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陽這幾年風頭很盛,企業越做越大不說,涉及的麵也越來越廣。早在五年前正陽就將原先單一的家電、百貨銷售延伸到房地產及金融等行業領域了。


    正陽的董事長林正陽今年正好五十歲,和餘光的起家經曆不同,他不是沒底子從白手開始的。林董的父親曾經是國有企業裏的一把手,二十多年前國轉私時自己掏了錢把工廠抵了下來。


    可以說正陽從最先的自產自銷到代理各品牌的銷售這條路一直走得很順。


    隻是,以前有個永美一直壓過自己一頭,什麽事正陽都落在永美之後。


    那個時候行業裏大家都知道,永美沒有吃不下的隻有吃剩下的,其他公司的份額隻有憑自己的能耐才能吃到,想和永美硬拚,別說搶得市場份額了,估計沒幾天自己就被永美給吞了。


    可是七年前的某天,永美突然遭遇了大變故,公司裏的最高人物突然被帶走了。一夜之間這家被所有人視為標杆的企業亂做一團,這在整個中國電器百貨零售行業裏引起了地動山搖的變局。


    一時之間,群雄四起。永美一蹶不振後原有的市場成了所有人爭相角逐的香餑餑。


    基於這種群雄爭霸的局麵,一直穩紮穩打的正陽開始嶄露頭角,憑著其穩定的生產線以及前期已經鋪下的銷售網絡在所有競爭對手裏一枝獨秀,開始慢慢接替永美的位置。


    正陽的崛起,其最大的功勞必須歸於林正陽。


    林正陽是個很有頭腦的商人,會模仿,會改革,有遠見,有魄力,正因為他有著這些優點,才讓正陽這家企業在短短七年裏趕超永美,坐實了這個行業的龍頭老大的位置。


    不過有得必有失,因為年輕時隻顧著奠定事業基礎,所以林正陽很少將時間分配在家庭生活中,也因此他到了三十三歲時才有了自己唯一的孩子。


    那個時候三十三歲已經算是晚育的範疇,林太太隻比林董小三歲,兩個都不算年輕的父母對自己唯一的兒子那是寵上了天。


    這直接造成了林司穆不可一世,目中無人的性格。他簡直是北京那些富二代裏最出名的小霸王。名車,房產,甚至私人飛機,他這個還差一個月才十八歲的小孩已經全都擁有了,可以說隻要他想要的,就沒得不到的,除了……那個和他強,不怕他的丫頭——餘倩倩。


    而這個丫頭此刻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完全無視了自己的存在!還有,她身側的是誰?她竟然把手掛在那男人的臂彎上!


    阮晉文認識林正陽,上次在阮元那的家宴上他和林正陽有過交道,所以他見到林正陽夫婦,立刻上前禮貌招唿:“林董,林太太,真巧,在這裏遇見了。”


    林董迴頭一看,原來是阮氏的小太子,即刻帶著笑意附和:“原來是阮公子,幸會。”說完,眼神飄過阮晉文身後的那一對。


    阮晉文很有眼力見,知道林董等著他介紹一起的朋友,攬過身後的簡白到對方跟前說:“這是澳洲js財團的簡白。”然後,又對著簡白介紹林正陽:“ben,這位是正陽的林董。”


    簡白公式化地伸手和林董相握,動作簡練大氣,惹得林董一笑。


    幾位大人商務味濃重地互相交流著,林司穆突然湊到餘倩倩身邊,低著頭挨著她的耳朵問:“你什麽時候迴學校?”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卻正好傳到那些大人們的耳朵裏。幾個大人都停了交流迴頭看他們,尤其是林董夫婦,眼裏的情緒簡直無法言喻,打量,猜測,疑惑交織成奇特的眼神落在雙手緊挽著簡白的餘倩倩身上。


    相比他們的神情,二倩同學淡定多了,不露聲色地對著林董夫婦輕頜了下頭之後說:


    “不好意思,這位大伯,這位阿姨,猜想兩位來這裏還有重要的事要處理,我們就不打擾了。”說完又禮貌地點了下頭作為道別,然後拉著簡白就走了。全程沒和林司穆有任何交流,仿佛他這個人根本不存在一樣。


    林司穆完全愣怔在原地,心裏如打翻了調味瓶一樣不是滋味。他捏緊了拳頭咬牙切齒。直到看著那兩人拐進了電梯廳才迴過神來,轉身看到自己父母還盯著自己看,上了脾氣:“怎樣?到底還去不去?不去我還有事!”


    阮晉文識趣,這時候再留著就有些窺探別人家*的嫌疑,他笑著和林董夫婦道別後轉身也去了電梯廳。


    等他一走,林太太就對著自己的兒子問:“阿穆,剛才那女孩你認識?”


    林司穆點頭,眼神恢複了一貫的閑散。


    “你讓她迴學校是什麽意思?”


    “她家裏條件不好,退學了。”


    林太太聽聞後抬眼看自己兒子,“這種女孩以後少接觸,雖然媽不是嫌貧愛富的人,但是她為了錢喪失了道德尊嚴媽媽就瞧不起了。好女孩很多,別死磕在她身上。”


    看來林太太是把餘倩倩當成了那類不自愛找富人包養的小女生。


    林司穆別過頭,不愛聽別人在二倩身後議論她的是非,哪怕是自己父母也不行,他口氣沉重,對著自己父母說到:“不是她喜歡錢,是她瞧不上你們兒子!我送她房子她都不要!”


    說完,自認有點丟麵子,甩了自己父母在後頭,自己先往電梯廳走去。


    ***


    洗掉頭發上的顏色需要大致三個小時。


    確定最終呈現的發色之後,二倩被美發師助理帶著進了vip房間,留著簡白和阮晉文在外頭的等待室裏。


    簡白有耐性可以連著坐著不動,阮晉文不行,他坐不住,不找點話題聊著會煩躁。


    見簡白拿著雜誌在那裏翻閱他靠過去和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起來:“昨天晚上你不辭而別的原因是不是她啊?”


    昨晚在酒吧簡白剛讓阮晉文叫上人一起來玩,阮晉文才打個電話的時間,轉身簡白又不見了。後來他電話簡白,簡白隻是迴複說遇到了熟人,有事,改天再約。然後就掛了電話。


    看這樣子,遇到的應該就是這小丫頭。


    簡白並不避諱,放下雜誌看著阮晉文點了點頭。


    “這丫頭看著怎麽有些眼熟,哪見過嗎?”這句話,阮晉文有些自言自語。


    “上次也是在mix,賣香檳的那個。”簡白提醒了一句,阮晉文恍然大悟。


    “所以你是說餘光的親侄女竟然跑去酒吧當了售酒的小妹?”


    簡白點點頭,合著唇沒說什麽。


    “我剛才瞧著林董家的小子好像和她很熟。”阮晉文拿了個橘子,剝了皮,一口塞了好幾瓣橘肉到嘴裏,邊嚼著邊說。


    “外頭傳著是她男友。”簡白難得丟了個重磅的消息出來。


    阮晉文聞言來了興致,丟了橘子皮,靠過去又問:“真的啊?那難怪了,剛才那丫頭勾著你的手那小子的眼神簡直就能把你的手……給盯爛了!”


    原來連晉文都看出來了,簡白自嘲式地笑了笑,自己的感覺還真是準確:“不過看這情況,也隻是傳說而已!好像是那小子……一廂情願。”


    “要是真的就好了,餘光也不用讓你繼續幫著,隻要讓他侄女抓住林家小子,以後他們正陽的一半就是他們餘家的。”


    這種沒底限的話也就阮晉文能說得出,簡白給了他一個白眼,“男人靠著女人重新開始嗎?餘光能是那種人?你太侮辱餘光了。”


    好像生氣了,話裏的語氣語調都帶著一些怒氣。


    阮晉文趕緊順毛:“這不是開玩笑的嗎!你怎麽生氣了?”見簡白的臉色平和了一些他才又繼續:“不過話說迴來,他們正陽現在還真是牛逼,早甩了永美七八條道了,你知道今天林董他們為什麽來嗎?正陽和華聯集團合作,在新光天地開了家進口生活家居用品的旗艦店,全北京最大的,林董他們來剪裁,這是他們擴張營運模式的一個新嚐試!”


    阮晉文為了討好簡白把自己知道的事都給兜了出來。


    簡白認真聽著,表情沒有絲豪波動,好像這事和自己並無關係一樣,可過了幾分鍾,他卻提到:“知道在哪層嗎?我們去看看。”


    阮晉文早坐不住了,自己其實早想去正陽新開的店湊個熱鬧,聽簡白一提當然一萬個樂意,猴兒獻寶似的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一遍,拉著簡白就往那家店走去。


    正陽的新店裏人頭攢動,看來這又是一次成功的開拓,簡白想到目前永美的狀況就為餘光捏了把汗,心想著改天一定得帶他也來看看。


    阮晉文在那裏被幾個熟人纏住了脫不開身,和簡白打過招唿後就被那群人拉去參加開幕酒會了。


    因為怕倩倩出來時找不到自己,簡白逛了一小時就又迴到了沙龍。他在外頭給餘光打了個電話後才去的vip室。


    進屋後見餘倩倩改了新造型坐在那裏等他。他一看,黑色的長發柔順飄逸的掛在肩頭,配她一塵不染的淨素臉蛋,像個落入凡間的小仙女一樣。


    簡白對倩倩的新造型滿意地笑笑,讓她乖乖別走,自己跑去買了單。將近三千元的價格從他卡裏刷出,他覺得挺值,等一切辦完,他帶著倩倩出了美發店。


    費了一上午了這會兒已經過了午餐的點,新光天地這裏好幾家餐廳咖啡館將賣品換成了下午茶套餐。


    餘倩倩隨意挑了一家自己喜歡的裝飾風格的店坐了進去,才和簡白招唿完侍應生,一道高大的人影蓋在自己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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