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山也一直很好奇“桃花源”該怎麽破。沒法用靈氣,神魂又被鎮壓,雖說還未和古神正麵廝殺過,但古神念頭,還有真神境強者皆是“一入桃源深似海”,從此隻能貼在泥土裏被攪亂了,成為特殊花屬的化肥了。


    不過,他還心存疑慮,“會破壞我的世界嗎?”


    “不會。”梅兒姑娘迴了聲。


    “那行,試試。”


    白山再度把梅兒姑娘拉入了桃花源,隨即一念驅散了梅兒姑娘身上的靈氣,而世界的神魂鎮壓之力同時發動。


    而就在這時,梅兒姑娘消失了,而她原本所在的地方出現了一團氤氳的光。


    那光起初就是芝麻點大小,緊接著化作拳頭大小,人頭大小,水缸大小,籃球場大小,足球場大小,山峰大小...並且還在不停擴張。


    但奇妙的是,這光隻是在擴散,卻並沒有影響到桃花源,但這光和桃花源之間卻又有著明顯的邊界。


    白山繼續看著。


    很快,那光團的區域超過了桃花源,將整個桃花源包在了其中。


    白山忽地察覺了什麽。


    他心念一動,想要返迴人間。


    但這一次,卻失敗了。


    而此時,那光團停止了擴張。


    緊接著,漣漪與光團表麵生出,梅兒姑娘的腦袋探了出來,左看右顧,瞅了一會兒,終於落定在了白山身上,糯糯地笑道:“姑爺,你瞧,破了。”


    白山似有所悟,抬頭看向那光團裏探出的臉兒,問:“那是你的世界?”


    梅兒姑娘道:“是呀。”


    旋即,她又哭唧唧著加了句:“但可不如姑爺呢。”


    ...


    ...


    片刻後。


    兩人返迴了無盡山。


    飛雪磅礴,厚積於地。


    梅兒姑娘和白山盤膝而坐,相敬如賓。


    紅衣小娘子抓著根枯樹枝,在積雪上畫著圈圈,來解釋剛剛的原理。


    白山則像個剛入門的少年郎,在安靜地聽著梅兒老師的講解,這感覺頗有幾分準備學習武功的弟子聽著師父講課的模樣。


    “姑爺,每個境界都有每個境界的作戰方式。


    最初的生命是靠力氣、體型和爪牙的鋒利度。它們相互撕咬、獵殺,誰的身體強大,誰就可以稱王稱霸。


    隨著生命的發展,不同的種族開始解鎖自身的奧秘。比如人類,他們發現的奧秘就是體內的真氣,這就是軀體的進一步開發。


    當軀體洗了髓,開發到了凡人的極致,那就沒法子了。所以人類開始發現軀體其實隻是神魂的居所。


    神魂在哪兒?


    神魂藏在紫府裏。


    而要打開紫府,首先見到的不是神魂,而是仙脈。


    所謂的仙脈,其實不過是人和天地的聯係。


    於是,這就有了法術。


    人們通過仙脈溝通天地,使用法術。


    可當仙脈被溫養到了一定程度,這神魂就出現了。


    至此,人類發現了自身全部的奧秘,在度過心魔劫,讓自己更加純粹後,便達到了極致。這就是隻差神位的融神境。”


    梅兒老師先預習了一遍,然後道,“至此...生命的個體就結束了。之後的力量,不涉及軀體,不涉及真氣,不涉及法術,也不涉及神魂。這涉及的是......”


    她看定白山,吐出兩個字:“世界。”


    ...


    ...


    梅兒姑娘在雪地上畫了一個大圈,道:“瞧,這就是宇宙。”


    隨後,她又抓著樹枝圈圈繞繞,施展幻術。


    頓時麵前的場景幻變,那大圈變成了個巨大無比的白色泡泡,梅兒姑娘樹枝戳入泡泡,一拉,拉出個小泡泡,大泡泡和巨大泡泡之間有明確的交集處。梅兒姑娘道:“姑爺,這個小泡泡就是你的世界。”


    再而,她又從大泡泡裏拉出個稍大的泡泡,道:“這是我的世界。”


    下一刹,她左手五指微斂,將那稍大泡泡縮為一點,繼而微微一彈,彈入象征白山世界的小泡泡中,道:“這就是我被吸入了姑爺的世界。”


    再後...她左手五指擴開,那泡中泡開始擴張,“噗”的一聲彈了出來,三個泡泡重新布局,分布為:【宇宙】——【白山的世界】——【梅兒的世界】。


    之後,【梅兒的世界】開始擴張變大,在超過了【白山的世界】後,【梅兒的世界】一滑而下,和【宇宙】連了起來,繼而又開始擠入,將【白山的世界】給擠了出去,分布改變,成為:【宇宙】——【梅兒的世界】——【白山的世界】。


    簡單的變化,卻已經說明了一切。


    梅兒姑娘匯總道:“當我的泡泡撐開,我就從姑爺的世界裏逃了出來。


    而若我的泡泡足夠大,我就可以移到你前麵,截斷你和主世界的聯係,而讓你隻能和我的世界聯係。


    這麽一來,你就迴不到主世界了,也就是被囚禁了。


    正常來說,想要突破,隻有發動兩界戰爭。


    也就是姑爺的世界對我的世界發動攻擊。


    然後,在我的世界失去危險後,姑爺自己穿過我的世界,重新抵達主世界。”


    白山若有所悟,果然...小梅姑娘的說法又證實了他的猜測。


    當境界達到一定層次後,果然需要“創世”。


    隻不過這“創世”卻不是什麽高端的東西,而是在主宇宙的扶持下進行的一種境界的必然過程。


    有了世界,自然有生靈。


    當不同的世界連在一起時,很自然地會爆發戰爭。


    無論之前的生靈魔經,還是之後的開天魔經,目的都是這個。


    難怪那神秘的“小姐”說,真神境之上才是真正的開始。


    確實如此,這是個體的終結,世界的開始。如此,也才真正進入了宇宙範圍。


    白山抬起頭問:“小梅姑娘的世界是什麽樣的?”


    梅兒糯糯道:“姑爺既帶我去了桃花源,那我也帶你去我的世界,就當是邀請姑爺來我家做客了。”


    白山點點頭,他需要證實一些事。


    下一刹...


    他麵前場景幻變。


    原本的無盡山雪林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團霧蒙蒙的白色世界。


    這世界裏,香風繚繞,粉霧飄飄。


    不時還傳來“嘻嘻嘻”的嫵媚笑聲。


    又是小片刻,兩人從高處落到地麵,這地麵是塊兒草地,旁邊卻是個飛流直下的瀑布,水霧騰騰,沫子飛濺,白山一側頭,便看到一道嬌麗的身影正在碧潭中沐浴。


    那身影雖未轉身,但已顯嫵媚,背脊上皮膚光滑地如在閃亮,雙肩柔腴的好像冰雪,可以說,任何男人看到此情此景,心底都會如有隻大馬猴撓著爪子,又癢,又是充滿了期待。


    白山再抬頭,又看到遠處還有穿著衣裳的,衣裳是白綢衣,緊身的,綢衣上的花紋被崩緊而顯,越發勾勒出穿衣女子的嫵媚和聖潔。


    此間花草美,女人卻更媚。


    媚態叢生,千嬌百媚,就連花兒都黯然失色....


    可是,白山的視線卻並不在此。


    他側頭看了眼梅兒姑娘,稱讚道:“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這裏的瀑布不錯。”


    梅兒姑娘剜了眼姑爺,旋即又嘻嘻地笑了起來,“若是旁人的話,我得挖了他們的眼珠子,誰讓他們有眼看不到美人。不過是姑爺的話,就算了...姑爺這是眼裏隻有我哩。”


    梅兒姑娘盡情地腦補,就很開心。


    她拍拍手,喊道:“姑娘們~~”


    話音落下,一道道倩影從周圍掠來,沒一會兒,就來了數千個。


    白山粗略看去,卻見大概有五千個女人。


    這些女人無不年輕貌美,姿儀嫵媚,活色生香,秀色可餐。


    她們竊竊私語,掩唇而笑,隻讓人懷疑自己一下子掉到了“高顏值版的女兒國”。


    忽地,女人裏有幾個踮著腳尖,揮手道:“姑爺,姑爺~~~”


    白山愣了愣,側頭看去,卻見那揮手的幾個美人有一點點麵熟,卻又記不得了,可見是曾經有過交集,但也隻是交集罷了。


    有個白裙美人喊道:“姑爺早餐還喜歡吃湯包嗎?”


    另一個道:“姑爺喜歡吃的點心多啦,誰說隻愛吃湯包的?”


    又有兩個美人一起笑嘻嘻地喊道:“姑爺,姑爺,我還陪你一起演過戲呢,就是你第一次進小姐房間的時候。”


    “那個雞血袋子是我幫你準備的!”


    “是我把姑爺拖出來的!嘻嘻嘻!”


    白山恍然了,“你們是...宋家的丫鬟們?”


    那些和他熟識的,主動打招唿的美人跑到前麵,媚笑道:“是呀是呀。”


    還有美人主動調戲道:“久別重逢,姑爺要不要也給我們一點獎勵呢?”


    又有美人暗自垂淚,可憐兮兮道:“梅兒姐姐都吃飽啦,我們可還餓著呢...”


    梅兒姑娘拍拍手,喊道:“小浪蹄子們,玩你們的去吧。”


    美人們又各自翩然離開,離開後,不少目光遠遠投來,貪婪地窺探著白山,似乎渴盼著能夠得到姑爺的垂青,與他歡好一場。


    此情此景,白山又想起了許多事。


    宋府的縫皮老太太,藏書閣裏的古怪垂袖老者,膳廳裏的韓廚子......難怪這些人都會給他不同的感受,甚至一到深夜,他們所在的區域就會變成另一個世界。


    原來...果然是另一個世界。


    白山心底暗暗苦笑,沒想到,他剛開始進入的宋家竟然這麽強大。


    “姑爺別看她們這樣,其實她們和我一樣,都是深淵生命。


    她們是魅鬼,就是人類神鬼誌異裏常常說的吸男人精元的小妖精。


    可是能把男人吸成骨頭的喲。


    姑爺,想不想試試?


    我這裏的姑娘們可是早就對你垂涎三尺呢...”梅兒姑娘笑意盎然。


    白山搖搖頭,然後岔開話題道:“梅兒姑娘,你這個世界似乎還是存在著靈氣......就和外麵一樣。”


    梅兒姑娘道:“當然啦,我這裏就半個靈氣之地,還有一半則是深淵環境,和外麵沒有區別。


    比起姑爺的世界,真的是要氣死人。


    姑爺那世界,又驅逐靈氣,又鎮壓神魂,今後不知有多少大人物要死在裏麵呢。”


    白山歎息道:“可惜太小了,誰都逃得掉...”


    梅兒姑娘眨巴著桃花眼,她總覺著有種“開始了開始了”的感覺,過去陪著宋幽寧時,宋幽寧每次吹捧夫君總會用這種唉聲歎氣的方式開頭。


    她眼珠子一轉,忽地道:“這世界呀,就好像是人的真氣。


    而使用世界的方法,就好像是真氣的招式。


    人的真氣強大,固然能夠立於不敗之地,但掌握了使用真氣的招式,那才能獲勝。


    世界也是一個道理。


    姑爺的世界雖然很特殊很特殊了,但似乎並不懂招式。要不要我教呀?”


    白山覷眼看著她,“我總感覺,即便我說不要,你也會教給我。”


    梅兒姑娘擺擺手道:“才不呢!”


    她桃花眼兒裏閃著光亮,糯糯笑道:“等價交換!姑爺想要,就得用東西來換。


    習得之後,姑爺再也不用擔心不會動用世界的力量了。


    而且,姑爺也會明白世界的等級...”


    世界等級,那應該就是所謂的“真正開始”吧。


    白山想了想,問:“那小梅姑娘,你要什麽?”


    “姑爺給呀,因為我也想不到。”


    “那...一會兒再來一次?多送你一些陽氣?”白山試探著問。


    梅兒老師嘻嘻笑道:“我才不傻呢,本來就是我能得到的東西,怎麽還可以拿來做交易?”


    白山頓時煩惱起來,這感覺就好像女友生日你要送女友東西,問“你要什麽”,女友說“隨便,我也不知道”,問題來了,這“禮物”頓時就成了“薛定諤的禮物”,完全沒個頭緒。


    正常來說,此時就該奔著女友的興趣愛好去想。


    可白山這才發現,在他眼裏,小梅姑娘最大的興趣愛好就是“色色”,這可怎麽辦?


    他仔細思索,終於察覺了一些小梅姑娘別的愛好。


    便道:“我送你一個上好的玉塤?”


    梅兒姑娘嘻嘻笑著:“我自己有。而且你的那個還是我送的呢。”


    白山道:“繡花針線。”


    梅兒姑娘笑意盈盈:“那是無聊時候打發時間的,也不要。”


    白山問:“那你要什麽?”


    梅兒姑娘圖窮匕見,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想為我的小魅鬼們討些陽氣,姑爺讓我的小魅鬼們飽餐幾次,就好了...”


    白山:......


    “你...”


    “我...”


    “你...”


    兩人麵麵相覷。


    白山是滿臉的無語。


    梅兒姑娘則是忽地花容失色,然後撲哧一聲笑道:“姑爺可別想歪了。可不是讓姑爺和我的小魅鬼們去相好,更不是讓姑爺一個個來...


    姑爺隻需讓小魅鬼們靠近便可以了。


    每個魅鬼從姑爺身上吸一些陽氣,她們就都滿足了。


    再說了,便是姑爺要直接給她們,她們也受不住這麽多呀,會死的,嘻嘻嘻。”


    ...


    ...


    一會兒,兩人又迴到無盡山。


    白山還是拒絕了梅兒姑娘的交易提議。


    他的陽氣供給也算是達到極致了,梅兒姑娘是個旗鼓相當的對手,他實在再無餘力為她手下的小魅鬼們提供。


    除非...他能夠“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但希望不大。


    另一方麵,白花的汙染也出現了瓶頸。


    雖說汙染區域還在擴大,但區域內,“雜交”已經飽和,最強的變異植物達到了天花板,無法再變強了。


    而這,顯然是無法滿足“霸占一個世界長達千年之久”的要求。


    “得引進新的植物。”白山決定讓無盡山自行發展,而他則要帶著白花去尋找一些新的特殊植物,然後再返迴,將那植物種入無盡山中。


    ...


    ...


    術業有專攻,植物的事不明白,就問帝曦。


    帝曦在修行,爭取早日達到顯神境,好和白妙嬋分開,聽到詢問,她直接迴答:“異常之地生異常之樹,時間久則樹有進化。


    白山,你去古老的、特殊的環境裏尋找吧,總能有收獲。”


    白山大概明白了點,然後便通過內閣去尋找這古老的特殊環境。


    內閣確實為他找到了一些,譬如說沉沒於古淵的海底之國,活火山區域中的奇跡綠洲,通天巨峰頂端的白蓮花海...


    白山一一訪問,又從這些地方采摘了一些樣品存入桃花源,但可惜的是,它們的變異並未超過零號。


    白山並不氣餒,繼續通過各種信息渠道,在這凡塵裏尋找著神奇的植物。


    而因為深淵契約的關係,無論白山去到哪兒,入夜了,梅兒姑娘總能夠找迴來,然後一起睡覺。這關係倒是有點像是真正的夫妻了,白天各忙各的,誰都不管對方在忙什麽,晚上則是同床共枕。


    ...


    ...


    轉眼又是一年過去了。


    依然是深冬。


    入夜。


    白山正行走在一片荒原,忽地神色動了動。


    “小梅姑娘怎麽還沒迴來?”


    正想著,忽地一道閃電掠過天空,緊接著便是冬雷滾滾,從四方而落。


    冬天時打雷,這是極度反常的天氣,這般情況似是在暗示著某種不詳。


    狂風驟起,黑漆漆的雨粒子如機關槍般掃射而下。


    白山下意識地停下腳步,側頭看向遠處。


    通過深淵契約,他能感到小梅姑娘正在往距離他的反方向飛快地移動...


    “遇到危險了?”


    白山神色稍有凝重。


    他和梅兒姑娘自重逢已來,已過四年。


    四年裏,他隻見了梅兒姑娘的風騷浪態,從容不驚,卻從未見過這等反常。


    下一刹,他亦乘風而起,往遠掠去,繼而拔高,一頭鑽入雲層。


    梅兒姑娘曾經告訴過他此處仙界的情況,甚至還告訴了她此處天門的位置。


    此時,白山換了法袍和模樣,也算是輕車熟路地入了此地的仙界。


    ...


    ...


    一入仙界,他也顧不得看風景,徑直往梅兒姑娘所在的方向而去。


    原本白山還擔心隱蔽身份的事,結果等遇到人了卻發現白擔心了。


    你道如何?


    這仙界一片混亂,在高空裏有密密的黑色狹長洞口,其中一團又一團的黑煙正在飄出,待到顯形了卻是化出各種奇形怪狀的骸骨怪物的樣子。


    這些怪物才出了深淵之門,就揮舞爪子,露著血盆大口,各顯本事,往旁邊的修士撲去。


    修士們也不甘示弱,借用天地之力,將各種妙術奇法、法器寶物向怪物們攻去。


    雙方交鋒,慘烈無比!


    浮雲都被染紅,雷霆黑煙到處皆是,混雜一處。


    法寶崩裂,屍橫雲層,此情此景,比人間的戰場之末不知壯觀多少倍。


    雖是剛剛趕到,但白山掃了幾眼,就知道這大戰已經接近尾聲了,而梅兒姑娘很可能就是參與了這場大戰才被迫逃亡。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呀呀呀”的聲音。


    白山抬頭一看,卻見是個碧簪白袍的女劍修往他這邊而來,女劍修身後一團詭異的黑雲如電而逐,其裏不時光似地激射出一個個極長的蛇頭,似想將這女劍修一口吞噬。


    女劍修不時往身後甩射著符籙,而那柄明顯是法器的飛劍化作一條銀龍也似的光繚繞不息,守護在女修身邊。


    五光十色的能量供給落在那黑雲上,卻沒有半點用處。


    眼見著,蛇頭距離女修越來越近,女修也越發慌張。


    而就在這時,女修看到了白山,她徑直往白山而來,繼而又一個繞轉,繞過白山往後而去,顯然是“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做法。


    果然,那黑雲蛇就不追她了,而追白山去了。


    白山不以為意,他騰雲而起,飛速往梅兒姑娘的方向去了。雖說女修是在坑他,但這對他來說剛好。


    有這麽一個怪物追著,即便到了梅兒姑娘附近遇到了仙界的大能,那大能也會一眼看出“他隻是個被深淵怪物追趕,無意間逃到此處的弟子”。


    白山禦風飛馳,黑雲蛇緊追不舍。


    那女劍修傻了眼,她還以為這修士會追她過來...然後大不了兩人一同對付那黑雲蛇,若是不敵,那死都死了,也沒什麽,若是可敵,那事後再道歉便是。隻不過...她卻未曾想到這修士竟不追她,而是嚇得往另一邊逃去了,心底也是暗暗覺著好笑,隻道“這怕不是哪家苦心修煉,卻缺乏曆練的弟子吧”?


    ...


    ...


    嗖~~


    嗖~~~


    黑雲蛇在追,白山再逃。


    雙方逐漸脫離了主戰場。


    白山神色慢慢專注起來,他心念一動,便是人間道的麵具上了臉,黑發驟似活了過來無風而動,身軀裏蘊藏的災虎力量也蓄勢待發,更重要的是...桃花源,世界虛影與他忽分忽疊。


    世界的力量,他其實早有運用,但他的運用可能和梅兒姑娘所說的不同。


    很快,在深淵契約指示下,白山來到了梅兒姑娘所在。


    然而...此間卻空無一物,隻不過虛空有一種玄異的蕩漾感,好像大泡泡連接著小泡泡。


    白山明白了,梅兒姑娘是碰上融神境的存在了,這雙方正在進行“世界大戰”。


    正常情況下,他進不去。


    但有深淵契約的方位指示,那就可以了。


    白山思索之間,驟然停下,黑雲蛇向他撲來。


    白山微微側頭,周身的災虎氣息爆發而出。


    黑雲蛇於半空頓住身影,本已伸出的蛇頭也停下了,停了半秒,黑雲蛇轉身跑了。


    白山站到小梅所在的方位,心中默念一聲。


    “桃花源。”


    噗~~~


    好像一個泡泡擠入了另一個泡泡,白山瞬間出現在了一片青山綠水間。


    這是魅鬼的世界。


    遠遠望去,白衣魅鬼們正操縱著鬼奴在和一個個從天而降的修士作戰。


    修士締結劍陣,化作一個個割天裂地的大劍輪斬掠過,而鬼奴們則如鐵甲陣裏的盾士在魅鬼的操縱下進行著防禦。


    更高處...是坐在入雲塔輦上的紅衣小娘子。


    小娘子麵色蒼白,像是死人,顯然受傷不輕,而神色裏還帶著怨恨,好像是被誰欺瞞背叛了一般。


    小娘子正是梅兒,她心有所感,側頭看到了闖入的白山,神色一愣,眸光溫柔,生出感動色澤,繼而足尖踏輦,飄然蹁躚著落到了白山身側,喊了聲:“姑爺,你真傻,這都來?”


    白山道:“娘子半夜不迴家,我不該出來找麽?”


    梅兒姑娘嘻嘻笑起來。


    高空,驟地傳來厲喝打斷這笑聲,那喝聲宛如雷霆翻滾,刺耳轟鳴。


    “妖女~~~受死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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