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這一頓飯後,幾乎所有的靈獸都愛上了烤肉,白鴿首領撐的肚子溜圓,半躺著在草地上。


    “撐死鴿子了。”它打著飽嗝說。


    “那是你胃口太小了。”薑芷瑛上下打量了下白鴿首領,毫不留情的說出了事實。


    白鹿一口的食量就能把它撐死。


    “我這叫小巧可愛!”白鴿首領翅膀一揮,說的振振有詞。


    “哦,那也掩藏不了你胃小的事實。”


    “閉嘴,你真討厭!”白鴿首領惱羞成怒的說。


    “嘖!聽不得真話。”薑芷瑛搖搖頭。


    晚飯過後,靈獸們陸陸續續返迴森林,白鴿首領撲騰著飛起來落在白鹿的背上,饜足躺在上麵,被白鹿慢悠悠的載著。


    把剩下的殘局收拾收拾,省的汙染環境,薑芷瑛幾個人相互道晚安之後迴各自的木屋,薑焰跟在小白後麵,跟平常一樣想要和她一起進去。


    小白一條腿邁到木屋中,迴頭定定的看著薑焰,目光平靜。薑焰不明所以的看著小白,怎麽了?


    “貓貓跟我說男女有別,以後你不準隨意進我的房間。”小白一字一頓的把薑芷瑛的話重複給薑焰。


    薑焰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連連說:“貓貓說的對,是我忘記了。”


    說著他不舍的看了看小白:“晚安小白,我去旁邊的房間。”


    “晚安。”小白語氣平淡的迴道。


    直到薑焰的背影消失,小白才收迴目光,她轉身迴到房間,坐在柔軟的地毯上準備修煉,再合上眼眸的時候,忽然向右側輕輕的看了一眼。


    之前她修煉的時候,薑焰總是守在身邊,他常常坐在她的右側,現在陡然沒有了人,她總覺得那塊地方太過空曠。


    可能這就是貓貓說的習慣吧,小白閉上眼睛。


    在旁邊的木屋中,薑焰躺在地上,右手手臂放在腦後,他看著屋頂上纏繞的藤蔓,忽然覺得好安靜,他看了一眼小白所在的方向,暗暗下了決心,他一定要努力爭取早日和小白住在一間房間。


    ……


    薑芷瑛迴到木屋,照常檢查了下謝安澤的狀態,然後收拾了下自己,她拉過謝安澤的右臂枕在腦袋下麵,吧唧一聲在他臉上印了一個吻,隨後窩在他的懷裏閉上眼睛,溫熱的唿吸噴在他的脖頸上,沒有多久唿吸就趨向平穩。


    黑夜中,誰也沒有注意到,謝安澤的身上泛起淡淡暗金光芒,光芒持續了一分鍾在漸漸消散。閉著眼眸的謝安澤忽然睜開雙眼。


    漆黑的瞳孔變成暗金色,邊緣散發著淡淡血紅,他的眼神冰冷無情,銳利的殺氣無聲的彌漫,滔天的殺意從他的身上爆發,整個空間似乎都凝滯不動。


    眨了下眼睛,謝安澤緩慢的轉頭,他的動作非常的僵硬,像是一個木偶,動作一頓一頓。


    久久的注視著薑芷瑛的睡顏,謝安澤眼中的血紅逐漸消退,暗金的瞳孔也恢複了黑色,輕輕撫摸了下薑芷瑛叫嬌嫩的臉頰,睡夢中的薑芷瑛有所感應,貼著他的掌心輕輕蹭了兩下,又乖又軟。


    眼神恢複了平靜,隻是那一身駭人的殺意怎麽也收不迴去。


    謝安澤閉著眼睛恢複自己的情緒,昏迷之後他被扯到一個試煉之地,和無窮無盡的傀儡廝殺,沒有人告訴他怎麽做。他的直覺告訴他他要拚盡全力廝殺,如果他在這裏倒下了就真的倒下了。


    試煉之地的天空是灰蒙蒙,大地卻是血紅,像是被鮮血染紅的一般,吹來的風帶來腥臭之氣,眨眼間他的眼前就出現了各種各樣的傀儡,這些傀儡身上帶著血跡,血跡並沒有凝固,像是剛剛的濺射上去,順著這些傀儡的外表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麵上。


    謝安澤握緊唐刀,衝到了傀儡中,陷入了無止境的廝殺中,他完全被傀儡包圍住,每向前挪動一米都萬分艱難。


    視野中除了傀儡還是傀儡,偶爾看到遠處也是灰蒙蒙的,隻一處黝黑無比,好像有一層黑霧遮掩住景色,隻有靠近才能看到內裏的景象。


    目光堅毅的看著遠處,謝安澤莫名覺得他一定要到那個黑霧彌漫的地方。


    殺戮,殺戮還是殺戮,謝安澤揮舞著唐刀不斷擊倒撲過來的傀儡,身上的黑衣變得破破爛爛,身上遍布傷口,鮮血從傷口溢出,從皮膚上滑落,最後滴落在地麵上,為土地增添了一分血色。


    失去了時間的概念,不知道到底過了多長時間,謝安澤完全變成了一個血人,身上沒有一塊好肉,疲憊饑餓和難以忍受的疼痛一起漫上心頭,他揮刀的動作都慢了幾分。


    轟!


    謝安澤被一個拿著長槍的傀儡挑飛,身體高高的飛起,重重的砸落在地上,在地上滾動了幾圈,他一動不動的趴在地上沒有聲息。


    周圍的傀儡無聲的停下了攻擊,猩紅的眼睛安靜的注視謝安澤。


    握著唐刀的手無力的鬆開,唐刀安靜橫在他身邊,他趴在地麵上,沉重的喘息著,腦袋昏昏沉沉的。


    放棄吧,為什麽還要堅持呢?這麽的的傀儡你永遠也殺不完,隻要放棄你就能立即迴去,再堅持下去會有死亡的風險,到時候你就會永遠的留在這裏再也迴不去。


    想想你愛的人,想想你的朋友,你忍心讓他們傷心嗎?


    喋喋不休的話一直在腦海中迴蕩,侵擾著謝安澤的思緒。


    “閉嘴!”謝安澤低吼了一聲。


    右手摸索到唐刀,以刀身為支撐,謝安澤慢慢站起來,麵無表情的抹去嘴角的血跡,漆黑的瞳孔深不見底,隱隱的瘋狂從中蔓延。


    斯文的外表被撕碎,露出野蠻的內裏。


    “我不會放棄的,這個傳承我拿定了。”謝安澤目光狠絕,聲音中帶著濃濃的戾氣。


    隨著話音落下,靜止不動的傀儡再次動了起來,朝著謝安澤湧過去,好像在嘲笑著他的自不量力。


    ……


    戰鬥戰鬥還是戰鬥,謝安澤不知道自己廝殺了幾天,踏著傀儡的碎片他終於慢慢的接近黑霧,當他邁入到黑霧中的時候,追著他的傀儡無聲的停下了動作,它們收起武器,安靜的看著謝安澤。


    謝安澤迴頭一看,從它們猩紅的眼睛中看到了害怕,好像這黑霧中隱藏了什麽可怕的東西。


    他哼笑一聲,義無反顧的朝著黑霧裏麵走去,黑霧籠罩的地方非常安靜,沒有一絲聲音,這種寂靜無法用任何言語形容,就好像是死了一般。


    謝安澤一步一步的走著,黑霧越來越濃厚,也越來越黑。謝安澤失去了視野,他完全看不到的眼前的景象。


    黑暗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怪獸,吞噬了一切,任何情感都會被莫得一幹二淨。


    謝安澤握著唐刀不停的走著,一步一步的,腳步十分堅定,沒有任何後退的意味。


    隨著他的前行,他身上的傷口再逐漸好轉,傷口愈合,血肉生長,沒有多久就恢複了原本的麵貌。


    隻是這黑霧一直沒有消散,謝安澤一直向前走,唯一的聲音隻有自己的腳步聲,他就像是一個虔誠的朝聖者,向著心中的聖地走去。


    隻是這個聖地到底在哪裏呢!


    隨著時間的流逝,謝安澤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長時間,也不知道自己到了多少公裏,他漸漸的失去了饑餓和疲憊,隻是機械的向前走,逐漸變得麻木。


    走啊走啊,漸漸的,在這無邊的黑暗中,他清明的眼神逐漸變得迷茫,黑暗漸漸吞噬了他的記憶。


    有時候他會停下腳步,靜靜的思索一番。


    他是誰?他為什麽要在這裏?


    他迴頭看著背後,心裏起了一個明悟,像是有人告訴他一般:隻有迴頭他就可以迴到家,不用再忍受這無邊的孤寂。


    他久久的站在那裏,腳步微微動了動,十分想返迴,但是腦子裏一直有個聲音在說:向前走,一定要向前走。


    不管發生任何事情都要向前走!不要迴頭!


    後退還是向前?


    兩種聲音在腦子裏打架,吵的頭疼。


    “啊啊啊啊!”


    謝安澤扔掉唐刀,捂著腦袋淒厲的嘶吼出聲,聲音十分的痛苦,唐刀掉落在地上,刀身在不斷的震動,發出嗡嗡的聲音,似乎在提醒著什麽。


    抱著頭蹲在地上,謝安澤久久沒有出聲,他迷茫的看著腳下的土地,試圖迴想起自己是誰,為什麽要向前走。


    “謝安澤,鏟屎官!你一定要迴來!”


    “你怎麽還不醒過來?再不醒過來我就不要你了!”


    “十天了,謝安澤!你不會發生了什麽意外吧!那樣我會非常的鄙視你的!”


    “謝安澤,快點迴來吧。”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你再不迴來你的貓貓就跑了啊!”


    就在他即將想要返迴的時候,嬌憨的女聲從遠處飄到他的耳朵裏,抬起的右腳僵硬在半空中,暗金色的瞳孔中閃過掙紮之色。


    原來我叫謝安澤啊!


    深深的看了看返迴的道路,謝安澤轉身,毅然決然的向著黑暗繼續前行。


    他要繼續向前!


    走著走著,可能隻是一天也可能過了千年,謝安澤從一開始的迷茫到麻木再清醒再到最後的沉穩。


    黑暗把他的性格打磨的無比沉穩,像一棵曆經千年風霜的古樹。


    終於,一個小小的漩渦出現在他的麵前,這個漩渦安靜的旋轉著,漩渦中間一點血紅閃爍著,謝安澤站在漩渦的前麵安靜的看了一會,然後抬腳邁了進去。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謝安澤發現自己在一片血紅的空間,丟失的記憶也迴來了。


    他站在原地把自己的記憶整理了下,又迴想了那段黑暗的旅程,心中有所明悟,那算旅程似乎在考驗他的耐心和理智。


    顯然,他通過了考驗。


    想明白了後,謝安澤知道自己距離傳承隻有一步之遙,他小心的打量著這片空間。


    這片空間似乎是由鮮血鑄造而成,在最前麵有一隻百米巨虎,老虎刻畫的威風淩淩,它仰頭朝天咆哮,血紅的眼睛兇芒畢露,似乎在對抗著什麽,老虎身上每一根毛發似乎都散發著殺伐之氣。


    無盡的威壓從老虎身上散發。


    謝安澤向前走了一步,頓時眼前出現了種種畫麵,他恍惚覺得自己好像再麵對千軍萬馬的威壓,眼神一晃,他就清醒過來,頂著殺意一步一步的走近老虎。


    短短幾百米的距離,他走的無比艱難,到達老虎身前的時候,身上的汗水如瀑布般流下。


    剛在老虎前麵站定,巨大的虎頭忽然低了下來,死寂的虎眼露出了點生機。


    響若雷聲的聲音迴蕩在空間中。


    “這麽多年終於有人走過古戰場,踏過黑暗來到我的麵前。”


    “小子你很不錯,有資格接受我的傳承。”


    “我乃白虎,四神獸之一,主殺伐之力。地球靈力衰落的時候我就離開了地球,隻是那青龍那個小子算到地球萬年之後有一場浩劫,特意找我留下傳承。”


    “地球是我的母星,我自然不願意看到被一個外來的生物毀掉。”


    “既然拿了我的傳承,記得一定要把那個外來生物趕出地球。”


    “方才不墮落我的名聲。”


    老虎說著,一道濃鬱的血紅之氣從虎嘴裏吐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沒入到謝安澤的腦海。


    “哼!”


    謝安澤哼了一聲,直接昏迷了過去。


    在失去意識的瞬間,他聽到白虎說:“小子,你要加油啊,青龍也留下了傳承,等你遇到獲得青龍傳承的人後,一定要狠狠的把他揍一頓。”


    “我之前打不過那條龍,就不信我的傳承者也打不過!”


    意識迴歸到本體,謝安澤才知道這個傳承是什麽。


    白虎的規則之力:殺伐之氣。


    獲得了這一絲規則之力後,他的靈力中就蘊含著殺伐之氣,攻擊力和破壞力百倍的增強。


    隻是這股殺伐之力並不是那麽掌握的,要不然老虎也不會設置那麽長長黑暗通道來磨煉意誌。


    而且他還知道了,因為白虎看不上懦弱的人,當時他隻要選擇了放棄或者後退才是真正的迴不來,會變成傀儡被永遠的困在那片奇特的空間,反而隻要一直挑戰下去,即使在古戰場被傀儡殺死,迷失在黑暗中,意識也能迴到身體中。


    幸好,他沒有選擇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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