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對方顯然沒有料到這麽快就有人接了電話,明顯的愣住了,“啊?……喂、喂!”


    是個女孩子。


    韓隱漂亮的黑眸中浮現了幾分疑色。


    電話那頭的女孩子聲音壓得低低的,似乎怕被別人聽到似的。


    “喂?vin,是你嗎?”


    她說話的語速很快,聲音卻壓得很低,帶著幾分焦急。


    “你把我的手機還給我好不好?我的手機裏有很重要的東西呀!拜托!你看你拿著也沒用啊?是不是?”


    聽了對方的話,韓隱沉默了片刻,問:“你家住哪裏?”


    那邊女孩子的聲音一下子警惕了起來,“你問這個做什麽?”


    “……”韓隱還是生平第一次感受到被人如此防備的滋味,心情不免有些複雜。


    他頓了頓,又道:“你不把地址告訴我,我怎麽把手機還給你?”


    那邊安靜了下來,對方似乎是在思索他這句話的可信度,過了一小會兒,女孩子弱弱地出聲跟他打著商量:“那個……要不我發一個地址給你,你讓快遞寄過來吧,就不麻煩你跑一趟了,哈哈……哈哈……”


    嗬,果真是被當成壞人了。


    韓隱唇邊溢出一絲無奈的笑,沉默了片刻,說:“好。”


    對方顯然沒料到他居然答應得這麽爽快,語氣中掩飾不住的驚喜:“太好啦!那我現在就把地址發給你啊!馬上!”


    她興高采烈地說完,不等韓隱再說什麽,直接幹脆利落的掛斷了電話。


    “……喂?”


    韓隱看著被掛斷的電話,微微蹙起了眉。


    像這樣被掛電話,還是第一次呢……


    不過剛才那個聲音……好像在哪裏聽過。


    還沒想出什麽頭緒,手機很快又震了起來,有短信進來了。


    修長食指輕輕一滑,屏幕就亮了。


    韓隱有些意外的挑眉,這年頭手機不設密碼鎖的人可真沒幾個。


    他沒有窺探別人*的習慣,於是直接點進了新信息那裏。


    “麻煩你把手機寄到南山路8號的‘普羅旺斯咖啡館’,linda收,就可以啦,謝謝~”


    街邊的咖啡館,收件人的名字也應該不是她本人。


    看來對‘他’很是防備啊,韓隱微微勾起唇角。


    有點意思。


    這麽想著,隨手按了返迴鍵,屏幕顯示出來了最新的一條未讀信息,發件人——“薇薇女王”。


    待看清那條信息的內容之後,韓隱形狀漂亮的眉峰蹙了起來,眸光漸漸變得深邃複雜,暗沉如黑夜。


    ———————感覺暴露了什麽的分割線—————————


    熊栗趁著夏澤在衛生間洗漱的空當,借了他的手機,偷偷摸摸打完電話,將相熟的街角咖啡店的地址給對方發了過去,拿著手機鬆了一口氣。


    真是太好了~!


    她本來就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打的電話,沒想到還真的給要迴來了!


    不過……大變態怎麽變得這麽好說話?


    熊栗歪著腦袋,一臉困惑地盯著手裏的手機。


    想了一會兒也沒想出個所以然,她很快就又釋懷了。


    “哎~管他的!想那麽多幹嘛,他肯還我手機就行了,也許大變態內心深處僅存的一點良知突然覺醒了呢?”


    熊栗性格一向樂天,換句話說,就是有些二傻子。


    把自己的東西要了迴來,她反倒跟撿了大便宜似的,開心得不得了,就差原地轉個圈圈跳支胖天鵝湖了~


    她輕鬆愉快地哼著不著調的歌曲,從抽屜裏找出外賣單來,一邊撥電話一邊開心地想:為了慶祝一下寶貝手機失而複得,等下我得多吃一點!


    —————————————場景轉換的分割線———————————


    任林急匆匆趕到韓隱家中,還沒進門就已經嚷嚷開了:“糟了糟了!這下怎麽辦啊?”


    他換了鞋,著急地快步走進客廳,抬眼看見坐在沙發上的祁遠正在給韓隱消毒手臂上的傷口,頓時瞪大了眼睛,驚叫一聲:“又受傷了!?”


    祁遠抬頭,漂亮到有些妖冶的鳳眸輕飄飄地斜了任林一眼,語氣稀鬆平常:“大驚小怪的嚷嚷什麽,又不是第一次了。”


    也是……


    任林一噎,撇了撇嘴,老老實實坐了下來。


    任林看著韓隱手臂上那道觸目驚心的傷口,忍不住擔憂地開口問道:“你不是每天都按時服藥的嗎?‘他’怎麽會又出來了?是不是藥不起作用了啊?”


    最後一句話是對著祁遠說的。


    醫藥世家出身的祁遠,作為韓隱的主治醫師兼好友,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別人質疑他的醫術,聽了任林的話,祁遠纏繃帶的動作一頓,轉頭對著任林怒目而視,冷冷道:“你不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嗎?到了每年的這幾天,他吃再多藥也沒用。”


    任林一愣,經他提醒,這才反應過來今天是什麽日子。


    他小心翼翼地覷了覷韓隱的臉色,連忙閉緊了嘴。


    倒是韓隱的神情平淡無波,像是沒有聽見兩人的對話一樣,微垂了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搞定!”祁遠將傷口包紮完畢,愉快地打了個響指。


    他攤開雙手慵懶的往沙發上一靠,長腿交疊著隨意搭在麵前的天價茶幾上,笑容風流不羈,唇邊噙著一抹淡淡的邪氣。


    看著祁遠這幅漫不經心的樣子,任林撇著嘴搖了搖頭,不管從哪兒看,這妖孽都不像一個正經醫生。


    任林問:“這傷口多久能好啊?”


    “一個星期之內傷口別沾水,半個月應該就能好了。”


    “那麽久!?”


    “這還嫌久?要不是昨晚傷口及時消毒處理了一下,現在肯定已經感染化膿,這已經夠好的了。”


    聽了祁遠的話,任林咦了一聲,目露疑惑:“奇怪,‘他’這迴轉性了?居然肯自己處理傷口了。以往哪次不是弄得一身傷迴來,寧願流血流到死掉都不會自己擦一下藥的嗎?”


    韓隱微抿著薄唇,視線從剛才換下來的帶血紗布上淡淡掃過,然後落在那幾枚奇怪的小熊卡通創可貼上,黑眸神色晦暗不明,如同一口幽深的古井。


    祁遠順著韓隱的視線看過去,唇邊的笑容更邪了幾分,他不懷好意地看向韓隱,“哎,忘了問你了,除了手臂就沒什麽其它地方不對勁嗎?”


    說完,還瞄了一眼韓隱身|下被西裝褲包裹著的那不可描述的部位。


    任林會意,臉上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嗔怪地瞪了祁遠一眼,“咿……好壞呀你!”


    然後一轉頭,也用一種極其八卦的眼神看著韓隱,期待他能夠說出什麽勁爆的事情。


    韓隱俊臉微沉,黑眸不悅地瞪著麵前唯恐天下不亂的兩人,薄唇吐出硬邦邦的兩個字:“沒、有!”


    “沒有!?”


    “怎麽可能!”


    祁遠和任林對視一眼,兩人都從對方的眼裏看見了赤、裸、裸的懷疑。


    不能怪他們思想下流,實在是韓隱的另一個人格太……風流。


    ‘他’是被韓隱壓抑在內心最深處的人性黑暗麵,冷漠殘暴,對*更是從不加以克製。


    如果韓隱是冷情無欲的完美天神,那麽‘他’就是放縱情、色的邪惡撒旦。


    完完全全的兩個極端。


    看韓隱的神情不是在開玩笑,祁遠驚訝地挑高了眉,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輕笑:“奇了……他什麽時候玩得這麽清淡了?頭一次啊!”


    一旁的任林連連點頭,十分作死地幫腔道:“對!尤其是這幾日,‘他’隻要一出現就特別狂躁不安,跟女人來例假一樣。”


    聽了任林古怪卻又十分貼切的形容,祁遠忍不住噴笑,“撲哧——!”


    韓隱俊臉上籠了一層薄薄的寒冰,漆黑的眸子冷如月華,閃著不悅的光,“說夠了麽?”


    難得見他動怒,任林神色一凜,識相地連連點頭。


    “好好,說正事、說正事!”


    “說。”


    任林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那個……具體的過程我也不是很清楚。今早我接到顏總秘書的電話,說是電影的片酬已經打到你名下的賬戶了,他們讓我跟你確認一下,沒問題的話這幾日電影就要開始宣傳造勢了。我當時嚇了一跳,想說不應該啊!這段時間的通告全都推得一幹二淨了,你怎麽可能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接電影呢……”


    韓隱麵露不耐,皺了眉頭催促道:“說重點。”


    “是是。然後呢,我追問之後才知道,說你……哦不,是‘他’,昨晚大半夜突然打電話給顏總,說有意向出演《假麵》,顏總當然很高興啦,兩人不知道在電話裏說了些什麽,直接就給談妥了!顏總昨晚趁熱打鐵,直接將電子版的合同發了過來,然後‘他’……”


    說到這裏,任林指了指韓隱。


    “就給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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