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霞宮。


    將蠢萌好動的皮皮放到貴妃榻上,薑琳琅喚來輕衣,後者躬身行至她身前幾步,垂首恭聲問,“郡主有何吩咐?”


    “塗這個,好得快。”薑琳琅遞給她一個瓶子,瞧那瓶身便知不是普通的藥。


    輕衣眼眸微抬,唇微啟,有些怔忪驚訝地望著薑琳琅。


    搖了搖手中的瓶子,薑琳琅揚眉,“怎麽,擔心我害你?”


    “輕衣不敢!”輕衣一聽,嚇得立即要下跪,瞧見她這毫不含糊下意識的動作,薑琳琅忙及時地伸出一手拽住她的手臂,趁那膝蓋還沒挨著地將人拉了起來。


    “你這腿不要了?”薑琳琅一下有些氣悶,“你這人怎麽這麽經不起玩笑呢!”


    她說著,將藥瓶子塞到輕衣手中,轉身,果然見不到貴妃榻上的皮皮了,又好氣又好笑地蹲身四處尋著,“你迴去好好休息上藥,這兩日先休養不必伺候我了。”


    “皮皮,你再不出來,我可生氣了啊!”不待輕衣說什麽,薑琳琅蹲著身子,微低頭尋見了在貴妃榻底部最裏側,隻留了個屁股和短短的小尾巴的皮皮。氣笑地故作兇悍地對它道。


    小家夥才得的新名字,壓根不熟這兩個字,但聽到薑琳琅的聲音,還是轉過身子,兩隻耳朵抖啊抖的,興奮地衝她嘰嘰地叫著。


    好像在邀請薑琳琅一道進來玩耍。


    “噗,蠢兔子,我可進不去。快,乖乖的出來。”薑琳琅被皮皮蠢萌的樣子逗得樂不可支,伸手,哄著道。


    身後,輕衣盯著薑琳琅的背影看了許久,手裏冰冷的瓶子被她握著有了溫度。


    她一雙總是無波無瀾的沉靜眸子,此時一片水光和探索。


    似是想將這個蹲著同一隻兔子溫聲俏皮地說著話的女子給看穿一般。


    其實輕衣受過的大大小小的傷比這嚴重的多了去了,卻從未有人這般關心過她疼不疼,更不會有主子給她送藥……


    她緊緊地攥著手裏的瓶子,一雙眸子忽明忽暗,最後朝著薑琳琅行了一禮,“謝……郡主。”


    轉身,雙腿有些不自然地微微彎曲著,迴自己住的屋子。


    同屋的宮女瞧見她這走路的姿勢,不由埋怨道,“這郡主也真是的,一人任性妄為,拉著大家跟著一起擔驚受怕還活受罪……”


    哪知,平日裏頗為冷靜頂多是輕斥一聲的輕衣,這迴卻是有些憤怒地瞪著她,“住嘴!下迴莫要叫我聽到你說主子的不是,不然自己掌嘴去!”


    她說著,便自己翻身上了床,拉上被子,但是摩挲著手裏的藥瓶子,她又一下掀開被子,踩了鞋子,去了淨房。


    “這,輕衣姐姐今日是怎麽了?我幫她鳴不平,怎地還兇起我來了?!”那宮女一下紅了眼,很是生氣和委屈地朝另一人抱怨道。


    另一名宮女卻是個不愛說長短的,當即搖頭,勸道,“輕衣姐姐累了一天了,身上又不舒服,你就別惹她心煩了。再說了,郡主是我們的主子,身為奴婢的,怎可妄議主子呢?她也是為了我們好,才提醒的。”


    被勸了兩句,那宮女也就氣消了,心想著自己議論主子確是不妥,便呐呐閉了嘴,留了一盞燈給去淨房的輕衣,二人都迴到自己的床鋪上,睡下了。


    輕衣過了許久,才穿著一身幹淨的寢衣,身上還帶著淡淡的藥香味,她躡手躡腳地迴到自己的床上,吹滅了床邊的那盞燈,安靜地擁著被子躺下。


    拿出懷中的瓶子,黑夜中,借著窗外皎潔的月光,放在眼前細細端詳著,膝蓋處火辣辣的疼,但上了藥後清涼又麻麻的,沒一會,她便睡著了。


    一夜無夢。


    次日,醒來時,輕衣急急下了床,看了眼外頭的天色,慌慌張張地開始套起鞋子要下床。


    自打進宮侍候這宮裏的主子以來,她從未睡過頭,總是按時按點地醒,簡潔迅速地穿戴洗漱,然後去主子跟前伺候。


    這還是第一次,她居然睡得這般安逸,過了時辰!


    她急急忙忙穿好衣裳,卻見同屋的宮女端著銅盆進來,瞧見她的動作,不由一愣,隨後解釋著,“輕衣姐姐你今日不用去郡主跟前伺候了,郡主說你膝蓋上有傷,要好好養著,她這會兒已經用過早膳,在花園裏同顧小姐和金小姐遊玩呢。”


    聽了同屋子宮女的解釋,輕衣一顆心定了定,隨後還是有些懊惱地輕按了按自己的眉心。


    眸光一晃,瞥見枕頭旁的藥瓶子,她看向自己的膝蓋,伸手將褲腳卷起來,隻見膝蓋上破了流血的地方已經結痂,並且消了腫。周圍隻剩淡淡的青紫。


    “呀,輕衣姐姐,你塗了什麽藥啊,可真靈!”同屋的那宮女是見過輕衣先前染了血跡的褲子的,此時瞧見這結了痂消了腫的膝蓋,眼睛都跟著亮了亮。


    輕衣迅速將褲腿放下去,不動聲色地偏了偏身子,遮住自己枕頭旁的藥瓶子,不叫這宮女瞧見。


    “沒什麽,就是普通跌打損傷的藥酒。”


    “噢。”


    而此時,薑琳琅正同顧明蘭還有金多金逛皇宮。


    為了不引起齊睿的懷疑,薑琳琅特意將有的比較漂亮的園子逛了兩遍。


    此時,差不多是最後幾處宮殿閣樓了。


    她一邊走一邊記,一邊還要同顧明蘭和金多金聊兩句,心裏不禁感激今日輕衣沒有來,這處地形很是複雜,她必須多留神才記得住。


    若是輕衣在,以她那細膩的心思,想必會發現她在出神,且視線在地形上停留得有些長了。今日跟來的宮女,到底不及輕衣細心,一路安分守己,不敢吭聲。


    “咦,皮皮去哪了?”薑琳琅似是有些出神,是以等她迴過神看著自己圈起來的臂彎時,發現某隻兔子不見了。


    她一愣,下意識四處尋找,還招唿著宮人一道尋找。


    “皮皮?皮皮——”


    遊園隻得作罷,薑琳琅彎身在草叢中四處尋找,不知不覺間找到了仁壽宮附近。


    她看見一抹白色的影子一溜煙跑到了仁壽宮內殿時,不禁腳步一定,“皮皮,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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