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物極必反,老羊渡劫,聲勢太過浩大,威能太強,太過凝聚之後,反而外麵的感應越來越小。


    餘子清化作專業的渡劫專家,一個吞噬災劫之力,揮灑霞光的機器。


    別的事情反而幫不上什麽忙了。


    甚至都騰不開手,去看一下兩魔。


    隻是確認這倆都沒死,那就可以暫時不管。


    這倆貨,跟著餘子清,算是在閉關,借餘子清之氣修行。


    餘子清本來還真不知道這些,因為他沒什麽感覺。


    後來還是自在天跟樓槐幹架嘴炮,他才知道,倒也不是樓槐鑽靴子鑽上癮了。


    實在是這裏,最適合他們這種魔頭出身的家夥修行,而且好處比之最初,越來越明顯,也越來越多。


    魔念被鎮壓,反而愈發有種走上了正道的感覺。


    這一點,自在天算是感悟最深的。


    因為他以前壓根沒有機會走正道,也壓根沒看到過其他的路,生來就是天魔,從天生的感應,到後來接觸的一切,通通都在教他怎麽做一個天魔。


    他壓根找不到正道的路在哪,那還怎麽走。


    如今能走正道,意識清明,再無魔物癲狂衝動之感,頗有一些上頭了。


    最初還可以說是為了活命,趨吉避兇,可現在想讓他迴頭,他都不願意迴頭了。


    就像是一個把腦子都煉成肌肉的貨色,除了識字之外,你把那些字連在一起,他便頭昏腦漲,昏昏欲睡,頗有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忽然有一日,這知識忽然主動湊過來往他腦子裏鑽,像是愛極了他。


    這正向反饋之下,可是會上癮的。


    現在讓他迴到過去,他反而會生不如死。


    他們不知原因,餘子清卻有所猜測。


    身為魔頭,被餓鬼之王踩在腳下,不刻意針對,無形無質的壓力,也會時時刻刻的落下,鎮壓他們原本身為魔物的念。


    開拓了他們的視野,讓他們看到了另外的路。


    直到後來,頭頂上的這位,已經不僅僅隻是餓鬼之王,身份越多,那種來自位格的鎮壓就越強,區區魔物的位格,被徹底鎮壓到動彈不得。


    約等於把原本填充滿腦子的肌肉,變迴了腦子。


    這才是本質的變化。


    餘子清對此很是欣喜,因為這才算是真正的走上正道。


    那餘子清自然不希望這倆一不小心,受到點波及,被雷劫幹死了。


    如今沒有死,隻是遭受重創,那餘子清便不擔心了。


    挨這一下,對他們以後大有好處,而且以後怕是也沒機會再挨一次劈了。


    餘子清估計,老羊這第三形態,應該就是最後一次脫胎換骨的轉換了。


    他甚至也不知道最後會變成什麽樣。


    迴憶了一下跟果汁講的東西,為了保險起見,確保能命中靶子,這靶子似是畫的有點過於大了。


    餘子清心裏有些忐忑,以目前的情況看,靶子恐怕很難練假成真。


    這天劫如天地怒吼,壓根已經不算雷劫了,就是一道光柱從天而降,那黑雲之上,似是已經能看到無垠虛空。


    漫天偉力落下,勾連到的,已經不隻是此界之力。


    而老羊化作的一團灰霧,在光芒之中不斷縮小,看似越來越強的詛咒之力,竟也有些後繼無力的感覺。


    而這天劫,到此為止,卻也僅僅隻是剛剛過半。


    加上他的幫助,那一團灰霧,甚至詛咒之力,都有在天劫之下,徹底被湮滅的趨勢。


    餘子清麵色微微一沉,看著老羊化作的灰霧,口中喃喃低語。


    “順天應人,不可強逆。”


    “無名天地之始……”


    “未見炁也,無光無象,無形無名,是為太易。”


    “炁之始而未見形也,是為太初。”


    “自一而生形,雖有形而未有質,是為太始。”


    “形而有質,而未成體,是為太素。”


    “炁形質混元一提,陰陽不分,而為混沌……”


    “無極生太極,太極生兩儀……”


    餘子清喃喃自語,也顧不得那麽多了,眼看老羊似是演化不下去,便當場吟誦,直接挑重點來。


    他不是要老羊一口氣逆先天而上,而是讓他明白,這演化之路大體是什麽,不要再想著一口氣把整個靶子占了。


    那靶子實在是太大,哪怕整個靶子都是靶心,老羊射出的箭,也絕不可能將整個靶子都占了。


    這特麽都重演先天五太了,想啥呢,不要命了也演不下去。


    隨著餘子清的吟誦,變化也隨之出現。


    老羊化作的灰霧之中,孕生的詛咒之力,開始被吸納,甚至連雷劫的力量都開始被吸納。


    老羊已經失去意識,一切都任由自然演化。


    虛空之中,雷鳴陣陣,虛空轟鳴。


    虛空懸崖之上,沉眠的神王身上,似虛似實的力量浮現,他的身形都變得恍恍惚惚。


    他的目光,似是跨越虛空,窺視向現世,語氣之中都略有一絲震驚。


    “這是要幹什麽?這是誰?他要逆轉先天,成就神祇,不對,這個世界,怎麽可能有人能後天成神祇。”


    可是任由他如何窺視,如何感應,卻根本無法窺視到分毫。


    便是那天劫,都看不透了,看到的隻是一片混沌,什麽細節都沒有。


    群山深淵之下,山君瞪大眼睛,似是要以力強行窺視。


    可是窺視到一片混沌,再向內窺視,雙目卻驟然一陣酸痛,一陣大恐怖襲來。


    再看下去,便要被卷入其中演化了。


    他完全看不懂了。


    甚至不知道,這是在搞什麽,竟然引動如此恐怖的天劫,甚至此界之力,已經不夠用。


    要卷入虛空之力,化作天劫。


    這是要在那十階路未開的世界之中,強行打破世界上限,打破規則,登天而上麽?


    也不對啊,縱然如此,也不會引動虛空之力吧。


    那是在演化什麽?


    他完全看不懂了,他收迴目光,看向邪君,把他看到的事情說了一遍。


    “你知道那是什麽情況麽?”


    “你也不知道?你也不懂?你之前不是天天吹噓你懂得多麽?就這?”


    “別跟我扯那些東西,我就問你現在能看懂不?”


    “看不懂你就直說你完全看不懂不得了,你都淪落到這種地步,連最基本的實事求是都忘了。”


    邪君被噴了一頓,也沒法反駁。


    隻是被山君噴沒文化,他有點接受不了而已。


    山君放下心來,連邪君都一點看不懂,那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


    反正這東西,肯定跟魔頭沒關係。


    至於跟誰有關係,他已經有點猜測了,不著急,先看著。


    錦嵐山內,果汁身上垂落的光華閃耀,點點光輝,不斷有虛影在其內閃耀。


    其中一部分,正隨著老羊渡劫,化虛為實,從不存在,變成了印記,再變成真理。


    隻是,隨著跟老羊渡劫,互為因果,演化的時候。


    果汁吃撐了……


    演化不下去了,餘子清給畫的靶子太大,大到果汁也演化不下去了。


    隻能演化一小部分。


    那虛無的演化,什麽力量似乎都沒有,錦嵐山內剛剛恢複一點點意識的玉化墓,都快嚇尿了。


    玉化墓什麽都不敢做,隻是耗費那微不足道的一點點主觀力量,將錦嵐山禁地,徹底鎮壓。


    杜絕出現什麽意料之外的變化,驚擾那果汁。


    其他的魔植,此刻也都是噤若寒蟬,老老實實,動也不敢動。


    它們離的太近了,近到什麽力量都感覺不到,也能本能感覺到,出意外的話,它們的老大,連同它們都得完蛋。


    餘子清是唯一一個近距離感悟,近距離觀看,甚至還參與其中的人。


    看著老羊的變化,很多已經還給老師的東西,都在不由自主的冒出來,結合他現在懂的東西,化作一種似是而非的感悟。


    慢慢的,老羊所化的灰霧之中,詛咒之氣,慢慢消散。


    天劫所化光柱,沒入其中,消失的無影無蹤,如同被吞噬。


    餘子清卻明白,那是將其力量消耗掉,化作演化的助力。


    而且越來越不夠了。


    天際之上,仿若開了一個大洞,虛空之中,無窮無盡的力量灌輸而下。


    便是那日月星輝,都被鯨吞,化作天劫的力量。


    慢慢的,隻剩下光,再慢慢的化作黑暗。


    到了此時,已經完全察覺不到老羊的存在了,可是天劫未散,餘子清便知道老羊肯定還沒死。


    但這個時候,已經用不到他幫忙了。


    老羊已經度過了最難的階段,現在不是挨雷劈,而是在借力。


    借天地之力,借日月星辰之力,借虛空之力。


    很顯然,似乎那天劫都知道,再繼續維持,已經沒有意義。


    真讓他肆無忌憚,無休無止的演化下去,可能把整個世界都燒了,化作力量,都不夠其演化的。


    隻要天劫不停,這演化便能一直下去,知道後繼無力為止。


    至此,若僅僅隻是通過天地認證也好,通過考驗也罷,都已經足夠了。


    直接承認了拉倒。


    天劫去的很快,光柱很快消散。


    最後光柱崩散的一瞬間,有力量逸散出來,直接轟在餘子清的天靈蓋上。


    餘子清剛長出來的新頭發,瞬間焦黑脫落,化作一個禿頭。


    道道雷光,劈在肉身上,劈在陰神上,甚至連陰神抱在懷裏的地祇之源,都挨了一下。


    傷害倒是不大,就是感覺怪怪的。


    餘子清神情怪異,總覺得這天劫有種虎頭蛇尾,罵罵咧咧的感覺。


    天際之上的空洞,尚未消散。


    而老羊所在的地方,一片虛無之中,灰霧浮現。


    而後詛咒氣息,化作一道道漆黑的鎖鏈浮現。


    這些鎖鏈之上的印記,跟當初看到的青龍身上的詛咒鎖鏈一模一樣。


    但是跟著,還有其他明顯不一樣的鎖鏈浮現。


    餘子清沒文化,認不出來那些東西,反正肯定不是真龍詛咒。


    隨著詛咒的力量浮現,煞氣蒸騰,一隻利爪從中探出,灰霧凝聚。


    一頭像是普通兇獸,卻是人麵獸身,眼神深邃,全身都纏繞著漆黑鎖鏈的兇獸出現了。


    “老羊?”


    老羊看了餘子清一眼,念頭一動,身上的鎖鏈便飛速縮迴,化作一縷縷如同虎紋一眼的紋路,遍布其全身。


    他人立而起,煞氣收斂,化作人形,一身黑袍,麵帶煞氣。


    唯有眼神卻依然平和,有一種飽學之士,堪破真理的平靜。


    餘子清長出一口氣,看來是沒傷到腦子……


    “別看了,我腦子好著呢。”


    老羊看了看正在恢複的天際,沉聲道。


    “趁此地威能未散,我們快走吧,迴去再說。”


    倆人潛入海底,借道深淵,速度極快,僅僅兩個時辰,餘子清便已經到養生會所了,還借一位來求助排毒的大修士來訪的借口,出來見了人一麵。


    塵埃落定,餘子清才帶著老羊,迴到了錦嵐山內。


    剛迴來就得到消息,讓他先去看看果汁。


    餘子清嚇了一跳,連忙來到西南角,眼看果汁萎靡不振,還有幾片葉子跌落,連忙仔細檢查。


    看完之後,一旁的蛇柳,伸長著脖子,嘶嘶的叫著。


    餘子清一迴頭,蛇柳連忙分化出幾條細蛇,拱著腦袋在地上寫出來幾個歪七扭八的字。


    “吃撐了。”


    餘子清再仔細檢查了一下,暗暗鬆了口氣。


    果汁好歹是仙草,應該不至於給搞到肥傷了,再看那幾片落葉,隱隱透著玉質。


    撿起來摸索了一下,竟然有一些奇特的力量在裏麵。


    這應該是可以當材料用的。


    可能是果汁消化不掉的部分,將其納入到葉片之中脫落。


    餘子清想了想,將那幾片葉子,埋入到果汁根係周圍。


    有這種方法,餘子清也不太想用,容易傷及根本。


    還是留著,讓果汁以後慢慢消化掉吧。


    檢查完成之後,餘子清語重心長的道。


    “這次是我考慮不周,靶子畫的實在是太大了。


    你以後切記,要量力而為,千萬莫要再來一次。


    我知你多少有點意識,但你不比常人,傷到了根本,很難恢複的。”


    餘子清絮絮叨叨的勸了一下,他能感覺得到,果汁已經在盡全力幫忙了。


    但正常幫忙就行,傷及自身的方式,還是算了。


    確認果汁沒事,餘子清又喂了一下其他魔植,這才轉身離開。


    等到餘子清走後,蛇柳上垂落的一堆細蛇,嘶嘶嘶的不知道說什麽。


    其他魔植連連點頭,也不隻是吃的顧不上,還是真覺得蛇柳說得對。


    餘子清這邊迴來,才顧得上細細看一下老羊。


    老羊化作異類之身良久,便是化作龍身,都沒能化為人形。


    如今第三形態化作兇獸,竟然能化作人形了。


    “別嘖嘖稱奇了,我此前的確能化作人形,隻是不願而已。


    如今這隻是外相而已,其實根本沒有真形。


    便是化作兇獸,也僅僅隻是外相而已。


    說實話,這麽多年沒有化作人形,挺不習慣的。


    但做研究的事,終歸還是這樣方便點。”


    老羊行走,動作,都有些別扭,的確很不習慣。


    “好好說說。”餘子清有些期待。


    “其實沒什麽好說的,我從一開始,意識便陷入沉淪,無人無我。


    一切都是本能,以自然演化。


    我之前說,要靠你了,這一次的確是全靠你了。


    我什麽都沒做,等到意識重新迴歸,恢複意識,便已經成功了。


    隻是腦海之中,隱約有些印象,此刻也已經知曉前路。


    當年孤注一擲,我也未曾想能走出來,走多遠。


    如今,倒是前路比當年還要遠了。”


    老羊說著,伸出一隻手,掌心最純粹的煞氣浮動。


    這不是陰煞之氣,也不是兇煞之氣等分類明顯的。


    就是最純粹的煞氣,沒有任何偏向。


    隨著煞氣浮動,還有濃烈的詛咒之氣浮現,化作一根根鎖鏈。


    “真凰和真麟,都有詛咒在身,這一點倒是毫不意外。


    隻是我沒想到,以真龍詛咒為基,卻也引來了真凰詛咒、真麟詛咒。


    如今三真詛咒在身,為我所用,的確遠比預計的強。”


    “當時是有人相助。”餘子清將當時的情況說了一下。


    老羊恍然大悟。


    “難怪如此,看來曾經的四真,隻有瑞獸,是半點力量都未曾留下。


    不對,你的霞光,雖然不知道是不是跟瑞獸一樣。


    但以殘缺的記載,的確有像似的地方。


    如此說來,卻也成了四真相助。”


    餘子清麵色一黑。


    “倒也未必……”


    老羊哈哈一笑,話鋒一轉。


    “你還記得已經滅絕的黑貘麽?”


    “嗯?”


    餘子清麵色一怔,頓時若有所思了起來。


    黑貘被滅,陰魔失去了天敵,便開始肆無忌憚的擴張,每日入夜,便在城中肆無忌憚的種下種子。


    若是四真之一的瑞獸,其能力,真的跟霞光像似。


    那當年看瑞獸最不順眼的,怕就是地魔尊主了。


    地魔隻有地魔尊主一個,能利用三災之力,掌控三災之力的,也隻有地魔尊主。


    若是瑞獸也有化災劫為祥瑞的能力,那便是地魔尊主的天敵,保準是不死不休的那種。


    如此推測的話,倒也符合那些魔王的行事。


    甭管有沒有仇怨,先把有機會搞死他們的天敵弄死。


    不著急,有機會就弄死一個,滅族一個。


    一切都是慢慢來,慢慢削弱,有條不紊。


    隻要時間跨度足夠大,再加上不斷的削弱信息傳承。


    那麽,每個時代的人,看到記載,看到的便都是孤立事件。


    時至今日,三神朝有關上古的記載,已經很少了,上古之前,更是少的可憐。


    便是大兌,記載多的也隻是上古,上古之前也沒有多少。


    有也幾乎都是一些如同神話一樣的東西,靠譜程度,估計還不如餘子清給果汁講的故事。


    起碼餘子清講的東西,還真有可能變成真的。


    倆人正說著呢,餘子清神色一動,伸手一抓,抓住飛來的一道流光。


    這是新五號給的信息。


    他將見太子的過程,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


    餘子清眉頭微蹙,將玉簡遞給老羊。


    老羊看的也是大皺眉頭,他微微迴憶思索之後,搖了搖頭。


    “不可能,琅琊院如今是變質了,以前變沒變我不清楚。


    但是那拚湊怪,絕無可能是在琅琊院內完成的。


    要說是曾經琅琊院中的某個人,我信。


    可就連他都知道,能直接說出來……”


    “某個如同三號白水蛋一樣,出身琅琊院的人做的。


    這個估計不假,但太子能知道這事,還不甚在意,隻是當做一個可以掌控的厲害兇獸。


    隻說明另外一件事,如今的琅琊院內,還有這麽一個人。


    而且,那個人,要麽也不甚清楚拚湊怪的來曆。


    要麽將龍符給太子,也是不懷好意。”


    老羊冷笑一聲。


    “你太小看琅琊院的人了。


    我能看穿,是因為我親自接觸過真龍後裔,也有第二形態。


    那人縱然不知拚湊奇怪來曆,也肯定能看出來點什麽。


    不可能什麽都不知道。


    必定是不懷好意,利用太子。”


    “這樣啊,這不是給我機會麽……”餘子清念頭一轉,摸了摸肚皮,一肚子壞水準備往外冒了。


    “你小心點,別亂去大乾。”


    “放心,沒必要,我肯定不會貿然亂去大乾的。


    我能幹什麽?


    我頂多是給太子傳遞點真實的消息,拱個火而已。


    再順手,跟龍虎道人聊聊,再順便拱個火。


    你總歸也不會希望,直接一不做二不休,把琅琊院滅了算了。”


    老羊連忙搖頭。


    “那倒是不至於,琅琊院內的敗類,終歸是少數。


    我親自接觸,親眼所見的,一心向道,不假外物,心思純粹的人很多的。


    像你這般整天煽風點火,搞事情的人,還真的極少。


    琅琊院的院首輪值,便是因為願意抽出時間管事的人,太少了。


    最後不得已,才形成了這套政策。


    像那位程淨,追溯過往數千年,估計也沒有第二個了。


    他這樣的才是異類,你別以為那些院首,都如這樣。


    大部分院首,恨不得一頭紮進自己的世界裏,誰也別打擾他們。


    要不是經費問題,需要材料,大部分院首,壓根都不會露麵,更不願意來被雜事拖住。”


    “這我倒是明白……”餘子清點了點頭。


    看老羊做研究時,被打擾的樣子,就能明白其他專精院首的心態了。


    那些人,真是脾氣上來的時候,乾皇都敢罵。


    餘子清也沒敢說,就是因為純粹,有時候反而會失去了限製。


    某些人做研究的時候,上了頭,真是什麽都不敢去研究,他們甚至都忽略了那東西到底是好是壞的問題。


    以前餘子清還隻是覺得,哪有人不知道,就是壞。


    後來見老羊研究見多了,才明白,有時候可能他們在做研究的時候,已經沒有精力去想一個東西好壞問題了,隻是純粹的追求真理。


    而且,一個東西是好是壞,不是絕對的,得看人怎麽用。


    也正因為如此,餘子清才沒有在琅琊院上花費太多精力。


    隻是在龍虎道人那拱火,他們處理,最能明白,哪些人就是壞,哪些人算是誤入歧途,還有挽迴的餘地。


    也不知道最近得到龍虎道人殺氣騰騰支持的程淨,把琅琊院內清理的怎麽樣了。


    程淨沒有得到很多人,頂尖大佬支持的時候,都敢當眾殺人。


    現在怕是都沒把屠刀放下來過。


    尤其是乾皇閉關去了,連有人敲登聞鼓,揭穿太子的事,都能不痛不癢的按下去。


    那琅琊院內,人家自己關起門來,殺幾個人而已,壓根不會有人管。


    “你這個要穩定一段時間的吧?”


    “恩,還有很多不明白不適應不理解的部分,的確需要慢慢來,你還有事麽?沒事我先去閉關了。”


    “把拚湊怪給我,是時候讓它渡劫了,它若是恢複點靈智,能記起一些事情,自然是再好不過。”


    一聽餘子清這話,老羊便停下腳步,不急著去閉關了。


    倆人一路出了槐樹林,一路向南,來到了銀湖禁地附近。


    拿出金屬箱子,打開之後,便見裏麵的龍頭,似乎也不想出來。


    餘子清卻能感覺到,龍頭睜著眼睛,似乎在窺視周圍的一切。


    餘子清啼笑皆非,忍不住道。


    “別看了,裏長不在,出來吧,有好事。”


    一道流光飛出,化作小山一樣的龍頭落在地上。


    哪怕出來了,龍頭卻還在警惕的窺視,就像是剛剛被揍過的蠢狗一樣。


    再不長記性,也不至於記不住這個。


    “現在讓你渡劫,雖然過程痛苦點……唔,肯定不如麵對裏長,對於你來說問題不大。


    等到你渡劫成功,應該能恢複點靈智。”


    龍頭一聽渡劫倆字,眼中頓時帶著恐懼,似乎還準備主動迴到金屬箱子裏。


    餘子清不緊不慢的道。


    “裏長這人,我最是了解,你傻了吧唧的,就是個活靶子,他自然下手沒輕沒重的。


    反正你也不會喊疼。


    你要是聰明點,懂得服軟,懂得喊疼,懂得配合。


    裏長心軟,肯定下不去狠手了。


    就算是還要請你幫忙,你的日子也會好過很多。


    再說,你若是渡劫成功,便是天地承認的生靈。”


    蠢狗聽不懂別的,倒是聽懂了他渡劫成功,不會再像這般挨打了。


    蠢狗停在原地,老羊拿出其他的金屬箱子。


    放出軀幹、四肢、雙翅。


    所有的部件自動飛到一起,血肉斷口之中,漆黑的鎖鏈延伸而出,讓其恢複到原來四不像的樣子。


    霎時之間,便見銀湖禁地之上,黑雲匯聚,天劫立時就要落下。


    蠢狗立在地上,等著天劫落下。


    它倒是明白,若是死定了,餘子清和老羊肯定是不會放它送死。


    目視那劫雲,蠢狗有些畏懼,但一想到裏長咧著嘴笑的樣子,頓時一個哆嗦。


    麵對天劫的那種本能畏懼,便消散了不少。


    區區天劫而已。


    它立刻趴在了地上,躺平了等著挨劈。


    隻要不死,問題都不大。


    餘子清看著劫雲匯聚,麵帶期待,躍躍欲試。


    老羊也是有些期待,想要看看,這天劫有什麽不同。


    若是能蹭一下,自然是再好不過。


    眼見那劫雲聲勢浩大,匯聚成型,威壓落下之後。


    等了半晌,卻隻有一道劫雷,匯聚成瀑,凝聚到極致,全部落在了蠢狗身上,一丁點外泄都沒有。


    如此強橫的力量,卻能控製到如此精準。


    蠢狗的身軀,瞬間四分五裂。


    這一次,連維持部分完整都做不到了。


    直接被轟成了一灘黑泥,其內黑色的鎖鏈翻騰,詛咒氣息噴湧而出。


    餘子清和老羊一同鬆了口氣,威力果然暴跌。


    那不正好麽,機會難得,蹭一下。


    他倆一起向前邁出一步,瞬間,便見那從天而降的雷瀑光柱,竟然閃爍了一下,有直接消散的趨勢。


    餘子清一臉愕然,他停在原地,讓老羊嚐試著再靠近了一點,劫雷威力,便明顯暴跌了一部分。


    老羊麵色發黑,退了迴來,那劫雷威力便再次恢複原樣。


    “哈……”


    餘子清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後退點吧,你蹭不上了,還是我來吧。”


    餘子清笑著走出一步,便見那劫雷威力也跟著減弱。


    他每靠近一步,劫雷便減弱一分。


    看這情況,他連碰都碰不到,隻要能碰到了,劫雷便會直接打完收工拉倒。


    反正就是不給薅羊毛的機會。


    餘子清麵色一僵,有些無語。


    “至於麽!”


    老羊躲在遠處,忍不住笑了起來。


    當然至於,若是任由他借力強行演化,把羊薅死了都不夠。


    餘子清忿忿不平,不讓薅羊毛拉倒。


    他便看著蠢狗的樣子,一邊控製著腳步,調整劫雷威能,別讓蠢狗真的沒活活劈的湮滅掉。


    蠢狗身上的詛咒之氣,被不斷消耗,鎖鏈不斷重複著崩碎凝聚的過程。


    此乃天威,造化與毀滅並存,最適合磨滅那些詛咒的力量。


    硬生生的等了一個時辰,眼看蠢狗化作的一灘黑泥,其力量和詛咒之氣,被磨滅的差不多了。


    餘子清才走上前,他伸出手,想要再嚐試著蹭一下。


    誰想那兇猛到化作光柱的劫雷,瞬間一閃,嗖的一下消失不見。


    天上的劫雲,都在飛速消散,災劫之力也飛速消散。


    真就一點機會都不給了。


    那一灘黑泥,不斷的匯聚,重新化作蠢狗的樣子。


    隻是原來那如同一座山一樣龐大的身形,卻縮水了九成以上。


    唯獨眼中,跟蠢狗一樣智慧的眼神,有了明顯的進步。


    明明力量暴跌,身形縮水,蠢狗反而咧著嘴,欣喜不已。


    變弱了好啊,變弱了挨打就不會那麽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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