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畢莊並沒有將那位叫做徐傑的領隊的叫囂放在心上,但他不知道的是,在新聞發布會結束之後,氣急敗壞的徐傑領隊就第一時間打電話迴了國內,將這裏的情況向足協以及體育總局上報,要求一定要嚴懲這種肆無忌憚,對國家形象造成惡劣印象的“刺兒頭”。


    如果是國內的球員,足協有的是辦法整治,要麽停賽,要麽罰款,要麽就是長時間的調查,保管能讓一名職業球員硬生生的折騰得前途無亮。


    哪怕是在歐洲效力的球員,但隻要根還在國內,足協依舊有數不勝數的手段讓對方低頭。


    但略微棘手的是,範畢莊並不是國內走出的球員,最重要的一點,對方可以說是完全跟中國足球扯不上關係,人家雖然是黑頭發黃皮膚的華裔,也不止一次的公開宣稱自己是炎黃子孫,可事實就是,範畢莊拿的是歐洲護照,從法律上來說,是地地道道的歐洲人,中國足協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上能夠作威作福,但對於“歐洲球員”,他們就隻能抓瞎了。


    當然,對於這種不服管教的刺兒頭,足協也是沒有好感的,哪怕範畢莊是在歐洲,他們也有著自己的解決手段,那就是“封殺”——麵對徐傑的請求,足協方麵給予的迴應是,立即下達文件通知各個部門,封鎖範畢莊在國內的一切體育和商業活動,並且會知會商管部分進行配合。


    同時,中國足協會發文和西班牙足總進行溝通,要求範畢莊向中國足球以及中國球迷進行誠摯的道歉。


    中國足協的反擊來得又快又猛,這群官老爺們也是下定決心要抖一抖威風,讓世人知道,他們的權威和地位不容挑釁,哪怕是身在歐洲的球員,他們也是有能力讓對方好看的。


    對於頂頭上司們的舉動,徐傑感到極其的振奮,這一次的歐洲之旅,他可算是狠狠的丟了臉麵,好在他有背景有後台,範畢莊就算再炮轟又怎麽樣,他在國家隊的地位依舊穩如泰山,反倒是口無遮攔的範畢莊,這簡直就是一個愣頭青,嘴上過癮很爽嗎?不過是一名球員罷了,你以為自己是誰,還能翻了天去?


    徐傑興奮的幻想著,範畢莊在國內的巨大壓力下,低頭認錯,痛哭流涕的場麵,隻要想到這,他就是渾身的舒爽。


    隻是讓徐傑萬萬想不到的是,他帶領著中國隊返迴國內之後,迎接他的不是足協官員關懷備至的噓寒問暖,而是一紙調令——他被暫時調離了中國隊領隊的職位,這還不止,還有專業的調查團,開始調查他在國家隊領隊任上的一切作為。


    徐傑慌了,官員搞足球,誰都知道背後肯定有不少的肮髒交易,沒誰屁股是真的幹淨的,這哪裏經得起調查?


    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麽的徐傑,慌亂之中趕緊聯係他背後的人,結果電話中顯示的隻是“嘟嘟嘟~”的忙音,再打,幹脆就關機了。


    就算不清楚國內發生了什麽,但這樣的情況,徐傑再蠢也知道,自己完了,他已經被他的靠山給放棄了。


    ……


    時間推迴到兩天以前。


    在中國足協剛剛向下麵各級發布有關於對範畢莊的“封殺”決定之後,一場天大的麻煩,便隨之而來。


    足協官員也是人,他們也要吃飯,專管中國足球一切事宜,聽起來權力挺大,但方方麵麵需要的資金和讚助可是不少。


    和中國足協合作的商家可不少,甚至一些有所求的人,每年都會給足協領導送上不菲的厚禮。


    這些“額外收入”以及“讚助費”,足以讓足協上上下下都過得十分舒坦愜意。


    隻是誰也沒料到的是,忽然之間,這一切就改變了。


    韋笛是足管中心的主人和黨高官,此刻的他,正焦頭爛額的接著屬下們不斷打進來的電話,一個又一個消息讓他腦袋都快炸了。


    “什麽,xxx商家表示不願再和足協合作?”


    “什麽,京城的xxx公司將中斷合同,不再讚助足協的一切活動?該死的,我們可是簽了正式合約的,他們難道要違約嗎?”


    “……就算是賠款,也不再會為足協掏一個子兒?……他們原話是這樣說的?這群家夥,是瘋了嗎?難道他們不知道,足球是中國的第一運動,能夠給他們帶來巨大的收益嗎?”


    “又一個商家要取消合作協議?什麽,還要起訴我們?……混蛋!這些人都是集體吃錯了藥嗎?怎麽都跑出來和我們不對付了?”


    韋笛在辦公室裏一邊拿著電話,一邊憤怒的大喊大叫,這個時候,秘書推開門走了進來,將一份公函放在了辦公桌上。


    “這是什麽?”


    韋笛掛斷電話,沒好氣的詢問自己的秘書。


    女秘書漂亮的臉上現出了一絲猶豫,卻還是如實的迴答道:“是京城最高法院的傳票。”


    “法院?傳票?這是什麽鬼東西?法院竟然找上了我們足協?他們也瘋了嗎?”


    韋笛一臉的不敢置信,他的腦子現在有些混蛋,許多合作夥伴的突然“反水”,已經讓他感覺很是莫名其妙了,而突然而至的法院傳票,這已經不是莫名其妙來形容了,韋笛甚至覺得,這個世界太瘋狂了,瘋狂到了他看不懂的程度。


    “我諮詢過法院了,他們表示,我們現在的辦公大樓,並不是國有土地,而是私人持有……而現在,那名持有人向法院提出申訴,要求我們搬離這裏,因為他要在這塊土地上建立……建立……”


    “讓我們搬離這裏?”


    韋笛愣了一下,隨即也明白過來,足協總部辦公大樓的土地確實不是國有的,這點韋笛清楚,但這麽多年下來,也沒有誰來找麻煩,想想也是,國家部門使用(租用)這塊場地,誰敢打對台戲啊?所以曆屆足協領導也沒有放在心上。


    但從法律角度上來說,這塊地的主人還真就不是足協,他們隻有使用權,對方想不租給他們,就不租給他們——當然,對方是要支付中止合同的賠償金的。


    “他們不知道,這樣做會支付一筆為數不菲的賠償金嗎?”


    “我問過了,他們說不在乎,他們有錢,他們任性。”


    “……”


    好吧,這個理由很強大,強大到連韋笛都無言以對,有錢任性,別人想怎麽玩,就怎麽玩,從法理上說,對方的做法還真就挑不出錯。


    “連國家的便宜都敢占,我看他們是好好的生活過得不耐煩了。”韋笛有些糟心的恨恨擺手,對於這張傳票,他並不是太放在心上,他決定找個時間,和這塊地的主人見個麵,勸說(威脅)一番,他就不信了,還真有人敢跟國家公職人員對著幹。


    “對了,你剛才說他們要建立一個什麽?”


    韋笛忽然好奇的問道。


    “他們說……他們說……要建立一個全亞洲最大的……呃,公共廁所……”


    韋笛再度傻眼,這一次,他氣得快要直接吐血。好半晌,迴過勁來的他才咬牙切齒的開口:“這塊地的主人是誰?查出來沒有?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誰給他的膽子,敢這樣羞辱一個編製內的國家機關……”


    “沒查出來,但是……”女秘書翻開了手中的文件冊,仔細的尋找了一下,“他們自報了家門,說他們姓範,如果主人你想找他們的麻煩,他們非常歡迎,對了,他們留下了地址,地址是……”


    “這個地址很熟悉啊?”


    聽到秘書念出的地址,韋笛愣了一下,絞盡腦汁在腦子裏迴想一番,眼睛突然的睜大:“你說他們姓範?”


    見到女秘書肯定的點頭,韋笛心中頓時有一萬頭草泥馬神獸奔騰而過。


    媽賣批哦,範家,是那個範家!那個在國內連國家領導人都得和顏悅色對待的超級家族!


    他一個小小的足管中心主任,竟然還想放言去找對方的麻煩,我勒個去,雖然不知道範家怎麽盯上了自己,但對方不來找自己麻煩就燒高香了,他哪裏還敢硬氣的去找對方的麻煩?


    韋笛鬱悶的將法院傳票小心翼翼的收好,沒辦法不收好,他可不敢真當什麽事都沒發生過——要這麽做了,估計他在足管中心主任的位置上,很快就混不下去了。


    韋笛也不是蠢貨,蠢貨也做不到足協當家人的寶座,聯想到此前這麽多商家以及合作夥伴的突然“反水”,範家也突然冒了出來,韋笛頓時就將其聯想到了一起,不用問,這一切都是範家的手筆。


    隻是他不清楚的是,範家這種龐然大物,怎麽突然就瞄上了自己,自己雖然現在的職位不算低,但在一些豪門大族眼中,也隻是小蝦米罷了,誰特麽有功夫來對付自己這種小角色啊?


    韋笛垂著腦袋把裏裏外外的都想遍了,卻還是想不出自己做了什麽事,是得罪到了範家的。


    就在韋笛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辦公室內的電話又響了起來。


    心煩意外的韋笛本來不想接通,可是看到來電號碼,頓時一個激靈,趕忙家電話拿了起來。


    “老領導,您找我?”


    “我找的就是你這個王八蛋!”


    對麵,一個憤怒無比的大嗓門頓時就咆哮了起來,直接就將韋笛給吼懵了。


    “瞧瞧你幹得好事!你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混球……我告訴你,林家剛剛有人打電話到我這來了,我不知道你做了什麽,也不知道你怎麽得罪他們了,我隻知道一點,如果這事你擺平不了,那我的好日子就到頭了。你清楚這代表著什麽,就算我倒了,你特麽也別想好過!”


    一通怒吼,電話被掛斷,韋笛滿臉的迷惘,持續震驚中。


    林家,怎麽又跟林家扯上關係了?


    我的天,這世界到底是怎麽了?


    先是範家,現在林家也冒了出來了,而且還都是衝著自己來的?


    到底怎麽迴事?我怎麽什麽都不知道啊!


    韋笛都有種快要哭了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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