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日聖教,不老峰,一座神金平台。


    金色光芒耀眼,盛烈無比,少年們端坐其上,身邊有璀璨晶瑩的玉樹,呈琥珀色,宛若琉璃打造,十分剔透。


    “錚”


    一聲輕響,神光大放,神聖氣息彌漫,平台上溫度驟然升高,熾烈如火,十分炎熱,讓所有人都大汗淋漓了,不堪忍受。


    “定火珠!”


    守峰人驀地睜開眼眸,兩道電芒射出,射穿虛空,在一條秩序神鏈上炸響,雷鳴滾滾,讓人心悸。


    不需多說,這是一個強大的老者,氣息沉浮,太驚人了,如同一位太古兇王,兇威恐怖,可鎮壓世間一切。


    在這一刻,他眸蘊精光,雙目灼灼,像是兇王複蘇,枯手點指,一隻符文巨手凝聚,快速探出,一把抓住了那枚神異珠子。


    “小心。”


    莫忘神思初定,還在恍惚呢,忽然一隻虛空大手抓來,他下意識護住柳燕兒,將她擋在身後。


    “哎呀。”小姑娘驚叫,道:“定火珠被搶走了。”


    她焦急,一瞬間而已,小臉就紅了,一雙漂亮大眼左右尋找,鼻尖上冒出了細汗。想看清到底是誰搶了她的定火珠。


    莫忘神魂歸位,一甩腦袋,快速迴複清明,發現定火珠在一位白須白眉老者手中,他凝實端詳,神情嚴肅,像是在觀看一種至寶,十分認真。


    老人似乎在迴想什麽,神情寥落。他喃喃自語,道:“多少年了,又見到定火珠,這一次能成功嗎?”


    寂寥的表情隻持續了片刻,老人輕歎一聲,隨後迴神,他看向柳燕兒,枯樹皮一般的臉龐舒展開來,竟是笑了,帶著一抹欣慰。


    “小丫頭不要急,定火珠在老夫這裏。”守峰人說道,十分和藹。


    “長老。”柳燕兒忐忑,大眼睛帶著渴望,看著定火珠,卻膽怯的不敢開口。


    “不用擔心。”莫忘輕撫她的小腦袋,低聲安慰。他看得出來,老者沒有惡意,隻是見獵心喜,遇到重寶,心中按耐不住,故而動手粗魯了些,沒有過多考慮,就將寶物奪了過去。


    “再次見到定火珠,有些失態。”守峰人手掌張開,將定火珠推迴,緩緩迴到柳燕兒身上。他出言解釋,並非刻意如此,他當年也取得過定火珠,用來煉化神焰,隻不過失敗了。故而,再一次見到此寶,心中十分激動。


    “您也曾得到過定火珠。”柳燕兒驚訝,忘卻了膽小與羞怯,不自覺開口詢問。


    “不錯。”守峰人和善,與端坐神台時的嚴肅模樣完全不同,像是一個普通老人,在與孫子輩交談,笑口常開。


    老人給小姑娘講述,他當年也是一位少年英才,試圖煉化聖教供奉的天火,聯合了數十位強大同門,趕往太墟界,在付出慘重代價後,才將定火珠取迴。


    “那一行傷了很多人,還有人因此毀了道基。”老人迴憶,神思悠長,他有些落寞,道:“可惜,我辜負了他們的期望,沒能將真火煉化。”


    縱使時間過去上千年,這位強大的老人依舊不能釋懷,十分寂落,有種不甘。他們經曆十日征戰,征伐太古兇獸,甚至有人為了他重傷垂死,他卻沒能收服異火,實在讓人難以接受。


    “您肯定也不想這樣。”柳燕兒不知所措,她小聲安慰,兩隻小手都交錯在了一起,很糾結:“這不是您的錯。”


    “不說了。讓你們小輩笑話。”老人很快恢複精神,一切如常,他很灑脫,從低落情緒中走出,沒有沉浸於迴想中。


    小姑娘搖頭,不認同這種說法,她怎麽可能會笑話老人。這是好事,說明老人將那些事都記在了心中,有情有義。


    “快走吧,不然待會熱鬧起來,就難以走脫了。”守峰人提示,或許是同樣取得過定火珠的緣故,他對小丫頭很親近。


    “啊。”柳燕兒迷糊,不懂老人家的意思。


    等到老人一指神金平台,她才恍然,那些少年不知何時都醒轉了,一個個都很疑惑,往四下裏察看。他們被定火珠產生的高溫影響,神魂歸位,強行打斷了神遊太虛的狀態,從幻境迴來了。


    “定火珠。”忽的,有人驚唿。


    隨後,不少人都看望這個方向,全都驚奇了,目光熾熱,眸子中仿佛又烈焰在燃燒,十分激動與興奮。


    顯然,他們對這件寶物不陌生。想來也是,一個以主修火屬功法的大教,對祭壇聖火的渴望可想而知。定火珠代表著一個天大機緣,進入祭壇,煉化聖火,誰能不羨慕,不垂涎三尺都說明他們自控了。


    “先離開吧,我給這群小子降降溫。”守峰人說道。


    元晁、孟崎走來,他們修為隻有凝靈境,清醒的稍微慢一些,看到莫忘兩人站在守峰人身前,怕他們發生什麽衝突,就趕緊過來了。


    “前輩,多謝了。”莫忘施禮,拉著小丫頭就走,這裏是非之地,不可久留。


    大日聖教的事情他不願多摻和,趕緊把柳燕兒送迴去,找到流雲長老,就算是成功複命了。他還想早日迴拜月宗,沒那麽多時間浪費。


    而且,流雲長老手裏還有一杆破滅戰戟,他對此很看重,那是一件重寶,堪稱神兵,他迫不及待想將其拿在手中。


    那杆戰戟雖然名義上屬於他,但還是握在手裏更讓人安心。


    “刷”


    符號升天,十分燦爛,數之不盡的靈文從守峰人身上衝出,連成一片,宛如汪洋大海,它們在扭轉,形成了一道光幕,遮蓋穹宇,將整個黃金平台都罩住了,猶若鐵壁銅牆,堅實可怕。


    “誒”有人錯愕。


    “這,出不去了。”一個少年拍打光幕。


    更多的人則是愣在當場,不可思議,這守峰長老在做什麽,怎麽將虛空通道鎖住了,與外界隔離,不讓人出去,將他們困在這一地。


    “長老是什麽意思?”有人疑惑。


    “誰知道啊。這種事從未有過啊,不都是隨意進出嗎,何時鎖住過神金平台。”一個弟子也納悶,想不通發生了什麽。


    就在這時,一個黑衣少年冒冷汗了,想到某些可怕的事,道:“不會叛變了吧,要將我們扼殺於此。”


    “啪”一個巴掌甩在他頭上,那是他師兄,一臉的沒好氣,道:“想什麽呢,那是秦長老,在聖教都生活了幾千年了,兢兢業業,不知為大教做出了多少貢獻,就算你叛變,他老人家也不可能叛變。”


    “哎吆。”黑衣少年捂住頭皮,十分委屈,道:“我隻是隨口一說,何必當真。”


    “隨口說也不行,那是秦長老,容不得不敬。”青年人教訓他,眼睛一瞪,又是將少年嚇得一陣哆嗦。


    “肅靜。”


    守峰長老開口,滾滾雷音炸響,瞋目而視,宛如一尊複蘇,讓人栗然。


    他威壓很重,與先前和藹態度完全不同了,姿態淩厲,像是一位王者,隻是一眼,就讓人生不出抗拒心,全都臣服,十分驚人。


    場麵靜下來了,沒有人敢開口,大眼瞪小眼,全都看向秦長老,想聽他怎麽說。


    “有人取得了定火珠,避免生事,所以將你們暫時圈在這裏。”老人說道,話語鏗鏘,如同刀劍在錚鳴,沉穩而有力道。


    掃視眾人一眼,然後他又道:“放心,時間不長,一刻鍾後就放你們離開。”


    隨後,他打坐,閉上眸子,不言不語,像是將身邊一切都忘記了,什麽都不關心。


    等守峰長老閉上眼睛,一群人沸騰了,七嘴八舌,大聲討論,究竟是誰有這等實力,能穿越十萬大山,在禁區深處,取得定火珠。


    “我看到了,是流雲長老的親傳弟子,柳燕兒。”一道聲音傳出,十分興奮。這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一臉稚嫩,藏不住心情,話語十分激動,仿佛得到定火珠的不是柳燕兒而是他。


    “柳燕兒?!她不是年歲很小嗎,怎麽可能穿過十萬大山。”有人驚疑。


    一群聖教弟子議論,對定火珠的事情很感興趣,畢竟,那是煉化真火最關鍵的靈具,擁有定火珠,才有希望煉化祭壇聖火。


    “又出了一個天之驕女!”有人感慨,與有榮焉,這是他們大日聖教的天才。


    “隻有煉化祭壇天火,才是我大日聖教的聖女。”有少年叫喧,振奮無比。


    大日聖教多少年沒有聖子、聖女行走於世了,沒有祭壇聖火,就算實力在強大也得不到承認,他們不是天命選中的傳承者,配不上這種尊稱。


    “據傳,每一代聖女都十分強大,道途無量,能將道統帶向另一個巔峰,繁盛萬載。”


    ……


    澤雲峰,山峰高聳,雲繚霧繞。在眾多聖教弟子眼中,這是一處神秘之地,堪稱禁區,一般人入內與找死無異。


    孟崎、元晁亦是如此,莫忘本打算讓他們一起去見流雲長老,闡述一下他們的功勞,若是他們犯了什麽事,有這份情麵在,流雲長老處置起來也會留幾分薄麵。


    但他們走到這裏就死活不願意上去了,執意要離開,言沒幫上什麽忙,都是小事,就不用在長老跟前露麵了。


    “這是好事,沒必要推諉。”莫忘勸道。


    “我師父很好,肯定高興看到你們。”柳燕兒也說道。


    誰知,柳燕兒一開口,元晁更不樂意了,腦袋要的跟撥浪鼓似的,怕得要死。開玩笑嗎,就依流雲長老的性子,冷的嚇人,見麵不與他們說話那是好的,多半要開口攆人,實在不行就動手,直接給扔下去。


    “不用了,我們還有事,師父考校修行成果,早就該迴去了,隻不過忙著告訴莫忘……呃,王秩,破滅戰戟的消息,才趕去太虛幻境。”


    元晁急忙解釋,話語說的匆忙,差點將莫忘的身份說漏嘴,還好柳燕兒沒有注意,才讓莫忘躲過“一劫”。


    孟崎也在一旁幫腔,他也怕見流雲長老,對方脾氣太壞了,一般人招架不住,還是不要見麵為妙。


    莫忘無奈,見到這種情況也不好勉強,隻能放棄。他倒是能理解兩人的想法,因為他第一次與流雲長老見麵情況就不太好。


    他還告訴了對方身份,是故友弟子,結果對方還是不留情麵,從山頂上把他扔了下來。


    等孟崎、元晁離去,莫忘逐漸放平心情,深吸一口氣,要準備攀山。


    “轟”


    他腳踏大地,一下子衝上天際,五指如鉤,扣住岩石縫隙,掛在了上麵。


    “王秩。”柳燕兒訝異,出聲唿喚,讓他先下來,該上山了,不要玩鬧。


    “嗯?!”莫忘愣住了,他這不就是在上山嗎,一點一點爬上去。


    難道小丫頭怕了?莫忘想到,又覺得不太可能,她就住在這座山峰山,不知上下攀爬了多少次,早就輕車熟路,怎麽可能會害怕。


    “快下來,小白來了。”柳燕兒輕唿,大眼撲閃,靈動而又可愛。


    一隻仙鶴盤旋落下,潔白如雪,羽毛剔透,根根晶瑩,有一種脫俗氣息,十分不凡。


    莫忘有點懵,他似乎明白了什麽,柳燕兒上山的方式與他不同。


    什麽攀爬,以為每個人都是靈猿嗎,高達幾百丈的山峰一點點爬上去,萬一一個閃失怎麽辦,不小心掉下來就要摔得粉身碎骨,重傷垂死都是燒了高香,能撿迴一條命。


    “……”莫忘無言,心裏是一把一把的淚。待遇差距太大了,果然是親傳弟子,對待起來就是不一樣。


    莫忘與柳燕兒騎上仙鶴,乘風歸去,穿破雲霧,扶搖直上。


    “這一次沒有落石,也沒有座山雕。”他歎息,上一次果然是來錯了,若是等到柳燕兒下山,與她一起去見流雲長老,哪還有什麽“九九八十一難”。


    “你說大黑,哦,它就是座山雕,那是師父養的兇獸,和小白一樣,都很善良,我上山下山都是它們送我。”柳燕兒睜著懵懂無知的大眼睛,天真爛漫,清稚的話語又在莫忘心頭插了一刀。


    為什麽!太不公平。莫忘心中大唿。他好歹也是雷澤長老的弟子,故友之後,為何對方對待他與柳燕兒差距這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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