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應天府城破的消息傳到了皇城之內,仁宗趙斌詢問群臣的意見,結果投降派和主戰派的官員們各執一詞,吵做一團,將一個本該嚴肅莊重的垂拱殿給吵吵成了菜市場。


    就在這個時候,聽聞局勢已經糜爛至此的太後劉娥,也在師師的攙扶之下來到了大殿之中,直言罵起了趙剛和那些見風使舵的牆頭草們。


    攝於太後的威勢,眾位大臣不敢吱聲,全都匍匐在地,大禮參拜起來。


    麵對群臣的跪拜,劉娥卻並不領情,而是毫不理會,徑直走到了龍椅旁,很是擔憂的看著自己的兒子。


    “兒臣見過母後!”


    趙斌看到老媽、老婆全都過來,十分忐忑的給母親行了一禮,不知道她會對自己說些什麽過激的話,心情非常的緊張。


    “唉,皇兒,既然你現在已經坐在了這個位置上,就決不能輕言放棄!要知道不管你抵抗或是不抵抗,趙剛那個畜生一旦得勢,都不可能放過你,所以這朝堂之上,任何人都可以投降,唯獨隻有你,是不能夠投降的!”


    到了這個時候,劉娥也不忍心苛責自己這個兒子,而是將殘酷的事實擺在他的麵前,幫助他堅定那動搖的信心。


    “太後娘娘,寧王殿下畢竟也是先帝所處,您這樣當眾辱罵,怕是有些不妥吧?況且再怎麽說,皇上和寧王都是兄弟,雖然帝位之爭古已有之,想必念及兄弟之情,他也不會痛下殺手的!”


    隻不過聽到這番話,反應過來的群臣有些不樂意了,禦史台曾鞏知道這個時候要靠自己出言直諫了,當即斟酌了一下詞語,再次跨步而出,代表眾人向著這位威名赫赫的太後進言。


    劉娥看了他一眼,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也不著惱,而是自懷中掏出一封書信,遞給了旁邊的老太監,


    “哀家知道你們在想什麽,不管誰做皇帝,你們的官位都不會受到太大的影響,所以抵不抵抗的也無所謂。事已至此,本來這個秘密哀家受先帝囑托,是準備爛在肚子裏,帶進棺材的,可是目前的事情已經到了不得不說的地步,劉公公,就麻煩你念給他們聽聽吧!”


    “謹遵娘娘懿旨!”


    劉善堂很恭謹的接過書信,將拂塵甩到身後,展開信紙後大聲念道,


    “寫下這封信時,朕已知時日無多,然身後之事終歸是難以放下,故在此說明情況,希望眾朝臣能夠輔佐澤世,保證大宋江山的穩定。至於寧王趙剛,並非朕之親身骨肉,乃是晉王之後,況且其人生性陰狠殘暴,若其得勢,絕非社稷之福……”


    老太監念信的聲音雖然很大,但也沒有到扯著嗓子喊的程度,可其中的內容聽在眾人的耳中卻是如萬鈞雷霆從天而降,劇烈的轟鳴振聾發聵。


    “什麽,寧王竟然不是先帝之子?”


    “難怪先帝一直不喜歡他,還不顧大家的反對,執意傳位給了當今聖上!”


    “我說先帝怎麽冊封一位民女為長公主,原來那位長公主是真正的皇家血脈啊!”


    “那位寧王隱藏的好深啊,老夫幾乎都被他給騙過去了!”


    “如此說來,要是寧王得了勢,皇上的安危還真的不好說了!”


    真宗臨終前所寫的內容,將趙剛和湘雲掉包的事交代的清清楚楚,聽的眾位大臣們唏噓不已,終於知道了寧王為什麽起兵,先帝又為什麽傳位於仁宗的隱秘。


    如此一來,寧王趙剛的身份從兄弟的帝位之爭,變成了徹徹底底的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投降的說法在這個時候也銷聲匿跡了。


    國子監祭酒晏殊聽完老太監的誦讀,眉頭緊鎖思索了片刻,抱拳向著太後娘娘施禮道,


    “娘娘勿怪,此事事關重大,微臣想要借閱先帝手書的遺信,還請娘娘恩準!”


    “這有何不可,劉公公,將先帝的書信傳與各位大人閱覽,看看哀家所言是否屬實!”


    事情本就是真實存在的現實,劉娥沒有什麽好心虛的,很痛快的同意了晏殊的請求。


    於是眾人相互傳閱,從那蒼勁有力的筆跡上看,那絕對是真宗趙恆的親筆所書,比真金還真。


    主戰派的王安石和曹瑋等人自是興奮異常,直唿蒼天有眼,將寧王的身世公布於眾,使得天下人共逐之。


    這也讓那些猶疑著是否偷偷跑去投降的一些官員們稍微打消了疑慮,準備暫時站在皇上這一邊,一同對抗寧王叛軍。


    “好,既然如此,那投降一事便休要再提,若有言之者,作叛國論處!至於抵擋趙剛的大軍,哀家一介女流之輩,確是不知該如何是好,左相,你是文官之首,一切的軍需物資,哀家就交給你了!”


    見真宗的遺信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劉娥一鼓作氣,臨時做著站前的安排。


    王安石一聽太後將如此生死攸關的重任交在自己手中,頓生士為知己者死的感觸,忙抱拳應下,鄭重的做了保證。


    後勤保障安頓好後,劉娥挨個的從大臣們的臉上掃過,終於停留在了一處地方,


    “曹尚書,如今李帥去了北地,汴京城中的文官武將以你最能打,哀家希望卿家能擔負起守衛京師的重擔,不求擊潰叛軍,隻要能堅持到援軍的到來,便是最大的勝利!”


    “太後娘娘請放心,微臣一定誓死守住汴京城,將寧王的叛軍擋於城門之外,令其不得寸進!”


    雖然事起倉促,但曹瑋對於自己這段時間操練的禁軍還是有些信心,單論守城的話,他還是自覺沒有什麽問題,當下也是信誓旦旦的立下軍令狀,神情很是決然。


    見士氣可用,劉娥接連說了兩個好字,這才又寬慰了趙斌幾句,施施然的跨出垂拱殿,迴避到了幕後。


    因為戰事的糜爛,仁宗已經許久沒有迴去後宮,師師原本有許多話想和他說,奈何見局勢緊張,知道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也隻得將那些話壓在心底,隻是深情的望了一眼自己的夫君,便道了個萬福,陪同太後一起迴了後宮。


    “眾位愛卿,正如母後所說,局勢確實已經到了危如累卵的時刻,但自古邪不能勝正,朕相信通過大家的共同努力,一定能守住京師,擊退叛軍,還大宋一個朗朗乾坤!”


    經過劉娥的寬慰,趙斌也是重拾信心,尤其是師師臨走時的那個眼神,更是給了他極大的鼓舞,讓他心生愧疚之時,也迸發出強烈的求勝欲望,瞬間便是一拍龍椅,做起了站前總動員。


    於是,在寧王的大軍在陳留有條不紊的安營紮寨的同時,汴京城這邊也同樣準備著守城用的物資材料,雙方還未接觸,便已經各自開始了戰鬥前的摩拳擦掌。


    這一日晴空萬裏,是個難得的好天氣。隻是太陽光照在那兵甲矛戈之上,反射出刺眼的寒光,更是加劇了這種滔天的殺氣。


    汴京城南門外,寧王率領大軍,列好陣勢,便緩緩的來到了城門之下,朝著城門樓上的人影眺望。


    城樓之上,仁宗親自登場,同樣目光炯炯的望著遠處的大哥,隻是他的手已經握成了拳頭,身體不自主的顫抖起來。


    寧王則是一點都不在乎,騎著馬越眾而出,緩緩的來到城門口一箭之地,身旁僅有大將唿延讚和雷豹護衛,可謂是膽大到了極點。


    “大膽逆賊,見了皇上為何不下馬跪拜?”


    城牆之上,見寧王親自前來,想要打開城門,將其生擒活捉的曹瑋卻被仁宗阻止了行動,隻好憋屈在心中,大聲的對著下麵吼道。


    “皇上,微臣甲胄在身,不便行禮,還請勿怪!不過孤王觀皇上氣色不佳,想必是被身邊的這些歹人挾持,身不由己。不過還請皇上放心,孤必會攻破城池,屠滅所有奸佞,救皇上於水火之中!”


    一路勢如破竹的汴京城下,早已自信心爆棚的趙剛也是收起了之前謙遜有禮的形象,露出了深藏已久的獠牙,望著那個城樓上的皇帝邪笑著,眼神中充滿了輕蔑。


    看到對方藐視的眼神,趙斌深吸一口氣,沉聲迴道,


    “趙剛,朕沒有受任何人威脅,倒是你,本是皇室貴胄,如今父皇屍骨未寒,你卻趁著外敵入侵之際同室操戈,不僅斷了兄弟之義,更是寒了天下百姓之心。朕在此立誓,一定會掃平你的叛軍,還天下人一個太平!”


    “哼,哈哈哈哈,看來皇上被挾持已久,已經被嚇的神誌不清了,既然如此,多說無益,就讓你身旁這些人的人頭讓你清醒清醒吧!”


    聽完仁宗的決心,趙剛隻覺一陣好笑,感覺如同是小孩子發的脾氣一樣,不值一提,於是不再多說什麽廢話,打馬迴頭,下令讓大軍攻城。


    “皇上,為何不讓微臣捉拿此賊,若是拿住了他,平叛將易如反掌啊!”


    望著寧王優哉遊哉的策馬迴轉,曹瑋懊惱的捶著城牆,卻因為仁宗的命令,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對方離去。


    趙斌則望向那位皇兄的背影,目露堅定,


    “曹尚書,他畢竟曾經是朕的皇兄,既然他敢單騎前來,朕又何必枉做那小人,想要捉拿住他,那便在真正的戰場上吧!”


    “是,微臣受教了!”


    趙斌的話讓曹瑋心中震動,看著這位年輕的皇帝,心中升起了一絲希望。


    隻是還不等他再想些什麽,一陣急促的鼓點聲響徹整個汴京城,寧王的大軍如同沉睡的巨獸蘇醒過來,開始了第一輪猛烈的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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