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石田和神原義昭也聽說了昨晚發生的事情,水猴子全部被捕獵帶走,小鎮恢複了安全,在小鎮鬧得沸沸揚揚的水猴子一事已經告一段落。神原義昭知道今天是再一次開學的日子,趕去學校了,石田可沒年輕人那麽充滿活力,昨晚大街上那麽熱鬧,可把他吵到了,現在頭疼地厲害,出發準備去醫院看看,開幾副藥。

    打電話預約後,醫院今天還是挺空閑的,比起之前一段日子的話。石田舒了一口氣,出發去醫院了,一路上昏昏沉沉地要命,到了醫院後仿佛到了天堂一般,兩耳放空,貌似什麽都聽不到了,之後才慢慢恢複聽覺,暫時性的疲勞過度折磨著他。

    開了幾副藥後,石田打了熱水,等涼了後連同今天的藥一起吃了,把餘下的藥裝進塑料袋裏,在休息區的座位上坐著休息。在醫院裏的每一步都會產生腳步聲,石田正閉目養神,忽然聽到走廊裏傳來的腳步聲,他睜開眼一看,發現了一個熟人。

    那中年人人穿著一身便服,雖然幾十年過去了,但是不會錯的,石田站起身來,朝著那人走了過去:“風見同學……是嗎?”便服中年男子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是石田嗎?!”兩個老相識相遇,總是有許許多多的話想說。

    兩人坐在了休息凳上。石田率先開口:“聽說你在警察局工作,這可是你少年時代的夢想啊……沒想到真的實現了。”風見笑了笑:“倒是你啊,石田,你不是要和神原一起成為商人嗎?你現在怎麽看上去那麽像個大叔啊?哈哈哈……”

    石田點了一支煙:“我意識到商業行不通,就沒去弄了,倒是神原他還是很執著啊……現在也陷入危機了,一年內是迴不了本了。”風見也感慨:“神原……那家夥啊,一年半之前找過我,希望我幫忙解決經濟糾紛呢,我見過他的兒子,真是的……他的兒子跟他一樣有一種特殊的魅力呢,總是會吸引周邊的女性。”

    石田爽朗地大笑:“是嗎?哈哈哈,你這麽說來確實有道理呢,當年也就他有對象,還真的結婚了,想想都美好。”風見卻苦惱地撓撓頭:“好什麽啊……你還記得我的女兒嗎?”

    “嗯,記得……”石田迴應。

    “他的兒子好像叫……義昭對吧?神原義昭在一年半之前跟著他父親來到我這裏,在我跟他父親商談要事的時候,他差點把我女兒搶走了呢。”風見憤憤地說。

    石田聽到這裏很疑惑:“什麽叫搶走了?我可不覺得他那麽厲害。”

    風見繼續講了下去:“蕙鳴她……自從她哥哥被我送到大城市後,她就沒笑過了,可是那天……她對神原義昭笑了,還笑地特別開心,那是在她哥哥走後,她第一次這樣開心……”

    石田聽後點點頭:“那不是挺好嗎?”風見卻有點為難:“說好也好,說壞也不壞。”

    石田注視著風見時,不經意間看到了他背後,走廊遠處有個人在往這邊看。而就是這個人,勾起了他最不想記起來的迴憶,那個看著這邊的人,正是那個追趕青年時代的神原和石田的老太太!石田被嚇得出了一身冷汗,整個人表情都顯得驚恐萬分,也把風見嚇了一跳:“喂!石田!石田!”

    風見激烈地搖晃石田,可是石田貌似被什麽吸走了靈魂一般,手指著走廊另一頭,不停地顫抖著說:“是那個老太太……是她……”

    “啪!”一聲清脆的耳光扇在了石田臉上,風見明顯很擔憂石田:“石田!你怎麽了?那裏哪裏有人啊?那邊什麽都沒有!你再好好看看!”

    石田被一巴掌扇醒了,看著走廊那頭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心裏更加恐慌了:“風見……你真的沒看到嗎?”風見搖搖頭,起身對石田說:“我要去接女兒了,她在上藥,我先走了。”

    石田目送風見離開在走廊盡頭,心裏剛剛安穩了下來,迴頭一看,老太太就站在自己麵前,猙獰的臉跟當年一模一樣,甚至更恐怖,石田瞪大了眼睛,全身僵直,又來了……石田痛苦地捂住胸口。

    老太太眼珠子始終盯著石田的眼睛,恐懼的陰霾重新籠罩了石田……

    班主任站在講台上宣布:“今天,我們歡迎近本誠治同學上台領獎,頒獎者是兩位警察同誌,大家掌聲歡迎。”話音剛落,教室裏響起一片排山倒海的掌聲,近本誠治鄭重地走上台,兩位警察從教室外走了進來,近本誠治彎下腰,兩位警察把寫有“維護治安”四個大字的褒獎條幅掛在他身上,掌聲再一次響了起來。

    班主任補充道:“接下來會有記者專訪,錄一期節目,大家好好配合,不要搞什麽小動作,要嚴肅……”說教完後,班主任把外麵的一位女記者和一位男記者請了進來,大家的視線都在記者和近本誠治身上。女記者調整了話筒,男記者擺好了錄像機,首先是女記者進行提問:“那麽,近本同學是如何發現怪物會通過下水道襲擊人的呢?”

    近本誠治清了清嗓子:“是這樣的,其實我轉學來這裏之前……”突然,大家都聽到走廊外麵有爭執的聲音。“不行的先生,裏麵在錄製節目。”“就是因為錄製節目我才要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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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瘦高個中年男子擠進了教室,一把搶過話筒:“我和這位小英雄的父親商量好了,一周之後的星期一下午將舉行小英雄和我女兒的訂婚儀式!屆時非常歡迎大家來哦!”男記者搶迴話筒後交給女記者,並把瘦高男人帶領到了教室外進行談話,當記者和瘦高男人走沒多久後,不知道是誰突然笑了起來,緊接著大家都笑了,其中最不好意思的當屬近本誠治和那位父親的女兒,他們兩個都紅了臉,近本誠治把,臉轉了過去,女生則把頭貼在桌子上,以掩飾尷尬。

    玩笑過後,又恰好下課了。同學們都各自形成一個個小團體,在講自己感興趣的事情。

    神原義昭坐在座位上看書。“抱歉,我來晚了。”風見蕙鳴出現在了教室門口。市橋裏佳迎了上去:“風見同學……你的腿……”風見蕙鳴解釋說:“昨天晚上摔倒了,今早去醫院了。”

    “風見同學,待會兒有風紀委員的競選,你要參加嗎?我投你一票。”說話的是坐在教室門口旁的天田幸治,臉瘦瘦的,個子一米七左右,生性陽光。

    風見蕙鳴貌似並不對這個感興趣:“我可沒說要參選,那種事情怎麽樣都好了。”天田幸治則有點失落:“可是我覺得風見同學很有風紀委員的氣質。”風見蕙鳴沒再討論這個話題,徑直走向神原義昭,正好神原義昭的目光也移了過來。

    神原義昭注意到了她的傷勢:“風見同學,早上好,身體沒事吧?”

    “嗯,沒事。”風見蕙鳴很明顯地把目光轉向另一邊,神原義昭也跟著看過去。

    另一邊,在神原義昭座位的左上角,玉川伊織正趴在桌子上睡覺,市橋裏佳坐在她前麵的座位上,用手輕輕地幫她整理頭發,這樣的行為引起大家的關注,看到的人都露出了笑容,可能都在想:“她們終於和好了嗎?”

    “嗯……”玉川伊織醒了,揉了揉眼睛。市橋裏佳麵帶笑容:“要上課了,打起精神來哦。”神原義昭還來不及看玉川伊織什麽反應,就有人從後門衝了進來,直奔神原義昭:“你是神原義昭同學對吧,石田出事了,警察就在外麵……”沒等他說完,神原義昭就跑了出去,一路跑到教學樓大門口,看見了有一個警察在等候。

    警察看見慌慌張張的神原義昭:“神原義昭同學是吧?”神原義昭點頭稱是。警察接著把話說了下去:“你的叔叔,石田先生今早去醫院的事情,你知道嗎?”神原義昭搖搖頭。“那,你最近有沒有覺得他做了什麽異常的或者說是難以理解的事情?”神原義昭也搖搖頭。警察沒得到什麽有用的線索:“上車吧,我給你看個錄像,或許你可以想起什麽來。”

    神原義昭跟著警察到了校門口,坐上了警車,警察調取了手機視頻,遞給了他。視頻是醫院監控拍到的,石田坐在等候區,突然用手抓著胸口部位,接著在凳子上睡了過去,沒過一會兒,他就又站了起來,手腳不聽使喚似得手舞足蹈地跑向樓上,緊接著是二樓是監控,隻拍到石田手舞足蹈,以一種極其古怪的步姿向三樓跑去,三樓的監控又拍到他往天台跑去,天台上沒有監控,視頻也就到這裏了。

    神原義昭已經嚇得不行了:“警察先生,這個是……石田叔叔他,最後怎麽樣了?”警察猶豫了一會兒後,還是道出了實情:“很遺憾的是,石田先生他……從天台摔了下去,當場……醫生們盡力了,還是沒能成功,節哀……”警察用極其委婉的方式闡述,但還是給神原義昭帶來了一個巨大的打擊:“石田叔叔……為什麽……”

    神原義昭眼前一陣恍惚,手放在胸口位置:“又發作了……”警察被他嚇了一跳:“你沒事吧?”神原義昭搖搖頭:“氣胸,過一會兒就好了,沒事的。”警察點點頭,沒再多問。

    “為什麽是石田叔叔……”神原義昭難以接受這個事實,“明明他是那麽好的一個人……”

    警察開口道:“這是石田先生的一些隨身物品,請你過目。”經常給神原義昭遞過去一些照片,照片上有一些用塑料袋裝著的藥品、打火機、香煙,唯獨最後一個讓神原義昭心裏一震,那是一個殘破的娃娃,他認出來了,就是第一天來小鎮時掛在車窗上的那個布娃娃……石田還說過,它殘破的樣子很像當年死去的玩伴東野。

    神原義昭把這些跟警察說了,警察無奈地歎了口氣:“哎!如果是這種古怪的事情的話,我們也無能為力了,又不是人為的,是也東西作祟的話……”

    “作祟?警察也相信這種東西嗎?”

    “心裏信一點,但不會表現出來……除了我。”警察好像有什麽心事一般,“我要問的就這些了,再想起什麽的話,打這個電話,是我的私人電話,拜托了。”神原義昭接下那個紙條,把上麵的電話號碼儲存在手機裏之後,不安地下了車。

    (對了!如果是玉川同學的話……)神原義昭想起在她身上的諸多疑點,覺得她或許知道些什麽,這種想法越來越強烈。

    記憶裏,石田曾經在十字路口跟自己講過,有一個恐怖的老太太追趕年輕時候的他和年輕時候的父親,一路到那個小木屋才作罷。而那個木屋,就是玉川伊織現在的家。“那條街,它不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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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手上的手鏈哪去了?快去找迴來!”

    “沒事吧!今晚的風有點大……真是的,玻璃都碎了,明天找人修一下。”

    神原義昭腦子裏都是石田生前鮮活的樣子,心裏隱隱作痛。(玉川同學……肯定知道些什麽,從第一次見麵那天就應該知道的,她所做的事情有的是無法理解的……)

    迴到班級裏,市橋裏佳看見神原義昭的臉色不太對,關心道:“神原同學,發生了什麽嗎?”玉川伊織此時也完全醒了,聚精會神地在看小說。

    神原義昭視線飄忽:“石田叔叔……去天國了。”市橋裏佳聽後非常驚訝:“誒?怎麽會……”神原義昭此時把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在玉川伊織身上,他想了解更多事情。

    “玉川同學,今天下午……你有空嗎?”

    玉川伊織微點頭:“想知道什麽,我盡量都告訴你。”

    “那我也要去,我也有一點事情想問玉川同學。”風見蕙鳴也插話道。

    “算我一個。”近本誠治也湊過來。

    “我也去。”市橋裏佳也加入。

    玉川伊織沒有說話,算是默許了。

    水庫離奇死亡的事件,現在才剛剛開始。

    “講完前半部分,接下來是後續。”下午四點,外邊烏雲密布,遮住了陽光,把下午裝點地像是夜晚一樣。在昏黃的煤油燈下,五個人坐在黑暗的小屋內,圍坐在木桌旁,繃緊神經聽著玉川伊織講所謂的後續。

    “在一年半之前,那個女孩被死去孩童的父親和機車族的人殺害,並且屍體的腳裸上掛著一塊大石頭,被沉屍水庫底下了,沒過多少天,水庫就有奇怪的傳聞傳開了。最先發現異常的,是一個來小鎮做小本生意的阿姨,那一天,她在小鎮待了很久,但是都沒把自己帶的東西賣出去,失望的她見天已經黑了,在小鎮又住不起賓館,迷惘中在小鎮胡亂走,不知不覺就上了山,來到了山上那個水庫旁。”

    “本來一切都很正常,她就坐在草地上,看著水庫的水流動,但是在她心裏慢慢平靜下來時,她聽見水麵有撲騰撲騰的聲音,以為是有大魚,好奇地往更深的地方走。”

    “但是呢,當她越來越深入的時候,水麵上起霧了,水霧越來越濃,她看不清水麵上到底有什麽,也在大霧中完全迷失了方向,視線所能及的地方,全是水霧,一點其他景色都看不到。繚繞的水霧好像無窮無盡一般,迷惑她、纏繞她、逐漸讓她的身體麻木、失去感覺,直到把她引進水中為止。”

    “下、一、秒……她的肩膀上多了一雙濕噠噠的慘白的手,以不可思議的力量把她往水裏按下去,接著,那雙手拖住她的雙腿,迅速地往下拉去,她不甘心就那麽淹死,極力掙脫束縛,終於把那雙手解開了,用最後一點空氣浮出了水麵,直到懵懵懂懂地到了岸邊才放心下來。”

    “自那天以後,很多小鎮居民都聽說了這件事,有不信者夜晚去水庫探秘,他們中的部分人也經曆了一些恐怖的事情,使得傳聞擴散地更快更廣,一般都說裏麵有水鬼在索命,之前死的那個女孩子來報仇了。也因為如此,在警察未逮捕到兩個犯人之前,那個死去孩童的父親開始惶恐不安,在某家店裏麵買了許多黃紙,連夜趕迴水庫燒紙,他不迴來或許沒事,但是在他到達水庫之前,雷雨大作、狂風侵襲,那一天晚上,他被雷擊斷的樹木砸中,枝幹刺穿了他的身體,死的非常慘。”

    “事情還遠遠沒有結束……不斷的有無辜的人被牽扯進來,而且死亡的地點不再局限於水庫,而是擴大到整個小鎮,不管你在哪裏,隻要有哪怕一點點的可能性,都會因為作祟而出意外,就像石田先生一樣的事情,在之前還發生過很多,市橋同學也知道的對嗎?”

    市橋裏佳承認了:“一年半之前,的確,整個小鎮都很不安呢,那段時間真的被嚇到了。”大家都在市橋裏佳的表情裏看出這件事對她產生的陰影依舊揮之不去。

    這時,近本誠治忍不住問了一個問題:“一年半之前死的那個女孩,叫什麽名字?”

    玉川伊織搖搖頭:“不知道。”

    近本誠治不甘心:“那個女生是劍道部的對嗎?”

    玉川伊織點頭。神原義昭聽出了什麽:“說起來,之前近本同學說過,那個女生的名字是……”神原義昭沒有說下去,看向近本誠治。近本誠治點頭,示意神原義昭繼續說下去。“是玉川伊織同學,說是在大概在一年前左右,玉川同學因為在水庫救人淹死了。”

    “誒?”市橋裏佳被這句話弄暈了,震驚地看著近本誠治,一臉疑惑。

    玉川伊織用手指碰了碰市橋裏佳:“一年半之前的我的事情,你來說吧。”

    市橋裏佳更加慌亂了:“誒?我來說?”猶豫了一會兒後,她答應下來:“那……我開始說了。一年半之前,我和玉川同學一起在劍道大賽上配合,贏得了小組比賽第一名,在迴家的路上突逢暴雨,水位上升了一些,水流很急,我們在河畔看見了一個小孩子溺水了,快要撐不住了,在我就要去救那個孩子時,玉川同學卻……卻說不要管他,和我們沒關係之類的話,自從那天開始,我就改變了對玉川同學的看法,打心底厭惡她的冷漠。於是我試圖推開她,去救那個孩子,可是玉川同學執著地拉著我,我錯過了救他的最好機會,那個孩子就那麽……”

    “我說過很多次了,那個孩子,不是人,不能去管他的,會受牽連。”玉川伊織堅持自己的觀點,態度和市橋裏佳完全相反。市橋裏佳由哀傷轉為憤怒:“為什麽你可以那麽平淡地跟我說這些,為什麽你可以那麽冷漠地看著那個孩子被淹死?你知道我那時候是什麽感受嗎!”

    眼看她們兩個又要吵起來,風見蕙鳴坐在她們之間的位置上把她們倆隔開來,順便問了玉川伊織一個問題:“為什麽你說那個孩子不是人類?”

    玉川伊織微低著頭:“我看見了……死亡的顏色,既不是紅色也不是藍色,夾雜在兩種顏色之間的,死亡的顏色。”

    近本誠治略感意外:“死亡的……顏色?是指你的左眼嗎?”

    玉川伊織點頭:“嗯,我在市橋同學和那個孩子身上都看到了死亡的顏色,但是那個孩子身上的顏色太深了,他的死亡幾乎是不可避免的,所以我才會阻止可以救下來的市橋同學。”

    市橋裏佳還是沒有平靜下來,玉川伊織難得地動了情緒:“我寧願你活著討厭我,也不願意跟你在兩個世界做朋友!”

    市橋裏佳身體震了一下,她第一次看到情緒化的玉川伊織,震驚之餘,她坐了下來,風見蕙鳴也迴到了剛才的座位。神原義昭了解了事情的經過,轉過頭來對近本誠治說道:“近本同學所說的,根本和事情不一樣啊,是聽誰說的呢?”近本誠治摘下眼鏡,擦了擦眼鏡鏡片:“是聽小鎮居民說的,是一個身材較為發福的大叔,我記得好像是穿著白襯衫和短褲。”

    白襯衫……神原義昭心裏咯噔一下,追問近本誠治:“是在紅木街遇到的嗎?”近本誠治沒有猶豫,直接稱是:“當時就是在這個木屋旁邊不遠處看到他的,然後他主動上前跟我說,這個屋子有邪祟、不幹淨什麽的,那時候還下著小雨,氣氛有點恐怖,到現在我都記得很清楚。”

    玉川伊織好像挺在意的,詢問道:“什麽樣的邪祟?他怎麽跟你說的,複述一遍,要詳細的。”

    正當近本誠治迴想著細節的時候,屋外響起了敲門聲,“咚咚咚……咚咚咚……”地敲,有一定的規律和速度,間隔時間都差不多一樣的。玉川伊織冷冷地說了一句:“別開門,別亂動,別出聲。”這三別,讓大家都緊張起來,都死死地盯著那扇木門,雖然還在敲門,但是門一點都沒晃動……

    玉川伊織吹滅了煤油燈,整個房間瞬間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在這緊張的環境裏,每個人都聽得見自己的心跳聲,漸漸的,那個敲門聲停了下來,大家剛剛放鬆一點,木門卻“砰”地一聲朝屋內飛進來,砸到了木桌上,連同木桌一起把煤油燈也掀翻了,所幸大家都沒受傷。玉川伊織眼睛死死地盯著大門:“大家,快上二樓!”等其他人都上樓後,她也扶著樓梯往上跑,迴頭時,她看清了那個闖入者的樣子。

    那是一個衣衫襤褸、身上有死亡的顏色、麵目猙獰的老太太。

    小田琴美經曆了從天台上差點掉下,被近本誠治救迴一事後,心裏就亂糟糟的,總是靜不下來,今天又被父親在班上那麽一說,既興奮又緊張,不知道怎麽辦才好,她坐在自己房間的書桌前,右手抓著的筆硬是在作業上寫不出一個字,心煩意亂的她抓了抓頭發,拿起旁邊的水杯,把裏麵的水一幹而盡。

    (看看手機吧……話說剛剛是有郵件發來嗎?)她深唿一口氣,翻開了手機蓋子,點進了郵箱頁麵,裏麵有一封未讀郵件。

    天田幸治:喲,你好啊,小田同學。你真的要和近本同學結婚了嗎?到時候給我發請帖呀。

    小田琴美氣鼓鼓地迴複:什麽叫結婚了,我爸爸說的是訂婚。不對不對!本來就沒這件事,他瞎說的!

    (真是的!一個個都這樣……)

    “叮咚”郵件迴複了。

    “哈哈哈,先不論要不要訂婚,小田同學有沒有好好向近本同學道謝呢?”

    (誒?這……)這個問題把小田琴美難住了,她好像確實沒有敢好好道謝,一直不敢跟近本誠治說話,不過多半是因為緊張而錯過了機會。

    “每次都想著要對近本同學說謝謝,或者做點什麽來迴報他,可是……真是的!都怪爸爸太多事了!”小田琴美撲倒在軟綿綿的床上,用枕頭捂住自己的頭。

    “啊切!誰說我壞話嗎?”樓下,小田琴美的父親在洗澡。

    “滴滴滴滴……”這次不是短信迴複聲,是電話鈴聲,小田琴美按下了接聽鍵:“喂?誰啊?”對麵傳來一道清美的女聲:“琴美,是我。”小田琴美分辨出了她的音色:“蕙理醬?”

    “binggo~答對了!”

    “這麽晚了是有什麽事情嗎?”小田琴美在床上打滾,把枕頭扔在空中,等它落下來時再接住。

    “你不是一直想跟近本同學道謝嗎?兩周後就是他的生日了,我和你一起準備送給他的禮物,在那天你要好好道謝哦,就這樣了,拜拜~”

    “誒?等等……”還沒等小田琴美說完,電話就掛了,“生日、禮物。”

    她一下子從床上彈起:“好!今天開始準備!”

    “傻丫頭!洗完澡還不睡覺!”樓下傳來爸爸的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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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嗚……就睡了!”小田琴美關掉房間裏的白熾燈,把被子蓋住頭,(明天開始到下下周,和蕙理商量吧)

    風見蕙鳴急忙把落後玉川伊織拉上二樓,兩個人一起藏在某個房間裏,風見蕙鳴把門反鎖住:“這樣就可以了,我們快找地方躲……”忽然,她聞到有一股鐵鏽味,“玉川同學,你的房間裏為什麽……”她邊迴頭邊小聲詢問道。當她看到房間裏的東西後,胃裏一陣翻江倒海,房間中央的天花板上,用鐵鉤掛著一個人,那個人全身都沒有了皮膚,眼球外露,整個身體正在往下滴滴答答地流血。

    風見蕙鳴強忍住惡心:“那個……是什麽?”玉川伊織聳聳肩,平靜地解釋道:“藝術。我和妹妹一起看了國外的驚悚節目,她說想製作一個玩偶,感覺既恐怖又有趣,於是就是你看到的這樣。”風見蕙鳴聽了後稍微放下了點警惕,一邊提防著外邊的老太太,一邊又要心驚膽戰地麵對玉川伊織,她真的快崩潰了。

    風見蕙鳴調整好唿吸:“那上麵還在滴落的是顏料嗎?人體是塑料什麽的做的?”玉川伊織微微一笑:“嗯,是的,第一次做這種東西,做完後我和妹妹都把自己嚇一跳呢,風見同學……你聽聽外麵還有沒有……”一陣呻吟聲打斷了玉川伊織的話:“救……我……”風見蕙鳴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來:“剛剛是什麽聲音?”

    玉川伊織略顯緊張地迴答:“是神原同學他們在唿救嗎?”一提到神原義昭,風見蕙鳴就按耐不住了,想衝出去一看究竟,這時,又想起了呻吟聲:“救救……我……”風見蕙鳴壯起膽子把視線放迴到那個藝術人體上,看見它的眼球還在動,下巴因為發出細小的呻吟聲還脫落了,就像喪屍片裏的喪屍一樣恐怖……關鍵是,它還會說話!

    玉川伊織左手背在身後,邁著小步朝風見蕙鳴走來:“風見同學,你沒事嗎?”風見蕙鳴如臨大敵一般閃了開來,與玉川伊織保持距離。途中,她又不小心碰到什麽物體,那是個中型玻璃罐,從高處、從櫃子上摔了下來。

    “砰”裏麵的物體隨著液體流了出來,那是一個小孩子!風見蕙鳴貌似明白了什麽:“一年半之前,你攔住市橋同學去救那個孩子,原因就是因為你要收集他的屍體嗎?”

    玉川伊織沒有說話,眼睛移向別處(把布偶看成屍體……是被控製了嗎?煤油燈也不在……隻有……)

    玉川伊織把左手藏著的東西從背後拿了出來:“你還記得,這個嗎?”那是一條不長不短的鐵製棍子,一頭是平的,另一頭是尖銳的。

    風見蕙鳴覺得莫名其妙:“把話說清楚點……”

    玉川伊織把武器丟給風見蕙鳴:“風見同學……”隨後搖搖頭:“應該叫你……赤澤同學比較好吧,赤澤泉美。”

    風見蕙鳴聽到赤澤泉美這個名字時感覺很熟悉,卻說不出來為什麽。玉川伊織趁熱打鐵:“讓死者迴歸死亡,赤澤同學……這是你作為對策組成員的任務吧?”

    風見蕙鳴愣了一下,玉川伊織迎難而上:“你不是認為死者就是我嗎?現在,我就在你的麵前,你該怎麽做呢?”

    “讓死者迴歸死亡……”風見蕙鳴手裏握著武器,有一種想衝過去殺害玉川伊織的衝動,她忍耐著……控製住自己的身體不被衝動驅使。

    玉川伊織觀察著風見蕙鳴的一舉一動(起作用了嗎?至少混亂的狀態也比最後無意識自殺的好)

    另一邊,神原義昭和市橋裏佳躲在浴室內,離樓梯口最近。浴室的浴缸旁有簾子可以拉動,還有一個換衣服的木質簡陋衣櫃,市橋裏佳認為這兩個地方都可以藏一個人,如果怪物衝進來可以躲一下,神原義昭則把注意力放在窗戶上了,他覺得危機時刻可以考慮跳下去,下麵也有遮雨屋棚,可以緩衝撞擊。等了很久,兩人這裏也沒發生什麽異常的事情,兩人對視一眼,都表示沒問題。

    市橋裏佳有個疑問:“近本同學呢?”這時,外邊有個熟悉的聲音在叫喚:“警察先生,就在這裏!”那是近本誠治的聲音,他此刻在街道上,帶領著三名警察往這邊趕來。“啊……莫非他一開始就躲在了地下室……”市橋裏佳心裏釋然。

    警察們衝進木屋後,風見蕙鳴暈倒在地,被玉川伊織扶到了床上。神原義昭和市橋裏佳也從浴室出來了,那個老太太已經不見了,仿佛從來就不存在過,剛剛明明還是那麽恐怖的氛圍,自從警察們來了後都消失了。

    大家一起照顧暈倒的風見蕙鳴,警察們叫來其中的近本誠治進行問話,同時也調查著一樓混亂的現場。玉川和美也從外麵迴來了,看到混亂的現場也是嚇了一跳,被問及去了哪裏,玉川和美支支吾吾的總是不肯說,這個陰雲籠罩著的、暗無天日的下午,終於結束了。

    恐怖的夜晚終於結束,玉川姐妹照顧著風見蕙鳴,其他人在警察簡單問詢後也迴去了,其中包括神原義昭,當他迴到石田的家時,心裏空落落的,他甚至沒有來得及去看石田的屍體,它現在還在醫院的停屍房裏,冰冰涼涼的……晚上,他坐在客廳裏,看著鍾表擺到八點半,撥通了父親的電話,父親知道了石田去世的事情後非常激動,情緒大起大落的。父親聽完神原義昭的描述後,覺得是水庫的那兩個小夥伴找迴來了,是死去的東野把石田拉走了……風見蕙鳴的父親也跟神原義昭的父親打過電話了,但是神原義昭的父親不相信石田提到過的老太太的事情……九點鍾,神原義昭從父親那裏得知明天會有人過來照顧他,並且要他搬出石田的屋子。

    掛了電話,神原義昭心裏非常難受,石田叔叔死了……為什麽非得是他呢?是那個老太太找迴來了?那個老太太是誰?本來想問問玉川伊織的他,卻因為老太太的到來阻斷了他和玉川伊織的談話,一切貌似隻能等到明天來解釋……神原義昭關掉了客廳的燈,迴到房間睡覺,這一天他真的太累了,直接睡死了過去,夢裏,他又見到了石田叔叔,淚水打濕了枕頭……

    次日,太陽悄悄地升起,神原義昭聽到了一陣有規律的門鈴聲,他匆匆跑到衛生間洗了把臉,把大門打開,引入眼簾的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女人,太陽光下她金黃色的長發格外耀眼、她有著碧藍色瞳孔,臉上掛著標準的微笑,身上挎著一個簡約式的包包,身後還有幾個人隨從。

    神原義昭愣了愣:“您是?”

    女人遞過去一張名片:“我叫安娜,是你的父親生意上的合作夥伴,恰好路過這裏,又接到你父親的委托,今早叨擾了。”

    “是安娜小姐啊……進來坐坐嗎?”

    安娜搖了搖頭:恕我直言,我不敢進死人的房子,石田先生或許還在裏麵呢。”神原義昭聽到安娜這麽說石田,心裏或多或少有些不滿,但卻沒表現出來,隻是保持沉默。

    “走吧,車停在了外邊,整理好行李,我先帶你一個地方,再送你去學校。”安娜說道。

    神原義昭點點頭,迴到屋子裏整理好了自己的所有東西,包括待會兒上學用的書包和資料等。整理好後,他跟著安娜一行人到了一個黑色小轎車旁,把行李全部放進去後,坐在車後座,安娜眼神示意那三人,他們就往別的方向去了,由安娜充當神原義昭的司機。

    車子經過幾條路後繞上了山,來到了一處風景優美的別墅前,神原義昭觀察著這個別墅,它整體都是歐式的,具有外國的文化底蘊,看來,建築是凝固的藝術這句話,果然是沒錯的。

    安娜幫神原義昭把行李拎了出來,不是很多,兩個人一起一次性可以拿得動全部。開門的是一個紮著馬尾的女人,那人看起來臉上很滄桑,很老成,像是經曆了很多事情一樣。安娜開始介紹起來:“這是邦妮,我的夥伴。”神原義昭和邦妮打了招唿後,隨著安娜一起走上了二樓,進到了走廊東邊的第三個房間裏,把行李都放在了幹淨整潔的床上。

    安娜拍了拍床褥:“以後你就住這個別墅裏吧,這裏麵的房間都很大,通風也好,采光也足夠,要是哪裏不舒適,可以和邦妮或者和我說。”安娜沉思一會兒後說道:“晚上你可以……去醫院看看石田先生,希望你不會太激動。”

    “準備好後就下來吧,我在別墅外等你,今天我送你上學。”安娜拍了拍神原義昭的肩膀,離開了房間,留給神原義昭一個私人空間。神原義昭簡單整理了思緒後,下了樓,乘坐安娜的專車去了學校,在學校門前跟安娜道別,周圍的人都很好奇地看著神原義昭竟然跟一個漂亮的外國女子同坐一輛車,不由得產生很多聯想。

    “神原同學,早上好。”市橋裏佳跟神原義昭打招唿,好像對昨晚的事情沒什麽印象了似的。“嗯,早上好。”神原義昭沒什麽精神,他腦子裏都是石田的事情還有老太太的事情,根本無暇顧及其他。

    到了教室,大家開始早讀的時候,神原義昭眼睛望著操場出神。坐在他左上角的玉川伊織迴頭看了看他,向他丟了個紙團。神原義昭正出神,被紙團穩穩當當地砸到了頭才迴過神來,他看到是玉川伊織扔的,連忙打開紙團。

    “打起精神來。”

    神原義昭寫了迴複,丟還給玉川伊織。

    “石田叔叔剛剛去世……給我點時間。”

    玉川伊織又丟過來一個紙團。

    “嗯,我理解你。而且……我知道那個老太太是什麽了。”

    “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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