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葉澤與斯維因,雙方都各自從心底裏防備著對方,但是眼下他們都知道一件事。


    隻要達克威爾還沒有真正死透了,彼此就還都是最信得過的盟友。


    於是也心照不宣的略過了,剛剛的那些談話,轉而又十分自然地談起了其他的事情。


    比如此次事成之後,斯維因表示戰爭一定會在短時間內結束。


    但是還有其他的困難,畢竟那時候可能會麵臨一些保皇派的反噬。


    他現在沒有什麽準備導致底蘊有些不足,哪怕是使用雷霆手段強行肅清反對之人,也可能因為人手不夠導致無法鎮壓叛亂。


    葉澤表示自己可以適當出手,幫他穩固好局勢之後再離開。


    不過他需要斯維因做出一份表征。


    隻要這次戰爭一旦結束,諾克薩斯的軍隊便要全部撤出艾歐尼亞,一個不留。


    而且要做出保證,諾克薩斯的士兵永遠不準再踏足艾歐尼亞的領土。


    若是被發現,葉澤則表示自己會再度踏入不朽堡壘,而到時一切後果自負。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還很平和。


    但是斯維因卻是從這句話中,聽出了一股肅殺之意,這絕對是赤裸裸的威脅。


    而且言下之意也非常明顯。


    如果諾克薩斯膽敢再次發動戰爭,或者隻是做出一點點試探,那麽到時候葉澤一定會動用所有手段,將諾克薩斯攪得天翻地覆。


    到時候恐怕,誰來也無法阻止葉澤的瘋狂報複。


    斯維因也算是親眼目睹過葉澤實力的人,當日大戰弗拉基米爾的身姿,如今還曆曆在目。


    在他看來那是宛如神明般的力量。


    普通士兵卷入其中就是單純的在送死,沒有任何其他的意義,更別提反抗。


    再加上最近葉澤的幾番操作,幾乎是兵不刃血的就解決了許多問題。


    如此可怕的敵人,斯維因也不想招惹,他自然也不敢不承諾此事。


    隻是應允的時候,說出話卻不太一樣。


    “隻要我還尚在人世,諾克薩斯的軍隊,就再也不會踏足艾歐尼亞半步。”


    “別給我玩文字遊戲。”葉澤瞥了他一眼,“那你死後呢?我說的可是永遠都不行。”


    斯維因很坦誠的搖了搖頭。


    “這我無法做出承諾,我隻能保證我的行為,但是下一任的掌權者會怎麽做,我卻不能預測得到,畢竟我隻是個人,不是神。”


    “嗬,你不會選出一個聰明點的繼承人嗎?”


    “繼承人?”斯維因嗤笑起來,“人是會變的,沒人可以替另一個人,做出麵對未來的承諾。”


    葉澤想了想,於是點了點頭。


    “但我需要你做一件事。”


    “什麽事?”


    “將我們的協議,告知諾克薩斯之後的掌權者,必須讓他們知道這件事。”


    “畢竟不出意外的話,我應該會活的很久。”


    葉澤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雪白的牙齒,“我不需要你替別人承諾什麽,隻需要你讓諾克薩斯的後代知道,一旦誰違反協議,我都會親自過來一趟。”


    斯維因有些無奈的點頭,算是徹底向他妥協了。


    雙方就這麽你來我往地交流了大半夜。


    就當二人幾乎交流完畢,葉澤也打算前往皇宮的時候,忽然從窗外飛來了一隻渡鴉,然後穩穩地蹲在了斯維因的肩膀。


    這是他的眷屬,可以充當他的雙眼。


    將一些信息收錄進大腦,雖有斯維因便露出了嚴肅的神情。


    他叫住了要離去的葉澤,“你先別走,出問題了。”


    “怎麽了?”


    “你的影院遭到了襲擊。”


    葉澤擺擺手,神情還很輕鬆,“沒什麽影響,我就知道可能會有這麽一天到來,所以幾乎把所有的競技場都搞到了手裏。”


    卻見斯維因依舊麵沉如水,這才讓葉澤感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意味。


    不由得問道:“又怎麽了?”


    “剛剛,我說的就是這些。”


    “什麽?”


    “你手下的影院全部被破壞了,一個不剩,而且不光是這樣,其他的大型競技場也全部遭到了破壞。”


    葉澤這才露出了愕然神色。


    他的語氣略顯焦急,“這樣的話,皇帝可就無法出行了……他如果不出來,這一切不都成了空談?”


    “不行,我必須親自去看看!”


    葉澤也顧不上和斯維因道別,直接起身就往外跑。


    這件事必須親眼證實才行。


    ……


    看著葉澤匆忙離去的背影,斯維因在原地站了一會兒。


    隨後他重新披上了鬥篷,也開始了今晚的行動。


    現在已經沒有時間了。


    臨近事成之日,手中可用的力量卻是空空如也,一旦真是這樣,那這個國家的未來,將會徹底被葉澤牽著鼻子走。


    所以他現在急切的需要一股力量,哪怕是不惜一切代價。


    深夜時分,他來到了意味曾經的忠實部下的門口。


    對方也是軍人出身,如今也成了一位將軍,可自從收到斯維因死亡消息之後,便是整日酩酊大醉,再也無心為帝國征戰。


    今天也是同樣喝多了,正在睡大覺。


    忽然半夜被吵醒,自然是心中不爽,帶著幾分酒氣就開始喝罵起來。


    “大半夜的,誰在這亂敲門?誒?你是什麽人?怎麽跑我家來了?”


    斯維因幾乎毫不猶豫地將兜帽摘下。


    “哈魯,是我。”


    那名叫哈魯的將軍,上一秒還睡眼朦朧一身酒氣,下一秒聽見這個聲音,眼睛瞬間變亮了了幾分。


    他仿佛不敢相信似的,略微顫抖的爬下了床。


    “不,這不可能,他們都說你已經死了……真的是你嗎?我他媽的是不是喝多了,出現了幻覺?”


    “是不是我本人,你還不清楚嗎?”


    他興奮的湊到了斯維因跟前。


    “天呐,真的是你,是斯維因將軍!你居然沒死!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不可能死!”


    “你很希望我死嗎?”


    “呃,那倒不是,嗨,我隻是太高興了,將軍你這次又是怎麽逃出生天的?”


    “等等,那個屍體又是怎麽迴事?見鬼,那簡直和你一模一樣!”


    斯維因等他收拾好了心情,立刻道:“時間緊迫,我們邊走邊聊,哈魯,我需要你們的力量。”


    哈魯一愣,“我,們?”


    隨後斯維因便帶著哈魯,連夜跑遍了不朽堡壘,又敲了好幾個老部下的門。


    僅僅一晚上的功夫,愣是拉起來了一支強大的軍團。


    光是憑這支隊伍的力量,就能攻下任何一座大型城市!


    ……


    葉澤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距離這裏最近的影院。


    才剛到門口他就已經察覺到了異常,光是門口的牌子,就已經被人砸了個粉碎。


    進去一看更是慘不忍睹。


    大量座椅被破壞,地麵還被潑上了一層詭異的惡臭物質,那味道令人作嘔。


    而最令人無法接受的是,這裏麵的設施完全遭到了破壞!


    隻要是和放電影沾點關係的,沒有一個能夠逃過一劫,全部被砸了個粉碎。


    地上還躺著許多人,這些是從各大競技場老板那裏,所借來的保鏢們,現在也都成了一動不動的屍體。


    葉澤的太陽穴一跳一跳的,在死死地咬著牙。


    眼下能夠做出這種事的,除了黑色玫瑰應該就沒有其他人了。


    雖然他們找不到葉澤本尊,卻猜測出了這東西背後的主人是他,或許也猜到這東西有大用。


    所以眼下將其破壞,可以說得上是明智之舉。


    但是葉澤不甘心。


    他又跑到了另一處影院,結果也是相同,把所有影院都跑了個遍,沒有一處的設施不被破壞殆盡!


    葉澤將一切憤怒與仇恨,都化作了一聲歎息。


    他知道現在並不是放棄的時候,起碼現在還有時間,說不定還能找到一個更好的場所。


    於是立即收拾好了心情,邁步走出了影院,他想要靠著剩下的時間,盡可能的找一個新的播放環境。


    還沒走出影院多久,他忽然看到一道踉蹌的身影,從遠方走了過來。


    這是個醉鬼嗎?


    再過幾個小時天就要亮了,難道這家夥是特地來,等明天電影開場的?


    葉澤歎了口氣。


    今晚決定當一次好人,走上前去,想告訴那個家夥影院暫時關閉的消息。


    然而湊到近前的時候,他才發現這道身影異常的眼熟。


    直到雙方都能看得清對方的距離,他才為之愕然——這人竟是德萊文!


    “德萊文,你怎麽跑到這來了?”


    說話時葉澤還順便看到了他的狀態,這才發現他剛剛那般踉蹌的理由。


    此刻的德萊文,全身上下布滿了各式各樣的傷痕,到處都在流血,精神狀態也非常不好。


    而且這幅氣喘籲籲的模樣,像是經曆了一場大戰。


    不過也對。


    這裏距離劇組很遠,他僅僅一晚上就從劇組跑迴了不朽堡壘,當然會這般疲憊不堪。


    但是這身傷又是怎麽迴事?


    德萊文聽見了葉澤的聲音,頓時身體一顫,像是脫力了一般跌倒在地。


    葉澤急忙將其攙扶起來,“怎麽迴事?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德萊文嘴唇泛白,虛弱不堪,可他的表情卻是異常憤怒。


    就連葉澤從未見過他這般模樣。


    “完了,一切都完了。”


    葉澤聽後,心底咯噔了一下,“你說清楚,什麽完了?”


    “劇組,劇組全完了!”


    德萊文不知從哪來的力氣,一把抓住了葉澤胳膊。


    他的雙眼之中密布著血絲,“不知道從哪又來了一群人,趁著半夜偷襲了我們。”


    “我們及時作出了反抗,但是對方不論是實力,還是人數都更勝一籌,很快我們就遭到了壓製。”


    “麵對這種情況,我們根本無力抵抗!”


    “最後劇組那幫人非讓我跑,還讓一隊人馬掩護我前往不朽堡壘,可那些敵人,根本就沒有放過我們的意思。”


    “萊納德那家夥一路掩護著我前行,可最後他們都戰死了……”


    “全部都死了,隻剩下了我一個人。”


    一說到這,德萊文忽然就像是心如死灰一般,默默鬆開了葉澤的手。


    “全完了,設施也完了,人也都死了……”


    葉澤沉聲道:“別說了,我先帶你去修養。”


    “完了,都完了。”


    “行了。”


    “為什麽最後活著的是我,哪怕……”


    “閉嘴。”


    “我就不該活著……”


    “你給我振作一點!”葉澤直接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臉上,“蠢貨,你以為你死了,別人的死就會有意義?”


    “想一想,他們為什麽非要讓你迴到不朽堡壘!”


    德萊文似乎迴過了一點神,望向了葉澤,“他們是想讓我找到你……”


    “然後呢?”


    他的眼中終於燃起了一絲火焰,“報仇,要為兄弟們報仇!”


    “可是,我不知道敵人是誰……”


    “是黑色玫瑰。”


    葉澤順勢將剛剛在影院發生的事情,也說給了他聽。


    敵人既知道劇組的所在地,同時也在提防這座影院,能做到這一且的隻可能是黑色玫瑰!


    “黑色玫瑰,又是他們!”


    德萊文一臉憤恨。


    葉澤一把將他攙扶起來,打算將他送到一個可以休息的地方。


    順便開口道:“你也不用絕望,誰說我們已經完了?”


    德萊文一愣,“沒完?”


    葉澤點點頭,“我手裏還有一份備份,電影還可以照常播放,唯一麻煩的隻是沒有了播放地點。”


    “但是現在起碼還有時間。”


    “你給我好好休息,盡量能恢複行動,我再爭取馬上找到新的播放地點。”


    “別給我輕易倒下,播放的那一天,我還需要你去壓軸呢!”


    ……


    將德萊文送去一個可以休息的地方之後,葉澤轉身又前往了德萊厄斯的府邸。


    急忙叫醒士兵們,再讓他們派出一些人前去照顧德萊文,順便再讓他們幫個小忙。


    需要他們這些士兵,在全城各地都張貼好一份告示。


    內容是用來播放電影的場地,出現了一些問題,暫時無法繼續播放電影。


    但是新電影的上市絕對不會延遲。


    而且還透露出這次會有一個新的場地,等到開播前夕才會另行通知。


    ……


    一夜過去,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葉澤已經跑遍了全城,依舊沒有找到可以替代的地方。


    要麽是地方不夠大,根本容納不了那麽多人;


    要麽過於空曠沒有可以安放幕布地方,導致無法播放電影;


    要麽就幹脆是私人領地,一點商量的餘地也沒有。


    眼看著這天都快亮了,卻是依舊沒有什麽頭緒,心中也不免感到一陣焦慮。


    思來想去也沒什麽法子,心想這樣強迫自己也沒什麽辦法,與其一直煩悶下去,倒不如先去做另一件事。


    畢竟人總不能倒黴到一件事都辦不成吧?


    於是葉澤重新朝著皇宮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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