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幻和現實?”薑芷瑛看著這個女孩,語氣疑惑。


    “是啊,虛幻和現實。”女孩坐在草地上,舒舒服服地靠著大貓,右手平舉到胸前,手心向上,五指微微曲起,好像要抓住什麽。


    薑芷瑛走近幾步,看著女孩奇怪的神情。


    “坐吧,我對你沒有惡意。”女孩一頷首,對薑芷瑛說。


    薑芷瑛默默地坐在女孩身前,她平靜地看著她,時刻保持著警惕。


    “你可以叫我李盈盈,李玉算是我堂哥吧。”李盈盈笑道。


    “薑芷瑛,來自朝陽基地。”薑芷瑛也簡單地自我介紹。


    “我知道。”李盈盈淡聲說。


    “你知道如何識別現實化和虛幻嗎?”李瑩瑩又問了一遍,她認真地看著薑芷瑛。


    “虛幻……”薑芷瑛攤攤手,“虛幻代表著假,隻要是假的就一定有破綻,隻要找到破綻就可以了。”


    “破綻。”李瑩瑩低聲說。


    “那又怎麽知道是假的?要知道有時候可以以假亂真。”李瑩瑩淡聲說。


    “當你已經陷入虛幻之中,你怎麽知道你在虛幻中?你所看的,所聽到的對你來說都是真實的,你怎麽知道自己在虛幻中?”


    “而且,有些時候你覺得你是在虛幻中但實際上是在現實,有些時候你覺得是現實卻是虛幻,真真假假,到底哪個才是真哪個才是假?”


    她的這句話有些拗口,但薑芷瑛很快就理解了她的意思。


    已經在虛幻中了嗎?


    薑芷瑛仰頭看著美麗恬靜的山穀,鳥語花香,陽光明媚,曬著暖暖的太陽,很容易讓人放鬆,進而沉溺在這種祥和的氛圍中。


    “我還是那個觀點,隻要是幻境,就一定會有破綻,我肯定能找到破綻。”


    “我相信我自己的感覺。”薑芷瑛堅定地看著李盈盈。


    李盈盈看著薑芷瑛自信的神情,忽然低頭輕笑了聲,“你說得對,再逼真的虛幻也有漏洞,隻要你相信你自己的心,的確可以找到漏洞掙脫出來,不過有時候要是有外力的幫助,會輕鬆許多。”


    李盈盈的語氣非常淡,她轉頭眺望著遠處,高高的崖壁上布滿藤蔓,生機勃勃,翠意盎然。


    “外麵的雪很大吧,我好久沒有見過那麽大的雪了。”李盈盈感歎道。


    她站起身伸了一個懶腰,惆悵道:“希望有一天我能再次見到大雪。”


    她彎腰從地上摘了一朵白色的小花放在薑芷瑛的手上,“花的香氣挺好聞的,你可以采摘一些放在床頭助眠。”


    “一般而言都會做一個好夢。”


    “好了,迴去吧,再不迴去你的同伴該著急了。”說完後,她轉身離開,懶洋洋趴著的三隻大貓也從地上爬起來,懶洋洋地跟在她身後。


    薑芷瑛看著她的背影,剛剛在給她小花的時候,李盈盈的手指不經意劃過了她的胸口……


    她低頭看著手上的花朵,湊近鼻尖聞了聞,沒有任何香味。


    味道……


    她抬頭看著李盈盈消失的方向,她到底想告訴自己什麽呢?


    把花朵放在口袋裏,她看了看遠處的崖壁,起身向崖壁走過去,走了一會後,她的麵前忽然冒出一個人,這是一個中年婦女,她穿著簡樸的衣服,手臂上挎著一個籃子,正彎腰在地上掐野菜,看到薑芷瑛,她皺眉說:“新來山穀的人?怎麽跑到這裏了??快迴去,這裏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薑芷瑛停下腳步,她看著婦人,禮貌地問:“請問這位大嬸,這裏為什麽不能來?”


    婦女不耐煩地揮揮手:“說了不能來就是不能來,那麽多話幹什麽?快走快走,再不走我就不客氣了。”


    她的眼神非常冷漠,隨時準備動手的模樣。


    薑芷瑛識趣地轉身離開,沒有跟她起衝突,迴到別墅後,所有人都已經迴來了,雪球懶懶地趴在地上,有些頹廢。


    看到她迴來,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蹬蹬跑到她身邊,大腦袋不斷地噌,喵嗷喵嗷委屈的叫。


    “這是怎麽了?這麽委屈?”薑芷瑛好笑地看著雪球委屈巴巴的表情。


    “這不是跟小白跟山穀裏的變異獸試圖交流嗎?”薑焰好笑地說,“雪球一靠近那些變異獸就攻擊,一靠近就攻擊,雪球又不能打迴去,可不是委屈壞了。”


    “喵嗷喵嗷。”雪球叫了兩聲,暗金色的虎眼十分人性化的閃過委屈和怒意,它要把那些變異獸全部都咬碎!


    “好了,別傷心了,會給你機會報仇的。”薑芷瑛笑著揉了一把虎頭,從空間裏拿出一大塊肉給它。


    “喵嗷!”雪球叼著肉,開開心心地跑到一邊吃。


    “你們有什麽發現?”薑芷瑛問。


    “沒啥發現,唯一的發現就是我們一旦超過某個界限,村民就會莫名其妙地蹦出來。”薑焰攤攤手。


    他們早就迴來相互把情報信息交換了下,什麽都沒有得到。


    “防衛還真是嚴密啊。”柳媚感歎了一聲,她有些焦躁,這些焦躁是源於未知的恐懼。


    “別著急。”謝安澤聽出柳媚的焦躁,淡聲安撫她,“越著急就越會被暗中的敵人鑽了空子。”


    “你說得對。”柳媚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閉了閉眼睛,眼中的焦躁褪去。


    “我得到一個重要的信息。”這時候,薑芷瑛忽然道。


    “什麽信息?”謝安澤問,其他人也把目光投了過來。


    “我們所處的地方很可能是一個幻境。”薑芷瑛把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


    “什麽?”


    “幻境!”


    “怎麽可能?”


    她的這句話猶如一個巨大炸彈,把眾人炸得頭昏眼花,怎麽可能是幻境。


    明明一切都非常的真實。


    “其實有很多破綻。”薑芷瑛冷靜地說。


    “你們應該還記得我們被追殺的那幾天,鵝毛大雪天天飄,雪層幾乎有半米高,但是這個山穀卻溫暖如春,沒有任何的雪花。”


    “可能是因為特殊地形的原因?”白笑撓撓頭,猜測道。


    “不可能,這個山穀還沒有大到可以改變天氣的程度。”柳媚當即就反駁道。


    “是啊,我們在斷崖上還是一片雪地,到了山穀卻沒有雪,這麽明顯的破綻,居然沒有一個人發現嗎?”柳媚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這麽明顯的破綻他們沒有一個人看出來!


    “有東西在擾亂我們的思緒。”謝安澤也想到了這個問題,他很快想到了這個可能性,“潛移默化地讓我們的大腦為所有一切不合理的地方找到足夠的借口來圓起來。”


    “謝哥,你這說得太可怕了!什麽東西給你神不知鬼不覺地改變我們的認知。”薑焰驚悚地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不斷的撫摸著自己手臂。


    “這麽說,我剛剛說是山穀的影響也是無意識的找補?”白笑語氣幹巴巴的。


    “不出意外是這樣。”薑芷瑛微微點頭。


    “這可真是……”黑蛇盤著手上的小黑,話說到一半忽然語塞。


    “那接下來怎麽辦?”章南沙啞地問,“我可不想不明不白的死了。”


    “把我們的計劃提前,明天薑焰你就去跟李玉說,我們都願意留在山穀。”謝安澤對薑焰說,“看看再我們願意留在這裏後,他們到底想幹什麽!”


    “好,謝哥!”薑焰一口應下。


    “我們是不是要對一些暗號啊,萬一這個幻境把我們的人也弄了一個虛假的出來。”白笑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恩?弄什麽暗號?”黑蛇饒有興趣地問。


    “弄暗號挺不錯的,不過最好弄個偏僻點的。”柳媚提意見道。


    “天王蓋地虎,小雞燉蘑菇;奇變偶不變,符號看象限;輕風吹楊柳,敢問是段友……”白笑劈裏啪啦說出了一大堆。


    薑焰聽得一臉黑線,這不是著名某音暗號嗎?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看白笑,白笑迴了他一個憨憨的笑容。


    “感覺還可以。”舒文覺得還不錯,大多數都沒有聽過。


    “那就這些吧,要是遇到什麽危險,先對暗號。”


    ……


    傍晚的時候,李玉照例讓兩個小孩送來吃的東西,這些東西他們統統都沒有動,全部讓薑芷瑛收到了空間裏,吃薑芷瑛儲存的東西。


    吃完晚飯後,天就黑了下來,濃濃的霧氣彌漫,給夜色蒙上了一層白沙,看什麽都是蒙蒙的感覺。


    還是兩間臥室分著睡,薑芷瑛卻睡不著,她趴在窗戶邊上看著夢朦朧的夜晚,不知道在想什麽。


    胸口的小珠子在離開村長後又隱隱地發燙,時時刻刻彰顯自己的存在感。


    “在想什麽。”身後蒙上一層陰影,謝安澤輕而易舉把薑芷瑛抱起來。


    “在想我們現在到底是不是處於幻境中。”薑芷瑛小聲地說,她剛剛在思索李盈盈說的話。


    “應該是。”謝安澤捋了捋她的頭發。


    “你怎麽那麽確定?”薑芷瑛狐疑地看著她,她都沒有確定是不是真的,鏟屎官就看破了?


    “直覺!”謝安澤說得理直氣壯,無比自信!


    薑芷瑛:“……”


    看著她無語的表情,謝安澤低笑著捏捏她的臉,“別小看我的直覺,我好歹也經曆過重重的危險,直覺可是非常的敏銳。”


    “真的好煩。”薑芷瑛歎了一口氣,“有一種無力感。”


    往常他們的敵人都是看得見摸得著的變異獸,隻要把它們打敗就行了,簡單粗暴。


    現在卻是要對付看不見的敵人。


    “別想了,估計在我們答應全部留下來後,它們會有行動。”謝安澤抱著薑芷瑛往迴走,“現在先睡覺,再不睡覺毛都掉光了,你也不喜歡變成一隻禿毛小貓咪吧。”


    他低聲調笑道,揪了揪她頭上的貓耳,成功地揪下來一縷毛,薑芷瑛看著這幾根毛,氣得小拳頭砸在他的手臂上。


    不幹好事!


    狗男人!


    麵對薑芷瑛沒好氣的表情,謝安澤卻愉悅地笑了起來,十分像那些以把貓主子惹怒了再去哄的鏟屎官,看著小貓咪的生氣就開心的屑鏟屎官!


    窩在謝安澤的懷裏,薑芷瑛努力放空思緒緩緩進入夢鄉中,她皺著眉,顯然睡得不安慰,頭上的貓耳時不時抖動兩下。


    好聞的香味飄到薑芷瑛鼻尖,半夢半醒間,她忍不住多吸了幾口,好香的花香啊!


    她朦朧地想,帶有安神功效的花香縈繞在她的鼻尖,薑芷瑛逐漸放鬆,昏昏沉沉的什麽都不想,陷入了深度睡眠中。


    窗戶外麵,一朵朵純白的花朵慢慢轉換成紅色,在風中搖曳著,散發出誘人的香味,香味彌漫,充斥著整個山穀。


    第二天薑芷瑛睡到了中午才醒,她懶懶地坐起來,看著外麵高升的太陽發呆,自己好久沒有睡得這麽沉,居然都得到中午了。


    她看了看臥室,所有人都出去了,隻剩下謝安澤靠在旁邊等著她。


    “真能睡。”謝安澤注視著醒過來的薑芷瑛,笑眯眯地開玩笑,“叫了你好幾次都沒有醒,小懶貓。”


    “可能是太累了吧。”薑芷瑛正伸著懶腰,她的動作頓了下,迴頭氣哼哼地說:“我可一點都不懶。”


    “好好好,你不懶。”謝安澤順著她的話說,他走過去給薑芷瑛梳頭發,薑芷瑛乖巧地坐著讓他梳,她微微低頭,眼眸微垂,看不到她眼底的神色。


    “早上薑焰就去告訴李玉我們全部都留下,李玉非常高興,說今晚給我們舉辦一個歡迎儀式。”謝安澤一邊梳著,一邊說。


    “歡迎儀式嗎?我感覺這個歡迎儀式有貓膩啊!”薑芷瑛語氣淡淡。


    “肯定有問題。”謝安澤滿意地看著他的傑作,“不過也是我們的一個突破口。”


    “說不定就能從山穀裏出去。”


    “希望吧。”薑芷瑛興致並不高,顯然沒有報什麽期望。


    吃完飯後,薑芷瑛拖著下巴坐在臥室裏,無神地盯著地板,不知道在想什麽。


    傍晚,所有在外麵打聽消息、觀察環境的人陸續迴來,他們擠在臥室裏討論著晚上要是發生意外的重重預案,薑芷瑛窩在謝安澤的懷裏,不斷地打哈欠,打起精神聽他們說。


    “芷瑛怎麽了?感覺你精神不好。”薑焰注意到薑芷瑛神情有些萎靡,關心地問。


    “下午想東西想得太多了,腦袋超負荷運轉有些累。”薑芷瑛打起精神笑笑,她擺擺手,“別擔心,我休息一會就好。”


    “你閉著眼睛眯一會。”薑焰說,“要不然晚上精力跟不上。”


    “好!”薑芷瑛沒有推脫,打了個哈欠窩在謝安澤懷裏休息。


    晚上七點,李玉敲開了門,微笑著看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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