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藥方寫給薑大夫,她含糊解釋著其來曆:“之前曾遇上過一個病患,也中的是這毒,我便研究過這毒一段時間。這是我擬定的方子,薑大夫您可以看看。


    薑大夫從聽到有藥方就心急如焚,一接過便如饑似渴地讀了起來。待將藥方上每一個字都細細咀嚼品味過一番後,他恍然大悟,抬頭望向蔣明嬌時,眸光亮若明火。


    不等蔣明嬌反應過來,他朝著蔣明嬌深深一拜:“多謝江大夫的指點。這藥方真是令我受益匪淺。”


    蔣明嬌忙偏身避了過去:“薑大夫,您言重了。”


    這薑大夫肯定與父親身邊醫瘋子似的薑太醫有親。


    這動不動就拜人的習慣都是一家的。


    隻看薑大夫的做派,阮靖晟便知道這藥方是對症了。他壓著重石的心口也是一鬆:“我立刻去讓人抓藥。”


    蔣明嬌這時才道:“想必薑大夫也看出來了。這其中有幾位藥非常難尋,若是將軍力有所及,請幫忙多尋一份藥材,我願意花重金購買。”


    研究父親的病已有一段時日,蔣明嬌醫術卓絕,自然早已擬好了初步的藥方。隻是其中有幾味藥材太過難尋。她作為一個閨閣女子,沒有太多尋藥渠道,正為此發愁,甚至想過求助太後或昭仁帝。


    若是阮靖晟能尋到這幾味藥,也算是一齊解了她與他各自的僵局。


    阮靖晟麵露思索,並沒有問蔣明嬌要這藥材作何:“好。”


    薑大夫也道:“我有幾個故交好友,手裏隻怕有不少好東西。待我給他們寫封信。”


    蔣明嬌略略放心。


    有將軍府尋藥材,父親的病便有了大半的希望。


    縱然將軍府神通廣大,一時半會,這藥材也湊不齊。蔣明嬌便主動道:“我於金針一道上有幾分鑽研。不如這些日子,讓我先給將軍施針,壓製毒性,等待藥材配齊。”


    薑大夫便急切道:“還請江神醫一試。”


    他已經確定這位江神醫醫術卓絕還為人謙遜了。她口中與金針一道上有幾分鑽研,必定是技藝不一般。


    阮靖晟自然也是無不不允:“多謝江神醫了。”


    蔣明嬌便從醫箱裏取出金針,俯身在阮靖晟身前,如每日給父親施針那般,十指飛快給阮靖晟施針。


    不過一刻鍾功夫,蔣明嬌已輕快收了針。


    薑大夫迫不及待問道:“如何?”


    他已徹底對這位女神醫心服口服,如此這問,隻是想知道這神醫又使出了什麽神妙技藝。


    阮靖晟驚訝望向蔣明嬌,唿出一口氣後道:“好,非常好!”


    如果薑大夫對藥方的重視,算是讓他生出了幾分期待。那麽江神醫的施針,算是真正讓他震驚了。


    蔣明嬌剛施完針的一瞬間,他就感覺早已失去知覺的腿上酸酸麻麻的,凝滯的經脈通暢了許多,渾身上下如輕了十斤。


    這段時間,薑太醫也沒少給他施針,但從沒有這般神異效果!


    這半年來,阮靖晟頭一次對自己腿傷升騰起了希望。


    知道金針術起了作用,蔣明嬌也放下了心。


    藥材非一日之功,若病情控製不好,恐怕在找齊藥材前,阮靖晟的身體就被拖垮。上一世,阮靖晟腿傷後在京城沉鬱了四年,是否就是因為這毒的戕害?


    想到上一世阮靖晟的孤苦,蔣明嬌吐出一口氣。


    這一世,有她在絕不會讓他再經曆那些苦痛了。


    阮靖晟病情更勝父親,又因為是初次施針,蔣明嬌決定每隔一個時辰施針一次,共施針三遍,來更好壓製病情。


    阮靖晟自然是同意的。


    但在等待第三次施針前夕,阮靖晟忽然接到了一封邊關急報。


    見阮靖晟有正事要忙,蔣明嬌知趣避開:“將軍,早聽聞將軍府風光與眾不同,我先去府中花園一觀。待會兒再迴來替您施針。”


    薑大夫讓小徒弟領她出去了。


    但實在不巧,小徒弟常年久居暗火盟的京郊別院裏,對將軍府並不熟悉。加之,為了防賊人入侵,府中還布了陣法迷惑方向。


    蔣明嬌與小徒弟兩人走著走著,就都迷失了方向。


    在府中空轉悠了半個時辰,兩人不知道走到了哪裏,忽然看見了一個偏僻的小院。


    蔣明嬌腿都走酸了,實在是找不到路了:“不如我們上前敲門問問路?”


    小徒弟應是。


    蔣明嬌便上前敲門。誰知門並未合上,她隻輕輕一碰,門便開了。


    緊接著,她看見了一個書房模樣的房間,裏頭掛滿了畫,大大小小,有新有舊,少說也得幾十副。畫上都是同一個人,從七歲、十歲、十一歲、十二歲,到如今的十六歲的成長模樣。


    全部是她。


    蔣明嬌看得呆了。


    小徒弟呀了一聲,膽怯地哭道:“完了完了完了,我們居然轉到將軍的書房裏來了。將軍的書房平常是絕不讓人進來的。待會兒師父肯定要罵我了。江神醫,我們趕緊出去吧。”


    蔣明嬌一言不發,轉身跟他走了出去,沉沉吐出一口氣。


    這些畫加上她的記憶,足以說明阮靖晟對她的深情。


    今天進府治病後,她能理解阮靖晟那天的拒絕。他中了毒,沒多少時日了,不想讓她一進門就當寡婦,所以拒絕她。


    他是想著為她好,可也太看輕她了。


    她蔣明嬌便是那樣不能同患難之人嗎?


    想到這裏,她不免多了幾分怨氣,想起阮靖晟的俊臉,心裏有了個主意。


    剛走出偏僻小院沒多久,將軍府的人便找到他們了,連連道歉:“江神醫,招待不周。這將軍府一向都沒有客人,我們竟忘了府中陣法一事了,真是太怠慢您了。”


    小徒弟不敢提及曾誤打誤撞闖入將軍書房的事。


    蔣明嬌自然也不提,道:“無妨,也算領略了將軍府的秋景了。”


    招待的人仍連連道歉,將蔣明嬌領到了正房。


    重新迴了正房廳堂,阮靖晟已處理完公務,正等待著第二次施針。


    蔣明嬌正待給他施第二針,忽然道:“將軍,我觀你麵色發黃,恐是連日沒有休息好,不如讓我給你開個養神蓄銳的方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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