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的公共大課比較多,有時候甚至一天滿課,對於邶漾這樣好吃懶做能躺著絕對不會站著的人來說,就比較難受了。今天又是滿課,下午上課的教室在學校的另一個方向,距離學生宿舍有一段距離,邶漾中午這才眯起眼睛昏昏欲睡都還沒能成功的與周公會個麵就被李彥杉連拖帶抱的給弄醒了。


    李彥杉大步走在前麵,一手揣在褲子口袋裏一手拖著身後上眼皮和下眼皮直打架的邶漾。


    那是一棟歐式風格的矮樓,樓的四麵被爬山虎樹藤纏繞,雖這個季節的爬山虎已經微微發黃不再翠綠一片卻又有另一番味道。


    近十一月,向來炎熱的b市的天氣開始稍稍轉涼,放眼望去窗外的杏樹樟樹已是滿枝微微泛著黃,深秋的風卷起敗落地麵的殘片在校園小道上發出‘沙沙’的聲響。掠過小道邊上清澈如玦的湖麵,終不見殘影。


    由於是公共課,教室大的有點驚人,李彥杉權衡了一下一會兒這人肯定得睡過去,找了一個不顯眼的角落坐下,這個點兒太早,空曠的教室就他們兩個人,本是不用來的這麽早的,李彥杉剛才擔心邶漾要是在床上睡著了,下午的課肯定又是不想再來了。


    一想著這個就頭疼,自己一旦有事情沒在學校,邶漾鐵定是要曠課的,這才沒開學多久,輔導員都已經找他談過好幾次話。


    李彥杉將邶漾塞在靠牆邊上,自己又坐在了他身旁。見身旁那人一坐下來眼睛就已經閉上,自顧自的拿出手機看起新聞。


    天氣有點涼,大教室又是背光的地方,是有一些冷颼颼的感覺。


    邶漾睡著睡著就縮了起來,身子也不住的向著李彥杉這個方向靠了過來,不多時,半張臉徹底的埋在了李彥杉肩上,睡得迷迷糊糊,時不時又晃動一下,看樣子似乎是睡得不大舒服。


    李彥杉垂下頭,見著邶漾微微嬰兒肥的臉上泛著紅暈,頭發軟軟的,嘴角還流了他一肩膀的口水覺得很有趣,小心翼翼的抬手摸了摸他軟軟的小臉。


    把玩了一會,見小孩完全沒有反應,又忍不住輕輕戳了戳那鼓起的臉,或許是感受到了不舒服,邶漾吧唧吧唧嘴,嘴裏低聲呢喃著。


    李彥杉放下手機,盯著靠在他肩上睡得不安穩的邶漾眼底滿是暖意,又把戳著邶漾的手輕柔的放在他頭頂小心的揉了幾把。沒人戳他的臉,這下邶漾睡得安穩了,腦袋又微微在李彥杉肩上蹭了蹭,靠得更近,柔軟的頭發蹭的李彥杉脖子微微發癢。


    轉過頭看了一眼時間,距離上課還有四十多分鍾,這時候莫約是不會有人這麽快到的,李彥杉索性放下手機,一手托著邶漾的腦袋動作輕微的向上抬了抬,自己又低下頭去在他臉上小小的咬了一口。


    “阿漾……”


    邶漾砸吧砸吧嘴依舊睡得無比安穩,李彥杉神色暗了一下,咬著邶漾臉蛋的唇漸漸朝著微張的唇移去。


    舌尖悄無聲息的在他唇瓣上舔了一下,不由又覺得有些好笑,邶漾唇上有些微微的苦澀,頓時又想起剛才睡覺前小孩正抱著一瓣柚子啃得頗為帶勁,李彥杉不滿足與在他唇瓣上輕舔,舌尖靈活的探入他口腔,抵著他安分的小舌,輕輕拔弄幾下。


    唿吸裏還帶著柚子的清香,李彥杉哪裏忍得住隻是這般小酌,托著邶漾腦袋的手忽然使勁,狠狠的吻住了邶漾。


    邶漾睡著正是安穩,隻是突然間感覺到唿吸有些不暢,憋了一口氣,邶漾‘唔’了一聲便醒了過來,這都還沒弄清楚怎麽迴事,入眼的就是李彥杉那深邃的眼睛,自那日兩人在沉香閣半確認關係後,這樣親昵的舉動就時常發生,邶漾早已不再反抗,隻是睡得正安穩突然被打擾,顯得有些暴躁。


    他手在李彥杉衣角附近摸摸索索半天,最後找到了入口探了進去,又朝著李彥杉結實的腹肌那裏狠狠的抓了一把。


    這個舉動被沒有讓李彥杉放棄這個吻,小孩抓的動作看似很用勁兒實則和按摩沒有多大的區別,邶漾‘嗚嗚嗚’半晌說不出一句話卻看到李彥杉的眼角已經彎了起來,麵上盡是笑容。


    更為不滿了,雙手抵在他胸膛上,用力向後推,自己的身子也跟著後退,這才結束了這個突如其來的吻,邶漾氣唿唿道:“你幹什麽啊,讓我再睡會兒。”


    話裏全是責怪的意思。


    李彥杉眯著眼,強硬的將邶漾攬在懷裏,一手捏著他臉又道:“你睡覺不老實,自己看看我肩上。”


    循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隻見黑色的夾克上有一灘明顯的水漬,麵色緩和了好多,一抹羞愧又爬到臉上:“我睡著了控製不住。”


    李彥杉笑了起來,挪揄道:“睡著了就留了我衣服的口水?”


    一手捏臉變作雙手都在邶漾臉上捏著。


    邶漾也委屈上了,這自己明明是靠著牆睡的,怎麽後來就靠在他肩膀上去了,“誰讓你這麽早把我拉到教室來的,明明可以在宿舍多睡會兒,你……”


    話還沒說完,嘴又被李彥杉用以嘴堵住。


    “唔……你這人,還要不要人說話了!”邶漾好不容易再次掙紮開,大口大口的唿吸著空氣,漂亮的眼底滿是指控。


    “怪我,怪我,要不等下沒課了,帶你出學校去吃飯?”李彥杉好笑的看著邶漾,隻覺得他無論做什麽動作都是無比的可愛。


    這話倒是下對了地方,學校的飯菜簡直難吃出了新高度,特別是自那日在沉香閣吃過飯之後,沒吃食堂吃飯都和嚼蠟一般。


    “你說的啊!”邶漾在聽到這話,徒然覺得腦子裏的睡意唰的一下就飛走了,一把抓住李彥杉的手機看了一眼時間,眉頭又皺了起來,這離上課都還有半多個小時吶,更別提等下課再去吃飯。


    這不是折磨人的嗎!


    李彥杉把邶漾的表情瞧在眼底,有些無可奈何,繼而又轉化為笑意——在這一世阿堯的眼底,隻怕自己一輩子也比不上那吃的東西罷。


    “你隻管在睡一覺,一覺不就睡到了下課嗎?”李彥杉揉了揉邶漾的額頭,低聲笑道。


    邶漾沒好氣啪的一下拍在李彥杉手上道:“說都說了,哪裏這麽容易就睡得著啊,就說你把我弄醒了肯定沒好事兒吧。”


    “嗬,出去吃東西不是好事?”李彥杉哭笑不得,“那要不,咱倆就別去了吧。”


    邶漾一急,心想這哪成啊,這段時間在學校吃糖吃飯嘴巴裏都要淡出個鳥來了,連忙笑的一臉諂媚:“我這……我這不是胡說的嗎,都哪兒哪的事兒啊,還得怪我,連個午覺都睡不著。”


    李彥杉:“……”


    兩人一言一語間,倒是迎來了上課鈴聲。不知何時,周圍的空座位坐滿了或打鬧或抱著書本認真學習的學生。


    原本吵鬧的聲音突然靜了下來,邶漾抬眼一看,這是教授進來了。


    頭發花白身著中山裝的教授看起來無比嚴肅,進來第一件事兒便是拿起點名冊開始點起名來,邶漾腹誹,這教室隻怕坐了近兩百來個人吧,一個一個的點名,點完都到猴年馬月去了。


    抬頭看李彥杉,隻見他正襟危坐的……玩著手機。


    教授的授課與他著裝成了正比,嚴肅又深刻。邶漾最怕的就是這些,聽著聽著簡直比聽那催眠曲更為有效,上眼簾和下眼簾不住相接,最後幹脆直接趴在桌上睡著過去。


    李彥杉也心知邶漾的愛好,懶得管他。隻是怕他感冒,這才又脫下自己的外套給他披在身上。


    “《瀟湘圖》是中國山水畫史上代表性作品。明朝董其昌得圖後視為至寶,並根據《宣和畫譜》中的記載,定名為《瀟湘圖》。


    袁樞自跋曰:“崇禎十五年十一月,得於董思白年伯家,原值加四帑焉”。崇禎十六年,王鐸在滸墅關袁樞寓所見到此畫甚為感慨,並將這一好事跋於卷端。”


    “那有哪位同學知道這《瀟湘圖》為何人所做?”教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環視四周,而今的學生幾乎都是大一的,剛經曆高中三年填鴨式教學,閱讀課外題材的時間並不是很多,一時間沒人迴答。


    “那我就點人起來迴答了。”教授眼光一掃,最後直直落在角落裏唿唿大睡的邶漾身上,“就最後一排靠牆邊身上披著黑色夾克那男生起來迴答。”


    這話一出,眾人才明白教授這一手是意有所指啊。


    連續叫了兩聲,邶漾還在唿唿大睡,聽到動靜的李彥杉抬頭,隻見前方同學紛紛迴過頭看著自己這個方向,又聽到教授又一次重複。


    神色自若的自熟睡的邶漾身上拿下披著的黑色外套,套在自己身上。


    緩緩的站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


    前方幾排突然傳來一陣轟笑,李彥杉麵不改色道:“為五代董源所作。”


    教授站在講桌前生生給氣笑了,最後似乎又想起了什麽,擺擺手道:“坐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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