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門們什麽樣的反應秦崢不關注,夙毓卻知道的一清二楚,看著秋明長老險些將胡子全部拽下來猶不自知的樣子,就可以想見,這個男人當時給挑戰的門派帶去多麽大的衝擊。


    正派之人看似豁達,實則是個人都會小氣,自家門派被挑破了個底朝天,那詢問過來的其餘三個門派,自然是不會告訴他們的。


    隻是有眼力的畢竟不是全部的人,再加上秦崢的樣貌轉換,那對麵的掌門擺出姿勢一聲請的時候,那微胖的身軀已然飛出了比武台,還是仰麵落在地上,甚至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


    秦崢收迴了腿,連劍鞘都沒有動,然後站在台上說道“下一個。”


    他聲音不大,但是那熟悉的語調和那熟悉的三個字,瞬間傳到了每一個人的耳朵裏。


    若是剛才還對這個人的身份有所疑慮,那麽現在已經沒有絲毫的疑問了,一招,隻用一招,幾乎可以碾壓了所有的中小門派。


    那個被踢飛的掌門弟子還準備發難的時候,卻被自家躺在地上的掌門拉住,然後提醒著秦崢的身份,弟子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然後沒有人再說什麽了。


    中小門派無人上了,倒並非秦崢挑戰了所有的門派,像是水陽門的弟子,就不認識他,隻是能一招將一個中型門派的掌門直接踢了下去,那是他們能惹的麽?!


    夙毓看著身邊仔細看著比武台的少年問道“怎麽樣,教主可是在為你報仇呢,”這掌門上台分明就是要欺負秦崢的徒弟,要不然,以秦崢的性格,斷不會將他踹下去。


    弑霜恭恭敬敬又敬佩的答道“師父很厲害!。”


    夙毓很滿意,他選的男人,當然要有這樣睥睨天下的姿態。


    而比鬥台上,仍然無人上去。


    中小門派沒人上這個情有可原,可是五個頂尖門派,峨眉和秋明皆是無人派人上去,這就奇怪了。


    隻是空華山詢問了一番,也沒得出個結論,倒是少林的圓明長老看了秦崢一眼,眸中閃過異色,然後繼續靜靜的參禪。


    武林大會選出的魁首必須再與上屆的武林盟主一戰,才可定其地位,現在的圓明長老,是不能下場的。


    隻是以往的武林大會,都是在最後一日才會出現久久無人上場的事情,可是如今還有三日,莫非這個人有什麽古怪?


    空華山掌門許平秋自認為是沒有辦法一招將那個掌門給擊下台去,心裏也有了思量。


    掌門們心照不宣,但是門下的弟子卻沒有這樣放任著比武台空著,司空山莊的嫡係之一,已然上台了。


    隻是,仍然是一招!


    劍未拔出劍鞘,卻穩穩的架在對方的脖子之上。


    那人臉上的冷汗滴落,在衣衫上留下了一個小小的水漬,聽他竟然連對方的招式都沒有看清楚就落敗了,這樣恐怖的感覺,他從未體驗過,若是是真正對戰時的劍呢,他可是能逃得過?


    “我認輸,”那人上下吞咽了一下艱澀道。


    秦崢的劍收迴,看著那飛身上台,卻抖著腿下台的人靜靜開口“下一個。”


    少林事不關己,司空家族的人卻狠狠的皺著眉頭“這水陽門哪裏來的煞星?”


    司空家本是排在五大勢力的第一位,隻是在十九年前家主司空玦去世之後,勢力則被少林超過,少林圓明長老是個厲害的人物,在參透了少林秘訣易筋經後連著多屆做了武林盟主,更是將司空家壓的一無是處。


    今年正逢圓明大師年事已高,不願再做武林盟主,司空家正想一舉拿下武林盟主的位置,重振司空家的榮光,這卻是哪裏冒出來的人。


    “給我查,這樣厲害的人不可能是水陽門那樣的小門派出來的,給我查清他的來源,”司空家主命令著,手指卻有些焦躁的敲擊著。


    不過半餉,夙毓收到了司空家主傳下去的消息,笑著道“他既然全力追查,那麽你就全力隱瞞,將他的視線擾亂的混雜一點好了。”


    “是,樓主,”那人帶著笑意下去了。


    “樓主......”秦靳意味深長的念著,然後在夙毓目光掃過來的時候轉過了視線。


    明明是秦崢的左護法,卻偏偏有著獨屬於自己的勢力,多日跟隨而來,他更是幾乎將秦崢完全的架空了,所有的消息來源,部署規劃都經過他的手,若是知道夙毓不知道他是他的親生父親,都快誤解了呢。


    真真是他的種,癡情是有,隻是卻總是想讓愛人隻看著自己一個人,這樣濃鬱的占有欲,夙毓你又能壓製多久呢?我的兒子。


    而秦崢那樣霸道的性子,淡漠,俊逸,他適合武林,就像雄鷹一樣想要展翅飛翔,又怎會甘願被愛情牢牢束縛。


    看著他們,就像看著他曾經走過的老路,而現在,他隻想看著他們的結局如何。


    不止是司空家族去查明秦崢的身份,其餘各個門派也開始行動了,以往他們根本就找不到他的蹤跡,這個人獨來獨往,神出鬼沒,根本就不知道從哪裏出現。


    而現在有了水陽門入手,自然能找出些蛛絲馬跡。


    隻是現在,比武仍然在繼續。


    一招!


    每次都是一招就能製敵,門派的弟子根本就不是一合之眾。


    峨眉和秋明的人已然是放棄了,倒是不那麽尷尬的在旁邊看戲,而空華和司空卻是無一人能敵。


    這人的實力如此難測,各個掌門臉色也不好,若是掌門上台仍然輸,那可真真正正的是打了名門正派的臉麵了。


    掌門們臉色不好,可是下麵的散人在驚愕的同時卻看得津津有味,那些個名門正派總是瞧不起他們這些個散人,如今看著他們被打臉卻又不能發作的樣子真真是爽。


    無形之中,秦崢倒是得了不少散人的支持。


    而直到再無一人上台的時候,場麵再次尷尬了起來。


    那一人獨占鼇頭的風姿,那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本事,簡直......


    有渺渺仙音自遠方而來,一襲水袖自空中蔓延而開,那華麗的小轎被四個壯漢抬著,穩穩當當的在水袖上落地。


    綠色的紗幔輕輕被撩起,那邁出的纖細玉足上掛著細碎的銀製鈴鐺,鈴,鈴,鈴......有著獨特的節奏,卻仿佛要魅惑人心一般,讓眾人癡癡的看著。


    簫聲驟起,昂揚突破天際,卻讓迷醉的人驀然醒過神來。


    那綠色的身影泯然一笑,潑墨一般發絲下的麵容顛倒眾生“今日有高人在場,碧朱前來一會,不料這高人,竟是不止一位。”


    碧朱,碧落宮的宮主,美貌無雙,傳聞他曾經被宮主練為藥人,卻偏偏有那本事逃脫,還得了這宮主之位,藥人者,血液可解百毒,食之百毒不侵,百病不沾,人人趨之若鶩,他卻活的如此肆意,無人得以近身,憑的正是這通身的本事。


    他生的如江南煙柳,嗓音卻是清冷的男音,真真正正的雌雄莫辨。


    若是說碧朱如西湖上那絲蒙蒙的煙柳,無煙視媚行,卻帶著水汽的魅惑引人入勝,直到沉入那西湖水一般的瞳眸中,被那潛伏的水蛇扯入,不知不覺得奪了性命的話,那夙毓就是忘川河邊盛開的曼陀羅花,熱情如火的輕顫,踏入其中的冰冷刺骨,那是真真正正的修羅場,代表著死亡,絕對無法逃脫卻讓人心甘情願。


    簡單的說,這兩個人都不好惹。


    剛才的攝魂鈴與鳳血簫的對戰,也是不分上下,若是碧朱執意,隻怕眾人要當場七竅流血才能罷休。


    “你這妖人,居然敢前來武林大會,當真是不怕死啊!”司空家主晃神之後指著他冷笑著。


    碧朱的眼睛看他如看傻子,紅唇微啟“我既敢來,自然是不怕司空族長你的,碧朱可是好心,看各大掌門如老鼠般畏首畏尾,恐這武林大會提早結束,掌門卻未落入名門之手,而特地救場來的。”


    一席話,在座的掌門們氣了個絕倒。


    “倒是這位......”碧朱饒有興味的看著在台上巍然不動的秦崢。這個人,根本就沒有受到他的攝魂鈴影響。


    “小友既是來了,自可上台比武,”圓明長老睜開雙眼慈悲為懷的說道。


    還有這個和尚和剛剛吹簫的那個人,可真是有意思了。


    碧朱踏下綢緞,穿上了仆人捧著的鞋子,這才緩步上了比武台“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秦崢看著對麵停下的人,直接拔出了瑩白如玉的鶴啼劍。


    “請,”碧朱收起渾身的不在意,變得慎重起來。


    而看著那劍身的武林眾人,更是睜大了眼睛,能讓他拔劍以示重視的人,武功一定不錯。


    先前他皆是用劍鞘已然敗了一眾的高手,如今拔劍,簡直讓人翹首以待。


    “師娘,那個人那麽厲害麽?”弑霜目不轉睛的問道。


    夙毓看著台下迴答“不,教主會打敗他的,好好看著。”


    沒錯,那個男人,絕對不是旁門左道能夠輕易打敗的,他夙毓都不能,更何況你碧朱。


    劍芒微起,在空中留下殘影,那絲蒙蒙的身影也是飄忽不定。


    戰鬥,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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