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天朗氣清,多雲轉晴,天氣真是很好。


    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我早早出了門,多麽愉快而美好的一天啊。


    微微掐指一算,今日必有大事發生。我不疾不徐,洋洋向景天燕園而去。


    經過了昨晚的風波,我相信大小姐,不會錯過我給她製造的,這麽難得的機會。


    所以,我打算去探探虛實。畢竟華夏有句老話,師徒沒有隔夜的仇,床頭吵架床尾和嘛。小丫頭再怎麽不懂事,我也是她師父,我可以欺負她,別人,不行。


    來到景天燕園門口,正好碰到外出買菜的劉管家,一打聽,方知大事不妙。


    原來大小姐一大清早,就領著薛小丫頭外出散步去了。再一打聽,二人是往醉翁亭方向而去。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於殺人呀。


    我趕緊慢吞吞地前往醉翁亭。


    這醉翁亭,自然是根據前朝名樓仿造的山寨品,四麵林木蔥鬱,實是殺人越貨的好地方。


    書上常說,蛇蠍美人,我想大小姐對於這個詞,真是當之無愧。


    不過這樣美麗的女子,竟然做出這樣惡毒的事來,倒令我有些難以接受,真真是可惜了這張臉。不過法律好像並沒有規定,美女不能幹壞事。


    隻是想到與薛大小姐正麵為敵時,我究竟能不能下得去手,畢竟我是一個憐香惜玉的人。


    師父從小就教育我,不能以貌取人。不能以貌取人這個道理,你知道,我知道,拿彈弓在天空打小鳥的孩子知道,在地上抓糖雞屎吃的孩童也知道,可是華夏,偏偏自古就有以貌取人的傳統美德,這是事實,改變不了。


    所以我對薛大小姐的所做所為,又不禁多了幾分同情和憐憫,畢竟她長得那麽美。我知道這樣是不對的,可是荷爾蒙不受大腦控製。任何一個正常的男人在一個成熟的貴族美女麵前,都會不理智。


    我很正常,我很不理智。這也就是我無法成為聖人的原因。


    同時我也在反複思考一個問題,為什麽故事裏,男主角身邊的女人個個都那麽漂亮,幾乎沒有醜的,難道他們運氣就真的這麽好嗎?後來,我終於想明白了,長得不漂亮的,誰他媽有心情寫她?


    在這緊要關頭,薛雪雪已危在旦夕,我卻還在這裏胡思亂想,看來我真的一點兒也不關心她。


    加了加速度,繼續往前趕。


    約摸幾炷蚊香後,我終於到達了醉翁亭,見兩姐妹聊得正歡,不忍打擾,便站在一旁靜靜觀看,順便練習一下唇語。


    片刻之後,除了“秦小風”三個字看懂了以外,其他硬是一個字沒讀懂,比我想象中的難。一無所獲,腳卻站酸了,仿佛踩到了檸檬。


    我走進亭中,對薛雨笑了笑:“真是巧啊,二位也來這兒散步。”


    薛雨對我迴之一笑,態度是前所未有的恭敬:“秦先生,我看一點都不巧。”


    “今天天氣不錯呀。”我忙移開話題,“可是,在背後說別人壞話,卻並不怎麽好。”


    薛雨道:“在背後偷聽別人說話,恐怕也不怎麽好。”


    我反駁道:“我並沒有偷聽,我隻是在偷看。偷看好看的姑娘,不違法吧?”


    “秦先生,你還是一樣的無聊。”薛雨伸了伸手,“相請不如偶遇,一塊坐坐吧。”她指了指薛雪雪旁邊的空位。


    咦,怎麽今天對我態度這麽好?事出反常必有妖,看來我得小心一點。越溫柔的陷阱,越致命,這個道理我懂。


    “旁邊這位姑娘,我們,好像在哪兒見過?鄙人記性不好,恕在下冒昧。”我望向薛雪雪,主動冰釋前嫌。心想這句話說的,文言味十足,多一分則是調戲,少一分則表達不清,真是堪稱完美。


    不料薛雪雪扭過頭去,理都未理我。


    老子也不是省油的燈,繼續調戲道:“姑娘,在下家住龍城中心地段,有房有馬,房子和馬匹一次性付清,通廚藝,會武功,屋外有噴泉,家中無雙親,和我在一起,你會有很多很多的好處啊。”


    薛雪雪更是扭過頭去,噘著嘴,似要和我冷戰到底。


    娘希匹,台階給到這個份上都不肯下,那我就隻好上了。我猛然抬頭,雙手閃電般探出,一下子抱住了薛雪雪的身體,同時右腳用力一蹬,兩人飛了出去。


    “秦小風,你幹什麽?”“混蛋!”“放開我妹妹!”


    薛雨估計被我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到,憤怒地狂喊著。


    “一言不合就動手,你還是個男人嗎?”


    “敗類!禽獸!下流!”


    “阿鬆,阿石,還愣著幹什麽,動手!”


    薛雨憤怒地大吼著,兩個保鏢突然從暗處湧出,看來是早有準備。隻不過這個“動手”,到底是什麽意思呢?會不會是在暗示什麽?


    此時我的身體正壓在薛雪雪那飽滿而又富有彈性的胸部上,隻感覺鼻斷飄來一股幽香。“啪”的一聲,臉上已狠狠挨了一巴掌,熱熱的生疼。


    我終於明白了這個“動手”的含義。可惜已經遲了,根本避不過去。


    “無恥!”薛雪雪鼓起小小的臉蛋,耳根通紅,狠狠瞪著我,眼神似要吃了我一般。可惜她不知道,我這是在救她。


    “還有更無恥的呢。”淡淡一笑,我緊緊按住她的雙手,一個翻滾,兩人已滾出了涼亭十米之外。


    砰!


    與此同時,就在剛才薛雪雪坐過的位置,一團火焰爆開,轟然炸響,石凳裂為碎片。


    “不好,有埋伏!”薛雨驚唿一聲,已朝我和薛雪雪奔來,拔出弓弩,掩護著自己的妹妹,讓她趕緊走。


    接著林中箭雨飛來,我擋在薛雪雪前,立即拔出劍來格擋,不多時,身上已中了七八隻箭,所幸距離甚遠,皆不致命。再看薛雨身上,也好不到哪裏去。


    一陣鳥雀驚叫,樹林中已竄出十多個黑衣人,個個手持彎刀,向我們撲來。


    薛雨讓阿鬆和阿石這兩個保鏢護著薛雪雪先走,我和她則留下來斷後。


    六根箭弩射完後,已有四個黑衣人倒下,沒想到薛雨的弩法如此之高。這美女總裁也不是吃素的,徒手放倒兩個黑衣人後,撿起兩把彎刀,拋過一隻來給我。


    想不到有生之年,我與薛雨還能並肩作戰,生活真是處處有驚喜。二人相視一笑,與黑衣人廝殺開來。


    望著薛雪雪那漸漸遠去的背影,我知道,我擔心的並不是這些黑衣人,他們不過是些二流的殺手罷了。或許這隻是個局,真正的重頭戲,其實是那兩個保鏢。


    離了我的視線,薛雪雪還能不能活著迴去,這我還真不知道。我隻知道,我不能冒險,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用腳勾起兩把彎刀,飛射而出,我看見兩道鋒芒沒入了阿鬆和阿石的脊背,他們倒了下去。


    “秦小風,你在幹什麽?”薛雨睜大了眼睛,怒氣衝衝望著我。


    一劍刺出,我解決了她背後襲來的一個黑衣人,我說:“安全起見。”


    “你在懷疑我?”薛雨輕輕躲過一擊,沉沉地質問道。


    “難道你,不應該被懷疑嗎?”我反手一揮,割破了一個黑衣人的喉嚨,對著薛雨笑了笑。


    薛雨不再說話,我們安心殺敵。


    白骨與劍影齊飛,鮮血共長天一色。


    等解決完所有黑衣人的時候,兩人都已氣喘籲籲,累得背靠背抵在一起,坐在地上。


    “秦小風,我真是把你想簡單了,怪不得父親,那麽器重你。”薛雨沉沉地發出感歎。


    “過獎,過獎。”


    “你是怎麽看出,桌子底下藏有炸藥的?”薛雨輕聲發問,似乎很是釋然。


    “眼睛。”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表麵上我漫不經心,實際上是在暗中觀察,我這雙眼睛,很敏銳,地上有屑沫。”頓了頓,又道,“鼻子。火藥的氣味,我熟悉得很,一靠近二小姐便聞到了;還有耳朵,林中,有鳥蟲驚起的聲音;再就是直覺,這個,我沒法解釋。”


    薛雨道:“你真是個不簡單的人。”


    我笑了笑:“無他,一個殺手的職業素養而已。”


    薛雨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轉頭看我一眼,然後徑直離去。背後,飄來她沉沉的聲音:“秦先生,你很聰明,也很厲害。但是我想告訴你,你所看到的,未必就是你所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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