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長安,或者可以說是秦征,原本的幽冥教主,他是重生歸來的。


    前世他愛上了不該愛上的人,卻被那人追殺千裏,滅掉他引以為傲的幽冥教,他遭受了眾叛親離的滋味,到了最後,卻隻有夙毓願意帶著他逃離。


    大漠荒原,黃沙蔓延,喝盡了最後一滴水,兩個人幾乎沒有活路可走,是夙毓,他割斷了腕脈,讓血液流在他的嘴裏,讓他能夠活下去。


    隻是生死存亡之際,帶著夙毓走,絕對逃不脫,他做出了最正確的決定,將必死無疑的夙毓丟下,二人隻活一人,這是夙毓的選擇不是麽?


    可是他仍然後悔了,他逃走了卻也沒有逃走。


    蘇止言的本事的確很大,他東躲西藏,仍然被他抓住了,曾經最喜歡的溫柔繾綣的笑容,成為他最可怕的催命符。


    三千六百刀,就是在那樣的笑容之下進行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鮮血流盡的滋味,眼睜睜看著深愛人背叛的滋味,絕對不好受,當時的夙毓,也是那樣絕望的吧。


    血淌盡的那一刻,秦征是後悔的,無比的後悔,卻又解脫,若是有來生,他一定對夙毓好,一定要將蘇止言踩在腳下,讓他也嚐嚐他的滋味。


    隻是他雖然再次獲得了生命,卻不再是秦征了,幼小的身體,弱的幾乎感覺不到的武功,讓他無法見到那個練武堂的少年,無法見到夙毓。


    若是秦征不再是秦征,他的夙毓還會愛上那個人麽?不,夙毓愛的應該是他,隻有他才是最正牌,夙毓那樣聰慧的人,又怎麽可能愛上那個冒牌貨。


    即使不能見麵,隻要他們相見,夙毓仍然會是他的,秦征,不,許長安如此的堅信著。


    感謝上蒼給他一次彌補的機會,讓他能夠見到他的愛人,並彌補他。


    隻是可惜,他自視記憶毫無差錯,卻無法在京城之中找到夙毓的蹤跡,明明知道幽冥十二樓的總樓就在京城,但是前世對於那個人的忽略,卻也讓他不知那地盤在哪裏。


    找遍了所有的青樓也無法找到,即便是名動天下的含丹公子,也不過雙眼無光的普通人。


    他一再的失望,可是蘇止言還好好的活著,那麽他的夙毓也必然會出現。


    這不是,找到他了麽......


    還是那樣張揚的紅衣,還是那般的明眸善睞,即便穿著女裝,可是那雙含情的雙眸卻是不會騙人的,不枉費他扶持三皇子來到武林大會,他終於找到了。


    布幔若隱若現,那端坐的黑衣男子的麵容卻映入了許長安的雙眸,那張臉,那張熟悉的臉,那張屬於他秦征的臉,居然被另一個人替代了。


    李代桃僵,鳩占鵲巢!


    冰冷的視線轉了過來,直接對上了許長安的視線,那目光太過淩厲,仿佛碰上了就會被絞殺幹淨一般,讓許長安駭然的收迴了視線,在察覺到額頭上的汗水之時,心中惱怒不已,卻也沒有再次看過去。


    現在,不宜打草驚蛇,等他拿下這武林盟主的位置,再重新奪迴夙毓的心,敢這樣看著他,他一定要將他狠狠的踩在地上,任人踩踏。


    “怎麽了?”夙毓注意到秦崢看過去的視線問道。


    秦崢迴答道“無甚大事,想必那站在三皇子身邊的就是許長安了,眼神太過陰厲,倒不像正派的人士。”


    夙毓有興趣朝那邊看了一眼,然後坐了迴去“正派出的最多的,可就是偽君子,反而是我等魔教出的少些,不用管他,武林大會後再會他一會,若是智謀的確無雙,就隻能拜托教主折斷三皇子這根臂膀了。”


    秦崢沉默看他半餉,不答反問“你舍得?”


    即使是夙毓這樣聰明的腦袋,也是半餉才反應過來秦崢的意思,京城傳言,三皇子是含丹公子的入幕之賓,他家秦大教主現在還記著這事呢,不過吃醋是個好東西,吃到自己身上,這禍水還是盡快消了的好。


    “屬下冤枉,我隻見了他一麵而已,其餘大部分時間,含丹公子可是另有他人,不過現在也死了,”夙毓紅唇微揚,很自然的靠在了秦崢的身上“至於舍不舍得的,若是換作教主,才有答的價值。”


    秦崢看著靠在身上的妖孽,不動聲色的轉頭“好,我答應你。”不過是殺一個人,實在是太過容易了。


    兩人旁若無人的說著話,然後時不時的對著比武場上的比鬥評論一番,而本來跟隨著的人,都坐到了三尺開外。


    弑霜小少年看著這畫麵恨不得用劍擋住眼睛,卻隻能耳朵尖紅紅的低頭坐著,不敢發什麽言論。


    秦靳則是飲茶如飲酒,仍然是那份隨意坐臥的樣子,他已經很久沒有凸顯自己的存在感了,隻是看著低著頭的小少年,卻總是想到那個平靜的看著他的孩子。


    隻有在練劍時才變得火熱的目光,同樣分給了他的兒子,隻是他們這樣的幸福,也不知能存在多久呢。


    “抬頭看下麵,”秦靳伸出了手抬起了小小少年的下巴道“你師父可是讓你來漲經驗的,低著頭難道看的見?”


    弑霜連忙抬頭,透過那布幔看往台下,再不敢隨意的眨眼低頭。


    這才像十幾歲的少年,會犯錯誤,需要人的叮囑,而不是像秦崢那個變態,早早的就將父親玩的團團轉。


    秦靳的話夙毓自然是能聽見的,隻是沒有迴頭。


    曾經的秦崢對這個父親即使沒有濡慕,也是有尊敬的,但是一次的背叛,雖是不至於殺了他,卻也足夠的視若無物,一步錯,步步錯。


    卻也讓夙毓更加了解秦崢的為人,這個人,絕對容忍不了哪怕一次的背叛,而夙毓,絕對不會去做那樣的事情。


    一行人旁若無人,那六位男女自然也被侍從排擠在外,不允許接近。


    本就不是同路人,也沒有什麽要搭話的,能保住性命最好。


    隻是在芳心失了的少女眼中,那一對相互依偎,卻猶如神仙眷侶一樣的男女,卻著實讓人心中酸澀不已。


    冷漠的男子獨獨對豔麗無雙的夫人溫柔,從那淡漠的眸中透出絲絲的情意,人生最悲哀的事情,不外乎剛剛喜歡一個人,卻發現自己連競爭的資格都沒有。


    夙毓何其敏銳,隻是秦教主實在看起來太過可靠,樣貌也是一等一的好,這次武林大會武功文采更是可以揚名天下,不知能吸引到多少女兒家的芳心。


    左右這個人已經是他的了,秦崢這個木頭也注意不到那些個芳心,何必吃那個醋。


    大不了,藏起來......


    第一天的比武的確是沒有什麽意思,連給弑霜練手都不夠,各大門派的掌門要撐著場麵坐著,但是其餘人等可是休息的休息,離開的離開。


    少林的確是樹木繁茂,但是九月的天氣,秋天的老虎,到了正午更是熱的厲害,內功厲害的掌門們為了維持形象,那必須是運轉內力抵消酷暑的,那內力不是特別好或者不願意消耗內力的,就隻能不斷的喝水。


    所幸少林寺倒是茶水供應不斷,但是中午的吃食可是隻提供給住宿的人的。


    夙毓他們自然有所供應,倒是空地上樹上坐著的散人們,準備了食物的還好,沒有準備但是武功高強的,直接偷偷開搶,但是還不忘給人家嘴裏塞塊銀子。


    飯香味在場地上蔓延,連比鬥的人都沒了力氣一般。


    會錯過這樣的機會的,就不是楊程了。


    少林禪院那也不是得道成仙的高人,即便是素菜,那也是要吃飯的,人可能不挑,但是舌頭卻是最挑的,能吃到好的素菜,誰還願意吃不好吃的。


    因此,這江南的新晉首富,跟少林的關係意外的好,壟斷賣點食物什麽的也是互相給予方便麽。


    正是最餓的時候,又有大量的時蔬運上來,現場做出香氣騰騰的飯菜來,簡直引來了一群餓狼。


    連剛才香噴噴的,仿佛人間絕味的蔥油餅也是黯然失色。


    當然,那個忙的腳不沾地的楊大首富沒有來,生意滿天飛,即使再想脫身那也是癡心妄想。


    那些拉著大量時蔬的馬車逐漸銷售一空,吃過的碗碟也收拾好後,再次向少林出示了令牌後,帶著大量的銀兩離去了。


    你說吃飯能花多少錢?酒仙樓那裏的酒菜本來就貴,提價怎麽了,你不願意買,老子來!


    總之,賺了個缽滿盆盈。


    夙毓用過那素菜後,看著侍從將東西收拾下去,這才湊到秦崢的身邊讚賞道“楊程果然會賺錢的很,不過教主提出的理念,他倒是用的頗為熟練,也就是說,還是教主最厲害。”


    秦崢擦了擦手,重新在高台外延坐下,看著重新開始的比武道“過獎,夫人協調更厲害。”


    夙毓在他身旁坐下,靠著,感受著秦崢內力運轉帶來的絲絲涼意,笑道“哪裏哪裏......”


    秦靳“......”你們兩個互相誇對方倒是好意思。


    弑霜“......”臉好熱的樣子,好想低頭。


    侍從們“......”已經習慣了。


    六個師兄妹“......”開啟了世界新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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