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隨後走進許利的藥店,看看他的生意如何了。


    見到我,許利很高興:“家主,一直想找您請教一些問題,不過知道您最近很忙,所以沒敢打攪。”


    “哦?找我何事?”


    “您上次給我的兩種藥,我一直在琢磨,大部分藥材我都能看得出來,但其中有些東西,我卻從來沒有見過。”


    “這個我可幫不了你。”我坦白地說,“這是劉老送我的,我隻會用,至於怎麽做的我一竅不通。”


    許利有些遺憾。


    “不要著急,”我安慰他道,“我想想辦法,看能不能把配方從劉老那裏給你要來。不過我隻能試試,不敢保證一定能成。”


    “多謝家主!”說著許利從懷裏掏出兩張紙,“這是我已經弄清楚的幾位藥材,每樣隻差兩三種就能搞清楚了,請您幫我問問是什麽,反正《神農本草經》裏是沒有的。”


    《神農本草經》?讓我立馬想到了《本草綱目》,不過李時珍是明朝的,現在不可能有。“我這裏也有本書,不知道和你說的《神農本草經》有沒有關係。”說完,我從戒指裏取出當初老劉頭給我辨別野菜野果的那本冊子,這本冊子我已經很久沒有翻過了。


    許利結果冊子翻看起來,越看越激動,嘴裏念念有詞,卻全是象聲詞:“嗯……哦?……啊!……咦?……呃……”


    我忍不住問道:“怎麽啦?”


    “奇書!奇書!”許利讚歎著,“《神農本草經》載藥365種,其中草藥252種,載有各種藥物的名稱、性味、有毒無毒、功效主治、生長環境、采集時節等等,是我學醫之輩必讀,而此書雖僅記載了草藥,卻比本草經種類更豐富,內容也更為詳盡,隻是其中一些功效與本草經不盡相同,甚至大相徑庭。雖然孰是孰非尚待實驗,但此書無異為我輩習醫打開了一片新的天地!”


    一本破書有這麽神奇嗎?我還一直以為最多算一本野外生存食物指南呢。


    許利眼神熱切地望著我:“家主,在下有個不情之請,還望家主不要見怪。”


    “你盡管開口。”


    “我想借閱此書幾天,不知可否?”


    本想直接送給他算了,轉念一想,畢竟是老劉頭給的,萬一哪天他想起來給我要怎麽辦,於是我對許利說:“拿去看吧。”


    “在下想抄錄一份,不知可否?”


    “沒問題!”我心裏暗想,這個時候沒複印機,所以想複製個東西隻有手抄這麽麻煩了。忽然想到,複印機是不能指望了,可活字印刷不難實現啊,印刷術的作用還是挺大的,應該當成件事來做。不過先把許利這邊的事解決再說。


    “謝謝家主!”許利高興地向我道謝。


    “先別忙著謝我,我也有幾件事麻煩你。”


    “家主盡管吩咐。”


    “第一件事是,最近多準備一些跌打損傷的藥,而且以後也常年多備一些。”


    “療傷藥?誰受傷了?”


    “現在還沒有,不過很快就會有了。”


    許利好奇地看著我,那意思是奇怪我還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我也不多解釋:“第二件事,冬天快到了,要多備些防治傷寒的藥。”


    “這個我早有準備,而且我知道家主從別處召來不少人,我們還趕製了一些治療水土不服的藥,前幾日已送了一批到平樂。”


    “還是你想得周全,我非常感謝!”


    “這都是我分內事,家主還有第三件事?”


    “嗯。既然許先生熟悉藥草,可知哪些藥草適合本地種植,又是別處比較少見的?”


    “家主是想……種藥?”


    “對!糧食種得,果樹種得,藥材自然也是可以種的。種藥既可以治病救人,有可以賺錢,何樂而不為呢?”


    “此話雖然有理,但畢竟未嚐試過,我隻能說可以試一下。但有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


    “我所知一些雍、益兩地特產的藥材,比如《神農本草經》列為上品的黃芪、列為中品的川貝母等,都適宜生長在山地,但山上匪盜為患,似我等行醫之人或許不會為難,但讓平常百姓到山上種藥,恐有性命之憂。”


    “嗯,山匪的事我會想辦法解決的。你先少量地嚐試一下,找到可靠的種植方法,我們再行商議。”


    “家主要對付山匪?此事怕是不易。這麽多年,官兵都束手無策,何況咱們平常百姓?”


    “這個許先生就不必費心啦,你做好你的事,我做好我的事就可以了。”


    “在下是擔心家主,如果家主有個閃失……”


    “哈哈,你放心好了,我比你更在乎自己的小命呢!我不會輕易招惹他們的。”


    “那就好,那就好。”許利鬆了一口氣,看來還真有點關心我。


    告別了許利,我又轉到了書院。張載陪司馬白等去平樂搞基礎建設了,書院裏留下的都是他招收的先生,我暫時還不認識。


    書院分了好幾個教師,大大小小的孩子,應該有兩三百個了,教室裏傳來“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之類的讀書聲,看來《論語》自古至今都是必修教材。


    我觀察了一下,女學生好像少了一些,女先生更是不見一個。看來男女平等這件事,還真不那麽容易實現。而且我注意到一個問題,那就是教室裏連個黑板都沒有,更沒有粉筆。


    黑板倒是比較好解決,可是粉筆怎麽做呢?應該是非常簡單的,我小時候有些老師都會自己做,據說材料和工藝都特別簡單,成本也不高。但就這麽簡單的東西,自己居然沒有掌握,真恨不能倒退迴去請教一下原來的老師。


    我正在琢磨著心事,旁邊走來一位文文靜靜的年輕人,一身幹淨的長袍,一雙黑亮的眼睛,下巴有點尖,整個臉型有點像狐狸。他走近拱手行禮:“這位先生是?”


    “哦,我是張先生的朋友,來書院隨便看看。”


    “張先生外出了,還要些時日才能迴來。”


    “我知道,我就是來是看看書院辦得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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