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麽操作?


    高義整個人都呆住了。


    電視頭畫麵來自於信號挾持。理論上來講,一個初來乍到家夥,任他再怎麽厲害,也完全可能在信息缺失的情況下做到這點吧?


    “是用了什麽技藝麽?”


    高義放棄了思考。


    當務之急,還是安全問題。


    自己的監視被點破,隻怕機場會晤的一行人都已經知曉了第三方的存在。


    如果不出意外,就在剛剛自己思考的這幾秒鍾裏,應該已有數個專線電話被同時撥打而出,將有數以百計的人,因為這場“竊聽風雲”而動。


    高義必須盡快轉移。


    “小笛,你沒事吧?”


    高義晃了晃像是宕機的電視頭,後者一個激靈,“啪”一聲縮小到了迷你模樣,臉上還保持著一副人性化的懵圈模樣。


    “我感覺自己被降維打擊了!”


    小笛帶著痛苦麵具,憤憤不平:“明明劫持的信號到現在為止依然掌握在我手上,但怎麽就是無效。”


    “可能你被搬了吧。”


    確認小笛無恙,高義果斷撤退:“機場這邊我們的存在暴露,繼續死磕下去不僅沒有任何意義。反而還有巨大的風險。”


    畢竟誰也不清楚新來的這幾號人究竟是什麽成分。


    若非必要,高義還是更傾向於有準備的仗。


    “還記得我之前說的麽?”


    高義重複道:“一會兒我們分頭行動。你即刻前往紫山,關注那裏執行局對後續的調查情況。”


    “我繼續追蹤鐵路,大家分工合作,如果有什麽重要信息,務必第一時間告知。”


    “我們出發。”


    兩人利用自來水改變了外形,走出酒店大門,來到外麵的街上。


    不過幾分鍾的時間,依然人來車往的景象中,高義能明顯感覺到出現了許多不協調的因素。


    就比如正在等車看報紙的上班族。


    如果你的老板允許你在早上十點鍾才過去上班的話,希望可以留個招聘地址的說


    高義不動聲色的收迴目光,牽起小笛。


    “現在我們正在扮演什麽角色?”小笛抬起頭,天真的問道。


    高義輕咳一聲:“我和我的太陽。”


    “太陽?”


    “對,太陽。”


    高義煞有介事的點點頭,又補充了一句:“就是son。”


    外人看來,現在高義不過一個帶著孩子的老父親罷了。


    無形存在的認知障礙,猶如一座大山,單方麵的限製住了執行局的思維。


    恐怕他們也想不到,這對堂而皇之經過的“父子”,外殼下,又是另一番麵孔。


    兩人走得不快,卻非常自然,很快就躲過了視線的跟隨,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警戒範圍外。


    附近一個公交站台上,重新改頭換麵的兩人於此分別。


    小笛登上去往長途汽車站的公交,預計將在今日下午,重返紫山。


    高義則相反,登上了迴家的公交。


    他想起臨行紫山前,晚上在自家樓下遇見的遊魂。


    如今的他,可有太多的話想要問了。


    “就是不知道……”


    公交上,高義望著窗外飛逝的景象,若有所思:“現在他還在不在儲物間裏。”


    ……


    機場,貴賓休息室。


    “還沒找到嗎?”


    年輕人臉上興趣盎然,不停的來迴踱步。


    當看到結束通話後,依然沒有半句話的陶處長,年輕人已經明白了結果。


    “看來是沒有任何線索呢。”


    年輕人看了看自己的腕表:“一刻鍾時間過去了。”


    一名下屬快步上前,遞來一份資料,被他饒有興趣的接過翻了幾頁,又隨手丟了迴去。


    “追溯到淩晨前的幾個時間點,機場監控曾有過畫麵丟失的情況。”


    “現在來看,應該是這名監視者踩點時留下的。如果根據這點,進行反向思維,我們是否可以根據現在監控發生的異常,從而找到他?”


    “當然。”


    陶處長開口解釋道:“我們已經考慮到了這點。隻是可惜的是,對方看起來並沒有繼續利用自己優勢的打算。”


    “換句話說,現在的他,要麽已經逃之夭夭,要麽還在哪個角落等待機會”


    “所以說,我是不是可以認為這就是東海體係的辦事效率呢?”


    年輕人突然停下腳步,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被人監視尚不自知,被我點明後,一刻鍾仍然摸不準對方的根腳?甚至可能已經讓他逃脫?”


    休息室的氛圍微微一凝。


    同行有不少人想要說些什麽,卻又想起自己的立場,抬起的腳不由自主的又收了迴來,最終選擇了冷眼旁觀。


    遠道而來的道格·安德森,以及劇作家維樂,同樣沒有開口的打算,看著眼前這一幕,靜靜等待著下文。


    對此,陶處長並不意外。


    或者說,從見到對方的第一眼起,他就已經做好了麵對這位新貴殺雞儆猴的手段。


    “我非常抱歉。”


    老人說出本該羞愧萬分的話語時,臉上卻沒有一丁點的動容。


    他更像是一個因為小孩手上的槍械而妥協的大人,全然沒有半分態度可言。


    盡管如此,令這樣的一位低頭,也已經“難能可貴”了。


    然而。


    這位來曆非凡的年輕領隊,卻並不想就這樣不痛不癢的結束。


    “這不是一句抱歉,就可以推脫的責任。陶處長,你這不是簡簡單單的過失……”


    他凝視著陶處長的眼睛,一字一句:“而是無能。”


    “……”


    全場空氣幾乎在一瞬間凝固,整個休息室變得幾乎落針可聞。


    陶處長麵部肌肉微微抽動,似乎已經到達臨界點一般。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會忍不住發飆時。


    陶處長卻像是忍耐下來,緩緩給出了一個無可挑剔的迴答。


    “是非對錯,賞罰功過,一切都等到之後再做定論。作為一個表率,我想現在最重要的還是當下。”


    “各位,事態緊急,我先失陪了。”


    他留下了一句不是招待的招待,快步走出了休息室,仿佛多待一秒,都會讓他忍不住自己的情緒。


    “處長……”


    親信快步跟上,臉上滿是不平之色:“處長,他怎麽能……”


    他瞥見了老人臉上猶如古井般的平靜,一時間,怔怔說不出話來。


    “黃口小兒,不足為懼。”


    陶處長搖頭,淡漠道:“擔待些做個表率,就能沉浸在自我的喜悅中摸不著東南西北。”


    “是否有能力,他的看法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能犯錯,不能犯大錯,一點都不能。”


    “所以,我們隻需要做好自己該做的事。至於他……”


    陶處長頭也不迴的快步離開,聲音還在淡淡響起。


    “自然有人會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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