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一旁的少年長相和其有三分相似,隻是雙眸時而會流露出與實際年齡不符的睿智。


    “隻是四周的房屋老舊,在這麽壯觀的書樓附近,顯得有些不相稱了。”少年的聲音十分沉靜,並沒有一絲稚氣。


    年輕人搖了搖頭,他發現這個弟弟和自己的關注點從來都是大不相同。


    “二弟你不好奇林長生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麽?”


    少年沉吟了片刻,還是點了點頭,“好奇!”


    “那就仔細看一看,他來了。”年輕人指向不遠處正在走來的林凡。


    實際上文淵閣這個名字不是林凡起的,隻不過他借用了故宮中藏書閣的名字,當年乾隆皇帝用這個書樓來儲存《四庫全書》。


    看到林凡走來,文淵閣前的百姓都騷動了起來,有的發出驚唿,有的想上前搭話,若不是許褚在旁,一定會有更多人湧上前來。


    “規模不錯。”林凡點點頭,“在潁川再造出兩個這種規模的,其餘的可以縮小,汝南也如法炮製。”


    “喏!”


    荀悅繼續說道:“現在閣中共有六藝、諸子二十有四,賦兩千一百二十七,大致有七十六部,兵書三百七十二,數術六十有五,方技八十九·······類似的全部匯編成冊,共計四千二百一十一部,在下讓人將每部都刊印了三本,隻是不知應該讓何人讀,如何讀?”


    他邊說邊看了看圍在文淵閣附近的人群,裏麵不僅有士子,還有不少普通百姓,要是全麵放開,讓他們一擁而入,裏麵將會人滿為患,別說看書,就連站立的地方都沒有。


    “現在是剛剛建成,民眾難免會有好奇心,先讓人維持秩序,免費是一定的,不然起不到普及的作用,但必須是潁川戶籍者才能進入觀看,要想拿迴家去,就自行付費印刷。”


    “真的全免?”荀悅有點不敢相信,即便他不通商事,可粗略一算這將是一筆不小的收入。


    “全免!”林凡斬釘截鐵的說道:“從現在開始到春社前後十五日不論戶籍一概全免。”


    他本來就沒想過要借此作為盈利,之所以建造書樓的目的就是為了吸引士子、普及文化。


    況且文淵閣有如此多的書籍,想印刷一本帶迴家慢慢研讀者肯定不在少數,隻是印刷的費用就足以彌補書樓建設和書籍印刷的花費。


    “喏!”荀悅畢恭畢敬的說道。


    說罷兩人便一同向閣內走去。


    站在人群中的那位年輕人不禁讚歎:“如此胸襟、如此氣魄,難怪有人說林長生乃當世明主!”


    少年問道:“兄長是要出仕?”


    “隻是有這種想法,這麽大的事自然要先問過叔父!”


    少年轉而問道:“叔父為何說徐州將亂,帶你我前來此地?”


    “很快你就知道了。”兄長神秘的笑了笑,兩人一同望向文淵閣中林凡的背影。


    “主公,怎麽了?”荀悅發現林凡似乎有點走神。


    林凡剛剛有一種奇怪的感覺轉瞬即逝,但仔細想想又說不出什麽,便搖了搖頭,繼續向閣內走去。


    ··········


    揚州,廣陵。


    在前刺史陳溫死後,袁紹扶植從弟袁遺為揚州刺史,卻被袁術派孫賁等人擊潰。


    袁遺逃亡沛國被亂兵殺死,自那之後袁術又扶植了下邳人陳瑀擔任揚州刺史,後來陳瑀背叛袁術,被其架空趕走,劉繇才接任了刺史。


    他這位刺史當的實屬不易,不但袁氏兄弟想插手揚州,最近就連徐州刺史陶謙都將手伸向了這裏。


    因為劉表打著向朝廷貢奉的旗號示好李傕郭汜,獲得了實際的好處,徐州治中王朗與別駕趙昱勸說陶謙,讓陶謙派遣使者前往長安。


    陶謙腦子一過便知道此事對自己有利無弊,馬上同意了這個提議,並且還附加了一些東西。


    在使者返迴後,他不但被任命為徐州牧,加授安東將軍,溧陽候,就連趙昱和王朗都被各自任命為廣陵和會稽太守。


    陶謙也堂而皇之的將手伸到了揚州,如此一來就相當於直接控製了兩郡之地,讓身為揚州刺史的劉繇不能不感到脊背發寒。


    他好歹也是漢室宗親,麾下有數萬兵馬,盡管不如那些強大的諸侯,可別人要是想動他,也得好好掂量掂量。


    所以劉繇自然不能坐以待斃,既然武力上不是陶謙的對手,便想從別處著手。


    他派了大批間人前往徐州,搜集對陶恭祖不利的信息,想用輿論的手段先讓這隻老狐狸難受一番,在徐州產生混亂的同時,再利用其他手段對付陶謙。


    當時徐州一代百姓富裕、糧草充足,許多流民前來投奔,在陶謙的治理下呈現出一副繁榮的景象。


    多方打探之下,劉繇發現,陶謙可不是傳言中那個敦厚的長者,他從少年時就以性格放浪聞名鄉裏,後來又經曆涼州叛亂、十常侍之亂、黃巾起義,摸爬滾打了幾十年,一步步的坐上了徐州刺史的位置。


    在任職刺史後,他馬上任職臧霸、孫觀等亡命之徒為將,迅速的鎮壓了黃巾軍,讓徐州恢複了安定。


    因為戰亂停止,徐州繼續有條不紊的發展,百姓富庶,商旅也紛紛前來徐州,尤其是那些此地的世家豪族,都漸漸聚攏起龐大的財富。


    這時讓人意外的事情發生了,臧霸、孫觀等人竟在開陽宣布自立,推舉臧霸為首領,最奇怪的是,作為徐州刺史的陶謙竟然沒有任何反應。


    臧霸等人和過去一樣,繼續做賊寇,時常去洗劫一番州內的世家大族,但陶謙對外宣稱:敵軍勢大無法征討。


    一句話就將自己推了個一幹二淨。


    久而久之臧霸等人也成了徐州境內的一股勢力。


    可手握丹陽精銳,麾下甲士十餘萬的陶謙,真的沒有辦法征討區區幾千名賊寇麽?


    劉繇派遣的間人在陶謙那裏查到了許多來曆不明的往來賬目,其中不但有臧霸等人,還有在徐州興建佛寺的笮融、甚至還有前段時間忽然稱帝,被陶謙殺死的闕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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