麽東西被甩在了桌子上,嚇得我心跳瞬間快三拍,手中的勺子“啪——”的一下掉到了碗裏。

    抬眼,桌子正中央躺著一隻鴿子。

    鴿子?

    再抬頭,便發現這桌子上又多了一個人。

    “啊——”

    我大叫,突然間一個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就出現在你旁邊,能不嚇到就鬼了!

    “你能不能每次正常一點的出現。”說這話的是漣漪,我滿心好奇,這位仁兄是哪位呀?他們認識?

    “好嘛好嘛……漪漪莫生氣,我是嚇到這位姑娘了吧。”

    呃,看到一張臉突然放大在眼前,這才發現“突然多出來的那個人”是在對我說話。我條件反射的往後,要不是棄塵動作快,不然我就一屁股栽地了。

    這才開始打量這個人,丹鳳眼,翹鼻子,柳葉眉,薄唇,一身公子打扮,藍色錦衣,銀色發扣,手持一把這扇,重要的是他是黑頭發黑眼睛,啊——同胞。

    不得不承認,這又是一大美男,比棄塵還“美”,主要是棄塵美則美矣,但是陽剛男子氣概,而這位,那是純種的美了,陰柔至極呀。要不是看他這身裝束,我還真以為他就是個女的,想泰國好像還舉辦過什麽人妖選美大賽,冠軍還是個沒來得及做變性手術的男的,這位要是去參賽,冠軍非他莫屬了,想必換上女裝這又是一大禍水。

    “這位姑娘如此盯著在下看,真讓人不好意思呢!雖然在下的確很吸引人眼球的說……”迴神,那位正一臉害羞裝的沉寂在自我陶醉當中。我震驚,那個嬌羞裝態,那個嬌媚弄人,又想到他是個男的心裏倒有點惡心,男的居然能這樣,呃……隻能說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呀。

    看他那自戀的樣子,我忍不住脫口:“呃……人妖……”

    “什麽?”

    “人妖你懂嗎?男的稱男性女的稱女性,像兄台你這樣的就稱‘人妖’了。”我做成一臉認真裝的給他解釋。一旁的漣漪竟撲哧——一聲笑了。

    哇塞,心裏忍不住竊喜,想讓那位冰美人笑還真不簡單呀。

    “你這個丫頭片子……”

    “黎豐!”棄塵沉聲打斷他,道,“你扔個鴿子過來是讓我們吃嗎?”

    這句話似乎提醒了他的正事,那個叫‘黎豐’的這才收迴那調侃的風流樣,迴頭白了我一眼,一臉正色從懷裏掏出一條白布,“這是我在趕路上偶然發現的。”不過他認真起來倒還有點男人味兒了。

    白布展開,這才發現竟是‘飛鴿傳書’。

    “人已到,往瀘城方向趕路,時辰緊,必走捷徑。陸岩書。”

    我看著這簡單的幾個字,愣了,這不是說我們麽?

    棄塵的臉瞬間白了。

    “我接到漪漪的消息,就馬上往這裏趕。”他說著邊轉頭給漣漪做了個曖昧的眼色,漣漪白了他一眼,但臉上泛起的微紅是逃不過我的眼睛的。我忍不住起雞皮疙瘩,不過心裏倒是開始冒泡,這兩個人……似乎不對勁喲!

    “你們經過陸岩家了?”他接著問。

    眾人點頭。

    “陸岩他怎麽……”

    “你先別急,聽我把話說完。”那‘人妖’一臉嚴肅打斷漣漪的話。“一開始,我也以為他背叛你們,然後以最快的速度往捷徑小道走,結果走到了城門口,也隻看到了段弛爻的人,又折迴來挨家挨戶才找到你們,這才……”

    “糟了……”棄塵的臉又沉了幾分。

    我又突然想到臨走時陸岩的話:“去瀘城千萬別走捷徑小道,小道一天也走不完。還是走大路好,中途至少有客棧酒家可以歇腳。”

    “此去一路保重,先前能有追兵找到你,怕是他們已得到消息了,既然走了,就千萬別往迴趕。”

    他這是故意地!

    剛反應過來,棄塵早已離桌往出走。

    “你要幹什麽?”漣漪一聲喊住了棄塵的腳步。

    “我要迴去。”

    “你沒聽到他早上說什麽嗎?”

    棄塵怔住,又堅決道:“我必須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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